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12章  第 12 章

花入學高專的第三個星期，迎來了自己的三級咒術師考試。

既然是考試，肯定是不可以接受幫助的。

“肯定是輕輕松松啦，花現在已經可以一次性淨化四只三級咒靈。所以一次簡單的考試而已，很快就可以過去的。”五條悟拿着扇子在旁邊扇風。

硝子則是握着花的手不停給她加油鼓勵，“很快就可以解決掉的，只要嗖嗖嗖兩下就可以了。花如果感到緊張，那就在手掌心畫一個字吞進肚子裏。”

“是這樣。還有考試之前一定要上廁所，不可以吃東西喝水……可以吃兩塊巧克力防止低血糖。”夏油傑語重心長囑咐，還往花的口袋裏塞兩個巧克力。

【花肯定可以做到的！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玲子自信滿滿地在花的腦海裏說道，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到緊張的顫音。

花被包圍在中間，原本還緊張到發抖的手在他們的安慰下竟然漸漸放松下來。

坐上了車，花已經做好完全的準備了。

“小花不用擔心哦。”阿雅笑着安慰說，“考試之前我們已經做好了對你足夠的實力考察，所以不用擔心有危險。”

“嗯，謝謝阿雅小姐。”

考試地點被安排在一處廢棄的醫院內，外圍已經被相關人員圍上警戒線。

在一個月前，就有二級咒術師過來清理了咒靈。現如今孕育出來的咒靈，都是一些三四級的小咒靈。這樣正好給花作為考試場地。

“根據窗的調查，裏面的咒靈一共有七只咒靈，分別盤踞在醫院內不同的地方。寺山川大人只需要将所有咒靈找出來祓除掉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收尾工作，交給我們就可以了。”監督人員說道。

花了然，取下身後的布包，把打刀拿出來。

她沒有什麽攻擊性的咒術，輕便的打刀很合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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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好帳後，進入警戒線，花望着仿佛是上個世紀穿越過來的廢棄醫院，深呼吸一口氣。

加油啊，花。只要完成了考試，你就是三級咒術師，往後的祓除任務就可以多拿一點傭金。

只要有錢了，就可以補貼家用。到了以後，蜜香就可以辭去工作回歸正常生活，甚至依靠好手藝開一間甜品屋走上美好生活！

只要想到那個美好未來，花就幹勁滿滿！

醫院被荒廢了十幾年，由于地理位置偏僻所以也沒有什麽人想要收購土地，又懶得花錢拆遷，就這樣放在這裏。

而醫院總是都市傳說的主題，所以哪怕沒有人來也會誕生咒靈。

花一只腳踏進醫院，就感覺到森冷的風穿過小腿肚，叫她汗毛直立。

“呼——！”她長呼一口氣，挺直背脊正式踏入醫院。

一旦體會過鼓起勇氣是什麽感覺，那麽下一次的勇敢就會變得輕而易舉。

當看見第一只咒靈的時候，花還需要安撫因為緊張而瘋狂跳動的心髒。

看見第二只咒靈時，花就已經可以提上打刀對着咒靈狂轟亂炸了。

雪白的刀刃如同月牙般，切斷了漆黑的空間，更是斬碎了咒靈的尖叫。

花調整身體姿勢保持住平衡，同時抵擋住第四只咒靈的攻擊。

多虧了老師和同窗們平時的教導，花的體術進步飛快，面對這些三級咒靈起碼可以游刃有餘地周旋。

“唰！”

雪刃翻轉，只差一點點就斬斷咒靈的腦袋。

咒靈終于意識到了危險性，躲避危險之後竟然就這樣擦過花的面頰往她的反方向逃竄！

花：！！！

“咒靈竟然會逃跑？”

【追上去看看！】玲子說道。

花點點頭，跟随咒靈逃竄的方向跑去。

十幾年前的醫院并不大，咒靈能夠逃跑隐藏的地方也就只有幾處。跟随留下來的咒力殘穢，花很輕松就找到了地下停車場的位置。

地下停車場很黑，除了出口處穿入一點點的光亮外，其餘都黑漆漆的。

沒有風，也沒有聲音。

“啪嗒！”

輕輕地一腳，鞋跟與地面碰撞的聲響就傳遍了整個停車場，空蕩蕩地反彈出回聲。

花凝神專注，全力捕捉咒靈留下來的殘穢。

黑暗中，一絲若有若無的咒力出現在她的面前。

“找到了！”花驚喜笑道，提起刀跑過去。

然而，玲子卻感受到什麽突然尖叫起來，【等等！危險！】

來不及了，花的刀刃已經斬到了咒靈的軀體上。

“噗嗤！”

那根本就不是刀刃斬斷咒靈的觸感，反而像是活生生的血肉！

花渾身一僵，在這一瞬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恐懼！

刀刃下的軀體在顫抖，上方傳來骨頭被咀嚼時發出的咯吱聲音，爆發出來的蓬勃咒力更是如同沼澤般将她完全包裹！

她僵硬着脖子緩緩擡起頭，對上了一雙血紅色的非人類眼睛。

不，那不是眼睛！那是兩個血肉模糊人類的腦袋，正張開嘴發出最後的求救。

他們絕望地伸出手向花祈求，“救，救命……”

求救聲還未完全傳達，就在咒靈的咀嚼下徹底斷送聲息。

“滴答！”

溫熱鐵鏽味的液體正好滴落在花的眼角下，又滑落至下巴。那粘稠的感覺幾乎将她的皮膚融化，然後滲透血肉內也将她的骨骼碾碎。

花的面色蒼白，顫抖着呢喃：“一級……咒靈……”

——

“好熱啊~”五條悟趴在夏油傑的咒靈上，頭頂着火烤熾熱的太陽，發出惱人的抱怨。

夏油傑露出猙獰的微笑将他踢下去，“我要去出任務，別煩我。”

五條悟立刻嚷嚷起來，“反正順路，你送我過去！”

眼見好友露出嫌棄的表情，五條悟麻溜地再次爬上咒靈，“我不管我不管！”

大少爺鬧騰起來就算是十八只鵝加起來都比不過，夏油傑無奈之下只好充當一回司機。

好吧，從前也經常這樣。

“喂？”

夏油傑微微側目看向五條悟，“誰的電話？”

五條悟嗯嗯啊啊點頭，“是硝子啦，讓我們回去的時候順便帶點啤酒，然後就可以去接花回高專啦。”

“确實，按照我們的速度，花或許正好完成考試。”

“對對，我們今晚可以好好慶祝一下。”五條悟的心情明顯雀躍起來。

這模樣叫夏油傑哭笑不得，“看來你是真心想與花好好相處了。”

夏油傑其實很了解五條悟。

這位同窗看起來并沒有多少大少爺的架子，反而平易近人，哪怕是個三歲的小孩都能和他吵架三百回合。

但五條悟的內心很堅固，只有在他認知範圍內的“強者”才可以進去。

當然，這個“強者”并非僅僅表現在實力上。他更趨近于向內尋求力量，也就是通過某個人的“意志”去判斷是否值得交往。

家入硝子的內心穩定，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銳和理解能力，處事冷靜非一般人。所以五條悟認為家入硝子是“意志”上的強者。

夏油傑的實力強大，同時也認可這個世界上從上至下因為實力分層而造成的制度問題。因此他被五條悟認為是“感同身受”的強大。

“花雖然實力很弱啦，但明顯比那些因為咒力而得意洋洋的爛橘子好很多。”五條悟說道。

他撐着下巴，目光追随不斷倒退的浮雲，說：“她确實很喜歡哭，然而哭泣只是她宣洩情緒的方式，與她哭泣之後重新站起來努力學習是兩碼事情。”

“每個人都能哭，問題是哭過之後是否主動解決問題。這才是花強大的地方。”

白發少年的表情很平靜，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這樣的咒術師去稱贊一個小哭包有什麽不對。

正如當初無視家族中長老的怒吼執意入學東京校一樣，五條悟從始至終都有着屬于自己的那一套審核标準。

什麽是強者，什麽是弱者。怎麽樣算軟弱，怎麽樣算強大。五條悟不需要他人來影響自己，因為五條悟注定肆意和自由。

夏油傑耐心聽完了他的話。

幾秒之後，他愉悅地眯起眼笑着說：“嗯，那我們今晚為花好好慶祝一下吧。”

兩人相視一笑。

總算将五條悟送到任務地點，夏油傑揮揮手就道別了。

打開手機，五條悟漫不經心回複輔助監督發過來崩潰的信息，一邊嬉皮笑臉地對着任務地點拍下照片然後發送到群裏。

《最強甜品大師：（:-p）今天回去要吃掉三塊蛋糕噠~》

很快就有人因為他過分jk的消息而發出惡心的表情包。

“哼~歌姬真是沒有品位。”

三兩下就解決掉咒靈，五條悟準備回去，卻收到了一條緊急信息。

飛速浏覽完信息後，五條悟猛然加快腳步跑向輔助監督。

輔助監督：“五條大人？”

五條悟面無表情，壓低的蒼藍色眼眸內似乎醞釀着暴風雨。

他将手機展示給輔助監督，冷聲說：“現在立刻馬上去這個地址！”

輔助監督吓了一大跳，“是！”

另一邊，醫院停車場內。

花顫抖着手撕扯下衣服的布料，小心翼翼包紮住流血的大腿。

因為劇烈的疼痛，花的眼淚不斷從眼眶流下，低落在猙獰的傷口上。

好疼，好疼……

往好處想，眼淚裏有鹽分，或許可以給傷口消毒呢？

事到如今，花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兩個小女孩瑟瑟發抖躲在花的身後，瞧見了她腿上的傷口後更是吓得不敢說話。

察覺到她們的害怕和擔憂，花趕忙收起眼淚強撐起溫柔的微笑摸了摸她們的腦袋，柔聲安慰說：“不用擔心，姐姐不是很疼。而且姐姐已經呼叫其他厲害的人過來了，很快你們就可以出去見到爸爸媽媽了。”

“真，真的嗎？”大一點的女孩問道。

“當然啦，姐姐絕對不會騙你們的！”花笑道。

她伸出兩只手露出小拇指，“來，姐姐和你們拉鈎。”

女孩們對視一眼，過一會後就慢吞吞伸出手與花拉鈎。

花柔聲低唱，“拉鈎~一百年~說謊的人是小狗~”

少女的歌聲很溫柔，仿佛是春風吹拂而過的花瓣，靜谧而柔軟地落在女孩們的心髒上，安撫了所有的恐懼和擔憂。

見她們終于不再害怕了，花笑了笑，摸出兩人面頰上的淚痕，“那你們閉上眼睛數一百個數，到時候你們就可以看見爸爸媽媽啦。”

“嗯！”她們點點頭。

“那我出去看看怪物，你們一定不能出聲哦。”花囑咐說。

一個女孩拉住了花的手，“姐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希望以後，也可以看見姐姐的笑容。”

花愣了一下，發現自己的眼眶竟然又熱了起來。

于是她慌忙擦去眼角的淚水，珍重點頭，“嗯，約定好了。”

離開藏身地點，花感覺到身體逐漸發冷。

花咬緊下唇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些。

淨化三級咒靈獲得的咒力在剛才的逃跑中所剩無幾了，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待增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