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本王是徐妙雲的

第102章 第102章 本王是徐妙雲的

殘元的終結意味着那個輝煌的黃金家族徹底的沒落。

即便是在史書上也能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藍玉怎麽能不傲, 怎麽能不狂。

大軍押送着殘元俘虜回大明,軍情捷報先一步飛送入京。在大軍還沒抵達大明邊境的時候,朱元璋已經收到了捷報。

“好好好。”朱元璋激動地連說三個好字。

接到消息趕來的朱标也露出欣喜的神情,朱元璋臉膛發紅, 坐都坐不住了, 來來回回地走着, 直誇藍玉有勇有謀,乃大明一等一的帥才。

心情高興, 老朱誇人的用詞都恨不得怎麽肉麻怎麽來。

也就是藍玉不在現場,不然老朱要肉麻兮兮地抓着他的手,嘆出那句:汝乃吾之衛青也。

誇完藍玉,朱元璋一頓, 又翹着嘴角, 語氣勉強地誇了一下朱棣。

“老四也不錯。”

朱标看着嘴角都快翹上天,眼中笑意和自豪都漫出來的朱元璋, 心裏好笑地直搖頭。

老四這些年變化确實不小, 朱标想起來也覺欣慰。

很快大軍一舉覆滅殘元大本營的消息就在應天傳開了,滿朝上下又驚又喜, 在一片慶賀氛圍中等着大軍凱旋而歸。

而朱元璋也連夜寫下一道聖旨, 誇了出征大軍一通, 并承諾回了京賞賜少不了。還讓藍玉等人要善待俘虜。

殘元的皇帝老朱是不準備殺的, 只要那脫古思帖木兒識趣些, 思想覺悟高一些, 對大明俯首稱臣, 那老朱不止不殺,還會做點面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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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飛騎懷揣朱元璋新鮮出爐的聖旨,朝着大軍急速奔去時, 北征的大軍營地爆發了一場意外。

幾十萬大軍加上俘虜和戰利品,行進速度就快不了。有了戰利品,大軍也不擔心糧草不足,倒也沒有急着趕回去的迫切心了,加上一軍主帥藍玉都不催促快一點,底下的軍士就不急不緩地朝大明邊境走着。

走了十來天了,還沒看到大明邊境線,擡頭四顧,茫茫草原,空氣裏滿滿的春天氣息。

從出征到戰役結束,歷時将近五個月。

朱棣是前鋒軍将領,負責為大軍探路、清掃障礙、搜查敵營。可以說最苦最累的活都由朱棣和他手下的兵幹了。

在寒冬臘月,草原都被茫茫白雪覆蓋的時候,敵營一點蹤跡都尋摸不到。朱棣就帶領特戰營士兵,不分晝夜地搜尋敵跡。

大軍後勤資源有限,為了支撐大軍更久些,他們每次出去執行任務都只能帶上一點口糧,到後面就只給馬吃的,人都沒有吃的了。餓狠了就抓起一把雪就塞嘴裏,冷了幾個大男人擠在一起躲在背風處就能扛過一夜。

大冬天的,運氣好遇上覓食的草原狼,倒是能打一下牙祭。就是天太冷了,運氣也不是好到天天都能遇上覓食的草原狼。

更多的時候是看着茫茫白雪覆蓋下的無邊大草原,又空又廣,連方向都是模糊難辨的。

藍玉是元帥,有權指揮全軍将士,而朱棣也說了,一切聽指揮。藍玉嘴裏說着欣賞燕王,吹捧一番,就把朱棣和他手下的兵當斥候用。

誰叫燕王殿下這些年在北平表現那般亮眼,手下的兵以一敵百,各個悍勇無匹,尤其擅長搞埋伏探敵情。

軍中不少将領都是老油條、人精,看出來,藍玉有故意針對燕王的意思。但藍玉是統帥,有指揮全軍的權利,他的安排也合情合理,旁人自是不要說什麽。

而朱棣也不在乎這點小針對。

行軍打仗,吃苦是常事,朱棣不是金銀窩裏長大的王爺,也不是沒經歷過風雨打磨的矜貴皇子,這些年的成長都是他一步一個腳印拼搏出來的。

不管是訓練還是實戰,朱棣從來都是和手下的兵一樣,以身作則,身先士卒。

悍勇難馴的朵顏三衛,到了朱棣手下也老老實實的。也能看出,這些草原人是真服朱棣的。

藍玉本來就是想試探一下朱棣。

就等着朱棣反抗,誰知朱棣一路來,不管給他什麽任務,只要是軍令,他就一一照辦,多苦多難他都親力親為。

慢慢地,倒是讓傅友德等人對藍玉頗有微詞,也讓全軍上下對這位傳聞中的燕王殿下多了很多好感。

尤其是底層士兵。

他們是親眼見到堂堂親王,與手下士兵稱兄道弟,一點沒有王爺的架子,執行任務的時候,有苦一起吃,有福一起享。

藍玉也對朱棣真正刮目相看了一把,要是朱棣嚣張跋扈,不服命令,他還不覺得朱棣有什麽厲害的,可是藍玉對朱棣的觀感變了。

他覺得朱棣是個相當棘手的人。

未來他藍玉會成為朱标的左膀右臂,而朱棣是朱元璋給朱标準備的另一把刀,對準的就是他們這些大明武将。

他與朱棣注定是相互制衡的關系。

再說.....

藍玉冷冷一挑嘴角,燕王朱棣就真的一點沒有以下犯上的野心嗎?

就算他沒有好了,看看燕王手下那些兵忠心耿耿的态度,還有朵顏三衛這些草原人對朱棣的敬畏服從。

這些人以後忠誠的到底是朱标還是朱棣?

北平上下的将領、士兵,以後認的主是坐在皇城龍椅上的人,還是北平土皇帝朱棣?

太子高坐廟堂,哪裏知道這些。

等到朱棣手握重兵,到時候就算是朱标也輕易動他不得了。

不管出于哪方面考慮,藍玉都不想看到朱棣繼續做大,他暗自思量着,回京一定提醒朱标要多多防備朱棣,朱棣可不像面上看起來那般簡單。

藍玉狂妄,但藍玉也不蠢。

可有時候吧,即便這人不蠢,也會因為太過狂妄而做出些常人難以想象的蠢事。

在朱棣聽到親兵禀報,疾步趕過去的時候,關押殘元皇室俘虜的營帳外充斥着女人掙紮尖叫聲,朱棣面色一冷,一腳踹開攔在身前的士兵,就見藍玉扛着殘元王妃走出營帳,身後親兵攔住瘋狂叫罵的殘元公主。

“放開我母親,禽/獸,放開她——”

藍玉不顧女子絕望哭喊聲,目中無人地狂妄道:“哭什麽哭,你以為還有人能救你,乖乖伺候本帥,本帥還能給你一點甜頭嘗嘗,不然可別怪本帥不懂憐香惜玉。”

話音剛落,一道女子驚呼聲就緊随着響起。

“燕王殿下!”

“燕王殿下,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母親。”

殘元公主哭泣着跪在地上,不停朝朱棣磕頭求情。她眼中的絕望不比被藍玉扛着的王妃少,想到剛才營帳中膽小怕事的父王和兄長,公主心中又恨又怕。

國破家亡。

淪為階下囚任人欺辱,今日是母親,誰知下次會不會是她,是王嫂,是皇室其他女子。

與其這般茍且偷生,還不如....

就在殘元公主絕望之際,餘光卻掃見一抹高大身影,她扭頭看去,居然是那個擒住丢下家人逃跑的父親的燕王,大明的親王。

“燕王殿下,大明皇帝口口聲聲善待元朝俘虜,可您大明的将軍欺t負我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是什麽大丈夫所為?這就是你們大明嘴裏的禮儀之邦?如此小人行徑,和你們文臣嘴裏罵元朝野蠻粗俗有何兩樣。”

殘元公主雙眼通紅直視朱棣,而朱棣根本沒多聽她說了什麽,他徑直對上藍玉的眼神,頃刻間,朱棣骨子裏的兇橫暴露無遺。

藍玉看着猶如一匹丢了拘束的野狼,渾身上下都是不好惹氣息的朱棣,他嗤笑一聲,手掌扣住掙紮得更厲害的元朝王妃。

“燕王殿下來的倒是巧,是想加入,還是,想破壞本帥好事,不過是小小俘虜,留他們一命已經是大大的仁慈,燕王可不要讓他們得寸進尺。”

“藍玉。”朱棣從來不是個聽話的老實人,之前服從藍玉命令,那是一名合格軍人基本素養,可不代表藍玉就能拿一軍主帥的威風來壓他朱棣。

什麽東西!

“把人放下。”

朱棣冷冷命令道。

此時的朱棣哪還有平日裏與普通士兵勾肩搭背的随和不羁,不怒自威的氣勢讓藍玉都擰了擰眉,眼中狂意稍滞,竟從朱棣身上感受到了不輸洪武帝的壓迫感。

可藍玉也不是一般的狂人,他冷冷一笑,“如果我不放呢。”

朱棣脖子微微一偏,屬于他朱老四的嚣張氣焰頃刻間爆發開來,沒了大咧咧的笑容遮掩,他朱老四還是那個讓洪武帝頭疼不已的刺頭兒子。

“你大可一試,看本王敢不敢打斷你的腿。”朱棣眼神比藍玉更狂。

藍玉目光驟然陰沉下來,與朱棣的眼神在半空中僵持不下。

連秦王的腿都敢打斷,這個世上,怕是只有洪武帝和朱标的腿是他朱棣不敢動的了。

藍玉自認武藝不差,朱棣想跟他硬鬥硬,誰吃虧還真說不定。

就在四周氣氛劍拔弩張時,外面又響起一串急切腳步聲,傅友德一聽李景隆的小報告,帶上幾個将領和士兵慌裏慌張地跑了過來。

一看,藍玉和燕王果然要打起來了。

又慶幸,兩人還沒真的打起來。

傅友德暗嘆,這都是什麽事,連忙上前打斷兩人的眼神交鋒,面色難看地對藍玉道:“元帥此舉恐有不妥,皇上要知道您欺辱元王妃定會大發雷霆。”

眼看好事被人給擋了,藍玉也知道,光是一個朱棣都難應付,加上傅友德這些人更不用說。

一把扔下肩頭哭得人心煩的元王妃,藍玉陰冷視線掠過朱棣,最後落在狼狽抱在一起的元王妃和公主身上,咬牙道:“走。”

藍玉帶上親兵離開,傅友德臉色還是很難看,他怎麽也沒想到藍玉居然能幹出這種下作蠢事,膽大妄為,目中無人。

“燕王殿下,您放心,臣會加派人手看着俘虜營。”傅友德朝朱棣保證道。

朱棣:“不用了,本王已經調了人過來看守。”

傅友德點點頭,燕王手下的人自然更有保障,這些人只聽朱棣命令,就算藍玉以權壓人也沒用。

一件荒唐事被打斷,朱棣吩咐了幾句就轉身回去了,李景隆慢了一步,恰巧掃見殘元那位公主目光緊跟在他四哥身上。

李景隆目光一閃,随即露出個不太正經的笑,然後屁颠屁颠地跟上朱棣。

有了朱棣派兵看守,藍玉後面就算不甘心也沒辦法,又沒過多久飛騎送來朱元璋聖旨,明确說善待元皇室成員,藍玉再張狂也要掂量下和朱元璋掰腕子的後果,藍玉消停了,俘虜營裏擔驚受怕的女子們總算慢慢平靜下來。

可誰知快靠近大明邊境線的時候,元皇室俘虜營那邊又起了幺蛾子。

一天,朱棣正在營地看兵書,計劃在等兩日就和北征大軍分開,帶上他的兵加快行程回北平。

出來這麽久,朱棣也很想家人了。

就是看時間,他兒大寶這會兒又去應天讀書了。

朱棣癟癟嘴,雖然每隔幾日就能收到兒子的親筆信,和兒子隔着千裏用信件交流也別有一番趣味,但是,他還是想兒子陪在身邊啊。

明年就讓大寶留在北平讀書了。

孩子大了,不能離開爹娘身邊太久。

朱棣嗯嗯點頭,覺得自己這個理由相當充分,相當有說服力。

就在這時,賬外親兵禀報,俘虜營的元皇室公主有事求見。

朱棣還以為又是藍玉過去找事了,想了想就起身出了營帳朝俘虜營走去,路上碰見李景隆,一聽他去見元朝公主,李景隆也屁颠颠地跟上了。

就是....

朱棣蹙眉道:“你笑這麽醜幹什麽?”

李景隆:“.......”

你才醜。

我李景隆年輕時那也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

你朱老四可沒這美譽!

“沒啊。”心裏腹诽是一回事,面上李景隆還是蠻狗腿地笑笑,“我笑了嗎?我天生長了一張平易近人的笑臉而已。”

朱棣:“......”

拜托你要點臉吧。

兩人插诨打科,很快就走到了元皇室俘虜營外。

朱棣這一路也想過,要麽是藍玉私底下找事兒,要麽是元皇室有事相求,但朱棣怎麽也沒想到.....

“嘿嘿嘿嘿嘿。”

耳後響起李景隆相當不正經的低笑聲,他壓着嗓子猥/瑣打趣朱棣,“四哥,可以啊,美人投懷送抱,哎喲喲,我在旁邊看得都羨慕嫉妒了呢。”

朱棣臉黑了一度,眸色沉沉地審視刻意打扮一番,即便說着以身相許,為奴為婢伺候他,好報答他那日救下王妃大恩的元朝公主,也是不卑不亢,大大方方,有着草原兒女爽快的作風。

元朝公主會一口流利的中原話,那日朱棣覺得聒噪不休的聲音就是這位公主發出來的。

“殿下,可願意收留我?”元朝公主擡頭,一雙明媚的大眼睛被豁出一切的勇氣點亮,猶如草原夜空上最明亮的一輪圓月,令人不由自主被這股動人神采吸引。

就是一開始抱着打趣看熱鬧心情的李景隆,看着這位美麗的公主,也不由在心中啧啧感嘆,朱老四真是好豔福。

這樣明媚朝氣的大美人收入後院,就算是做個添茶倒水的奴婢,看着也賞心悅目啊。

可惜。

燕王嫂善妒,燕王府後院幹幹淨淨,這位公主也只能做個伺候的小奴婢了。

遠在北平燕王府的徐妙雲倏地打了個噴嚏,手中的書都差點掉地上,伺候的下人趕緊把窗戶合上一些,嘴裏唠叨着這兩日下雨,春風微涼,坐在窗口容易着涼,讓她回暖閣看書去。

徐妙雲揉揉鼻子,又覺得耳朵有點發燙,一邊聽勸地起身回暖閣看書,一邊嘀咕道:“我怎麽覺得是有人在背後嚼我舌根子。”

這些李景隆不知道,他還在遺憾可惜公主這樣的美人了。

誰知下一秒就聽朱老四不耐煩道:“本王要你有何用,本王府中不缺下人。”

李景隆:“.......”

元公主:“......”

朱棣擰着眉,就這點事兒還求見,當他朱棣一天閑得慌啊。

元公主眼神一閃,握緊身側的手,一改剛才的不卑不亢,露出幾分柔弱姿态,“殿下,當日您猶如天神降臨救下我和我母親,那一日您高大威嚴的身影就深深刻在我心中,永遠也忘不掉了,我....”

公主臉蛋一紅,羞澀地垂下眸,“妾身心甘情願伺候殿下,希望殿下成全妾身。”

李景隆在旁邊看得激動,他的心都起了波動,被美人一番話語打動,這告白,聽着多動聽啊。

朱老四總不會還是不解風情地說出....

“你想伺候本王,本王就要讓你伺候?”朱棣簡直為這人的厚臉皮大開眼界,“本王是什麽人都能碰的嗎?你以為你叫徐妙雲?”

元公主:“......”

李景隆:“.......”

“仰慕本王的多了去了,本王這等天之驕子,被人仰慕是理所當然的,但本王允許你們仰慕了嗎?”

朱棣啧一聲,拂了拂衣袖,“不經許可就仰慕本王,還無恥地觊觎本王,你以為你是誰。”

話音落地,周圍鴉雀無聲

李景隆早已目瞪口呆,瞳孔僵硬一轉,看看羞恥得眼淚直掉,臉紅得就差頭頂冒煙的元朝公主,李景隆都不知能說什麽了。

仰慕你還要得到你許可?

李景隆從不知道朱老四能不要臉到這個程度。

空氣裏都充斥着一種名為羞恥的氣息。

美人垂泣,實在令人心疼,然而朱棣眼神毫無波動,看美人猶如看什麽木頭。

毫不懷疑,這人身份要不是殘元公主,朱棣就要讓人拖出去斬了。

李景隆:“…….”

不愧是從小t腦子裏就缺少‘憐香惜玉’這根筋的粗人!

李景隆覺得,要為自己剛才對燕王嫂的‘善妒’一詞道歉。

也許燕王府目前還幹幹淨淨,沒個多餘的女人,只能怪朱棣眼中除了打打殺殺根本容不下美人。

啧啧。

還以為這些年過去了,都是幾個孩兒的爹了,朱老四好歹有點長進呢。

朱棣丢下趴在地上羞憤欲死的元朝公主,轉身大步離去,背影似乎都寫着幾個大字:本王碰不得!

李景隆擦了擦眼睛,啧啧搖頭,然後一臉溫柔地扶起元朝公主,剛安慰兩句,外面就傳來朱棣暴喝聲,“還不滾出來!”

李景隆只能一抖肩,顧不上安慰美人,屁颠颠地跟出去了。

俘虜營發生的事兒并沒傳開,但元朝公主被朱棣毫不留情面地拒絕還是在元皇室流傳開了,有人暗諷有人嘲笑。

不過是落魄的鳳凰,還真以為能憑着一張好看的皮搭上明朝燕王的船啊。

這些朱棣就不關心了,他第二日就留下一些人看守俘虜營,然後領着兵與大軍分開,加快行程趕回北平去了。

朱棣與大部隊分開走,藍玉只是不會阻攔,沒了礙眼的人在,他心情還更好。

就是,朱棣這一走也沒想到後面還有事兒發生,剛回北平沒幾天,他就聽說了藍玉又幹了一件蠢事。

蠢到朱棣聽人禀報的第一反應就是,藍玉是腦缺了嗎?

他是怎麽敢做出帶兵闖關這種聽起來都不真實的蠢事的。

“藍玉他.....腦子出毛病了?”朱棣嘴角一抽,問禀報消息的親兵。

親兵:“.......”

就在這時,一道悠悠然的語氣在耳邊響起,伴随一顆棋子落下的清脆聲,“世間之大無奇不有,王爺多見見,就知道這種不能以常理論的人不少啊。”

朱棣扭頭看着故作高深的道衍,嘴角連續抽搐好幾下,陰陽怪氣道:“就像你這老和尚一樣,是嗎。”

哪有和尚一邊吃齋念佛,一邊鼓動人搞事的。

如他兒所說,也是世間少有的大奇葩了。

盤坐對面的道衍忽地擡起眼皮,像是聽到什麽誇獎了,不好意思一笑:“貧僧不敢當。”

朱棣:“.......”

本王怎麽老遇見這麽不要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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