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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100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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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路易斯安那州的非法實驗室, 米國官方除了将手裏搜刮到的所剩無幾的資料與那些屍體實驗素材交給專門的科學家幫忙查看研究外，暫時沒有什麽其他好的策略。

畢竟他們最開始以為這個實驗室隸屬于休斯集團，在鮑勃·休斯昏迷不醒的情況下曾秘密把剩下所有休斯家族的人都單獨請去問訊了個遍, 結果當真這個家族內就沒有其他人清楚這整件事了！就算知道也僅限于有所耳聞，并不清楚實情。

如此FBI就只能去深挖鮑勃派系的集團親信員工。但越查越覺得這個鮑勃就是個只會花錢的投資商, 根本不在那個實驗室起主導地位——FBI查到休斯集團有去向不明的資金轉賬和物資流轉, 簽單的批準人是鮑勃。而經過專家及財務審核評定，大概率那些資金與耗材是流向非法實驗室的。

而如今那個非法實驗室已被搬空, 休斯集團旗下的其他正規實驗室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也沒有哪個研究員突然離職或者近期生活軌跡變動。這就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在那個實驗室內連主導實驗的研究員都不是休斯集團自己的。

誠然, 鮑勃确實可以為這個秘密實驗室新招人才。但且不說有能力的正經研究學者是否會願意去一個非法研究所工作；就說這個實驗室被轉移搬空以後，那些實驗器材、研究資料、科研人員都去了哪裏？就這麽憑空消失了嗎？一個連自己安危都沒法保證的鮑勃·休斯真的有能力藏起那麽多人不會被發現？

何況他為什麽要突然轉移實驗室？FBI的行為科學專家通過對鮑勃近期的行為舉動研究分析，認為他根本不像發生了任何異常, 驅使他作出轉移實驗室的動作。

并且在實驗室留下屍體實驗素材這樣幾近挑釁的行為, 也不像是鮑勃這樣的老錢“體面人”會作出的。

綜上所述，鮑勃·休斯多半是被人當錢袋子和擋箭牌使了，這整個事件背後必然還有其他勢力牽扯其中。

那麽近期圍繞休斯家族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似乎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過不管未來米國那邊的FBI和CIA如何折騰, 反正在座的三位是都沒有與之合作的念頭。

赤井務武還在念叨着該讓他兒子赤井秀一趕緊回家了——秀一醬已經在米國停留得夠久啦, 不僅孩子媽和他的弟弟妹妹想他了, 也是時候該回國收拾收拾準備大學秋季開學的事了。

蕾切爾·淺香幫淺羽守和一起收拾了經過一輪讨論後有些淩亂的臺面，在擦幹淨小白板上的字跡以後她抱胸而立：“好了, 其他事都聊完了, 現在是不是該聊聊你那位‘小朋友’的事了？”

蕾切爾·淺香擺出一副很嚴肅的表情：“我們都不知道在那個黑衣組織裏居然有你的幼馴染？！”

聞言屏幕那頭的赤井務武也配合地使用同樣審視的目光看向淺羽守和，顯然他也早已事先從Asaka那邊了解過他們這次行動最後脫險的事。

一時間淺羽守和即想說我也是剛知道對方一直以來挂在嘴邊的“公司”原來是指烏鴉軍團，又想反駁對方使用的“幼馴染”這麽肉麻的詞。但轉念一想他和阿陣好像确實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他不能因為自己閱歷長就忽視這輩子最初的實際年齡。

大概是因為淺羽守和停頓了挺長一段時間沒接話，導致另外兩個原本只是裝作嚴肅審訊模樣的人反倒真變得不安起來——

蕾切爾·淺香忍不住稍微提高音量催促老板快說話：“喂喂喂, 你不會真的其實不是個好人吧！我以前就覺得你這家夥懂得東西真多，又強得有些過于離譜，你該不會其實是什麽組織培養的殺手锏吧！”

“淺香姐，您就別揶揄我了。”淺羽守和哭笑不得地扶額，“我只是在想該從哪裏說起。”

赤井務武倒是清楚小師弟師傳自誰，內心驕傲于老師的兒子合該如此出色。他更關心的是對方有沒有被騙？所以他也在等對方的解釋，便有些催促意味地問道：“這其中有什麽有趣的小故事嗎？我也很好奇。”

淺羽守和醞釀了一下，簡單講了講自己與阿陣相識的經過。說自己最開始猜測對方也許是國家特殊部隊部門培養的人才，又或者也許父母是特工曾教導過他之類的。但随着相處時間的拉長，他也逐漸推翻了最初的想法，通過對方偶爾只言片語的透露，他大概能推測出對方是在灰色地帶游走幹活，也許是在類似特殊安保公司啊、萬事屋啊那種地方供職。日常交流相處時，他與阿陣還是有些默契在的：一個不主動說，一個不主動問。

直到這次意外碰面，他才發現對方居然就是那個黑衣組織的人。

“阿陣偶爾提過，他平時做得工作大部分都是安保類型，前幾年還會有一些調查搜集山野怪志傳說的奇怪任務。他們公司為此甚至專門給他報了個大學呢，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也已經到了寫論文準備畢業答辯的階段了……就是因為這個，我之前一直以為那應該是一家挺有人情味的公司，把人培養長大光教謀生手藝不說，還送人去考大學。我也猜測過阿陣所在的公司是不是那種專門負責‘靈異’事件調查、解決超自然現象的事務所。”說到這裏淺羽守和扯着嘴角無奈笑着輕輕嘆了口氣，“看來我這是被誤導了啊。”

因為“工作”的特殊性，一直以來淺羽守和與黑澤陣平日裏真正見面的次數并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在用各種密碼交流。比如在特定小報的廣告欄發密語消息啦、通過寄存櫃交換物品及情報啦……現在仔細想想好像除了戰時的地下工作者，普通人交流根本不會做到這一步？但實在是這些事情本身做起來對淺羽守和來說就如同呼吸一樣簡單，再加上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裏只有在阿陣面前他才能展示出上輩子記憶遺留下來導致他與衆不同的那一面，過于松弛的結果就是放松警惕，之後便是對這種狀态的習以為常。

這次行動中與阿陣的“不期而遇”再次為他敲響了警鐘——這個世界并非全然安逸、毫無危險的。相反，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有人正在醞釀着足以颠覆世界的陰謀。

不過好在阿陣也沒有“渣”到就算被撞見了還要“死不認賬”的地步。

多年的相處，兩人之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阿陣放他走，他等阿陣平安出來。雖然隔天阿陣又過來幫忙撈人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但想想也是阿陣會做的事，何況這次他還同步送來了很多重要的情報。

淺羽守和想起那一盒紮滿密碼的香煙。聯想前一晚他行動結束時也已經是淩晨時分了，某人大概是一夜沒睡，回去後就忙着避開人給香煙紮孔，之後馬不停蹄地就出來找他了吧！真是難為他了。

不過阿陣給的情報他沒有在這次連線會議中細說——畢竟務武大哥背後站着的是鷹國MI6。不管他跟大哥私交多好，兩人立場總歸是有些不同的。于對方來說，站在國家利益面前很多個人私情都是可以或者說必須要舍棄的。不想雙方為難的話，一些事打一開始就不要告訴對方——就如同此前阿陣于他那樣。

當然赤井務武也是相信守和這個小師弟的，他相信在恰當的時候對方一定會告訴他一切。

201

米國和鷹國的官方情況都交代過一圈了，讓我們調轉車頭再來看看立本這邊——

自打1黑田兵衛歸國，上班第一天他的新領導就很是客氣地主動提出說已經給他批了半個月的帶薪假，讓他在此期間好好想想未來的規劃，等銷假後再來找他商量商量。

黑田兵衛剛從新領導那邊心情郁悶地述職完出來，準備在回那個陌生的辦公室放下文件再走。結果還未進門，站在走廊上就聽到裏面的人用毫不掩飾的音量在嚼舌根。

“你看那個叫黑田的黑大個，趕着冒頭是吧，之前神氣個什麽勁，最後還不是窩窩囊囊地回來了。”

“就是！出了國還天天發傳真，一發就是一堆，就他積極！害得那幾天我們天天挨罵……真到最後案子也不是他破的啊！還不是要等米國的官方公告。”

“想出人頭地想瘋了呗！嗐，鄉下來的窮小子，眼界有限得很。這任務真要輕松哪能輪到他來頂崗。哎，話說今早來時你們瞧見他人沒有？”在得到周圍一圈人的搖頭否認後，說話之人捂住一只眼睛，用誇張的詠嘆調說，“他一只眼睛都廢啦！估計官場這路啊他是走到頭咯……”

砰！

辦公室的門被猛然推開！砸到牆壁又反彈了回來。

整個辦公室內寂靜一瞬，在看到那個一只眼睛蒙着眼罩，滿身彪悍之氣走進來的高大男人時，所有人都冒着汗轉頭去忙自己手頭上的工作了。

在經過剛剛室內最後一個說話的那人身邊時，黑田兵衛特地停了一下，用僅剩的那只眼睛俯視了對方一眼道：“真不好意思，還沒有習慣用一只眼看東西，導致剛剛推門的力度大了點，沒吓到你吧？”

“沒有沒有……您忙、您忙……”

黑田兵衛把彙報用的資料鎖近抽屜裏，也沒在這個辦公室多停留，轉身就大踏步離開這裏，将那些嗡嗡的嘈雜聲抛至腦後。

其實新領導的言下之意他懂。

他不過是因為羽田浩司的案子才被提到警視廳警備局的。當初臨時給他安排在了企劃科，原先是想如果他任務完成的出色，是就地定下還是再作調動都好說。可他現在回來後，任務完成的情況先不談，眼睛廢了一只、身體受了重傷，身手想恢複到之前的水平不亞于天方夜譚。新領導嘴上說是帶薪放假讓他修養一下，其實說白了就是想讓他自己提離職的意思吧！

可他多少有些不甘心！羽田浩司的案子明明不是米國官方通報的那樣，案件明顯還有隐情！這其中不僅涉及到境外黑色幫派勢力，甚至極有可能牽扯到本國的財閥集團！難道就這麽算了？！真相放着不管？！棄可能威脅到廣大民衆的威脅于不顧？！

黑田兵衛有些渾渾噩噩地走下新幹線，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商店街。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和之美西餅連鎖店的櫥窗外停留好一會兒了。

可能正是因為有他這麽個“兇神惡煞”的人“攔”在店門口的緣故，路過的行人都會不自覺地饒了小半個圈往遠離他的方向走，原本熱鬧繁忙的西餅店大門口已經有好半天沒客人進出往來了。

黑田兵衛內心咯噔窘迫了一下，為了不影響人家做生意，正打算趕緊轉身離開。

卻聽“叮咚”一聲清脆的門鈴聲響起，一位紮着花布頭巾的漂亮女人從店鋪內走了出來。

甜甜的香味伴随着她的靠近透過鼻腔直接沁入人的心脾。她笑着将一縷垂落的金色發絲別至耳後的模樣，在他的眼中變成了升格鏡頭的慢動作。

時光仿佛在這一剎那間倒退回至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夏天——

“先生，您要不要來店裏坐坐？可以嘗試一下我們店最近剛推出的蜜桃味新品喲！”

“啊？這個、我？不是……”

等再次回過神時，黑田兵衛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綠意盎然北歐風裝飾的西餅店內，而他面前小小的圓桌上，甚至擺滿了一圈他自己剛剛稀裏糊塗下單點的各式甜品。

“喏，這是送您的果汁~”今天正巧在這家連鎖分店巡視的美惠子放下一瓶淺羽家百分百鮮榨葡萄汁，客套地笑着說，“您不用不好意思進店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喜歡甜食的權利，我兒子和老公就都很愛吃我做的甜品哦！”

“那這、這些也是您親手做的嗎？”此言一出口，黑田兵衛就開始懊惱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這麽失禮的話居然脫口而出！他想說的明明不是這個……

果然，對方只是禮貌地笑笑，只回了句“您請慢用”，便轉身回櫃臺裏繼續去忙自己的事了。

直到看不見那個曾經魂牽夢繞的背影，黑田兵衛這才有些失落地轉回頭。他低垂下眼簾看着被放在最靠近自己面前被做成蜜桃愛心形狀的精致糕點。

半晌。他拿起勺子一下子就挖掉三分之一的“愛心”将其直接塞進嘴巴裏——

“咳、咳！”對他來說這未免也太甜了吧！

他趕緊擰開瓶裝果汁的蓋子，仰頭喝了一大口——

“噗、唔！”黑田兵衛捂着嘴，好不容易才将那一口奶油蛋糕與果汁的混合物全都渾淪個咽下去，好歹沒在人家店裏做出更為失禮的事情來。

——這果汁單獨喝酸酸甜甜的應該還可以，但他本身就被點心甜到噎住了，再來口甜的差點沒當場把他給送走orz

黑田兵衛捂着嘴，眼角閃着氤氲而出的生理性淚花。表面裝作無事發生，獨自消化了半天，過了很久才感覺自己緩了過來。

有些食物就是這樣，你光看着覺得很美味很美好，但真吃起來它不一定就合你自己的口味。

人也是一樣的。

一想到自己曾在彌留之際想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此時的黑田兵衛突然間就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他早該放下了。

人總歸是要往前走、朝前看的。

“不好意思，請問能幫忙把剩下的點心打包嗎？”黑田兵衛擡手招呼店員道。

接下來他該去拜訪一下老領導了，他記得對方有個孫女，小女孩兒應該愛吃這種甜食點心吧！

當黑田兵衛拎着一堆和之美的點心上門拜訪老領導時，正巧對方的孫女剛從育兒所下課回家。小姑娘看到黑田兵衛手裏提着的和之美包裝點心袋子可高興了。

大概是因為家裏經常往來一些長相很兇但人很好的警察叔叔，所以這小姑娘一點兒都不害怕像海盜一樣蒙着一只黑眼罩的黑田兵衛。脆生生地同他打招呼喊：“叔叔好！謝謝叔叔！”然後快樂地被她的奶奶領去廚房迫不及待地拆甜品了。

老領導樂呵呵地拍着黑田兵衛的肩膀把人領進書房，一邊說你有心了，和之美的點心挺難買的吧？他們老夫妻倆每次陪孫女去那家西餅店買甜品都要排老長的隊。

黑田兵衛臉頰發熱，“嗯嗯啊啊”不好意思地應和着，同時在心底暗自慶幸自己皮黑，對方應該看不出來他實際在臉紅。

這個傍晚黑田兵衛向這位領着自己踏上刑警之路的老領導講述了自己目前的困境與迷茫，他不知道如今宛如廢人的自己該何去何從，他是否還有堅持下去的必要？

他東一榔頭西一棒，零零碎碎講了很多事情，說他身為立本人在米國碰到的種種不公平待遇，說弄不明白為什麽兇殺案明明還有疑點官方卻迫不及待想結案，說自己不習慣新的工作環境、大城市的人腸子都是彎彎繞繞的太難溝通了等等等等。到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麽，只覺得胃裏沉甸甸的滿是苦水，必須痛痛快快地吐出來人才能松快一些。

老領導安靜地聽他說完，只問了一句話：“那你還想繼續當警察嗎？”

“想！”黑田兵衛完全不用思考，幾乎是本能地立刻回答。

老領導欣慰地點點頭，像終于确定了什麽似的詢問他：“你有沒有考慮過加入立本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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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來找自己尋求幫助時，黑田兵衛才剛加入公安不久。當然表面上他還在帶薪休假中。

小和說他有個程序員朋友遭到了黑色幫派組織的追殺，他打算送這個朋友和他的家人去國外避難，為了不讓黑色幫派的人再繼續追查下去，他打算把朋友及其家人在國內的身份假死注銷了。

這事要是在一周之前找黑田兵衛他可能還會覺得有些為難，但加入公安刷新了一遍世界觀後，這麽點“違背公序良俗”的事似乎也不算什麽了。

何況他了解情況後發現當事人不僅确實被不明勢力監1禁了一段時間，對方的父母也已經遭遇過兩次襲擊——

203

1980年8月3日，在鳥取縣大山中由當地登山協會的人發現一具無名男屍，經調查确認此男屍系一名來自東京都的游客，登山時因意外失足滑落山澗。

……

1980年8月6日，一對老年夫妻在前往鳥取縣的途中遭遇車禍，不幸雙雙罹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