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三十四歲(2)
第62章 第 62 章 三十四歲(2)
打開副駕車門, 程溪坐進去,扭頭看着駕駛位上的宋言,面色冷淡:“別誤會,我坐這兒不代表答應了當你女朋友, 只是這裏方便聊天一點。”
宋言勾了勾唇角, 笑t得有些心酸:“我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程溪:“知道就好。”
宋言又笑了笑, 無奈搖着頭:“一定要這麽直接?還挺傷人的。”
程溪:“總比違心跟你糾纏暧昧,最後才說不适合來得強。總歸都是一場空, 就不讓你空歡喜了。”
宋言輕聲笑道:“我謝謝您。”
程溪愣了愣,看着他, 欲言又止。
宋言:“想說什麽?”
程溪轉過臉來,看向窗外, 聲音小了許多:“你剛剛說那話的腔調,跟周衍東特別像。”
宋言:“京腔呗,我倆都是京州人。”
程溪沒接茬。
宋言等了一會兒, 見她不開口,不禁問道:“想他了?”
程溪搖了搖頭。
宋言:“那怎麽不說話?”
程溪:“沒什麽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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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你就一點兒不好奇這些年他發生了什麽, 過得怎麽樣?”
程溪盯着窗外, 語氣平淡如水:“早就與我無關了。”
宋言:“其實這麽些年,他一直單着。當然了, 明面上是再沒談過女朋友, 私底下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 畢竟沒躲在人床底下偷聽。”
程溪含着一絲不耐煩開口:“不用告訴我這些, 我沒興趣。”
宋言刨根問底:“是真沒興趣,還是不敢面對?”
程溪有些火了,忽地扭頭,蹙眉瞪着他:“再說我立馬就走。”
宋言趕忙道歉:“不好意思, 咱們換個話題。”
他的手似是不經意搭在了程溪胳膊上,程溪身子往車窗靠,挪開胳膊不讓他碰。
他淡淡笑了笑,收回手,目視前方:“你邊界感還是這麽強。”
程溪:“謝謝誇獎,暧昧不清不是我的風格。”
宋言沉默一小會兒,轉臉看着她,目光好奇:“一個人帶着孩子過這麽些年,從沒想過給她找個爸爸?”
程溪聲音很輕:“不需要,我給了她全部的愛,這就足夠了。”
宋言在她語氣中聽出了心虛:“無論父愛還是母愛,都只能由父母本人付出,對孩子來說才算公平,孩子的人生也才會更圓滿。”
程溪搖了搖頭,苦笑:“還有那麽多圓滿的人生?每個人都只能在不圓滿中盡量重新養育自己,努力往圓滿靠攏。誰都有遺憾,我有,妙妙有,你不也有?”
宋言不作聲了。
見他久不言語,程溪心想,怕是剛才那話戳到了他的痛處。
程溪心一軟,便安慰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其實你不必再自責。生死有命,那場意外是命中注定。”
宋言輕輕點頭:“我知道。只是道理誰都清楚,但真正放得下,過得了自己這一關的人很少,就像——”
他停住,似乎有什麽顧慮,不再往下說。
程溪催問:“就像什麽?”
他小心翼翼開口:“不敢說了,怕你生氣。”
程溪:“說呗,沒關系。”
宋言沉默片刻,扭頭看着她:“就像這些年,周衍東一直過得不開心,沒日沒夜工作,跟個機器人似的,他心裏一定是對你滿懷愧疚吧。他不會不知道,兩個人走不到最後,一定不全是某個人的原因,其實你倆都沒錯。但他這些麽些年,一直讓自己活在內疚中,走不出來。”
聽完這番話,程溪許久不作聲,默默看着窗外。好半天才開口:“那是他的選擇,我無權幹涉。”
宋言:“我一直很好奇,這些年你真的放下他了嗎?你們那些事兒我聽說過,在妙妙之前,你懷過一次,那孩子沒能順利生下來,為什麽?”
程溪冷笑:“其實你什麽都知道,何必來問我?”
宋言一聲嘆息,語氣愧疚:“抱歉,勾起你傷心事了。”
程溪:“其實我也特別好奇,為什麽你那麽好奇我這些年有沒有放下周衍東?”
宋言笑了,坦白道:“因為內心總是抱有一絲僥幸心理,總覺得,等你徹徹底底放下他了,就能安安心心接受我。”
程溪斬釘截鐵開口:“那您真是想多了。”
宋言點頭:“謝謝你的坦誠。”
程溪深吸一口氣,說道:“為了避免你再問起這個問題,現在我來好好回答一下。坦白講,我曾經以為,有些人有些事自己想放下就能放下,随着時間的流逝,事實證明,我把自己想的過于強大。
“認為自己可以随意忘卻某些人和事,這是一種天真且自戀的想法。聽到這你應該能明白,這麽多年來,直到現在,我都沒有真正放下過,但放不下,不意味着還在愛。
“忘不掉也放不下,是因為這段感情太過深刻,與愛無關。我經常會寫日記,有時寫‘我已經放下了’,有時又寫‘怎麽又想起了他’,我與這種矛盾對抗了很久很久,一度被折磨的心力憔悴。
“有一天,我忽然放棄了與它對抗,我告訴自己,忘不掉也沒什麽大不了;放不下,并不是什麽可恥的事。誰這輩子沒有過一個深深愛過卻無法陪伴到老的人?
“周衍東不是我人生的污點,不是我命運中的絆腳石,于我而言,他曾經是幸福的代名詞,是我青春的重頭戲……而我們這段愛情。是我在人世間痛快活過一場的證據。
“我不愛他了,也不恨他,在每一個平淡的日子裏,我安心過着。屬于自己的平淡生活。想起他來,心情好就笑一笑,心情壞就撇撇嘴。
“你可以把這定義為還在愛,我也不想過多自證。總之,我從沒後悔過離開他。”
程溪打開車門,下車後沖宋言咧嘴一笑:“今天就聊到這吧,再見,宋先生。”
宋言對着她背影揚聲問:“明年這一天,還能來看你嗎?”
程溪回頭,淡笑:“別想這麽久遠的事兒,把今天過好就行了。有句話怎麽說來着?‘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她揮揮手,轉身邁開腳步往前走。
宋言在這個三十四歲女人的背影中,看到了某種獨一無二的潇灑。
來年年初,程妙瑾放寒假,程溪帶着她去省內嚴寒地區旅游。
日照雪山,景色蒼茫而震撼,程妙瑾沉浸在美景中,不住感慨:“好美啊!太美了……”
良久,她終于舍得将目光看向母親,笑着說:“我好喜歡雪呀,媽媽,真羨慕你,以前在京州待過,那兒的冬天一直像是白雪世界吧?”
程溪笑了笑:“等你長大了,可以自己去京州玩兒呀。”
程妙瑾問:“為什麽要等長大再去,明年就去好不好?”
程溪眼神暗了暗,沉默片刻,回答得敷衍:“明年的事兒明年再說。”
程妙瑾撅着嘴,滿臉不高興:“等到明年,你又有這理由那理由不肯去了,現在只不過是在敷衍我!”
程溪嘆一口氣,心想,孩子太聰明也不好,總叫她這個做母親的下不來臺。
見她不作聲,程妙瑾難得撒嬌:“媽媽,你就帶我去一趟京州吧!我好想去故宮看雪景,落雪的深宮,那意境肯定可美了,我保證,回來一定寫一篇超棒的優秀作文!”
程溪臉色忽地黯淡,程妙瑾以為母親覺得自己任性,不由得撇嘴:“你在京州待了這麽久,下雪天肯定去故宮玩過,我還從來沒去過呢!就連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嗎?”
程溪看着女兒,雙眼迅速蓄滿了淚,眼眶泛紅。
程妙瑾被母親突如其來的眼淚吓到,猶豫一會兒,輕輕抱住母親,乖巧說道:“對不起媽媽……我不任性了,一切都聽你安排,你想帶我去哪就去哪。我知道,你總是竭盡全力給我最好的,我不能老苛求你……媽媽,你別快哭啦!”
程溪吸吸鼻子,一眨眼,淚水奔瀉而出。
她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兒,不住搖頭:“妙妙對不起,是媽媽沒有控制好情緒,不關你的事……你一直都很懂事,你不任性,只是媽媽并不是特別喜歡京州,所以不想回去。不過,既然你那麽想去,下一個寒假。媽媽那一定帶你去那玩一趟……”
孩子眉飛色舞:“真的嗎?!”
程溪點點頭:“當然,媽媽什麽時候騙過你?”
程妙瑾高興得手舞足蹈。
她平時跟個小大人似的,冷靜穩重,旁人難得見她開心成這樣。
程溪看着女兒臉上燦爛的笑容,心想,這才是孩子該有的模樣。
或許宋言得對,缺少父母任何一方的愛,對一個孩子而言,都是莫大的遺憾。
周衍東從沒帶自己去看過下雪的故宮,程溪始終無法釋懷這件事,但孩子是無辜的,她想,如果因為自己的心結而刻意掐滅孩子的願望,這何嘗不是一種自私?
旅行結束,回家的途中,程溪在高鐵上想起往事。
她曾經獨自逛過下雪的故宮,請別人替自己拍了一張照片,還在那張照片背後寫滿t了字。
離開京州前,她把照片留在梳妝臺的抽屜裏。
這麽些年,周衍東應該早就看過了吧。他會有什麽感想?
內疚?後悔?或者只是有那麽一點點難過,然後繼續投身于忙碌的工作?
程溪不知道。
她望着高鐵外飛速而過的景色,心想,時光也如這般快速流淌啊。
有些事,她永遠也無法遺忘。
周衍東或許也是如此,她想。
二月底,程妙瑾開學,程溪将女兒送去學校,回家途中買了一兜子菜。
走進樓道,她正要爬樓,上腹忽然傳來劇痛,塑料袋從手中滑落。
程溪大半個身子靠在牆上,汗如雨下,面色煞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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