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4章  第 4 章

被兩個人渣夾在中間嘲笑的花拖行兩個行李箱艱難向上攀爬，步履闌珊身形佝偻恨不得當場去世。

偏偏一個行李箱款式太老舊經不起臺階的磋磨，只聽“咔嚓”的一聲脆響，就轱辘轱辘地脫離她的控制滑向山腳下。

“等等！”花着急忙慌想去拉住，卻不料另一只手上的行李箱也跟着失去控制撞上她的小腿！

整個人被行李箱撞地往下倒去，花驚懼地下意識閉上眼睛。

可是，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到時後領子被人拽住。

“你也太弱了吧，只是一點點重量的行李箱就可以把你打倒诶。”這個年紀獨有的清澈少年嗓音從頭頂上傳來。

花微微睜開雙眼昂頭看去，對上的是一雙碧藍色清澈如藍空的眼眸。

迎着她的視線，白發少年揚起一個笑容，那眼底染上的是這個人特有性格底色的肆意。他說：“回去之後你得好好請我吃頓飯。”

話音落下，也不管花是什麽表情，大手一揮竟然直接将花扛到了肩膀上！

花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等一下！五條同學！”

夏油傑此時已經将兩個笨重的行李箱抓好了，看見花那驚恐的表情後相當憐惜地說：“悟，對待女孩子要溫柔一點哦。起碼要換一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吧。”

“啰嗦。”五條悟毫不在意，掂量一下肩膀上的少女後，與同窗咧嘴一笑，“現在我們比比誰現到山頂！”

夏油傑馬上抛去那壓根就沒有的良心，一雙狐貍眼笑得眯起來，“輸的人游戲删檔重開！”

“三二一go！”

被抗在肩膀上的花在聽完兩人的對話後只覺得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已經預料到接下來等待她的究竟是什麽樣的可怕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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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不可以！

尖叫聲還沒有發出來，就被兩人竄出去的動作強行打斷！

他們就像是剛剛出山的猴子，上蹿下跳左右橫跳，任由花可憐兮兮地承受風吹雨打！

花只覺得胃部翻江倒海，視野裏的畫面更是震感十足，還有那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更是加劇這種強烈的不适感。

等終于到達山頂，被五條悟放下來的花兩眼發黑雙腿顫抖，沒一會就趴在地上幹嘔。

“唔！嘔！”

花費了三四分鐘的時間總算喘過氣來。花兩只手撐住地面，面色蒼白雙眼失去高光盯着地面，只覺得自己未來的高專生涯黑暗無比。

怎麽辦啊！剛剛入學就要面對如此的折磨，感覺以後未來一片黑暗啊！再這樣下去還不如世界毀滅算了啊！

“沒事吧？”旁邊遞來一張手帕。

花扭頭看去，只見黑發的丸子頭少年笑容溫柔地将手帕送到她的面前，還帶着些許的歉意。

夏油傑抱歉說：“對不起，悟對待女孩子比較粗暴，也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我替他向你道歉。”

看得出來，他确實是真情實意道歉的。

花抿唇，又緩了一會後，接過手帕擦去額頭冒出來的冷汗。

“沒有關系。”她說道，“你們只是想幫忙而已。”

“你能原諒真是太好了。”夏油傑笑容更加柔和了，朝她伸出手，“我扶你起來吧。”

“嗯，謝謝。”

從地上爬起來，花想要去拿行李箱，卻被夏油傑阻止了。

“我可沒有讓女孩子自己拿重物的習慣。”他說話的間隙，就重新把兩個行李箱拿上了。

早在前面等的不耐煩的五條悟頻頻回頭催促，“快點啦傑，要趕不上午餐了。”

“知道了。”夏油傑颔首。

花走在稍微後一點的位置，眼眸在兩人之間打量一會，又飛快收回去。

【沒問題吧，花？】玲子為花打抱不平，【他們竟然那麽惡劣地捉弄你！】

【還有啊，花态度要強硬一些，得表現出生氣的樣子。這樣他們才不敢欺負你。】玲子說道。

好友的聲音似乎變了一些，相較于前幾天産生了細微的變化。但是那語氣中的關心還是花熟悉的樣子。

對于好友的恨鐵不成鋼，花笑了笑，目光向下追随太陽照射過後留在地面的樹蔭，随着葉片陰影不斷地退後而平複心緒。

“玲子說的話我知道的。不過他們前來的目的并不單純是捉弄我，主要還是為了幫我拿行李。”花對玲子說道，“我雖然是個笨蛋，但是感覺到他們真實的目的還是可以做到的。”

“既然已經幫助我，那麽幫助我的态度就是無所謂的事情了。而且夏油同學已經認真地向我道歉過，不是嗎？我沒有理由對他們生氣。”

她的話叫玲子哽住了，而後便軟下了腔調，【就是因為你總是在給大家找理由，所以大家才會變本加厲地欺負你啊。】

那樣的語氣很溫柔也很無奈，貌似是陷入某種回憶中，透過遙遠的幕布稍微向花展示出了好友的另一面。

花笑了笑，“謝謝你，玲子。”

“不過我真的沒有在找理由哦。”

“如果不是一早就打算過來幫忙，他們根本不會慢吞吞地特意下山等在原地看我搬行李還嘲諷幾句。他們只會用最快的速度從我身邊略過去，然後在飯堂看見狼狽的我打幾聲招呼。僅此而已。”

【……好吧，你這個笨蛋總是那麽敏銳。】玲子還是選擇了接受花給出的理由，下一秒态度又強硬起來，【下次！如果下次花真的感受到了他們明顯的惡意，絕對要好好拒絕才行！就當是為了我。】

【花，看到你被別人欺負，我會很難過的。】

花愣住了，腳步停留在樹蔭之下。

許久之後，花輕聲承諾，【我會努力的，會努力不讓玲子難過的。】

終于到女生宿舍，家入硝子已經在門口等待很久了。

“你們兩個人的動作太慢了。”硝子說道。

五條悟哼哼兩聲，“是寺山川太弱啦，只是行李箱就可以輕易把她打倒。”

“悟，說過了，要對女孩子溫柔點。”夏油傑走在花的前面，聽罷後又是一句不輕不重的指責。

整理宿舍難免出現些女孩子的私人物品，兩位dk自覺退出房間。

“最後檢查一遍，看看有什麽缺漏的生活用品，直接告訴那兩個人渣，他們出任務的時候會幫助你買回來。”硝子一邊整理一邊說，“學校還有兩位學姐，分別是庵歌姬以及冥冥。不過現在兩人在出任務，你看不到她們。”

“平時吃東西去飯堂就可以了，那裏會免費提供食物。”

花認真記下來，“謝謝家入同學。”

終于整理好房間，前往食堂的路上兩人并肩而行。

高專的建築上了點年頭，所到之處不可避免撞上老舊的物件。

花将經過的道路努力記憶在腦海裏，計算宿舍到飯堂的距離以防止日後睡懶覺遲到。

“寺山川。”家入硝子突然叫住她。

“是！”花一個激靈，看向家入硝子。

兩人站在樹影下，頭頂是随風搖曳的葉片。

“嘩啦啦——！”

清風吹拂而過，翠綠色的葉片就這樣落在了兩人的頭頂上。

家入硝子說：“你真的已經考慮好了嗎？成為咒術師，然後擔任起咒術師的責任。”

花愣住，“诶？”

“你的咒術目前看來是前線作戰的咒術師，死亡率遠遠大于後勤咒術師。你也是見過的吧，那些咒靈對待人類不存在任何情感，只是一群本能蠶食血肉的怪物。”硝子沒有什麽表情，平靜的眸子裏完全倒影處對面少女的樣子，似乎是想要從少女的眼眸裏尋找出什麽東西。

“作為咒術師，是會死的。”她說道。

“我知道。”近乎是硝子說完的下一秒，花就接上去話語。

家入硝子微微眯起眼睛，等待她未結束的話語。

對面的少女習慣性地垂下眼眸，似乎是逃避視線地盯着地面的陰影。

“我知道會死，但我……總要去做。”

花當然知曉咒術師是很危險的職業，随時面臨死亡的風險。如果可以，她很想逃避這件事情，心安理得做一個普通人然後享受他人的庇護。

但她已經被選上了。不僅是擁有咒術，更是被選為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無法明白為什麽玲子會選擇自己這樣一無是處的人，可已成定局，逃走的路線被封鎖，等待花的就只有向前這一條道路。

所以，必須先前走啊。

“我總要有自保的能力吧。”花垂眸，看向了地面被陽光投擲到地面的斑駁光點，“無論是否做咒術師，我都已經見識過咒靈的可怕了。與其在假裝平靜的日子裏等待未知的恐懼到來，還不如強迫自己早點掌握自保的能力。這樣就算哪一天真的面臨死亡的威脅，也能夠依靠自己的能力争取一下。”

“我只是……怕死而已。因為怕死所有想要獲得自保的能力，這一點應該可以被理解吧。”

“還有一點就是……”

硝子靠着樹幹，耐心地等待花最後的答案。

少女終于擡起頭，粉色的眼眸裏仿佛有什麽微弱的光芒在閃爍。

好像是第一次小心翼翼探出沼澤的花苞，直視硝子的眼睛，她說：“我的朋友，她說我可以的。”

玲子說過，她可以的。

玲子不會對她撒謊，所以她可以做到的。

哪怕知曉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但是為了玲子口中自己的靈魂，也要努力去做到。

“……”

硝子移開了視線，選擇了短暫的沉默。

周圍一時間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終于，花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什麽究極羞恥的話，紅團飛快竄上她的面價，瞬間把她打回原形！

“請不要在意！這些只是我的胡言亂語而已，家入同學就當做我在開玩笑好了！我下次絕對不會說了！”花驚慌失措解釋起來，企圖掩蓋掉剛才的緊張羞恥。

“知道了。”硝子擡起手，輕輕拍了一下花的肩膀，“快要開飯了，走吧。”

“好，好的！”

硝子突然回過頭，輕笑一聲對她說：“還有，家入同學聽起來很疏遠，叫我硝子就可以了。”

“……是！硝子！”

“走吧，花。”

“是！”花跟上了硝子的步伐，來到她的身邊。

玲子目睹全程，竟然洋洋得意哼哼，【笨蛋花，竟然為了我說出這樣煽情的話。】

花沒有任何猶豫地對她說：“不是煽情的話，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玲子剛才說過了，如果我被欺負了會難過的。玲子是我放在心中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讓玲子難過。所以，我必須站起來向前走，不讓他人有欺負自己的機會才行啊。“

【……】玲子沉默許久，才從語氣中洩出幾分笑意，【嗯，謝謝你願意為了我站起來。花。】

可沒想到剛才還在坦蕩說出心中想法的少女像是陷入極大的羞恥中，害羞得恨不得縮起來，“唔，嗯！”

她用相當小的音量悄悄說出口：“也謝謝玲子，能夠來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