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聖誕夜

聖誕夜

在莫的房間裏，茉莉被安置在沙發上，莫将茉莉帶來的禮物放在桌子上，禮物的收件人已經在混亂中被掀開“夏洛克·福爾摩斯”。

莫手忙腳亂地拿出許多抽紙，“茉莉，茉莉”莫拿着紙巾想要擦拭茉莉的淚水，茉莉已經不再流淚，眼神中失望堆積，“我不知道為什麽，他每次都是這樣。”

“茉莉，不要哭泣，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的名字茉莉，這個讀音在中國代表着一種花，美麗又香氣撲鼻，小小的花卻能散發出極大的魅力。茉莉就是這樣的。你不要糾結于夏洛克，你不僅僅只為他綻放，你有你自己的魅力。”

“那又怎麽樣呢，他每次都看不見，他看不見美麗。”

“茉莉你的美麗屬于你自己，愛情之中對的人就是可以欣賞你美的人，而不是你去迎合。茉莉你就是你，不必糾結于任何人的認可。”

茉莉坐在沙發上，和莫面對面，“莫，我喜歡他很多，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重新面對他，他每次都是那樣，而我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被他喚醒愛情。”

“茉莉，茉莉，你總是在默默付出，茉莉你今天失望嗎？”

茉莉點點頭，“茉莉你還有堅持下去的勇氣嗎？茉莉你愛上他是因為你一直只看見了他，你可以看見你自己。夏洛克只是你遇見的茫茫人海的一個，你在仰望着他，你有沒有想過也有人在仰望你。在中國有一首詩‘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上看你’。茉莉往前走吧。”

“我真的能往前走嗎？”茉莉撲進莫的懷裏。

莫慢慢拍着她的背部，“茉莉你可是茉莉呀。”

莫為茉莉哼起那首屬于茉莉的歌。……茉莉拿起口紅開始補妝，“茉莉，口紅只是你美麗的一個裝點，美麗的是你本身。”

茉莉笑起來，“你要看看你的聖誕禮物嗎？茉莉。”

莫拿出一個大大的盒子，”茉莉解開蝴蝶結看一下吧，我覺得你會喜歡的。

茉莉走向前拆開禮物，裏面是一株正在盛開的茉莉花，“茉莉，這就是茉莉花，我從中國帶來了種子，借用了暖房讓它在英國盛開，在聖誕夜盛開的茉莉，是不是很香。”

茉莉轉身緊緊擁抱着莫，似乎又哭泣起來，莫有些無措但還是回抱了她。“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禮物了，謝謝你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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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收拾好心情，看了看桌子上的禮物，揮了揮手，“莫，拜托你幫我在合适的時候轉交給夏洛克吧，我現在其實還不想見到他。”茉莉拿起禮物将上面的便簽取下，“我想今晚應該提前告別了，幫我去和他們打個招呼吧，幫我把外套帶出來好嗎？英國聖誕節的晚上其實還挺冷。”

莫知道此時也許茉莉是需要獨處的，“茉莉讓我送你吧。”茉莉搖搖頭。

“那至少讓我幫幫你的忙把你的聖誕禮物送回去好嗎？”莫指了指茉莉花。

莫走進夏洛克和華生的房間“茉莉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我現在送她回家休息一下，大家的禮物我幫忙轉送好嗎？”邊說邊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茉莉的外套。

“茉莉嚴重嗎？需不需要華生醫生幫忙看一下？”哈德森太太追問。

“她可能是有點需要休息了，哈德森太太，放輕松，讓我去送送她。”“那你還會回來嗎晚上？”夏洛克站在衣架旁邊問道。“夏洛克我當然會回來的，大家先玩，我很快就回來，茉莉家很近的。”

在從茉莉家會家的路上，莫一直在思考什麽才是适合的時機，将車停下，在車裏扶額，一個戀愛經驗寡少的人現在居然也給別人提出戀愛經驗。二樓的窗口站着一個人，莫從下往上看去，看不清他的臉，但從身形可以看出來是夏洛克，彩燈在窗戶上閃爍。

從茉莉家回來，推門進入，大家已經開始喝起紅酒，哈德森太太已經有了幾分醉意，錘斯警長已經離開準備去另一個州找他的太太和好。

餐桌上的蠟燭若隐若現，映照在莫的臉上，有幾分像皮影。

端起一杯紅酒向夏洛克那邊走去，夏洛克站在窗邊，“你在看什麽夏洛克。”

“我在看星星。”

莫擡起頭看向天空“今天可沒有星星，你是在等我回來？”紅酒杯朝夏洛克的杯子碰了一下，“也許你和醉了。”

夏洛克搖了搖頭，走向沙發，沙發已經被坐滿，莫直接坐在了夏洛克旁邊的地毯上。

莫和哈德森太太碰杯，莉莉看見也要與莫對飲了幾杯，莫喝酒容易上臉，膚色又白，臉頰透出了粉意，夏洛克知道有一種花是桃花，桃花不應當出現在冬天，但現在出現了。薄紅的臉就想雪地裏的桃花，眼尾都染上了紅酒，像夜間的鬼魅，眉眼倦淡地垂着，意識已經逐漸出走，雙手扶在夏洛克的膝蓋上，想要支撐着站起來，只能将上身伏在夏洛克的膝頭。夏洛克覺得整個身體都僵直起來。

哈德森太太在沙發上搖晃着手指，指向夏洛克一邊“我就知道你們總會相處得很好的。”

唯一保持比較清醒的可能是沒有喝幾口酒的華生，夏洛克看起來也還算清醒。

華生醫生将哈德森太太扶回了房間，對着看着還算清醒的夏洛克“我送莉莉回家，今晚就住在莉莉家了，莫就交給你了。”看見夏洛克點了頭。莉莉也成了一個醉鬼，不斷喊着約翰帶她去跳舞，華生只能抱着莉莉跌跌撞撞地離開。

“跳舞？”莫在夏洛克的腿上突然有了反應，原本緊貼在習慣上的臉擡起，“我會跳舞。”迷茫的眼睛半睜未睜。慢慢有垂下了頭伏在膝上，手指還在撥弄夏洛克襯衫的扣子。

夏洛克僵直着身體不敢移動，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他想看清莫的神情，彎下腰慢慢靠近，手先撫摸在了莫的黑發上。在幽暗燈光下的莫閉着眼睛，有鼻梁上有一顆小小的痣，像水墨畫留下的印記。他的雙唇偏薄，唇弧起伏不大，并不像醒着那樣生動，反而顯得有些距離和涼薄，被紅酒沾染的雙唇水漬漬，會是櫻桃味的甜酒嗎？

莫猛然擡起頭，磕到了夏洛克的鼻梁“我會跳舞夏洛克！你要看我跳舞嗎？”

夏洛克護着鼻梁，另一只手護着莫的腦袋，莫一下子從他的手中逃脫。“你要看我跳舞嗎？”剛剛沉睡中的臉變得鮮活，雙手拉住了夏洛克垂在膝蓋上的手。

“看我跳舞吧，看我跳舞吧。”莫的聲音參雜了氣音，哼哼唧唧格外嬌氣，用了好幾種語言說這句話。“為我跳舞吧，莫”“我為你跳舞吧～”

“為你跳舞”莫伸出手點了點夏洛克的鼻子“夏洛克，為夏洛克跳舞。”

莫晃了晃腦袋，“音樂，我想要音樂”拿出自己的手機，搖了搖手機，嘟嘟囔囔“怎麽重影呀手機，你是不是要換了……”

悠悠的樂曲從手機中傳出，夏洛克不知道是哪首中文歌曲，只聽清楚“狐”，也根本沒有注意力分給音樂，莫站起身來，脫下了鞋子，踩在地毯上，繞着坐在沙發上的夏洛克，手一點點靠近，從額頭滑到嘴唇，一下子鑽進懷抱，揚起脖頸，腰借着夏洛克手臂的力量向下，又從懷裏溜出去，腳步搖搖晃晃，随着節奏搖晃這腰和臀部，輕柔。

夏洛克覺得莫的嘴角好像是鈎子，眼睛裏盛滿了最誘人酒。倏然又鑽進懷裏，鼻尖相蹭，夏洛克完全陷入了他的眼睛，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心跳已經失控，狐貍伸出舌頭輕輕碰了一下夏洛克的唇。

夏洛克突然睜大了眼睛，将小狐貍按在自己的懷裏，狐貍也突然脫了力，安分地待在了懷裏，把腦袋蜷縮在最溫暖的脖頸處，呼吸輕輕灑在夏洛克的心髒處，即使隔着襯衫也能感受到的溫熱。夏洛克一直不敢動，音樂慢慢止息，莫的呼吸也慢慢平穩，才看向自己懷裏已經安睡的人。心跳的速度已經不符合夏洛克自己的認知，是緊張嗎？

燭火似乎也要燃盡，晃晃悠悠的燭火倏然滅了。夏洛克學着華生抱着莫走進卧室，莫的腳碰倒了酒杯，紅酒沾染上了腳，夏洛克還是向前走着，只有聖誕樹的彩燈留在原地不知不覺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