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活潑

第94章 活潑

芒種前幾天的一天傍晚, 沈晟難得在吃飯時間回來。

裴寧在井邊洗手正準備吃飯，見他天還沒黑就能回來很意外:“回來了。”

近一年來他一直很忙，近期晚上回家也是天黑後才回到家。

沈晟停着自行車說:“明天休息。”

妻子懷孕, 自己工作忙活照顧不到, 他心裏內疚。

那可是難得, 裴寧高興說:“那太好了。”

元元和皎皎在堂屋擺飯菜，見爸爸回來出來親熱喊:“爸。” “爸。”

沈晟笑應:“哎。”見岳母端菜盤從廚房裏出來叫:“娘。”

韓秀梅見他難得按時回來，笑容滿面說:“洗手吃飯。”

沈晟應:“好。”

一會, 一家坐下來溫馨吃飯, 吃完飯沈晟說:“開鐮收麥那天早上, 肖文濤和方誠會帶他們的妹妹來一起收麥。”

今年農忙裴寧不能幹太多活, 夏收夏種要增加人手。

裴寧覺得自己懷孕并不辛苦, 用掠子收割麥子沒有問題，但沈晟和韓秀梅都不同意, 只讓她在家做些小活，裴寧聽他們叭叭勸後只好同意。

韓秀梅聽增加的人手是兩個小姑娘放下心，小肖和小方和他們已經熟悉, 如果來兩個年輕小夥子，家裏來四個男青年感覺不舒服, 還要适應和防備。

裴寧說:“那兩個姑娘住診療室, 換個席子。”裏面的席子常刷洗, 不髒, 但也要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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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秀梅說:“上面那個席子剛換，到時我在炕尾鋪新的席子, 她們睡新席子上。”

裴寧同意:“也行。”

皎皎看向媽媽開口:“媽媽, 我去割麥子。”大芬她們去年已經去割麥子。

裴寧說:“不用，你幫我擇菜做飯和煮涼茶。”

皎皎一向聽媽媽的話, 說:“好吧。”

一家人商談收麥和種水田種玉米的規劃和細節後才收碗去洗，清潔衛生。

裴寧抽檢元元和皎皎背醫書後一家人在院子裏乘涼，煤油燈在堂屋八仙桌上發出微弱的光，院子裏有淡淡的月光灑下，渡在每個人身上。

裴寧躺在躺椅裏，沈晟坐旁邊一手握她的手，一手摸她肚子，肚子裏的小家夥踢他的手一腳，小家夥自從四個多月後變活潑，在媽媽肚子裏活動頻頻。

沈晟的手被踢一腳心裏柔軟，對着大肚子說:“天黑了，你還不睡覺。”

皎皎靠近:“弟弟又踢人了。”

裴寧糾正她:“我夢見是個小女孩，是妹妹。”

她查探出是個女孩兒，但之前說過自己把脈把不出來，只好說做夢。

韓秀梅和皎皎不知道為啥，都說是個男孩。

韓秀梅說:“夢一般都是反的。”雖然女婿家裏沒有人能管到他，她還是希望寧寧生個兒子。

沈晟說:“不一定，女孩也很好。”他明白岳母的想法，想讓自己有個兒子，對他來說兒子和女兒沒什麽差別。

他問皎皎:“皎皎，你喜歡弟弟？”

皎皎說:“妹妹喜歡哭。”蘭子的妹妹跟着她去上學，動不動就掉眼淚哭唧唧，好煩哦。

元元說:“弟弟也喜歡哭，還吵鬧。”

韓秀梅說:“小孩子都會哭和吵鬧，你們小時候也是，兩三個月的時候天天晚上哭鬧，白天睡覺，晚上鬧，元元哭着特別響亮，那時你爺爺聽到你哭高興說你哭聲中氣足，身體好。”

元元和皎皎當然沒有記憶，聽了縮了縮脖子。

裴寧和沈晟能聽出娘（岳母）提起裴爹（岳父）時的語氣很懷念，兩人握的手變緊，感情好的夫妻一個先離世，留下的那個太難受。

一家人在月光沐浴下閑聊到十點才去睡覺。

裴寧知道懷孕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妊娠反應，孕吐和吃飯口味變是最常見的，這兩樣她都沒有，她的改變是身體敏感，生理需求更強烈一些，心裏渴望沈晟能有更多時間陪自己。

沈晟能覺察到她生理和心理需求，所以近期就算下班很晚也盡量回到她身邊。

夫妻倆回房，炕尾的桌上點着蠟燭，在沈晟溫柔下，裴寧的從颠峰上下來，渾身舒暢，困倦靠在他的懷裏。

沈晟溫柔撫她的肩頭輕吻她的額頭，夫妻倆相擁而眠。

次日早飯後，孩子們去上學，裴寧和沈晟手牽着手出門下坡，碰到人也不放開手，大方和人打招呼。

兩人過橋後向山外悠閑漫步，半個多小時後才到養雞場進去。

陳大發和江桂圓已經喂好雞，鏟走雞圈下的雞糞，四個雞棚，養的雞大小加起來只有四百多只，一個雞棚都沒有放滿，工作很輕松，有點不方便是他們吃的水要去河邊挑上來，有時大兒子用拖拉機從村裏給他們運來。

兩人見裴寧和沈晟來笑打招呼:“寧寧，小沈來了。”

沈晟笑應:“是，寧寧來看看。”

裴寧打招呼:“叔，嬸子，吃飯了嗎？”

江桂圓笑應:“吃了。”

裴寧說:“我們去看看小雞。”

江桂圓回應:“好。”

買來和孵出來不久的小雞崽養在從進去的第二個雞棚前面，前面有兩個約六平方的小隔間，水泥地面，是養剛孵出小雞的地方。

裴寧和沈晟走過去向裏看，裏面毛絨絨的小雞崽吃飽了，比較安靜，有叽叽叫走動，有安靜卧着，也有在幹淨的雞食槽裏啄。

看着還不錯。

小雞在這裏養一個月後再抓進雞圈裏養。

兩人看完雞崽，又去看關在兩層雞圈裏養的雞，雞圈上層關着雞，下層是地面，雞屎落到地面後清理，這樣雞圈比較幹淨，雞不容易生病。

買的成年母雞有七八十只，現在每天都能收七八十個雞蛋。

這些雞蛋批發給熟悉的肖文濤和方誠，兩人每天早上來拉去賣，記賬，五天來和裴寧結一次賬。

半大雞的有五六十只，精神都不錯，小公雞已經閹，母雞過一個多月就能下蛋。

夫妻倆看完雞轉出來迎上陳大發和江桂圓，沈晟和他們說:“陳叔，嬸子，最近別的鄉和村雞鴨頻繁被偷，如果晚上有人撬門進來，你們聽到別管，當聽不見。”

青磚圍牆上插着碎玻璃，要偷雞只能撬門闖入。

陳大發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們聽到動靜起來查看，和賊人碰面，如果來人是兇惡的人，有可能被殺滅口。

他臉上為難，他和老伴拿了工資，有人來偷東西當聽不見說不過去。

裴寧看他臉上為難說:“雞偷了就偷了，人安全更重要。”

江桂圓說:“沒事，我們村比較平靜，沒聽說誰家的雞被偷了。”

小沈是公安，寧寧練武，還敢把韓翠花和李招弟告上法庭，兩口子都不好惹，誰會想不開來他們的養雞場偷雞？

沈晟說:“也可能有熟人作案，晚上天黑後有人敲門你們也別開。”

陳大發很清楚人心險惡，聽沈晟這個公安的提醒的話心頭一震，答應:“我們不開，熟人敲門也不開！”

四人說一會話分別，裴寧和沈晟慢走回家，兩人回到家後裴寧休息，沈晟又出門，去一隊一家養鴨的人家買兩只大鴨子回來，兩只都殺掉，一只斬塊紅燒後和泡發的筍幹一起炖着，一只抹調料和香料腌制，打算傍晚烤。

鴨肉炖筍幹味道很不錯，一家五口吃得滿足。

午飯後裴寧休息一會，起來見沈晟翻字典問他:“查到寓意好的字了嗎？”

這人查字典給肚子裏的孩子起名，已經查很久還沒定下名字。

沈晟扒一下頭發說:“沒有，查到的字總覺得不夠好，你期望孩子将來是怎麽樣的？”

裴寧沒好氣說:“天賦和性格是天生的，只能順着天賦和性格培養，不是我期望她将來怎樣她就能怎樣。”

沈晟想想說:“也是，是我想太多，孩子能健康成長，長大後不走歪路就好，不過我還是想給她起個好寓意好又好聽的名字。”

裴寧:“随你，我想喝水吃李子。”

沈晟馬上放下字典:“好，我去倒水摘李子。”

三點多，陽光比較熱，夫妻倆戴上草帽出門，正常走路去卧牛嶺，到之後從下邊向上查看，蘋果苗長大一點，燒山的時候燒得比較透，加上果樹間種的藥材占去位置，長出的雜草比預期的少。

藥材種子可能是用精神力處理過，出苗很整齊，長勢也好，平坦的地方種下的花生長得也還可以。

兩人向上走，快到山頂又轉下來，看了一圈。

下到一半兩人停下，沈晟遞水壺給裴寧問:“累嗎？”

裴寧接過水壺說:“上坡不陡，走這點路當然不累，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嬌氣。”

沈晟看她笑說:“我就想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