25 不行 老婆

第25章 不行 老婆。

第25章 不行 老婆。

聽起來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總覺得他這句話聽起來含着一絲調侃的意味。

祝從唯又想自己的質問可能有點沖動, 如果他不知道,估計是溫家人準備的。

她語氣轉輕了一些:“床頭櫃下面的抽屜,你今天有打開過嗎?”

果然, 溫呈禮回:“沒有。”

他直接問:“有什麽, 你直說。”

祝從唯才不想說, “那你自己去看。”

見她真的不會開口, 溫呈禮才伸臂,臺燈驟降,他的身體擋在前面遮住了大半的光,祝從唯沒有覺得刺眼。

他傾身拉開抽屜,俊眉一挑。

“原來是這個。”

溫呈禮輕描淡寫地落下一句。

“應該是他們安排的。”他合上抽屜, 靠回床頭,側過臉看她,“畢竟他們不知道內情。”

他此時坐着的, 祝從唯平躺,從這居高臨下的角度, 直直的四目相對。

祝從唯有錯就認:“那我錯怪你了。”

溫呈禮不在意:“沒關系。”

他又低頭,“如果一次不用,他們可能會想多。”

祝從唯立刻想歪,警惕地看他。

主要是如今身處的範圍,由不得她不多想——而且,他白天還做出不經同意吻她的行為。

男人喉嚨裏溢出一聲笑,低聲列出答案:“一個想我們感情不好,用不上。一個是我們有意要孩子, 也用不上。”

祝從唯臉熱熱的。

怎麽這種事要讨論得這麽深入,而且還要被別人知道他們私下的事,她不習慣。

溫呈禮看她不說話, 逗道:“你選第一個還是第二個?”

當然是都不選,哪個聽起來都不好。

第一個和他們現在對外的說法相反,說不定暴露他們合約結婚的秘密。

第二個……

如果好久都沒有孩子,豈不是要問是誰的問題。

祝從唯目不轉睛望着他,她一動,床與被子之間就發出一點細碎的聲音。

“好像都不好。”她咕哝。

她強調:“我不管他們怎麽想,這是你要解決的事情,你之前答應過我的。”

難得的強行要求。

只是此時場合,更像是調情。

溫呈禮關了燈,呼吸離她又近了許多:“答應過你的事不會反悔的。”

身旁動靜不小,祝從唯耳朵聽得清晰,她想起白天的事,壓住被面,跟着問:“那沒答應的事呢?”

溫呈禮沉沉望着黑暗,“我也想知道,都沒有答應的事,我怎麽反悔?”

祝從唯被他反問得一窘,可能是同床共枕導致她思維不準,“他們會發現不對嗎?”

“只要沒有證據,發現了也沒有什麽。”

“也是。”

今天躺下休息的時間過早,溫呈禮沒有睡意,也許也有身旁有她的原因。

她稍微一動,他都能感覺到,能想到她做了什麽,翻身,往下推了推被子。

互相碰不到對方,又比碰得到要牽引人心。

“你不困麽?”他低聲問。

“……不困。”祝從唯哪裏睡得着,嗓音輕柔:“是我吵到你了嗎?”

沒有吵到,他不覺得吵。

只是會一直去想她在做什麽,思緒無法收回。

溫呈禮自诩自制力強,也能做到一心二用,甚少走神,這會兒倒是沒了用。

“沒有。”

祝從唯剛放下心,又聽到耳側磁沉嗓音:“如果你睡不着,可以讨論一下你之前說的某件事。”

她一下轉過頭,側臉壓在柔軟的枕頭裏。

身旁人沒有動,适應了黑暗,她能看到他是平躺着的,一本正經的姿勢。

窗外有沉靜的月色落進屋子裏,依稀顯出他立體的側臉,山根、鼻頭,嘴唇。

偏偏說出來的話裏多了不符的不正經。

而這不正經還是她先開頭的。

“……現在?”

“不合适?”他習慣于問。

“沒有……你要說什麽?”祝從唯沒有避諱,“我記得之前你答應過我,可以沒有。”

他答應的事還挺多。

溫呈禮不慌不忙道:“我也沒有答應必須沒有。”

祝從唯不禁想他這是什麽意思,結婚了就露出真面目嗎?一點都不給人留時間的?

她覺得他不是這種人。

“可我暫時不想有。”她忍不住伸手過去戳戳他的手臂,“溫先生,你不能強迫我。”

他的手臂很燙,她指尖感覺明顯。

如果是冬天,和他睡在一起,恐怕都不需要暖氣了,祝從唯無端聯想。

溫呈禮擡手捉住她,“說話為什麽要動手。”

她的手依舊是細綿柔軟,或許是洗過澡後塗了護膚用品,比白日更水潤滑膩,莫名讓人生出心思。

祝從唯是故意戳他的,但沒想到他連這點小事都要計較,胡扯:“我怕你睡着了。”

她想抽回,沒有成功。

“凡事有商有量,夫妻生活也包括別的。”

男人指腹在她手上肌膚淺淺地摩挲,不太明顯,連她的主人都察覺不出。

“別的?”

祝從唯注意力都被他的話吸引,腦袋裏不禁想起範竹分享的那些顔色小說。

別的那可多了呀……

他要說哪個?

她想得太多,顧不到自己的手。

溫呈禮呼吸慢了慢,拂過她修剪圓潤的指甲,指腹刮過,似乎能切出點痕跡。

“嗯,那應該不算強迫,以後或許你幫我,我幫你,應該算互幫互助。”他說。

祝從唯被他這話砸得暈乎乎。

他說得不直白,但意思能聽的出來。

她心跳飛快,一句話也沒說,他又開口:“如果你不懂,我詳細說給你聽?”

“不要不要。”

誰要仔細聽他說這個!

祝從唯強烈拒絕,她哪裏不懂,她就是懂得太多,現在才覺得後悔,早該學範竹的,裝清純不懂。

這樣什麽事都可以糊弄過去。

現在好了,沒領證前自己就主動提起夫妻生活這件事,想裝都裝不了。

她連着兩聲不要,溫呈禮聽得笑了笑。

畢竟在男人的耳朵裏,有時候拒絕,不如不拒絕。

祝從唯收回手,裝模作樣:“我困了。”

溫呈禮松開,“溫太太,逃避無法解決問題。”

祝從唯還不适應溫太太這三個字,他這麽稱呼起來,很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裏奇怪,明明是很正經的三個字。

她動了動身體,曲起的膝蓋不經意碰到他的腰,慢吞吞問:“你真的很想嗎?”

“……”

溫呈禮不知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哪有人這麽問一個成年男人的。

祝從唯以為他不說話是默認,左思右想,聲音變得更輕了,“你自己手……不行嗎?”

她說話的氣息仿佛飄落在他頸側。

“祝從唯。”

他叫她的名字,好似是頭一回連名帶姓。

“嗯?”她尾音勾起。

溫呈禮嗓音幽幽:“不行這個詞應該少說,而且,不适合用在這裏。”

祝從唯聽懂了,面上熱熱,“我又沒有說你那個,我只是說你的手都不行嗎?”

“你又說了一遍。”溫呈禮說。

“……”

看來這真是男人的逆鱗,祝從唯仿佛發現了他的一個秘密,“你應該不會在意這些吧?”

她又不是真說了他不行,他反駁說行不就行了嗎。

溫呈禮不緊不慢道:“偶爾也會在意。”

祝從唯有被無語到,将之歸結于男人的通病,他終于有了個和普通男人沒差別的特性。

她忍住笑,“好的,溫太太知道了。”

溫呈禮知道她在笑,她的聲音多是清冷,帶上笑音多了幾分柔和活潑。

她在促狹他。

溫呈禮也笑,語氣卻淡定:“我的手行不行,以後你可以試試。”

-

次日,天色剛亮。

溫呈禮已醒來,他的生物鐘不在這時,卻在此刻清醒。

他偏過頭看了眼床頭櫃上放置的腕表,能看得出才五點多。

溫園的清晨如夜晚一樣寂靜。

镂空花窗外的天光順着格子鑽進屋子裏,溫呈禮收回目光,沒有動。

他居住的地方家具都是古式,床也是拔步床,只是他不愛紗簾,于是就沒留。

此時天色也隐隐照亮過來。

溫呈禮轉頭,目光輕緩。

祝從唯正側睡,臉頰都陷進枕頭裏,安靜恬雅,呼吸輕得幾乎不可聞,閉合的唇粉嫩。

她比昨晚離他近了些,小腿膝蓋和足尖都抵着他的小腿,肌膚相觸。

他記得她的睡裙是過膝的,沒有這麽短,想必睡着後不知道卷堆到了上面哪裏。

溫呈禮知道自己睡姿穩定。

她如果現在醒來發現是她主動的,一定會後退。

過了會兒,直至身體的自然反應不那麽明顯,他才下床,沒有發出聲音。

-

溫景深不像弟弟那麽懶惰,每天早上都會鍛煉,溫園地方大,跑步倒是方便。

他跑了半圈,看到小叔的身影,愣了下。

“小叔?”

溫呈禮擡眸望去,“早。”

溫景深遲疑地停下腳步,“小叔,您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天還沒真亮透呢。”

他記得,昨天小嬸嬸搬去他那裏了。

雖然還沒談過戀愛,但他什麽都懂,總覺得小叔起這麽早不應該,昨天不應該睡很晚嗎?

溫呈禮睨他,“你這是什麽眼神?”

溫景深不好說得直白:“我本來還以為您今天要和小嬸嬸一起睡懶覺的……”

溫呈禮默了聲。

他面上淡然:“我有睡懶覺的習慣?”

溫景深搖頭,只是這是睡懶覺的問題嗎。

昨天溫景佑說,讓他今天仔細看看小叔身上有沒有吻痕,因為小叔一向克制,溫景佑想看他結婚後是不是一樣。

他不動聲色搜尋。

沒看到明顯的痕跡,和往常一樣,但也不代表沒有,可能是藏在衣服底下了。

他做得再不經意,在溫呈禮這裏也是徒然,蹙眉:“長輩的事不要多管。”

溫景深:“好的。”

回到主院裏,年紀大覺少醒得早的老太太也發出和重孫一樣的疑問:“你起這麽早?”

溫呈禮只嗯了聲。

羅瑞芝看他淡定,估計昨晚無事發生,若是他們倆起得遲,她又覺得這樣太快。總之,都不好。

“從唯起了沒,她今天早上想吃什麽,你問問。”

“還沒醒,她今天不用上班。”

溫呈禮和長輩聊了幾句,找到莊叔:“莊叔,下次我房間裏的私人用品,您不用操心。”

莊叔哎呀一聲:“好,我知道了。”

溫呈鈞他們結婚,也是他籌備的婚房,也放了東西,畢竟這東西必不可少,能用上比想用找不着好。

沒想到,到四少爺這裏,反而不要了。

溫呈禮颔首,“沒有別的意思,單純是隐私方面,這件事也不要和別人說了。”

不用解釋太多,因為那反倒是掩飾。

莊叔點頭:“好。”

末了,溫呈禮想起一件事:“今天您若是有空,在溫園裏做一些指路牌。”

莊叔揶揄地笑:“我曉得了。”

在這溫園裏住的人裏,沒人提過這件事,現下主動開口的卻是園子的主人,可想而知是因為誰。

他就愛做這些促進感情的好事。

-

祝從唯起來時已經七點多,沒看到溫呈禮也沒奇怪,他走了正好一個人自由自在。

出了小樓,園子裏角落有一簇粉色月季,周圍是旁的花,花團錦簇。

祝從唯去主院,周嫂在院外看到她,問:“少奶奶也醒了,正好可以一起吃早餐了。”

“他們沒吃嗎?”她問。

“沒呢。”

不會是等她吧?祝從唯沒好意思問,萬一不是多尴尬。

周嫂直接朝裏揚聲問,羅瑞芝看到祝從唯進來,說:“那就上吧。”

這會兒人都齊。

溫呈禮在看平板。

早餐很快送到餐廳,溫景佑還在睡懶覺,溫景深剛剛晨跑過,沐浴後才來。

“小嬸嬸。”他很有禮貌。

祝從唯假裝淡定:“早上好。”

溫呈禮合上平板,一眼看出她不适應同齡人的尊稱,“別閑聊了,周嫂催了。”

今天早餐多了一樣鍋貼,剛出爐的,都是手工包的,周嫂親自調的餡,很是焦香酥脆。

祝從唯吃了一小碟,連醬汁都沒有蘸。

看她愛吃,羅瑞芝讓周嫂下次多做。

周嫂跟着笑:“以後知道了。”

祝從唯有點不好意思,她就是覺得好吃,結果他們這麽關注她吃什麽……

溫呈禮開口:“奶奶,您的關心過了頭,再說,她下次不敢多吃了。”

羅瑞芝反應過來:“那你自己記着。”

溫呈禮:“嗯。”

祝從唯耳朵一紅,在桌下碰了碰他的腳,“奶奶,我知道您是關心我,沒什麽的。”

溫呈禮神色不改,也沒避開她的觸碰。

沒人發現桌底下的名堂。

羅瑞芝笑眯眯地說:“呈禮說得挺對的,關注太多,你也不自在,以後你随意,喜歡吃想吃就找周嫂。”

祝從唯乖巧應聲。

溫呈禮眸光掠過她。

她在長輩面前一貫如此,他當初作為她長輩時,她也是乖巧有禮。

但是現在不會了。

今天都在,羅瑞芝正好說正事:“等今天呈禮母親回來,我們約個合适的時間,一起去看望你奶奶。”

如果雙方家裏不正式見面,那就失禮了,本身溫呈禮帶祝從唯去默不作聲結婚,他家就不占理。

而且,婚事的一應流程總歸是要和長輩談的,免得他們覺得他家怠慢了從唯。

夏珺也支持這件事:“距離阿姨上次化療已經過去一段時間,現在應該狀态很好,從唯你問問?”

何淑華最近只需要吃藥,和以前沒有什麽區別,和外人見面是沒有問題的。

祝從唯沒有拒絕:“我吃完問問。”

羅瑞芝點頭:“不急,先問問,你奶奶要是不方便可以推遲,只是她要知情。”

她又問:“聽呈禮說你奶奶不愛單人病房?”

祝從唯嗯了聲:“她一個人住孤單,病房裏有人會比較好點,也能和人聊天。”

羅瑞芝之前想給她奶奶換個特殊病房的,但聽這樣說,她作為老人家也很理解。

“上次呈禮找了個新的護工,還有廚師證等等,這兩天在家裏其實試菜了,我看你也挺喜歡吃,你奶奶應該也喜歡,要不今天順便一起過去?”

祝從唯扭頭看靜靜喝粥的男人。

他壓根沒說。

溫家廚師不少,周嫂一個人也不可能全做一家人的,所以她吃到不一樣的味道也沒懷疑。

她發自內心道謝:“好,謝謝奶奶。”

羅瑞芝笑,“可不是我。”

祝從唯覺得對溫呈禮說謝謝有點奇怪,可能顯得客套,想着待會吃過早飯在微信上說。

-

吃過早飯,祝從唯有空看手機。

看到手機上推送的新聞,給溫呈禮發消息的事情瞬間就被排到了第二順位。

昨天中午過後她就沒怎麽關注網絡,到現在才發現,昨天的新聞依舊是今天的頭條。

甚至還多了一些內容。

明明昨天是周一,好像大家都不上班,全在看新聞。

這會兒,一些公衆號推送新的內容,大大的标題寫着——

據統計,“溫太太”三個字是昨天全網搜索量最多的詞。

文章裏詳細列舉了各個新聞、小報等等的文章,還有網友們的發言,看起來數據真實。

這才早上,浏覽量已經十幾萬。

底下評論也不少。

“那肯定啊,也不看看溫呈禮是誰,身價千億,還沒有緋聞,簡直是天選老公。”

“只知道姓祝,那可不就用溫太太代替了。”

“我昨天和我朋友說了幾十次哈哈哈,全網這麽多人加起來肯定很多。”

“溫總就不能曬曬照嗎,把老婆保護得密不透風,那還這麽大手筆公布做什麽。”

“你沒看溫成集團的股價嗎,昨天飛升,後悔啊,我之前要是買點,這會兒賺翻了。”

“溫太太能不能出來走個步,我看那些明星網紅們談戀愛了,都偷偷摸摸秀點同款什麽的,第一次這麽想看。”

“指望這位低調的溫太太,不如指望溫總,看他結個婚就這麽散財,我堅信,他總有一天會秀恩愛的!”

祝從唯看完,只覺得自己要是現在出去說自己是溫太太,估計沒幾分鐘全網都是自己照片。

“看什麽這麽入神?”

身後忽然傳來聲音。

祝從唯按滅屏幕,她感覺被他看到自己在看溫太太的新聞,會有點羞恥。

溫呈禮掃過她的動作,沒有問,而是說:“以後想吃什麽,可以前一晚說,這樣早上起來就能吃到。”

“我知道,我不會客氣的。”

“不客氣最好。”他笑,又提醒:“今天我媽回來,大概十點到。”

十點,那只有一個多小時了。

祝從唯不由得緊張起來,那可是婆婆,雖然她和他是合約結婚,但這位婆婆也不知道。

尤其是,這位好像還和追求溫呈禮的女生關系好,她不想和這位有矛盾,關系不好。

溫呈禮溫聲:“不用緊張,有我在。”

祝從唯問:“剛結婚的時候,你見我奶奶也不緊張?”

溫呈禮回:“不緊張。”

“……”

祝從唯知道自己是白問,他怎麽會緊張這些,他在媒體面前都不緊張的。

溫呈禮緩聲:“就按這兩天相處的來就好,很自然,奶奶他們也沒有發現異常。”

她嗯了聲。

-

說是十點,但十點未到,溫園裏的人就說起溫夫人回來了。

彼時祝從唯正和溫呈禮在住院外,因為溫園裏的桂花開得旺盛,正是采摘的時機。

溫呈禮看她關注點在還未回來的母親身上,提議這個行動,正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祝從唯也無事可做,沒有拒絕。

自家的樹倒是可以亂摘,但折枝不是她喜歡的行為,最後用大衆辦法,用傘接花。

至于搖晃花枝的勞動力,自然是溫呈禮了。

讓他做這些,她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昨天他還說賠禮道歉的,只道歉了,還沒有賠禮呢。

其實本來祝從唯想找傭人幫忙的。

結果傭人們都說自己有事要忙,還一個勁地提議:“少奶奶您找四少爺幫忙吧,他比我們都高,最合适了。”

都是假話。

剛才幾分鐘裏,祝從唯明明看到她們遠遠路過這院子無數回,向這裏張望,就像校園裏暗戀別人時,來回經過只為多看兩眼對方。

再看溫呈禮,仿佛沒事人。

祝從唯扶着一把倒過來的黑傘,裏頭已經接了許多花蕊,溫呈禮身量高,力氣不小,長臂一搖,桂花滿天撒。

“你太用力了,都落到我這裏了。”

她本來仰着臉,碎花墜落到鎖骨,又順着領口掉進了裏面,祝從唯不好當着他面去弄,只拍了拍頭發。

金黃的桂花在她烏發上,像別了一枚枚鈴铛似的小發夾,花襯人,并不俗氣。

溫呈禮的印象裏,她基本不戴首飾,素淨清冷,如果戴起繁花,應該也會豔麗奪目。

他捏着枝頭,目光罩住她。

“是我的錯。”他挑了下眉,松開花枝,“第一次做這種事,失手很正常吧。”

“原來溫先生也會有失手的時候?”

這一句促狹出口,祝從唯又覺得失手這詞不大對勁——都怪昨晚他說的手的事。

她現在說起手這個字,都覺得多了幾分別的顔色。

溫呈禮不置可否:“頭發上還有,我幫你?”

祝從唯問:“很多嗎?我回去重新梳一下。”

他随口:“不多。”

話音剛落下,不遠處傳來細碎的說話聲,聽着不止一個人,祝從唯一下子就猜是溫夫人回來了。

“是不是你媽媽?”她表情嚴肅。

“當不知道,別這麽嚴肅。”溫呈禮走到她面前,手臂順勢攬過她的腰,“正好做戲,讓她見見。”

祝從唯腰後一沉,屏住呼吸,接受了他突然的親近,在想他說的做戲是不是要親她,心跳加速,好像這有點太招搖了。

月洞門外,幾人走進來。

院裏景致一覽無餘,他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桂花樹下姿勢親密的兩人,以及無人扶而歪在一旁的黑傘,也聽見溫呈禮自然親昵的稱呼。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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