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夏川晴空-4

第4章 夏川晴空-4

◎“你看過，淩晨四點的北海道嗎？”◎

“嘛嘛，”看着影山飛雄一下就愣住的神情，晴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don’t mind的表情，“所以二傳手很辛苦嘛，要适應各種主攻手或者是副攻手的角色，所以影山你很厲害。”

說着，晴空就對着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意外的又被對方誇獎了一通的影山飛雄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走遠了。

在一旁的菅原看到了這副狀況，忍不住的笑出聲來，“沒想到也有影山對付不了的人。”

晴空的眼睛變成了豆豆眼，聽着菅原的話好像沒理解他說的就是自己似的，菅原看着小學弟這副呆呆的表情徹底的笑了起來，“夏川，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很呆？啊……就是很可愛的意思。”菅原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有嗎？”菅原這麽一問，晴空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有沒有人說他很呆萌的說法了，“在我印象裏面好像沒有欸，他們都稱呼我為體育天才。”晴空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上盡是驕傲之色。

“是嗎，”菅原點了點頭，他打量一下晴空這擡起了頭的樣子。要是有尾巴的話一定會很歡快的搖動起來吧，晴空他這熱情的性子還真如他的名字一般。嘛，總之不是問題兒童的話就是萬幸了，最開始的時候影山和日向就是問題組合呢，“那加油哦，明天很期待你的上場。”

“是！”晴空情緒高漲的應了一聲，“我會努力的！”

菅原又笑了一下。

“菅原，該你了！”

“哦，馬上！”在另一邊的人呼喊着菅原的名字，察覺到了菅原的目光，晴空對着他點了點頭，“菅原學長請去吧，我一個人看看就好。”

菅原對着他揮了揮手，立刻就跑向了球場中央。

晴空也沒閑着，雖說他之前就了解了很多關于烏野排球部的事情。但是說到底那只是在紙上呈現的片面之詞，要真是說還得實際考察看看。因為是錄像的原因，不是很能夠對上每一個人，這麽一看……晴空基本上發現了那個二傳手，影山的托球沒往日向那邊傳。

怎麽嘛……鬧別扭了。

晴空意外的很敏銳的就察覺到了這空氣中微妙的氣氛。

不過說的也是，他伸手摸了摸下嘴唇，目不轉睛的看着球場的人。

烏養免不得的往一旁稍微轉移了一下目光，雖然他很想忽略，但是啊……那種被盯上的感覺真的很難讓人不去察覺。這種眼神，就像是肉食動物盯上了早就預定好了的晚餐，只等一個時機。

這個突然轉過來的學生，總覺得……好有野性的感覺。

烏養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夜晚逐漸的到來，微風拂過他們的發梢，天色黯淡下來，外面的路燈也一個一個的亮了起來，夏季的夜風帶着熱意，連着心都是躁動的，經過了幾場的訓練，少年們的臉上早就布滿了汗水，衣服都貼在了身體上，隐隐約約的勾勒出屬于十七八歲的後背來。

晴空也沒閑着，把水遞給了他們。

“哦，謝了。”西谷夕自然的接過了水，道了聲謝，他揚着脖子咕嘟咕嘟的喝起來，看起來十分渴的樣子，“嗚哇——”他喊了一聲，感嘆着，“果然是運動過後的水是最美味的！”

“哈哈哈每次都這麽說呢，西谷。”

“欸？有什麽不好嗎？！你們難道不這麽覺得？”西谷夕質疑着他們。

“但是水不都是沒有味道嗎？”

被吐槽找不到反駁理由的西谷頓時就焉氣了。

“我也覺得，”晴空終于把水都給遞完了之後，也贊同了西谷的說法，“每次打球完之後，經理們的飯團是最好吃的！”

“哈？”聽到這話的西谷挑了挑眉，他一個跨步鎖喉就挽住了晴空的脖頸，掐住了他命運的喉嚨，“你不是說你沒有加入任何社團嗎？所謂的經理是怎麽回事？”

“經理？！”敏銳捕捉到了關鍵詞的田中也走了過來，盯着晴空，一副你不老實交代就絕對不放你走的模樣，“你給我好好交代一下！你竟然還吃過經理親手做的飯團！實在是太讓人羨慕了吧！”

“欸，人家只是犒勞我啦，”西谷并沒有使勁，晴空還得到了一瞬的喘息，“因為我被借過去當個替補嘛。”

“當一個借過去的替補你有什麽資格吃人家經理的飯團！給我吐出來！”

“對，吐出來！”

“饒了我吧，我沒有那種特異功能，能把吃下去的東西給吐出來啦。”

“哈哈，他們還真是夠有活力的，”被烏養教練訓練的菅原只想快點回去休息，複習功課。但是西谷和田中那樣子，再打個十幾局都沒有關系，“不過，人家的棒球部真好啊，就算是借過去的替補也能夠吃到經理人的飯團。”

在一旁經過的清水的腳步稍微一頓，她擡眼望過來，“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會做哦。”

只是随口一說的菅原：“……”

不，只要能夠看見清水的話，已經足夠了。

“那晴空明天見了！”翔陽對着他招了招手，因為他家離得遠，每次都是騎自行車上下路，今天也不例外，“我很期待明天的比賽！”

“我也是！”晴空應道，“今天終于見到了你那個咻——啪——的攻擊了，超級厲害的！那種速攻超級帥氣的！”

“對吧對吧？我也覺得那個速攻很厲害，但是……”翔陽忽然一頓，他擡眼看着疑惑的晴空，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沒事，那我就先走了，晴空你回家也要注意安全。”

雖說翔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是晴空也善解人意的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晴空對着他揮了揮手，道了一聲再見。

終于體育館安靜了下來，烏養是最後關門的，他把體育館的燈關上之後才發現門口還站着一個人，差點還被這個黑影給吓了一跳。

“喂，”烏養捂着自己的心髒，語氣都有點不穩，“你怎麽還沒有走？”

“啊，哦，”聽到烏養的話，晴空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麽停在了最後，“我是想要問問，烏養教練，翔陽和影山的情況，是怎麽回事？”

“原來是這件事嗎，”烏養莫名的松了口氣，他剛才都想到了對方留下來一個人默默的努力到天亮這回事。不過再怎麽說也不可能，誰會整天不睡覺就去打排球的，“你也看出來了嗎？不瞞你說，他們最近鬧了矛盾，你說過你看過我們之前的比賽？”

“是的。”晴空稍微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烏養繼續說道，“那種速攻，會被人攔下來，或許第一次還會覺得那樣的速攻很厲害。但是到了後面，只要身體能力素質不差的，都能跟得上這個速度，而日向他也跟影山說了不會再打那樣的速攻，我其實也在擔心，這樣會不會影響他們。”

“這不是好事嗎？”晴空意外的說道。

“欸？”

晴空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烏養，他解釋道，“就拿我來打比方吧，明天的比賽，要是讓影山和翔陽打出那種速攻，我會攔到的，雖然我的攔網爛的要死。”

既然說了能攔到就不要說攔網爛的要死這種話啊。

烏養有些無語，他垂眼看着晴空，“怎麽說？”

“影山不是一直都在的，”晴空說道，他的目光有些幽深，或許是沒有了太陽的照射，在若隐若現的燈光的襯托下，他那雙眸子倒是顯得有些恐怖，“就好比說，我國中三年還有高一，沒有任何人給我托球。那種情況下，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在戰鬥，我不得不變得更強，為了稱霸全國。”

“哈。”烏養應了一聲，他想象了一下晴空口訴的情況，也算是勉強贊同了他的說法，“但是你說你國中還有高一沒有人給你托球。那麽你有什麽自信或者是擅長的地方能促使讓你說出了「只要你給我托球，我就會百分比得分」的這種話？”

“原來你聽到了啊，烏養教練。”

“嘛……”

那個時候他剛好就在附近。

“簡單跟你說吧，烏養教練，”晴空擡眼看着烏養，“我去北海道不是因為家人要去工作還是什麽原因，而是我一個人要去的，我要變強。”

“變強？”

“為了實現全國第一的願望。”

晴空的聲音有些淡，微風卷着落葉，發出了吱吱呀呀的聲響，月亮悄悄的升上了天空，星河彙聚在一起，發出耀眼的光芒。

他赤金色的眼中是烏養看不懂的情緒，連着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起來。

雪？

這個時候下雪了？

不可能吧，明明還是夏天。

但是這股寒意仿佛從腳底升起，循環到了血液裏面，無聲的喧嚣着。

“烏養教練。”

晴空靜靜的喊着他，他沒了白天的熱情，那些燥熱的、充滿活力的因子都分解開來，像是盡數都沉澱了下來，為了這無窮的黑夜。

烏養對上他的目光，只聽見那少年問着他。

“你看過，淩晨四點的北海道嗎？”

那是冬天……

好冷。

一片一片的雪花飄落下來，落在了少年的發梢上。

那少年一步一步的踏在雪上，發出吱呀的聲響，遙遠的山際上垂落着寥落的星星，連接着那邊的天空，好像就要墜落下來似的。他呼出的氣體，變成了白色霧氣，那冗長的鋪滿了雪的道路，好似永遠也望不到盡頭。

那是冬天。

淩晨四點的北海道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