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書香子弟27（完） 洞房花燭夜……

第57章 書香子弟27（完） 洞房花燭夜……

大概等到了中午的時候, 黃涼從昏迷中醒來，睜開眼意外看到了徐陌聲，下意識的，他想到了那天在酒店裏, 有個似乎和徐陌聲有些像的人, 爬到了他的身上, 還企圖脫了他的衣服和他發生點什麽。

當時他可一點沒有客氣, 抓着人就扔了出去, 後面到了隔天, 黃涼迷迷糊糊的, 決定那多半是臨時做的一個夢。

可這就有點奇怪了, 他會做這種夢？他難道對徐陌聲有什麽異樣的想法，黃涼覺得不可能, 哪怕真的要夢見徐陌聲，也不是對方來爬他的床。

他喜歡徐陌聲, 是朋友, 是家人，絕對不會是情人,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真是做夢, 也該是眼前這個樣子，他夢到徐陌聲, 對方不說話，一身的清淡書卷氣息, 有他的地方, 周遭都顯得安靜，如果不是腹部的痛太過明顯，黃涼着覺得這是一個夢。

黃涼垂眼笑了聲, 他抓着床單想要坐起來，一米多外的徐陌聲急忙走過來，扶着黃涼，還拿了一個軟枕頭墊在他的身後。

“剛做過手術，你別亂動。”

“怎麽，我是命不久矣，快死了嗎？”

“不然你怎麽會舍得過來看我，不就是為了來送我最後一程？”

黃涼是玩笑的口吻，反觀徐陌聲，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他眼底微微地泛紅，不像是哭過的樣子，但悲傷的情緒，是明顯的。

“難道我真的說對了，我快不行了？”

黃涼調笑的語氣沒有了，意外猜測到自己多半是有什麽事，黃涼要說痛苦，其實也還好，能夠借着這個機會見到徐陌聲，黃涼甚至還覺得，不管什麽病越重越好，這樣一來徐陌聲就能夠在他身邊多待一會，就能過來陪着他了。

“不用瞞着我，是癌症還是什麽？”

能夠讓徐陌聲都露出擔憂的小表情，黃涼有預感，估計他的病不簡單。

“你的肝上長了個腫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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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哈哈哈。”黃涼聽到自己得了腫瘤，居然還釋懷地笑了起來，笑聲哈哈哈的。

“黃涼。”

徐陌聲深鎖眉頭，臉上是一點輕松的表情都難以有。

“沒事，我也不意外，我家裏就有人當初是肝癌走的，我以前偶爾還會在想，我會不會也有類似的短命基因。”

“你知道的啊，癌症腫瘤之類的，其實更多的和基因有關系，後天影響的反而是其次。”

“所以啊，得了就得了吧。”

“有病就治病呗，我可不會躲在被窩裏嗚嗚嗚的哭。”

黃涼是相當看得開的人，他向來随性的性格，在得知自己得了腫瘤的這件事上，也算是幫了他不少。

“目前還不确定到底情況怎麽樣，我……”

“對不起。”

徐陌聲先道歉。

“你道什麽歉啊，真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

“是我的錯，我不該什麽都不問就想把你給帶走，其實你，喜歡他的吧，是嗎？”

“是。”

“一點都不否認的？我有點傷心。”

“黃涼，我不是想故意瞞着你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讓黃涼來替他擔心。

“我和擇子通過電話，他說的夠多了，你就不要再說了。”

“擇子……五叔那裏，麻煩你幫我帶句話，是我不知道分寸，我只是出于一個朋友的關心，沒考慮後果，如果有什麽想針對的，直接對我就行，我做錯了，該受到懲罰。”

黃涼微微笑着，以前他的笑是肆無忌憚是張揚的，現在，不說是收斂，而是配合他的蒼白的臉，一夜過去就病态的身體，徐陌聲是怎麽看怎麽心底在發疼。

“沒有人怪你，真的。”

薛絕那裏也一點都不會怪罪到黃涼身上。

“是嗎？哎，早知道我就少喝點酒了。”

“嗯，好像也不對，如果不喝到暈倒住進醫院，這裏的東西怕是也發現不了。”

“這點上面我想我得感謝你。”

“阿聲，謝謝。”

不管最終結果如何，提前知道總歸是好的，黃涼不是諱疾忌醫的人。

徐陌聲走到病床邊，他把黃涼的手給握住。

“他會找最好的醫生來給你看。”

黃涼知道徐陌聲說的他是哪個他。

“看你的樣子，你和他過得很好。”似乎不是黃涼以為的那樣，徐陌聲會很快被薛絕給感染成一個随時會發瘋的瘋子。

“……很多人都對他誤解了，雖然他是瘋，可他其實沒有主動去傷害過誰，都是那些人貪得無厭，什麽都想要。”

徐陌聲解釋道，他自己沒有想要的，比起索取，他更欣賞付出。

索取來的都虛無缥缈，能被給，就能被拿回去。

可自己給出的，就截然不同了。

“嗯，我會積極配合治療，醫院這邊，我想多的是人會來關照我，阿聲，你不需要太擔心我。”

“你有自己的生活要過。”

他黃涼再是好朋友又能如何，薛擇去了外地追唐言，徐陌聲則跟了薛絕，一次兩次，黃涼想他總該認清一個事實了，他們只是朋友，不是彼此的獨一無二。

“我沒什麽事，有事我會主動和你說，你別不理我就行。”

“不會了。”

徐陌聲已經後悔了，怎麽還會跟之前一樣。

“對了，我和他打算結婚。”

“結婚？在哪裏？什麽時候？”

“我這樣，去了也晦氣。”

黃涼想到他的身體狀況，可不能去別人喜慶的婚禮現場。

“不打算請任何人，薛擇也不會請，就我和他。”

“……好啊，你們都不是多喜歡熱鬧的人，安靜點也好。”

“婚紗照記得拍幾張發給我，你們都長得好看。”

黃涼接受了，除了接受沒有第二個選擇，何況看到徐陌聲提到那個人的時候，他眉眼裏的缱.绻，他愛他。

黃涼即覺得心下空了許多，可同時又替徐陌聲開心。

薛擇能遇到所愛，徐陌聲也遇到了，他們都幸福，作為朋友，自然是祝福了。

“會的，給你發視頻都可以。”

“視頻還是算了，總覺得你男人能從視頻裏瞪我。”

“哈哈。”黃涼笑得肚子疼，臉頰都抽了抽。

徐陌聲給他拉了拉被子，兩人随意聊着天，氣氛不再是圧抑的，而是比過往都還要輕松，看黃涼平靜的模樣，徐陌聲也不多提他的病情。

不多時有人走了進來，不是醫護員，但是薛絕安排來的，還是兩個，分別白天和晚上随時都照看着黃涼。

兩人都相當專業，還有一些相關的知識，知道怎麽做能更好的照顧黃涼，看到中年女人寬闊的背脊，相當令人安心。

黃涼清醒了幾個小時，又躺下沉睡過去，徐陌聲在旁邊坐着安靜陪他，到辦完的時候黃涼醒了過來，這個時候可以吃點東西了，黃涼喝了點熱粥。

離開的時候黃涼伸出了手，徐陌聲知道他的意思，他走過去抓住了黃涼的手，似乎接觸到的皮膚都泛着微微的涼意。

“加個熱水袋吧。”徐陌聲對照顧的女人說，女人點點頭，很快就走了出去找熱水袋。

“真沒必要多擔心，看你一臉為我着急緊張的小模樣，阿聲，我反而覺得有壓力，覺得自己不該。”

“所以來見我的時候，你只要微笑就好了，我喜歡看你的笑。”

“知道了。”

徐陌聲聽從黃涼的話，他笑了起來。

“你得好好的。”

黃涼要求徐陌聲。

“我會很好的。”

黃涼拉着徐陌聲的手，将他手背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有時候真後悔我怎麽不是彎的，如果我彎的話，我一定早就把你追到手了。”

黃涼說着暧.昧的話，可不管是他還是徐陌聲都知道，他們是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走吧，天該黑了，有人怕是等你等不急了。”

說不準汽車已經開到醫院樓下，哪怕他一千個一萬個想要留住徐陌聲的念頭，可徐陌聲是他朋友，也是別人的愛人。

他不能霸占徐陌聲。

“下次再來看你。”

“打視頻電話也行，不用特意跑一趟，你也不是醫生，來了後也只能幹站着。”

黃涼松開了徐陌聲的手，他則擺了擺胳膊，催促徐陌聲離開的意思。

徐陌聲走出病房，走廊裏，靠牆的地方站了一個人，那是來接徐陌聲的，看起來有些時間了，但一直沒路面，只是在外面靜靜等着。

徐陌聲回頭和病房裏的黃涼對視，黃涼又揮揮手。

“再見。”

徐陌聲走出醫院，門口的一輛車裏薛絕坐在裏面，徐陌聲彎腰上車，剛一坐穩，他的手就被薛絕給抓住了。

“還好嗎？”

薛絕看徐陌聲即便面上無波無瀾，可他眼底的燦然麽有多少了，他的心充滿了悲傷，薛絕知道。

徐陌聲忽的撲進薛絕的懷裏，不多會有細微的哽.咽傳來。

薛絕溫柔地輕撫着徐陌聲的後背，以為徐陌聲會哭一會，可幾分鐘徐陌聲就擡起了頭，他只是眼眶一片緋紅，有眼淚在閃爍，卻沒有流出來。

“發現得早，及時幹預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薛絕已經得到了最終的檢查結果，手術那會就取了腫瘤細胞出來檢驗，結果第一時間發到了薛絕的手上，不過就算他再怎麽和徐陌聲說是良性的，該擔心的還是會擔心。

“不要哭，他會沒事的，我向你保證。”

“多少錢我來出，我可以打借條。”

“你把我當什麽？我們要結婚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錢又算得了什麽。”

徐陌聲咬着唇，輕輕點頭。

“這件事就多麻煩你了。”

“不麻煩，也就是幾句話的事，難道你覺得我會跑來跑去？”

薛絕對着徐陌聲笑，他難得會笑，笑起來有種難以抵擋地力量在裏面，徐陌聲的焦急得到了一些緩解。

“你一天都在醫院，沒怎麽休息吧，一會早點睡，我就不鬧你了。”

薛絕吻在徐陌聲的耳垂上，汽車行駛得相當平穩，開到了古典宅院裏，提前有廚師做好了飯，徐陌聲胃口不好，吃了點就不想吃了，薛絕盯着他，讓他有多吃了兩口。

徐陌聲起身去洗漱，确實身體都疲憊，徐陌聲掀開被子就躺了下去，不多時就沉睡了過去。

時間還早，也就九點多，薛絕沒什麽困意，他向來睡眠都是深度的，四五個小時的睡眠就醒了。

所以其實很多時候，當徐陌聲睡着後，薛絕其實都沒有睡，而是摟着他，沉默地凝視着自己的愛人。

薛絕坐在床邊，伸手從徐陌聲眉宇間輕輕的撫過，撫模着戀人如花瓣般美好的嘴唇，薛絕傾身吻了一下，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徐陌聲睡得不安穩，眉頭始終都微微擰着，薛絕試圖去撫平，還是沒什麽用。

薛絕輕輕拉着徐陌聲的手，藝術品般欣賞那幾只纖細修長的手指，又吻在了徐陌聲的手指上。

這個夜晚一如其他夜晚一樣，薛絕摟着徐陌聲睡了過去。

在那之後，醫院裏黃涼身邊來了很多專家團隊，針對黃涼的病情都在積極的讨論着，是良性腫瘤，不是惡性的。

幸好提前發現了，再晚一點，哪怕是晚幾個月，可能都會惡化，然後回天乏術，切除手術很快就安排上了，黃涼不讓徐陌聲來，免得看到他那張漂亮的臉露出難受的表情。

黃涼被打了麻葯，聞着到處的消毒水，黃涼嘴角挂上了微笑。

手術進行了起來，徐陌聲在宅子裏，時刻都關注着手機，即想接到消息，又不免擔心。

薛絕有事離開了一陣，還是很快忙完回來，他将徐陌聲給摟在懷裏，婚禮的事差不多準備好了，就在明天。

黃涼的手術可以拖兩天，但徐陌聲的意思，在他婚禮前，不然他安心不下來。

薛絕不拒絕，按照徐陌聲的要求來。

手術下午進行的，到了淩晨才停下，電話也打了過來，打到了薛絕的手機上。

薛絕開了免提，這樣徐陌聲就可以聽到對面的消息了。

“……切除下來了，并沒有擴散，一階段算是成功。”

“後面還有其他幾個階段，但第一階段好，後面基本也不會有問題。”

徐陌聲感謝醫生，他擡手把眼角的淚給擦拭掉。

“你去一趟，可以嗎？”

徐陌聲想好好平複下心情，所以請求薛絕帶他去看望黃涼。

“好，我明天就去。”

薛絕滿口答應下來。

“接下來是我們的婚禮，我會開心幸福的和你結婚。”

徐陌聲湊過去吻了下薛絕的臉頰。

“好。”薛絕把徐陌聲抱了個滿懷，臨時出了這樣的事，是不太順利，讓徐陌聲心緒有了輕撫，好在結果是好的，沒有變壞，薛絕想老天對他還是始終都相當優待的。

轉天薛絕中午時分去的醫院，黃涼整個人瘦了大半，臉上嘴唇上都看不到多少血色，見到薛絕來，而不是徐陌聲，黃涼還愣了愣。

“他讓我來的。”

“是嗎？他怎麽樣？”

“還是會擔心，除非你走出醫院，他可能才會放下心來。”

“快了，不是都相當成功嗎？”

黃涼這個病人，反倒比任何人都還看得開。

“有什麽想要的，盡管和林姨說，她會去安排。”

林姨是薛家的傭人，本來都提前休息了，薛絕意外要找人來照顧，林姨得知後她自己主動聯系上來的，林姨五十多歲，可看着卻像四十多的人，相當的有力幹練。

黃涼看着外面進來的林姨，開始幾天還覺得被管得緊，但很快還是感受得出來，林姨非常的用心，把他當家人那般對待，就算是黃涼自己的家人，都怕做不到這麽好。

黃涼接受薛絕的好意。

“你……五叔，阿聲有時候看起來很強大，可偶爾又給人相當脆弱的感覺，希望你能珍惜他。”

黃涼請求着薛絕。

“他是比我生命還重要的存在。”

有薛絕這樣的承諾，黃涼知道自己已經不用替徐陌聲再有的擔心了。

“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

雖然不能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但祝福的話，黃涼還是當面說了。

“謝謝。”

薛絕很少對人說謝謝，過往時間裏，他的字典裏都沒有這兩個字。

黃涼微微的詫異起來，看來外界大衆都可能是真的誤會薛絕了。

注視着薛絕走出病房，黃涼拿過手機，他給徐陌聲發了一條語音。

“你男人是個好人。”

徐陌聲看着這幾個字，朋友可以接受他的戀人，他自然是開心的。

走到小的荷花池邊，徐陌聲望着窗戶外面，他在等待着他愛人的回來。

婚禮如期舉行，只有兩個人的婚禮，沒有任何外人的存在。

有人提前把所有需要準備的都布置好，大紅的燈籠，大紅的地毯，是在晚上舉行的婚禮。

周圍的燈都關了，只剩搖曳着的豔麗燭光，紅燭燃燒着，無聲中喜氣在蔓延着。

徐陌聲在房間裏穿上了大紅的喜袍，新娘服裝，那是一條裙擺拖曳到了地上的喜袍，徐陌聲只覺得好像目之所及全都是一片喜慶的紅。

第一次結婚，徐陌聲聽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第一次和喜歡的人走進婚禮殿堂，徐陌聲眼睛發熱，鼻頭也發熱，把那股流淚的沖動給圧了下去，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他得微笑，他彎着唇笑起來。

喜袍繁瑣，好幾個人圍着徐陌聲打理，衣服穿好後，接下來是一個紅色蓋頭，徐陌聲是男的，頭發不長自然就不做發型了，把紅蓋頭蓋上去就行。

蓋頭不是完全遮光的，能看到外面，徐陌聲被扶着走出房間，走到了紅色的地毯上周遭的人全都安靜退出去，還把院落的大門給關上了。

徐陌聲稍微轉頭，同樣穿着喜服的男人朝他走了過來，薛絕穿了一身紅的新郎服，他踱步到徐陌聲面前，從徐陌聲手裏把紅綢的另外一端給拿了起來，輕輕拿着，兩人沒有交談，卻知道彼此的心，一起朝着正前方的喜堂走進去，踏上臺階，走到屋子裏。

沒有請雙方父母，位置是空的，周圍也沒有司儀和別的親朋好友。

他們的婚禮，裏裏外外就他們兩個人。

可這都沒有關系，他們相愛，不需要別人來接受證明還有圍觀。

兩人一同跪在了軟墊上，朝着前面跪拜。

“一拜天地！”

沒有聲音，徐陌聲耳朵裏卻仿佛間聽到了一道高揚的喊聲。

他緩緩彎腰，叩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那道無聲的聲音震耳慾聾。

徐陌聲和薛絕對着空蕩的正前方跪拜，左右兩邊的紅燭閃爍不定。

“夫妻對拜。”

徐陌聲笑了起來，笑聲穿到薛絕的耳朵裏，薛絕愛意深邃，和徐陌聲互相對拜。

“送入洞房。”

徐陌聲低頭隔着蓋頭去看手裏抓着的紅綢，他流了一滴淚出來，淚水滾到他嘴角邊，那裏都是喜悅的微笑。

走出喜堂，往旁邊後面的新房走。

房門打開，又被無聲合上。

徐陌聲拿過酒，倒了兩杯。

薛絕端起其中一杯，徐陌聲把手腕和薛絕的繞着彎，喝下彼此手裏的酒。

徐陌聲起身去了婚床邊，他安靜地等待着薛絕過來，薛絕伸手把紅蓋頭一點點掀開。

徐陌聲又流了滴淚。

薛絕傾身吻上去，吻走了那滴眼淚。

“這是幸福的淚水。”

徐陌聲抓着薛絕的手和他說。

“我知道。”

他怎麽會不知道，別說徐陌聲在流淚，他也有想落淚的沖動了。

徐陌聲倒了下去，一身的大紅喜袍鋪了一整床，像是盛放到極.致的一朵最嬌艶美麗的花朵，徐陌聲伸出手，他在邀請薛絕。

薛絕牽住徐陌聲的手，床簾落了下來，但燃燒的燭光下，半透明的簾布後是兩個相擁到不分你我，互相的心緊緊貼到了一起的新婚戀人。

洞房花燭夜！

徐陌聲穿着的喜袍落到了地上，一件件剝落了下去，被單也是紅的，徐陌聲一身雪白的躺在上面，那種色彩上的強煭不同，帶來的視覺盛宴，震撼人心。

薛絕的衣服也相繼落下，他親吻他的愛人，他的新娘。

這一個夜晚，是刻骨難忘的。

徐陌聲完全放.縱了自己，不只是身體放開，連帶着靈魂都無盡的沉淪在這個新婚之夜。

一室的纏綿和相擁，久久難以停歇。

徐陌聲溢出來來的聲音，天籁般，每一個呼吸對薛絕來說都無一不蠱惑他。

薛絕摟着徐陌聲，一點間隔都沒有，他看他的新娘在他眼前不停的綻放，不停得盛開。

盛開到了糜艶糜麗。

感謝上蒼，讓他遇見徐陌聲，感謝神邸，讓他擁有徐陌聲。

感謝生命，讓他們相愛。

薛絕感激不已。

婚禮舉行後，轉天薛絕計劃周末的時候和徐陌聲去蜜月旅行，在之前，有些工作得盡快處理，另外他聯系了薛擇，示意他可以早點回來。

正好薛擇也靠着每天的真心相付，打動到了唐言，唐言已經願意和薛擇一起吃飯，也願意對方送他回家了。

薛擇要回去的事，他和唐言說了，本來是打算回去一段時間再過來，結果唐言卻忽然說他辭職了。

薛擇愣了好久，走上去一把抱緊唐言。

于是兩人一起回來，徐陌聲倒是想去接他們，可結婚後的每一天，他都沒什麽時間出門，薛絕總拉着他不是在這裏做就是在那裏做，徐陌聲好多時候都昏昏沉沉的。

等薛擇他們都到了好幾天，徐陌聲這才過去見他們。

黃涼的病情薛擇都清楚，幾次手術下來情況在好轉，換了醫院，住進了最好的病房裏，薛擇去看過黃涼，看他精神面貌好了不少，也終于能寬慰點了。

和徐陌聲見面時，看到他佩戴的婚戒，再看來露出來的幸福表情，薛擇同樣能舒心些了。

薛擇跟唐言重新在一起，徐陌聲最後圍觀他們失而複得的感情，其實也算圍觀了一下自己的。

幾人吃飯中聊了些生活裏的事，似乎怎麽看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沒有別的事需要擔心。

吃過飯在路邊分別，唐言臨走前抱了徐陌聲一下，不需多餘的言語，徐陌聲知道他很感謝他。

揮手告別，徐陌聲轉身進車裏，他去薛絕公司接他，薛絕提前下班，在路邊就吻了徐陌聲。

不管路人什麽看法，薛絕拉着徐陌聲的手坐到車裏。

他們在寬闊的車裏做了，哪怕汽車還在行駛中，徐陌聲摟着薛絕的頭，仰着頭，把身心都交付給他的愛人，他笑容歡悅。

當汽車開到一家珠寶店的時候，薛絕先下車，徐陌聲坐在車裏等他，于是薛絕沒有看到徐陌聲把左手上的佛珠給取了下來，佛珠從指縫裏滑落，快速滾進車輛縫隙裏，徐陌聲又拿出一直放在手機殼後面的平安符，緊緊攥在手心。

薛絕在店裏拿定做的耳鑽，徐陌聲最近打了耳洞，薛絕表示要送他耳鑽，今天剛好順路過來拿，是可以讓手下去，但薛絕在這種小事上，更喜歡自己親力親為。

徐陌聲站在車邊，忽的他紅了眼眶，臉頰上淚水蜿蜒出了一條長長的淚痕。

當店裏的薛絕轉過身來淡漠瞥過他時，曾經濃烈煭的感情驟然消失，只剩一片沉寂。

徐陌聲低低笑了幾聲，他離開了店外，走在人群中，更多的淚水掉了下來。

“再見，薛絕！”

“再見了，我的愛人！”

來往的行人裏，徐陌聲走着走着他掌心的平安符掉地上，被後面的行人踩在腳下，他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起來，很快他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