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四十六、壓抑 他們本該是一對比翼,一……
第46章 四十六、壓抑 他們本該是一對比翼,一……
趙纓的臉上帶着隐忍的痛楚,清晨涼薄的空氣,讓他整張臉都仿佛蒙上了一層寒霜:“有恩有愧,既痛又悔。”
“悔從何來?”靈徽不打算放過他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又怕錯過線索,又怕發現破綻。她不敢想象,若是這個世上連趙纓都無法信任,那該多讓人絕望。
趙纓選擇了回避這個問題,這段回憶對他來說,是深入骨髓的痛,是他一直無法釋懷的遺憾,每每翻開,總是血淋淋的。
“想吃什麽,我讓雲閣她們準備,黍粥還是湯餅?”他俯下身,替她理了理淩亂的發,又道:“先去梳洗,今日或有客來,收拾齊整些才好。”
“昨夜的湯餅熱一下便好。”見他回避,靈徽雖然胸口憋悶卻也不豫多言,于是悶悶回道。
“昨夜的事情,你都知道?”趙纓的手頓了一下,錯愕道。
她自然什麽都知道,一向淺眠的人別說是敲門聲,哪怕身邊的人走動一步,她都會清醒過來。但是直接拆穿多無趣,他願意藏着掖着,自己便陪他一起裝聾作啞。
“我有吃夜食的習慣,就算雲閣不準備,令狐望也會記得。”靈徽起身,推開了門。遠處朝霞染紅了半面天色,一輪紅日即将破雲而出。
“令狐望?”趙纓并未聽過這個名字。
“就是宣陽。”靈徽再無多言,獨自踱步出去。
她一向喜潔,沐浴後又換了件嶄新的素衣,雖仍是素面,但到底看着沒有那麽憔悴了。趙纓也梳洗了一番,本無更衣想法,卻見雲閣已奉上另一套衣物,同樣素白的顏色,上面有淡黃色的茱萸紋,看着十分精美。
他并不記得自己有件這樣的衣裳。
星臺快語,出言解釋:“這是女君特地為使君準備的,足足做了半個月呢。”
趙纓穿上身,發現尺寸分毫不差,針腳細密平滑,這手藝刺史府最好的繡娘都做不到。
忽然想到什麽,便問:“之前送來的衣裳,也都是女君親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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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說話的是雲閣:“女君惦念使君駐邊守土辛勞,你的東西,向來不假手于人的。”
“她何時學會了這些……”趙纓心口微微酸澀,他的圓月是嬌寵長大的姑娘,師父待她有虧欠,從不勉強她學那些針織女紅之類,記憶中她也從未動過一針一線,哪怕是她的乳母都拿她沒有辦法。
她不喜歡的東西,誰又能勉強呢?可若是她做了,就定能做的最好。但這其中付出了多少,就無人可知了。
趙纓束好了腰帶,向外走去,迎面碰上了宣陽,或者更準确來說,是令狐望。昨夜相談許久,今日再見,對方卻疏離恭謹的仿佛從沒有見過他這個人一般。趙纓很欣賞他的沉穩,剛要說話時,目光卻落在他懸于腰間的玉玦上。
青玉饕餮紋的玉玦,怎麽看怎麽熟悉,這分明是圓月日常佩戴的那一塊。從她回來後,便日日不離身的。
令狐望何等聰明,順着他的目光一看,便知他忽然恍神的緣由,于是笑道:“女君所贈,便是世間最珍貴之物,奴定當日日随身,才不負女君之厚愛。”
趙纓鈍鈍點了個頭,勉強扯了個笑容,胸口卻像是橫着一塊巨石,壓抑着他的呼吸。
“玉佩乃貼身之物,怎能随意贈人。”他委婉提醒靈徽。
靈徽卻毫不在意,淡然道:“令狐望非池中物,若是有朝一日魚躍化龍,我便又多一重依仗了。”
“有我在一日,怎會讓你失了依仗。”趙纓不解,卻見靈徽神色冷漠,似乎并不想和他再多言語。
然而今日注定流年不利,尚未到午時,謝家七郎又不速而來。
他是個倜傥的男子,年歲比自己小不說,單相貌來講,整個建康城也尋不出第二個比他還昳麗的男子。今日一看,顯然又是精心裝扮過才來。月白色的襕袍襯得他面如冠玉,習慣性上揚的唇角塗丹點朱般的鮮豔,就連束發的白玉簪子也頗講究,簡素又不失身份。
趙纓一向欣賞這個心思剔透的謝家七郎,但今日看他,心情卻不大舒暢。于是陰沉着一張臉,雖行禮如儀,但半分熱絡都沒有。
靈徽見他卻很高興,招呼着仆婢上茶奉點心,還貼心地取了一套嶄新的茶具。
“聽聞今日是楊太尉冥忌之日,原不該叨擾,但我素來敬重太尉忠義,也想寄些哀思。家中奉佛,我便手抄了幾卷經書,還請女君一并焚于太尉靈前,以安亡魂。”謝衍推辭了靈徽周到的安排,選擇徑直去了設祭的屋子,從庚寅手中取過經卷,奉到了靈徽手中。
趙纓卻阻止,道:“元和的心意,我們心領了,師父英靈當知元和之心。可是這裏畢竟是道觀,在此若奉佛經,難免怪異。不如交予我,改日送去師父衣冠冢處,可好?”
外人聽着,仍覺趙纓客氣有禮,但靈徽太了解他了,這般夾槍帶棒地說話,實在很不尋常。
她睨了趙纓兩眼,見他無動于衷,反而拼命躲避着自己的眼神,像個負氣的鬥雞。
靈徽本就心事重重,自然就更懶得理他了。接過佛經,溫聲感謝:“七郎費心,阿父若有知,當欣慰還有人能記得他。”
“太尉為國而死,所有大魏子民都該牢記。”謝衍道。見靈徽形容憔悴,又補了一句:“心中再悲傷,也要努力加餐飯,若不飲不食,太尉也會心疼的。”
謝衍似乎很會哄人,靈徽聽了他的話,憂傷略解,話也多了起來。
有一團火灼燒在趙纓胸口,他發現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大度。他總在說服着自己,嫁給謝衍是她最好的歸宿,跟着自己只會擔驚受怕,日夜懸心。可是,當每每想到有朝一日她棄了自己,嫁入謝家時,他便覺得心中一片荒蕪,空寂,壓抑地無法呼吸。
他們本該是一對比翼,一目一翅,唯有相互依傍着才能存活。
那些衣裳,一針一線,都是她的心意,他為什麽要辜負,怎麽可以裝作視而不見呢?難道真的要傷了她的心,任那些比他殷勤的人,将她從身邊搶走嗎?
她離開自己三年,三年他寝食難安,麻木恍惚,這樣的日子,他再也不要有了。
謝衍走時,又是霞飛滿天。靈徽望着他離開的方向,心中微微嘆息,下一瞬,卻被人自身後環住了腰。趙纓的聲音沉沉從耳後傳來,潮濕又溫熱,仿佛一種蠱惑:“圓月,若是我做錯什麽了,你便直說。你莫要讓我猜,更不要不理我,好嗎?”
靈徽何曾見過這樣的趙纓,他這個人少年老成,端穩持重,能殺敵,懂權略,有溫柔細膩之處,但絕不會像此時這般,婉轉示弱,像個求而不得的孩子。
但偏偏,她就瞬間心軟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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