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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火葬場【一更】

他當着宋時捷的面，吻了顧北昀。

他的時捷，一定很傷心吧。

何沐魚輕吻了一下，就放開了。可是顧北昀的手扣住他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呼吸被顧北昀剝奪了，他拼命的想推開顧北昀，可在顧北昀面前，他只是一個可以随意拿捏的玩偶。

這個吻對顧北昀來說，也沒好多少。

何沐魚厭惡他，吻他的時候只是輕輕搭了一下嘴唇，對何沐魚來說，他是洪水猛獸，碰一下都會惡心的想吐。

他報複性的咬了一口何沐魚的嘴唇。

何沐魚的唇有些幹澀，他知道，在宮裏何沐魚從來沒有一天是睡好的。

可是，他不甘心。

握在手心裏的東西，讓他再放開，怎麽可能。

就算和何沐魚相殺到老，他也碰陪到底。

一個吻，讓何沐魚哭幹了眼淚。

他空洞的看向顧北昀，問：“夠了嗎？”

可以了嗎？

當着宋時捷的面，吻顧北昀，是不是能讓顧北昀很爽呢？

他的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

大概是氣昏了頭，他說話時身體都在搖搖欲墜。

“夠了。”

顧北昀如夢初醒，一絲微弱的悔意出現，而後很快就消失了。

他為什麽要後悔？

他原本可以直接要了宋時捷的命，可為了何沐魚，他留了宋時捷一命。

他已經夠手下留情了。

顧北昀垂眸，睨了奄奄一息的宋時捷一眼。

把宋時捷踩在腳下的感覺，讓他痛快不已，他實在歡喜的緊，一股巅峰的欣喜從最陰暗的角落發芽。

他忍不住勾了一下嘴唇，“把宋時捷拉下去，關入大牢。”

“你騙我。”何沐魚垂死掙紮，“明明說好的放了他，明明說好的…！”

他瘋狂的朝顧北昀砸拳頭。

顧北昀挨了何沐魚幾拳，沒有生氣的跡象，反而有種變态的暢快。

他就是要何沐魚痛，只有何沐魚痛苦了，才不敢再逃跑。

“朕說的是。”顧北昀出爾反爾，“會找大夫給他診治，而不是放了他。”

“朕會盡全力救治他。”顧北昀不再看何沐魚，他從何沐魚的臉上看到了心痛和心碎，他的心狠狠觸動，可是他并不想要這種感覺。

他忽然開始懷念從前的自己，冷血，無情，殘暴——怎麽可能因為別人的表情就後悔了。

何沐魚很危險。

要是有一天何沐魚落入其他人手裏，他會親手殺了何沐魚，讓他死都離不開他。

“但是，”他拉回思緒，眼底欲望重重，“你必須時刻謹記你的本分。”

宋時捷就像一個風筝，被人從地上拉起來，四肢癱軟成水。

何沐魚抿了一下唇。

顧北昀：“你是朕的美人。”

“就算朕死了，你都得給朕陪葬。”

“在朕這裏，你毫無地位，不要妄想從朕這裏得到什麽。”

“要是被朕發現，你有任何逾越的舉動，朕就把奸夫大卸八塊！”

“讓你親眼看着，他是怎麽因為你，碎成一片一片的。”

何沐魚捂着耳朵，猛的蹲在地上，“啊——”

他幹澀的眼睛泛起模糊的影子。

惡魔還在他耳邊繼續說話，根本躲不過，為什麽不能放過他？

他真的好累！

是不是只有他死了，顧北昀才會放過他！

“放過我……不要過來！放過我！”他的眼前出現了重影，一個顧北昀變成了兩個，三個，他揮手去打，可有雙手抓住了他的手，顧北昀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

“別動。”顧北昀冷聲，“再動一下，朕現在就殺了宋時捷。”

何沐魚果然不動了，可是他的眼睛空成了一個空殼。

沒有神，沒有光亮。

宛如死人眼。

顧北昀的心被狠狠揪痛。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導致的，可他卻不痛快，甚至開始後悔了。

這樣的何沐魚，他不想看到。

“帶下去。”

——

何沐魚從夢中驚醒，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吧…他多麽希望剛剛的都是夢。

宋時捷沒有被顧北昀捉住，也沒有被顧北昀用箭刺傷。

他繼續在宮裏茍且偷生，等待宋時捷回來。

他以為的重逢，是他和宋時捷在外隐姓埋名。

可是…一切都背道而馳。

“美人醒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

何沐魚被這一聲驚了一跳，他的所有幻想在一剎那破碎，他被重新拉回了現實。

“快去陛下！”

床上的美人幽幽轉動瞳孔，他膚白如雪，身上洩露出來的肌膚卻帶着星星點點的紅。

宮人看的癡了，居然一時間忘了，眼前的人是陛下放在心上的人。

他們豈敢染指？

“現在是什麽時辰。”

何沐魚開口，嗓音沙啞，滄桑的很。

他用盡渾身的力氣，從床上爬起來。

宮人被驚醒，忙認罪，“奴婢剛剛沒聽清美人的問題，請美人恕罪！”

“我睡了幾個時辰了。”何沐魚看着宮人，“顧北昀呢？”

他想好好睡一覺，想和宋時捷相伴終老，可現在看來，那一切都是在癡心說夢。

他逃不出這深宮。

他是顧北昀找來的替身，一個卑微的替身，顧北昀根本就沒拿他當人。

“陛下！”慌忙的下跪聲此起彼伏。

何沐魚心如死灰，他現在只要聽到關于顧北昀的任何東西，就惡心的想吐。

“什麽時候醒的？”這句話是看着何沐魚問的，可何沐魚并不領賬。

他淡漠的無視顧北昀。

把視線放在窗外新開的綠芽上。

宮人見狀，忙道：“回陛下，美人睡了四個時辰。”

顧北昀挑眉，“朕問你了麽？”

宮人知道自己撞槍口上了，落到顧北昀手裏，只有死路一條。

“陛下…奴婢知罪！”他嚎啕大哭，“請陛下看在奴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奴婢一家人的命。”

眼前發生的變故，在何沐魚眼裏，只是一場可笑的戲劇。

而他，是顧北昀安排的觀衆。

“拉下去砍了。”顧北昀用平淡的聲音說出殘忍的話。

宮人被拉下去。

何沐魚突然開口：“住手！”

他不想背負人命，如果顧北昀因為他遷怒其他人，他閉上眼睛就會想到宮人死不瞑目的眼睛。

“放開他。”顧北昀輕輕揮指，懶散散漫道：“沒看到美人生氣了麽？”

何沐魚：他有時候覺得顧北昀真是個瘋子。

“美人若不開心，朕就殺了你們助興。”顧北昀将何沐魚攏在懷裏，“若是誰逗樂了美人，那朕就賞他黃金萬兩。”

在宮裏活了那麽久，宮人們從來沒見過那位娘娘能有這種待遇。

他們驚的不敢擡頭看一眼面前的景象。

“顧北昀，你瘋了吧。”何沐魚忍無可忍，他惡心顧北昀，更受不了顧北昀在他面前發瘋，“你不覺得拿其他人的命開玩笑很惡心嗎？”

“在你眼裏，宮人的命到底有多卑賤？”何沐魚指着顧北昀的鼻尖，“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也有家人，他們死了，會有人為他們傷心難過。”

“不…你根本不懂。”何沐魚譏諷的笑了，“你這種人，什麽都不懂。”

“你怎麽配和他們相提并論，”何沐魚搖搖頭，他心如死灰，為了激怒顧北昀，盡挑些難聽的說。

關于顧北昀的身世，明間早有傳聞。

沒有人敢在顧北昀面前提這些，可何沐魚偏偏不，他就是要顧北昀難受，最好能讓顧北昀痛不欲生，或者一怒之下殺了他。

“很好。”顧北昀咬牙，殘忍笑道：“都有力氣罵朕了，看來你這一覺睡得很好。”

何沐魚來不及做出反應。

顧北昀繼續道：“可是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宋時捷的命還在朕的手上。”

顧北昀的聲音像炸彈，在何沐魚的頭顱裏爆炸。

他大夢初醒，立刻捉住顧北昀的手，祈求小心的說：“我什麽都聽你的。”

顧北昀的心被刺痛。

他怎麽會開心？

何沐魚做小伏低，都是為了宋時捷。

如果不是用宋時捷做威脅他還會得到何沐魚嗎？

他陷入沉思，将何沐魚的花重複了一遍：“什麽都聽朕的。”

這句話說的有些意味深長。

何沐魚閃躲開顧北昀的手。

他警惕的看向顧北昀，顧北昀突然哈哈大笑。

“還說什麽都聽朕的。”

作者有話說：

先更新一章；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