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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第二十三章
069
淺羽守和通過交換巴士和地鐵等公共交通工具, 繞了好大一圈确認沒有人追蹤後才回到臨時安全屋。
一進屋門剛上鎖,人便瞬間滑坐癱倒在地——他現在渾身滾燙,不用測量體溫也知道自己必然已是發起高燒。
淺羽守和靠在門板上喘了好一會兒, 才強撐着身體再次站起來。
費勁地脫了路上不得已順來穿上的深色外套,将之随手扔在玄關, 他拎着包搖搖晃晃往卧室走去。
回到卧室做得第一件事, 先翻出消炎藥跟退燒藥吃了,然後就是打開筆記本電腦在網絡上給FBI的門戶網後臺用K.K的口吻留言——
大體意思就是關于此次舊金山灣區的洽談會K.K本人并沒有參加, 而是讓他的秘書假扮成自己去的。但現在秘書遭遇未知襲擊, 他不知道這件事的主使是否與官方有所聯系, 總之短期內K.K将不會再出現在任何場合。
确認簡單替自己這邊出現的狀況收尾後,淺羽守和合上筆記本,撕了張退燒貼拍在自己額頭上, 拎着藥箱進了卧室套房內的洗手間浴室。
撞破玻璃時胳膊上劃出的一些傷口早就停止流血, 部分已經結了血痂與破損的襯衫布料粘黏在一起。
他用剪刀解開襯衫,最開始還在耐心嘗試将傷口上細碎的布料用鑷子捏出來。但後來實在是頭暈眼花,沒力氣幹這精細活兒, 幹脆直接一口氣把那些黏在傷口上的布料全揭了。
也不管被撕開的傷口開始重新噴出的血液, 淺羽守和直接倒醫用酒精沖洗傷口消毒。
之後敷藥、貼紗布, 動作一氣呵成。
處理完胳膊和臉上的一些外傷,淺羽守和扯掉自己身上已經破成爛布條的襯衫, 開始檢查內傷。
透過鏡子, 淺羽守和看見自己右胸還有腹部已經呈現出大片駭人的青紫,右胸甚至有些水腫。他咬着牙,忍痛伸手依次按了按自己的肋骨——
手下的觸感反饋骨頭沒有發生明顯位移, 應該沒有斷;胸口按壓有疼痛感和腫脹感,活動時骨頭與骨頭會有明顯的摩擦音, 初步判斷為可能存在2-3根肋骨骨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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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不大。
淺羽守和松了口氣,又從藥箱裏拿出彈性胸帶、繃帶及膠布等開始給自己做胸口外固定。
等處理完胸口的傷,淺羽守和實在精神不濟,無暇再檢查身上其他一些無關緊要的零散小傷口,出了浴室倒回卧室床上,一秒陷入昏睡。
070
淺羽守和持續高燒了整整3天,安全屋內臨時準備的所有消炎藥、退燒藥全部用完。要不是他也一直嘗試在用酒精、退燒貼等物理方式給自己降溫,他都懷疑自己人都要給燒傻了。
但說實在身體也已經到達極限,再高燒不退他可能真的要撐不住了。
——所幸在第三天傍晚的時候,高燒終于轉為斷斷續續的低燒。
在這三天的時間裏,淺羽守和一直待在安全屋沒出過門,基本就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睡了醒、醒了又睡,全靠安全屋內事先儲存的高熱量壓縮食物和各種營養液活過——他也實在手腳綿軟沒有力氣起床,也不想打飯店的訂餐外賣電話,徒增暴露安全屋的風險。
不過現在不僅藥品消耗殆盡,再不出門采購補寄,他就要斷糧餓死了。
但在出門之前,精神稍微好點兒了的淺羽守和起床第一件事,不是打掃床邊堆滿的這幾日的生活垃圾,而是先開機上網——
他看到FBI在他的留言下回複,稱此次襲擊與他們FBI絕無幹系,他們也會盡快查明真相給金先生一個合理的解釋交代。
——總之主打的就是一個大家都“攤牌”,雙方都默認/承認了K.K在現實中的真實身份就是Christopher Katharine King。
見FBI那邊暫時沒什麽問題了,淺羽守和又開始搜索近日與JUKE酒店有關的新聞。畢竟他都打碎玻璃窗從14樓跳下來了,當時路上還有不少目擊者,多少應該都會有點新聞吧?
只是沒想到新聞上确實提到JUKE酒店目前已經關閉部分業務,進入半歇業整頓狀态,但其原因卻是因為酒店內疑似遭遇了恐怖襲擊并發生了兩起知名人士被殺案——
三天前JUKE酒店似遭遇恐怖組織襲擊(至少也是大型犯罪團夥),當天酒店內至少有三十人為此受傷,目前具體傷亡人數還未公布。同時米國著名女資本家阿曼達·休斯與來自立本的天才将棋棋手羽田浩司也在同一天被發現死于自己的酒店客房內。
淺羽守和咬着下唇繼續浏覽媒體采訪警方後發布的官方消息,酒店在發生了一點意外(這裏措詞比較含糊,但淺羽守和猜測多半是指自己跳樓的事)後向各樓層房客确認人生安全,在此過程中不僅發現多人遇襲,還有兩名重要客人被發現分別慘死于自己的客房內。
因為這兩名死者一個是本國著名大資本家,一個牽涉到他國名人,不僅休斯家族的人在通過媒體向警方施壓,立本國官方也發出譴責,稱會立刻派人前來調查案件真相。
所以目前大衆的視線主要聚焦在JUKE酒店發生的兩起兇殺案上,對恐襲的讨論度很低,而關于當天有人跳樓逃逸的報道更是幾乎沒有。
當然,淺羽守和猜測這多半應該是FBI在壓制處理輿論。
一來過度宣傳恐襲的事會引發民衆恐慌的情緒,何況現在還未查清是否真的是恐怖襲擊——畢竟目前還沒有任何組織出面“認領”此次事件,稱對此負責。
二來現在還不清楚“克裏斯托弗”遇襲一事是否與另外兩起兇殺案有所相關聯,再加上官方本身就有求于計算機大神K.K。所以無論是出于不能向外界透露過多細節詳情以防阻礙案件偵辦,還是單純出于刷K.K大神好感度的目的,對大衆隐瞞實情真相都是明智之舉。
就是現在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淺羽守和原本以為三天他遭遇的事情是沖着金氏科技來的,畢竟當時那個名(或者代號?)叫波爾多的人親口說要請克裏斯托弗去做客。可現在得知當天還有另外兩人遇害——同一天內在同一個地點,有三名表面上沒有太大相幹的人遇襲,雖然暫時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但淺羽守和更傾向于這是同一夥人幹的。
畢竟他們有能力在酒店內人為制造可控的小型混亂(當時隔壁房的短路事故),并且明顯事先踩過點熟悉各房間內的布局,那麽他們行事就一定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并且多人同時行動,其中也一定有人在實時統籌指揮。淺羽守和不認為這樣一夥人能放任其他不确定因素幹擾己方的行動計劃。
淺羽守和在看到了報道中另外兩具屍體被人發現的時間後,認為大概率當天這夥人是分多組同時進行了3起綁架襲擊案,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綁架不成反而是把人都殺了——總不能另外兩個人跟他一樣都是“假冒”的吧?
總之擁有這樣的統籌能力與計劃實施能力,手下還擁有那樣的員工……腦海裏兩個以酒為名的家夥的臉一閃而過。
——他們一定來自于一個實力強大的犯罪組織團夥。
淺羽守和懷着沉重的心情合上筆記本。
他暫時猜不到這夥人的目的,應該大概率不為求財。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一定圖謀甚大。
071
“咳咳。請問非甾體類抗炎藥*放在哪邊?”
正午時分,大部分人都在用餐、客流相對較少的時候,西維士連鎖藥店(CVS Pharmacy*)內走進來一個鉑金發色的高個青年。他背着背包、頭戴鴨舌帽,鼻子上架着一副大黑框眼鏡,看上去像是個普通大學生。
空閑的女店員将他領到放有布洛芬、對乙酰氨基酚等藥物的貨架前,看着對方跟掃貨似得幾乎把貨架上擺着的幾盒消炎藥都拿空了,忍不住問:“你是感冒發燒了嗎?春季是流感多發季節,如果覺得很難受的話最好還是去診所找醫生看看,自己亂吃藥可能不太行。”
“謝謝關心,咳。”棒球帽青年伸出食指似不好意思般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腼腆地解釋道,“我只是參加朋友的戶外生日泳池派對不小心着涼了,正好家裏藥沒了,稍微多備點。”
“哇哦!這個天參加戶外泳池派對!那确實是早了點。”女店員不再好奇地聳聳肩,轉而又盡職地推銷道,“我看你還有點咳嗽,需要止咳藥嗎?”
棒球帽青年配合地點點頭:“當然了。對了,繃帶之類急救用品在哪邊?我也趁機備一些吧!”
棒球帽青年拎着滿滿一籃子的非處方藥和醫藥用品還有一些食物和水去收銀臺結賬。
但當他掏出錢包使用現金結賬時收銀員就覺得有點詫異了,畢竟在米國大部分民衆都更習慣使用信用卡結算賬單,何況眼前這還是年輕人呢!
大概是因為現在店內客人比較少,收銀臺外面也沒其他人在排隊等待。收銀員就盡職地向棒球帽青年确認了一下:“你不使用信用卡結賬嗎?我看你買了挺多東西的,最近CVS和Chase(大通銀行)有活動,用它們家信用卡可以獲得雙倍積分哦!”
“Oh!Really?”棒球帽青年抽了抽鼻子作懊惱狀哀怨道,“這真是糟糕透頂,我的卡包前兩天不幸陣亡在泳池裏了,在派對結束後才被派對管家發現并撈上來,所有的卡已經全都報廢啦!新卡已經申請了就是不知道快遞什麽時候才能到家。米國郵政速度,你懂的……”
這個收銀員顯然也是被快遞坑過的人,聽完心有戚戚地跟着點頭:“Well,那你确實挺倒黴的。”之後便不再說閑話,接過對方遞來的現金放進收款機後開始找零。
072
現在是JUKE酒店兩起殺人案發生後的第十天。
這些天淺羽守和的低燒持續不退,高燒偶有發生,如果只自己買非處方藥卻不去醫院看病,去藥店次數多了就會顯得即奇怪又醒目。
他最初在安全屋附近的小診所挂過水、買過藥,當時小診所的醫生就建議他去正規醫院做檢查看病了,他只嘴上應着好,請對方幫他挂了兩瓶消炎藥就沒再去過了。附近的藥店也都已經光顧過一圈,眼下不得不坐地鐵跑去更遠一些的醫藥連鎖店買東西。
淺羽守和不知道那天被迫喝下去一點兒的未知藥劑到底是什麽,聽當時那個波爾多的話似乎是什麽組織新研發出來的毒藥?他喝下去一些到現在還沒死,身體除了發燒暫時也沒其他什麽異樣,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攝入劑量不夠,還是因為新藥藥性不穩定。
老實說他現在都有點發燒燒習慣了,除了有些頭疼體虛、四肢綿軟,高燒時心跳過速,感覺就……還好?
但究竟是什麽藥居然在人體內十天都無法新陳代謝掉呢?淺羽守和有些遺憾在這個世界的金氏科技還沒有發展出配套的高端醫療科研小組,不然倒是可以犧牲一下自己研究研究。
而現在的他甚至不敢去正規大醫院做身體檢查——K.K已經宣布短時間內不會出現在公共場所,何況“克裏斯托弗”本身就是那個潛藏在黑暗中的組織的目标;“淺羽守和”這個身份又暫時不方便參與進米國的事件中,他不想哪怕存在一丁點兒的可能牽扯到遠在立本的家人。
這輩子的他畢竟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立本國,對米國這邊的掌控力較弱,來參加洽談會就算提前做了一些準備但怎麽也不會料想到還會碰到眼下這種情況——
簡單來說,短時間內他不能是“克裏斯托弗”、也不能是“淺羽守和”,而他來舊金山前又沒事先準備第三個合理的身份備用,所以他就暫時只能當一個黑戶。
一個“不存在的影子秘書”。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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