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章

第44章  第 44 章

花離開後，村莊內似乎沒有發生什麽變化。

但是在某些時刻，村民們會開始思念遠離的巫女。

楓就是念叨最勤快的一個。

“花什麽時候回來？”楓和緣一并排坐在屋檐下看着不斷從天空墜落的雨水。

又是一年的春日，花已經離開一年的時間，連緣一都學會了走路。

桔梗擡起手，指尖接觸到了微涼的春雨。

她并不是一個喜歡情緒外放的人，但這樣長時間的分別，确實讓桔梗懷念。

“無論如何，總要送一些信回來吧？”楓說道。

旁邊的半妖少年昂起下巴，将自己的見解說出來，“肯定是因為要隐藏居所吧。”

“也對哦。”楓蔫下來，“如果是遇到了妖怪和惡鬼的追殺，隐藏信息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幾人坐在屋檐下興趣缺缺地聊天解悶，順便等待這綿柔的春雨結束。

等待綿柔的春雨結束，已經來到了傍晚時分。

即将落入地平線的太陽映射出火紅的霞光，将周圍洩去雨水的雲朵也染成橘紅。微風稍微吹拂，就像吹過了一大片火紅的棉絮。

村民們趁着最後一絲的光亮趕回家中制作吃食，犬夜叉帶着兩個孩子跑出去玩耍了。

桔梗心中思緒萬千，但很快整理好思緒，前往神社查看四魂之玉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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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桔梗神情微怔，很快就轉過身去，果然看見了一年未見的少女。

她身穿着巫女服，腰上纏着寶器紅衣。

笑容依舊柔軟溫和，落在桔梗的眼裏卻有些奇怪。

她走近一步，“花？”

那一道身影靠近了，桔梗也感受到了對方身上傳來的靈力。

是花的靈力，沒有認錯。

想到如此，桔梗的警惕性終于松懈，朝着這個一年未見的摯友露出笑容，“花。”

——

這裏是夢境。

漆黑，寂靜且空曠。

花再一次夢見了足以吞噬宇宙的漆黑。

她像是努力尋找救命稻草的人，在漆黑之中掙紮反抗，想要抓住一切能夠逃離的機會。

可周圍的黑暗不曾給予她機會，從她的腰部往上攀爬，最後淹沒她的口鼻。

“你聽得見嘛？”

有人在呼喊自己。是誰？

“花！”是清潤的少年嗓音。

花努力睜開眼睛，在一片漆黑中尋找熟悉的光亮。

越是靠近，那一抹光亮就越發熟悉溫暖。

發自靈魂帶來的熟悉感穿透漆黑來到花的面前，溫泉般讓溫暖包裹花的靈魂。

花将閃光捧在手中，情不自禁呢喃出記憶裏的名字，“玲子……”

掌心中的閃光閃爍片刻，很快又傳來新的聲音。

“我，我不是玲子。”少年的聲音有些窘迫，“我是夏目貴志，玲子是我的外婆。”

話還沒說完，就插進來一個聲線陌生語氣卻熟悉的聲音，“嘎哈哈哈！花你現在不會還是喜歡哭哭啼啼的吧！”

花：“……斑？”

“沒錯正是我！”

花的腦海裏自動出現了大妖偉岸高大的身軀，還有那不可一世的表情語氣。

她的眉眼不自覺柔軟，“原來如此，我很思念你。”

斑一下子洩了氣，惱羞成怒，“可惡！果然還是和之前一樣！”

它嘟嘟囔囔後，說：“玲子将友人帳鎖了起來，現在才被夏目貴志找到。”

“那玲子呢？她還好嘛？”花迫不及待詢問，想要再次聽見友人的聲音。

“……玲子去世很久了。”斑失落說道，“她去世前說過你的事情，想要和你再見一面。”

“但……你不在。”

花：……

“沒關系，總有希望的。”花輕聲說道。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玲子已經将友人帳寄給了自己，為什麽夏目貴志手中會出現新的一本呢？

這個問題詢問了夏目貴志，得到同款的迷茫。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這本友人帳确實是外婆留給我的。”夏目貴志語氣遺憾，“她去世時之後妖怪陪在身邊，而當時的我還沒有出生。我也是通過友人帳最後一頁的信息才得知你的存在，後又有了斑的幫助才能和你溝通。”

花的思緒放空。

玲子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告訴她。

不過一定有她的理由，花當然是選擇相信啦。

手中的光芒微弱了一些。

夏目貴志和斑的聲音也漸漸減弱。

不出片刻，花的意識再一次墜入漆黑。

她只能在黑夜裏不斷地前前進，尋找下一片閃光。

這裏沒有時間概念，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外面發生了什麽？桔梗過得還好嘛？楓有沒有長高？緣一學會說話了嗎？犬夜叉是不是依舊毛毛躁躁？

還有葉，伊吹家是否真的安全了？鬼舞辻無慘是否找到他們新的藏身地址？

太多的思緒滑過腦海，花發現自己除了不斷前進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呼……”她深吸一口氣，再次睜眼時眼眸重新點燃堅毅的光。

要趕緊找到出去的辦法，不能讓大家久等了。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時間，花終于尋找到了離開的出口。

她加快腳步，終于從漆黑裏掙紮出來。

“巫女醒了！”有人在旁邊驚呼。

花吃力地睜開眼簾，只看見侍女滿臉驚喜地看着自己，“巫女醒過來了，城主一定會高興的！”

迷茫和疑惑充斥花的腦海，她張開嘴想要說話，卻只發出沙啞的聲音，“城主？”

侍女慌忙地拿起水杯想要喂給她，“您已經昏迷一年了，身體過分虛弱。請不要大幅度地動彈，我已經通知城主了。”

“城主是誰？”喝了一些水，花的嗓子總算好受些了。

“我們的城主人見陰刀，一年前還是少城主時将昏迷的您帶了回來，讓我們好好照顧您。”侍女笑着說，“您和城主大人的關系一定很好，他每日都會過來看看您是否蘇醒。”

人見陰刀……這是奈落搶奪軀體後的身份！

花的警惕心上升到最高點，“他在哪裏？”

侍女來不及回答，少年的聲音就從門外穿進來。

緊接着，身穿深色和服的少年，黑色卷發的少年就撩開幕簾走了進來。

他撞上花的眼眸，瞳孔似乎閃爍了一會，就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

“奈落……”花下意識抓緊被褥，估計着侍女在場什麽都沒說。

“你先退下。”奈落命令說道。

侍女立刻離開了房間，甚至貼心地将門扉也拉上了。

房間內只剩下二人相對而亡，粘稠的氛圍似乎要化為實質了。

“呵，很意外？”奈落首先開口，“我竟然沒有在一年前趁機殺了你。”

花沉默片刻，才詢問：“為什麽？”

半妖少年靠近花，直到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黑色的長發從肩膀垂落，正好落入了花的懷中，将她的視線分割為兩個部分。

奈落的心髒在沸騰，在即将給予對方絕望與怨恨時，他總是充滿耐心。

尤其是對待花，他發現自己總是可以無限制地将所有的怨恨暫時忍耐下來，只等待給予對方最沉重的一擊。

他說：“你很在意理由麽？”

花直視奈落的眼睛。剛剛蘇醒尚在虛弱期的她做不到大幅度的動作，于是只能昂着頭将奈落所有的表情收入眼底。

面對奈落的詢問，花毫不掩飾，“是，我需要知道原因。”

奈落痛恨自己，花篤定如此。

如果怒罵可以殺人，奈落一定會每天痛罵八百遍。

“是啊……為什麽呢？”奈落想要去觸碰巫女的面頰，可到最後不知怎麽回事落在了對方的頭發上。

一年過去了，她的頭發長了許多，卻沒有之前那樣的長度。

奈落嗤笑一聲，覺得這樣的想法出現地莫名其妙。

沒有直接回答花的問題，奈落将所有的譏諷與不屑擺在眼底，說：“桔梗巫女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果然，他看見粉色的眼眸裏浮現出強烈的情緒波動。

于是奈落将聲音放輕，“只需要用一點靈力，就可以把你耍得團團轉。不僅你，還有桔梗，犬夜叉這兩人。”

“犬夜叉被桔梗封印，而桔梗揚言此生再也不願意見到你，帶着四魂之玉自焚而亡。”

“你……！”花瞳孔驟縮，在想要動手的瞬間被奈落抓住手腕壓在地上。

奈落壓制着巫女，惡毒的言語傾倒而出，“花，這都是你的錯。”

“是你當初沒有徹底殺死鬼蜘蛛連累我被鬼蜘蛛牽連，救下我後又要無情地抛棄我。這些都是你的錯！”

回應他的是花掙脫束縛後的反擊！

她拔出奈落腰間的匕首，附上靈力朝着奈落的脖頸刺去！

“哐當！”

匕首被打落了。

奈落面無表情，大拇指擦去脖頸流出來的血珠。

“花，這就是我留下你的理由。”他居高臨下站在花的不遠處，似乎要将過去所有的怨恨都發洩出來，讓那總是溫柔的面容覆蓋上怨恨的情緒。

“桔梗是因你而死的，犬夜叉是因為你被封印的，還有那個叫做楓的女孩以及那個叫做緣一的嬰孩都因為你而面臨孤苦無依的苦境。”

“花，你不得不面對這些怨恨。”

奈落如此怨恨，怨恨所有。

怨恨使他的靈魂扭曲，最終成為鬼蜘蛛，只是想讓花也被詛咒污染。

可讓面臨的只有失敗。

他無法欺騙花，事實上也無法欺騙桔梗。

桔梗死前不曾發表任何怨恨花的言論。

她并不是因為謊言死去，而是為了守住四魂之玉和那一份承諾。

“楓，我死後要将四魂之玉與我一起焚燒。”重傷的巫女鄭重說道，“一切都是奈落的陰謀，花不曾欺騙過我們。”

血色将她的染紅，桔梗的意識開始模糊，卻還是倔強地擡起手作勢。

“我們約定好的……要一起守護四魂之玉，待一切平息後重聚……”

花對待桔梗從不隐瞞，靈魂術式更是傾囊相授。

“以我的靈魂為代價……尋找我的轉世……彌補一切過錯……”

“直到……我們共同的理想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