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幫

第30章 幫

裴寧和韓秀梅談過後回房間繼續看書, 她對以後真正要做什麽還不确定，在确定前先把該學會的都學會。

裴爺爺留下十幾本醫書和很多脈案資料，她看完醫書後看脈案分析思考, 每天給兩個孩子和韓秀梅把一次脈。

張文燕從媽媽那裏得知裴姑姑要資助自己上學, 興奮到晚上睡不着覺。

秀梅奶奶人好好, 他們搬來時秀梅奶奶第一個給他們送溫暖，裴姑姑為他們家和幾十人對上嗆聲，令三隊的人對他們态度改變, 給他們送搬家禮, 遇見時不像看到瘟神一樣避開。

弟弟在這邊有人一起玩, 元元和皎皎還有雷雷他們看到自己會叫燕子姐姐, 有小姑娘碰到自己會笑打招呼。

裴姑姑教自己怎麽對付壞人, 現在還資助自己上學，裴姑姑是天下第一好人。

睡在張文燕身邊的夏麗芳因為白天哭一場, 心裏的郁氣消去大半，又因為兩個孩子有希望，看到亮光和出路, 積攢的疲憊爆發，很快沉沉睡去。

天氣寒冷, 裴寧不再要求陳雷三個早早過來紮馬步, 讓他們在家自己鍛練。

裴寧早上起來出房間, 覺察天氣更冷, 她練完棍子停下，提棍子進堂屋放在門後, 裴衍自己起來後在堂屋裏紮馬步。

裴寧進房間走近炕, 皎皎已經醒了見她來喊:“媽媽。”

裴寧拿過她的衣服說:“起來吧。”

裴皎高興坐起來，裴寧給她穿上小毛衣和棉衣, 抱她在房間前面牆角尿罐上解手，再抱回炕邊給她穿棉褲，和襪子。

裴皎穿衣服時叽叽喳喳問:“媽媽，早上吃啥？”

裴寧回:“不知道你奶奶做啥。”

“奶奶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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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媽媽，奶奶說快過年了，過年有新衣服嗎？”

兩個孩子的衣服是韓秀梅拆了他們去年的重做，布料和棉花都還好。

裴寧給她着梳頭發思考一下說:“家裏有布，沒有新棉花，夏天再穿新衣服做行不行？”

因為天冷，兩個小孩已經有些天沒有洗頭洗澡，頭發比較髒。

廚房裏有火牆，要洗澡時關門窗，燒火牆讓廚房暖和後在裏面洗澡，只是地上是泥土地面，洗澡後地上濕，倒水提出來倒。

裴皎乖巧應:“好。”

裴寧給她綁好頭發抱她下炕穿好小布鞋，小家夥馬上噠噠跑出房間喊:“哥哥，哥哥，練完了吃飯了。”

裴衍紮馬步也夠時間，站起來說她:“你還沒刷牙洗臉。”

裴皎喊:“媽媽，洗臉。”

小孩子活潑快樂，大人的心情也好。

早飯是烙二合面餡餅和碴子粥，餅的餡是白蘿蔔絲加點臘肉小粒，外面焦香，很好吃。

今天趕集日，吃過早飯，裴寧背背簍帶糧食袋走路進城，騎自行車還要看着自行車，還不如走路。

街上比之前熱鬧許多，裴寧剛到便買到三十斤品質比較好的面粉，看到有賣黃豆買下五斤，然後去新華書店。

新華書店裏人少，裴寧在後頭找到農業相關的書，她抽出《家畜養殖技術》出來翻看，前面是講養牛，她向後翻見有養豬和養雞的部份。

手裏拿着找其他書，醫書她來翻看過，這些醫書都不如家裏的，她看到一本民俗文化，抽出來大致看了看，覺得有意思拿在手裏去小人書區。

裴寧找出幾本沒有買過的小人書，一起拿去結賬，放在背簍裏出去，她走出幾步便碰到熟人，對方先打招呼:“裴妹子。”

裴寧回應:“沈公安。”

裴寧想到他之前說的話問:“沈公安，你之前說我有事可以找你幫忙的話還算嗎？”

沈晟笑:“算，什麽事？”

裴寧說:“我想買一包水泥，能幫忙買到嗎？”現在買水泥還是很不容易，想買一些難得的東西還要托關系，她心裏嘆氣，真不适應。

沈晟爽快說:“能，三天後我給你消息。”

裴寧微笑:“多謝，不麻煩你去通知，三天後上午我進城，在哪找你？”

沈晟說:“到我單位。”

裴寧:“行。”

沈晟向她笑笑，兩人向不同方向離開。

裴寧去供銷社買一瓶醬油和一小瓶香油，從裏面出來又碰到熱情叫自己的李國平。

裴寧向他點下頭快步離開，她不理解，他們之間又不熟，自己已經明确拒絕，這人每次看見自己還熱情打招呼。

裴寧在街上買半袋木炭後便回家，回到家便看見燕子在自家，見自己回來跑來道謝:“裴姑姑，謝謝你！”

裴寧看她興奮的黑瘦臉、明亮的眼神微笑說:“不客氣，決定過年後上學還是九月上？”

張文燕激動回:“過年後上，我媽教我認一些字和算數，我能跟得上。”

裴寧放下裝木炭的麻袋和背簍說:“行，我之前買一些鉛筆和練習本，我給你兩份，你回去和文博一起練寫字，開學後更容易跟上。”

張文燕感激，非常認真地說:“裴姑姑，我以後會報達你！”

裴寧看她熠熠生輝的雙眼，沒有回話，擡手摸摸她的頭頂，随後進房間拿兩支鉛筆和兩本練習本給她拿回家。

韓秀梅把裴寧買來的東西歸整，和她說:“你看元元他們，我挑水去澆菜。”

裴寧回:“好，下午給他們洗澡。”

韓秀梅應:“行，我也順便洗。”寧寧說她不怕冷，平時隔一天便提熱水去浴室洗，自己見她洗澡後手熱乎乎，知道她真不冷便由着她。

午飯後，裴寧和韓秀梅合力給兩個小孩洗頭洗澡，換衣服，折騰不少時間。

裴寧房間裏燒一盆炭，窗戶開一條縫通一點風，兩個孩子洗好後便進房間呆着，等頭發幹再出來玩。

裴衍和裴皎進房間後拿小人書看，裴寧看他們，不讓他們靠近炭盆。

韓秀梅洗後在竈口地上升一堆炭火烤幹地面，她坐旁邊烘幹頭發後出來井邊洗衣服。

兩個孩子的頭發已經幹出來玩，裴寧把炭盆端去廚房放，出來打水倒水缸裏，和韓秀梅一起洗衣服。

她邊提水邊說:“我上午碰到沈公安，請他幫忙買一包水泥，把廚房地上鋪上水泥，在牆根通個洞接排水溝，以後洗澡直接在裏面倒水。”

韓秀梅想想說:“可以，你叫沈公安幫忙，送點東西給他。”

裴寧問:“送什麽？”這些她不懂。

韓秀梅想一下說:“送一條臘肉。”

“好。”

自冬至後裴寧不再進山，她每次看書學習的時間很多，之前原主淺學的針灸被她學透，理論和針法琢磨透了，但沒有實踐。

現在天冷，不太便脫衣服紮自己，她便先放下。

三天後早飯後，裴寧騎自行車進城直接去公安局，離那不遠便看到沈晟在離他單位門口一點距離站着，腳邊有個袋子。

裴寧騎過去下車打招呼:“沈公安。”

沈晟笑:“來了，以後叫我沈大哥吧。”

裴寧意外，他們接觸過幾回，這人态度雖然不錯，但實際拒人靠近，不是個熱情的人。

她抿嘴說:“好，水泥多少錢？”

沈晟回她:“25公斤，四塊兩毛。”

裴寧掏錢數給他，沈晟沒有推辭接過，幫她把水泥搬上自行車後座用繩子綁好。

裴寧從車頭小籃拿油紙包的臘肉遞給他:“自家做的東西。”

沈晟沒想收但聽她說自家做的，接過說:“那我不客氣，我去上班，下回見。”

“多謝。”裴寧點頭上車離開。

天氣冷，老人和小孩幾乎不出門，又是上工時間，裴寧回到家都沒有碰到人。

中午她去找夏紅英和她說:“紅英嫂，我買回一包水泥，想請馬二哥去幫我鋪廚房地面，需要沙子和石灰請他幫忙找買，我出一條差不多一斤臘肉做辛苦費，做不做？”

馬國柱會點瓦工活，常接熟人的零碎活。

夏紅英利落說:“做，傍晚他去你家廚房看，看需要多少東西。”

裴寧:“行。”

傍晚，裴寧一家吃完後不久，馬國柱和夏紅英來看廚房，馬國柱看後和裴寧說:“明天我準備沙子和石灰，後天早上做，不到半天就幹完，不過鋪水泥後要等它幹透才能進來做飯，現在天冷，要三四天。”

裴寧:“行，我在屋檐下搭一個臨時竈。”做飯用爐子。

馬國柱:“那就行。”

第二天裴寧用幾塊石頭在正房屋檐下搭臨時竈，和韓秀梅一起把廚房裏的東西全搬走，掃去浮土，元元和皎皎跟着她們幫忙。

下午馬國柱和他們家老大馬有才便把沙子和石灰送來。

再一天早上，馬國柱和他家老大一起來和水泥鋪地面，兩人不到中午便做好，在門口看進去很平整。

裴寧提一條肥肉比較多的臘肉給馬國柱說:“多謝馬二哥和有才。”

馬國柱黝黑的臉露出笑，接過臘肉說:“裴妹子以後有什麽事再叫我們。”

他們幹活不錯，裴寧便回:“行。”

韓秀梅在屋檐下做幾天簡單的飯菜，四天後她把廚房收拾幹淨，鐵鍋搬回廚房，搬到其他地方的東西也搬回去。

廚房重新整理一下，比原來寬敞一些。

随後不久，大隊分糧，分稻谷和玉米，麥子在麥收後不久已經分，裴寧掙的工分少，她還要補交一點錢，分到足份額的糧食。

夏麗芳之前在娘家有掙工分，也分到一些糧食和錢，東西她自己領回家。

分糧第二天便交任務豬，裴寧把豬趕到大隊部過稱，豬重一百五十多斤，收五十多塊錢。

年關靠近，街上賣的東西豐富，裴寧按韓秀梅交待去置辦一些過年的東西，街上人人臉上高興，家裏的三人也是，她不太理解。

小年這天韓秀梅包餃子，四人滿足吃一頓。

随後裴寧每天都被韓秀梅安排做點事情，打掃屋子并整理。

年二十七，集體殺豬按工分分肉，裴寧分的很少，她和韓秀梅都不在意。

年二十八，大隊長家殺豬，裴寧提早和他訂要三斤五花肉和半扇排骨。

早上她去買肉時考慮到兩個孩子出門少便帶他們去。

裴寧母子三個長得好看，加上吃得好，兩個孩子臉上有肉，男孩長得虎頭虎腦，一看就知道很健康，小女孩臉上白嫩，像畫上的小孩。

他們經過二隊很受人注目，一些女人看養得很好的兩個小孩，心裏羨慕嫉妒恨。

裴寧離婚後還能過滋潤，把孩子養得比有爹的孩子養還要好，這不合理。

裴皎牽媽媽的手被不善的眼神盯着，靠近媽媽，裴寧抱起她，裴衍提着小簍子昂首挺胸走前面，不受影響。

沒多久他們便到大隊長家，豬肉擺在院子裏搭的幾塊木板上，他們來的時間比較晚，很多豬肉已經換出去。

韓建華看到他們來笑說:“元元和皎皎也來。”

裴寧臉上露出微笑打招呼:“大隊長，我們來換肉。”

裴衍和裴皎按奶奶之前教的相繼喊:“隊長爺爺好。”

韓建華笑看兩個孩子:“他們長高了。”

裴寧:“是長高了。”

韓建華媳婦李翠蓮聽到裴寧的聲音從屋裏出來打招呼:“寧寧來了。”

裴寧回應:“嬸子，我帶孩子來換肉。”

李翠蓮看向兩個孩子笑說:“元元和皎皎長得真好。”

裴寧說:“這半年他們都在家裏，捂白了。”

兩人搭話幾句，大隊長拿出留給裴寧的五花肉和半扇排骨打稱，放進籃子裏。

裴寧拿出錢付後和大隊長夫妻道別離開。

旁邊來換肉的一個女人看裴寧三人離開後說:“裴寧家裏才四個人，換那麽些肉，還真舍得。”

旁邊有一個人接話:“聽說她挖到人參賣不少錢，家裏天天吃白面。”

韓建華看向那個人問:“聽誰說的？”

那人支唔:“聽好幾個人說，裴寧趕集日都去買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