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浴室

浴室

晚飯之後，幫哈德森太太處理了餐盤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房間挺大的，有一個落地窗。莫媽媽正好要到英國來辦公務所以順便把他給捎上了，他也沒跟自家媽媽客氣，直接帶上了十幾包行李，把行李艙和飛機座位都塞滿了，畢竟聽說英國不太好買。

正收拾着，莫媽媽打了電話過來，“怎麽樣，在英國還順利嗎，哈德森太太是不是很棒，我之前認識她的時候就很喜歡她，她一定很喜歡你。”

“她是一個和你一樣可愛的太太。”

“莫醒枝！！你是不是把我之前買的鍋碗瓢盆片全部帶走了？”

“嘿嘿嘿，媽你再買一套呗，我還順了家裏很多東西，你要和爸慢慢補齊了。”

“是，是得慢慢補了，你帶走了十五套床上四件套…你你還帶走了一箱子瓷碗？”

莫醒枝正打開一個新的箱子，攤開裏面全部都是瓷用具，“還有很多筷子和勺子，還有小微波爐、小煮鍋……”

“你要去英國幹餐飲嗎？怎麽全帶上了。”

“我還帶了五六個箱子的衣服，還有一些實在塞不下了讓爸給我寄過來了還在路上，還帶了不知道多少個轉換器、手機支架、飾品，反正只要在英國買不到的我都帶了，不過小提琴沒帶，親愛的媽媽我想英國的小提琴那麽棒，我完全可以買一個新的對嗎？”莫醒枝笑起來。

“是是是，要買趕緊去買，看見你我就生氣，家裏廚房都給你搬空了，你在英國絕對不會餓死擺攤賣這些東西都足夠你活了。”莫醒枝嬉皮笑臉地和媽媽談着，把行李箱全部收拾好。

“我還要去買一個超大的落地鏡，在這裏正好可以拉伸。”

“确實，聽你描述你這個房間還蠻大的哎，對了你爸剛剛告訴我，你把家裏儲備的調味料也帶走了是不是還有泡面和一大堆可以帶走的都帶走了。”莫媽媽一陣無語“好啦，你不會餓死的，我在你的那個多出來的背包裏放了鹵味，放在冰箱裏應該能吃一段時間，好了我跟你爸應該也有一段時間要忙了，你自己保護好你自己。”說着就挂斷了電話，莫醒枝也放下手機，然後哼着小調走進了浴室。

在另一個房間，華生正和夏洛克一起讨論着，“哇這個中國男孩真是很漂亮，你怎麽看，夏洛克。”

夏洛克頭也不擡地看着自己桌子上的頭骨，“我覺得這是浪費時間的話題，他不是一個比我聰明的人，哈德森太太迫切的想要把他留在公寓，在推動哈德森太太留下他，他被推動來到英國，是什麽在推動……他會拉小提琴，手指有種訓練過的靈活。三個手指指腹上都有繭，小提琴并不會留下。”

“夏洛克你真是……不過是什麽推動他來這裏的呢，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醫生的氣息，但他又好像不是醫生。”華生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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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食指和大拇指有明顯的繭卻不拿手術刀的位置，應該是長期拿筆的結果或者還沒有想到其他可能，也許是中醫？”夏洛克沉默下去，“什麽在推動呢？應該是某種威脅，在中國的威脅，我想我需要尼古丁，華生你是不是還藏着一些。”

華生迅速走開，“我想這麽晚我應該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了，我應該洗個澡了。”夏洛克雙手合着在沙發上躺着，也許是白天喝的那杯茶實在是讓人睡不着，又甩了甩頭站起來去洗澡。

篤篤篤……“莫你在嗎？”莫第二天中午從床上醒來就聽見有人敲門，打開門看見哈德森太太，“我猜你們都沒有吃中飯，要不要和一起吃點甜點？”

“好啊，哈德森太太你稍等一下，我去換一下衣服好嗎，我剛剛才起床，對了我可以貢獻一些來自我家鄉的茶，讓我給你們泡一下嘗試一下。”

“那可太好了，你之前給我的那包我總是泡得不太好，和你媽媽給我泡的完全不一樣，看來夏洛克和華生要嘗到真正的中國茶了。”

哈德森太太轉向另一扇門敲了敲，然後推開了門，“哦夏洛克，你是不是又抽煙了，你快點一起來吃點下午茶。”

莫今天偏愛綠色，換了一件綠色的襯衫，沒有鏡子讓人很苦惱，看不見自己整體的搭配是否和諧，而且因為睡的時間太長，頭上的呆毛也梳不下去，讓人有一點生氣，最後只好放棄，看着它在頭頂搖晃。走向房間裏的桌子，從抽屜裏的一盒盒茶葉中挑選出一個，“也許這個會很适合。”，拿着盒子又從另一個櫃子裏拿出一套茶具，上面是竹子的圖案和今天的莫的色系有點相似，把這套茶具用禮物盒包裝好。

走出了房間正好遇見了哈德森太太，“莫，你今天又是不一樣的好看，我們一起在夏洛特他們的房間用下午茶吧，他們房間比較寬敞一些。”莫點了點頭，“好的哈德森太太，華生醫生剛剛回來嗎？”聲音中還帶着一些鼻音，華生正從樓梯上走來“是的莫，我剛剛下班回來，你們要一起下午茶嗎？真是太好了。”華生醫生溫厚地笑着。

推開房間就聞到煙味，不過倒是和中國的香煙有所不同，華生醫生大步向前走推開了窗戶，“夏洛克，哈德森太太和莫來一起喝下午茶。”華生回過頭來說莫已經走神到自己的頭發上了，因為莫從他們進門的鏡子裏發現自己的呆毛已經不止一根立了起來，感到有一絲窘意。

“華生醫生，我想我可以借用一下衛生間嗎，我想處理一下我的頭發”說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華生醫生和哈德森太太笑了起來，“沒事的，去吧，在那裏。”在笑聲中莫沖向了衛生間，剛剛打開衛生間的門就聽見淋浴的水聲，在門口有一些進退兩難，“打開了門就請進來，我想你應該也不希望因為你我在洗澡時感冒吧，并且我希望你趕快進來。”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莫迅速進來了并關上了門，“夏洛克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整理一下我的頭發。”

在水聲裏夏洛克的聲音并不清晰，水聲慢慢停了下來，“我想你的頭發應該也整理好了。”

“不，并沒有，我有一點緊張，我現在開始整理。”越是着急那幾根呆毛反而越立挺，仿佛在腦袋上嘲笑莫。夏洛克把腦袋從浴簾中伸了出來，看着莫在鏡子面前着急地收拾自己的頭發，莫的聲音中中國方言的味道似乎在此時加重了些。

“也許我比你更有經驗。”

“我該怎麽辦夏洛特，才能讓它們服帖一點。”莫的臉和脖子都被染上紅暈，眼睛死死盯在鏡子裏不敢移動，不敢向夏洛克一側移動一點，整個脖子都已經僵硬，整個人看着非常可憐，像被雨水打蔫了的竹葉，連身上綠色的衣服都沾染着窘迫。

“到我這裏來。”

“到你那裏去？你等一下，我稍微自己冷靜一下。”自己深吸一口氣，臉的紅暈也沒有消退的跡象，手中的梳子也沒有起作用，“我現在過去，你可以嗎夏洛特。”

“你可以再快一些就趕得上螞蟻的速度了。”莫慢慢移動到夏洛克面前，把梳子舉在臉的旁邊，眼睛緊閉，“梳子在這裏，麻煩你了夏洛克。”

夏洛克伸出一只手來，手上還有着水漬，然後按在男生的腦袋上，“我想你應該睜開眼幫我提一下浴簾，我想用兩只手幫你處理一下。”夏洛克在莫的腦袋上方發出聲音。

“好的。”莫睜開了雙眼，在閉眼的時候臉上的紅暈已經慢慢消散，心情也慢慢冷靜下來。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卷毛夏洛克一只手正提着浴簾盯着自己，伸出手提着浴簾，“在這個位置可以嗎？”夏洛克沉默地将兩只手拿出，直起身子一只手拿着梳子一只手處理着頭發。夏洛克直起身子之後，莫正對着的就是夏洛克的喉結脖子，真的是很高的一個英國人。

“我想應該可以了。”夏洛克低下頭，把梳子遞給莫。

“好的謝謝你。”莫擡起頭看着夏洛克，原來夏洛克洗澡之後的頭發也是卷卷的。

“我幫了你忙，你也要幫我一個忙。”莫把梳子放回原位。

“什麽忙呢夏洛克。”

“首先你需要幫我把我的衣物從我的房間拿過來，讓我有衣服穿出去，并且不能讓華生知道。”莫有一些愕然，原來是因為沒有衣服所以一直躲在浴簾後面，莫笑起來看着躲在浴簾後面的卷毛夏洛特。

“你這樣笑讓我并不想原諒你闖進來的錯誤。”“好的夏洛克先生，我現在就去你的房間幫忙。”

“是出門左轉的那個房間，衣櫃在進房間的右手邊。”

莫蹑手蹑腳地關上浴室門，聽見華生醫生告訴哈德森太太說要回房換件衣服，哈德森太太也要去樓下取一些糖，迅速鑽進了夏洛克的房間裏，窗簾還沒有拉開，有一點昏暗，不過衣櫃還是很容易找到的，在黑暗中不知道被什麽絆了一下，立刻失去了平衡往下倒去，膝蓋磕到了衣櫃門，腦袋倒是沒什麽事，好像埋進了床裏，扶着床邊慢慢想站起來。膝蓋确實有一些痛，慢慢坐在床邊，這一天真是不太順利，莫一下子攤開在夏洛克的床上，深嘆一口氣，然後趕快爬起來，從衣櫃裏摸索抽出一條西裝褲卻怎麽都找不到襯衫，摸索到上面好像還有一個格子可能襯衫就在那個格子裏，但實在身高有限。猜想衣櫃的構造應該差不多，又蹲下開始摸索內褲，從下層的抽屜深處裏随便抽了內褲，還不能讓華生醫生發現，趕緊按照原路回到浴室。

“夏洛克，我覺得也許我沒能找到你的襯衫，可能因為你放的太高了。”莫抿了抿嘴，看着從浴簾中伸出的卷毛腦袋。

夏洛克上下掃視了一下，“确實對你來說，有點高了，那你打算怎麽辦呢？你的忙我可是很好地處理了。”

“你先穿上下裝，呃……”莫看着自己手上遞過去的內褲，和夏洛克的形象完全不太相符的綠色上面畫着小鴨子，“你真是很會拿……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從浴簾後傳來。

“這不是你的內褲嗎？是我拿錯了嗎？房間裏太暗了我又找不到燈在哪裏。”莫背過身等着夏洛克穿好下裝，“是我的內褲，不過是華生上次跟我打賭，輸了塞進我衣櫃的惡作劇。你可以轉過來了。”莫轉過身來就看見赤裸着上身，穿着黑色褲子的夏洛克正盯着自己，褲子上邊緣還透着綠色的內褲邊，莫忍不住笑起來。

“你差點就拿了一套衣服給我對嗎？”夏洛克有些陰陽怪氣地說。

“沒事的，夏洛克，我會解決的哈哈哈哈。”莫不得再轉過身去來掩飾自己的笑，“你抖動的肩膀并不能掩飾你的笑。”

莫轉過身來，“夏洛特我會幫好你這個忙的。”說着就解開自己綠色襯衫的扣子，“我覺得現在的你很适合這件綠色襯衫，和你的內褲倒是很搭配。”莫笑起來，臉頰泛紅，眼睛更加上揚了，像一只狐貍。

夏洛克就站在那裏盯着一顆顆扣子，“放心我裏面穿了一件白色T恤，這件襯衫正好對我來說稍微大一些，也許對你來說正好”

“那就快點脫。”莫把自己的綠色襯衫遞給夏洛克，夏洛克快速穿上，莫稍微站得遠一些看了看，“我的眼光果然不錯，這一套很适合你。”夏洛克轉向鏡子，是自己不常穿的顏色，總是有一絲怪異。

“夏洛克你快一些，我已經換好衣服了，要不然我就要進你房間沒收你所有煙。哦夏洛克你也在衛生間嗎？你和莫在一起嗎？”

莫有一絲驚慌，“是的華生醫生，我在讓夏洛克幫忙看一下我的頭發。”

“哦那确實夏洛克比較有經驗，我想他會解決的。”接着莫壓低聲音對夏洛克“我這麽穿奇怪嗎”。

夏洛克上下掃視，沉默“我不知道”。“好吧，你讓開些，我照一下鏡子。”整理了一下領口，華生醫生也推開了門進來，“看來你的頭發已經整理好了，不過你的襯衫怎麽跑到夏洛克的身上了，你這一身可真是奇怪，和平時的你完全不一樣。”華生醫生面露笑意

“華生醫生，是這樣的我覺得這件襯衫很适合夏洛克，所以我想讓他試一下，覺得還不錯。你覺得呢華生醫生。”

“确實還不錯，更像他這個年紀該穿的……

哈德森太太拿了糖走進房間，“快來，一起嘗一嘗中國茶，今天莫要給我們泡。華生快來幫我拿一下”。打斷了華生醫生的話，華生立刻走向哈德森太太，夏洛克和莫走在後面“我和華生打賭，我絕不會犯任何生活上的失誤，所以不能讓他知道。你們中國人常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現在只不過還清我幫忙的滴水之恩。我還沒有原諒你在我洗澡的時候闖進我的浴室，你還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夏洛克低下頭在莫的耳邊說“和我出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