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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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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文學城》企業文化冊.節選

花滿樓找到金江江時，她正收了男主人的房契寫了一個字據，讓他明個去文學城拿銀子，見到花滿樓，驚訝了一瞬，又很快反應過來笑道：“你是特意出來送我的嗎？”

花滿樓颔首，他聽到了兩人對話，側眸面朝府邸：“你要買下這宅院？”

“正好最近作者有些多，給他們找個好住處。”金江江把房契放進懷裏後走到他面前：“這裏距離書街近，不遠處也有酒樓夜市，很方便。”

說到酒樓夜市，她話鋒一轉，忽而笑道：“我猜你應該是用過晚飯了，所以要不要請我吃個夜宵？”

花滿樓笑了笑：“也許我不止可以請你吃，還能與你一起吃。”

兩人齊齊一笑，達成共識。因為夜色已深，也沒去多遠的地方，便同去了書街旁邊一條街的醉仙樓。那醉仙樓也是附近難得的一家大酒樓，菜色服務均是不錯，附近書院的學子基本都會在這裏會客。這會天色晚了，酒樓內依然是人聲鼎沸，來往喧鬧，好在還有空位，不然金江江吃夜宵的願望只怕就要落空。

被小二帶着入座，金江江看一眼四周，好奇文道：“小二哥，你們這怎麽這麽晚了，人還這麽多呢。”

看着也不像是有人在宴請會客，坐在客位的大多是一些年輕學子，還有些許帶刀劍的江湖人士，大家均是時不時看一眼廳堂，似乎是等着什麽。

金江江挑眉玩笑：“莫不是你們今晚請了什麽花魁娘子來助興不成？”畢竟這事放在京城也不算少見。

小二哥笑道：“哎喲，花魁娘子哪裏輪得到我們酒樓請來啊，況且咱們旁邊可都是書院，這要是被一些迂腐的老先生知道了，豈不是要來我們門前大念孔聖人之道了！”

金江江和花滿樓忍俊不禁，這小二說話怪俏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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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他又解釋道：“有一位雲游的說書先生前幾日，正好到了我們酒樓，他的故事皆是江湖秘聞，聽來讓人倍感好奇，自然是場場爆滿了。”

花滿樓側眸：“如此說來，我倒是也有所耳聞。”

“說書先生吶。”金江江來了興趣，“那我可要好好聽聽了。”

人才嘛，肯定是不嫌多的，要是這說書先生說得比舒仁還好，那定然是要揮一揮鋤頭，把人挖回去。

反正是夜宵，金江江索性就要了幾盤茶點和一壺茶，就着茶香用點心，也不會太膩。與花滿樓閑聊了兩句，時間很快就過去，到了說書的點，酒樓極有氛圍感地将燈光調暗，只餘下了大堂臺上的光。

先上臺的是一個漂亮的年輕姑娘，梳着兩個大麻花辮，眼睛又黑又亮，笑起來甜得像是花兒開了，她在臺上放下了一個凳子，然後對着門口招手道：“爺爺，好多人都在等着您吶，你快點啦！”

她招呼後，一個抱着旱煙杆子的白發藍袍老人步伐慢悠悠的走上臺子，口中還在慢悠悠道：“莫急，莫急。”

金江江見狀微微坐直了身子，手上的糕點也放了下來，眼眸露出一點興味的光。

花滿樓察覺到她的動作，側眸有些疑惑道：“怎麽了？”

金江江摸了摸下巴，“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這兩人。”

花滿樓：“你認識他們？”

金江江笑道：“不，應該算聽說過。”

甚至說，是如雷貫耳，老人是百曉生兵器譜排名第一的天機老人，旁邊的姑娘是他的孫女。

老頭坐上臺子後，先是不緊不慢的抽了兩口煙，待煙霧在他四周彌漫開來，才緩緩開口笑道：“前幾日，講了講那位假死逃走的妙僧。今日，便給大家說一個江湖極少提起的勢力故事。”

“魔教，大家可曾都聽過？”

此言一出，本來還算安靜的場子變得有些竊竊私語起來，老人的孫女在旁邊搭腔：“魔教啊，爺爺說的是那個殺人如麻無惡不作，令江湖之人聞風喪膽的魔教嗎？”

金江江喃喃自語：“好家夥，原來是沖着我來的……”

這聲音雖然小，但花滿樓聽見了，他側眸詢問道：“不如我們先行離開？”

金江江想了想，剛剛坐直的身子又靠了回去，“不，我來聽聽他想講點什麽鬼七八糟的。”

要是放在剛剛來京城的那兩個月，金江江可能還會有些擔憂，畢竟天機老人在原著裏就是個喜歡暗中監視江湖動态，平衡江湖勢力的存在。說不定他振臂一揮，各大門派就上門來圍剿了。

但這兩個月嘛……她老老實實交稅給朝廷，一沒違法二沒亂紀，就算是有點子老背景又怎麽了，君不見楚留香如今都是她員工嗎？

金江江甚至打算聽聽天機老人是想說點什麽，她下意識捏起了腰間的小香囊，這是上次那個丢了以後自己又縫了一個，她有些壓力的時候，總是想捏一捏什麽，不然不得勁。

“江湖中人都知道，西方魔教如今的教主是玉羅剎，卻無人知曉其實東方也有一個東方魔教，這東方魔教乃是當年西方魔教分裂而來，只是歷代教主都不成什麽氣候，未曾被江湖忌憚罷了…不過，近來卻有消息傳說，那東方魔教新任教主帶着教徒離開了關外，進入了中原之地，甚至來到京城一帶，立下了秘密據點……”

說到這裏，天機老人漫不經心的擡頭一笑，樂呵呵的表情似乎在看向金江江這邊，道：“不過這些也只是傳言，至今尚未證實啊。”

金江江與他對視，但天機老人卻轉眸又說了起來。

“老夫今日要給各位講的，就是那東西方魔教成立之師祖，阿修羅尊者，話說這阿修羅魔尊能立下魔教，便是因為他自創了一套功夫，此功夫可不得了，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勢，見者無不驚嘆臣服，但可惜随着時間流逝，後人争鬥，這套功夫如今已經被分裂成了幾套不同的功法，甚至各有弊端，便是魔教自己人也深受其害啊……”

……

直到這爺孫兩說完了故事，離開了酒樓，金江江還有些摸不清頭腦，心想這兩人到底是不是沖着自己來的，不過天機老人的故事倒是講得不錯。

雖說他的故事半真半假，但裏面确實有很多秘聞，比如後面說的那個魔教教主功法因心法殘缺，導致練功之人心性不定，暴虐成性，最後不得不自我了斷。

這說的不就是她前任老板嘛。

不過她一直以為前任老板暴虐成性是因為頭風病嚴重，每天捂着腦袋紅着眼睛，最後死前也是因為受不了極疼一掌拍在自己腦門上來着……原來是因為功法缺失嗎？

等等，那她豈不是也挺危險的？

可除開早期吃苦了一點，到現在為止好像也沒什麽不良反應。金江江若有所思。

等到說書結束，酒樓也準備打烊，金江江還沒想明白，她索性放棄思考，反正要死總得死，不死誰也殺不了她。

花滿樓與金江江回去自然還是同路。

書街夜晚很是安寧，沿着城中河緩步而行，似乎只能聽見彼此的腳步聲，這本是極為惬意的一件事。但金江江将魔教心法練到了最後一層後，內力運轉之下，已經可以做到踏雪無痕，自然不會有腳步聲。

而因為去了沙漠一趟，那些跟在身後的小尾巴也暫且甩掉了幾日。

所以，現在多餘的腳步聲是誰？

金江江腳步頓住，直接回眸，一眼鎖定在陰影中的兩道身影。

花滿樓也察覺不對，側眸道：“怎麽了？”

她沒有回應，只是直接對着陰影笑道：“老人家這麽晚了還帶着漂亮孫女在外面晃悠，可是很不安全的。”

天機老人帶着孫小紅走出來，露出一個笑容道：“天子腳下若是都不安全，又有哪裏是安全的，除非我們這麽倒黴，撞見的人就是個窮兇極惡的，跑也跑不掉，逃也逃不了啊。”

花滿樓表情意外：“是剛剛那說書樓的老先生？”

“沒錯，老頭子晚上不睡覺，也不知道亂晃什麽。”金江江不客氣道。

天機老人笑道：“女娃娃可別意有所指啊。”

金江江不說話了，她打量了一下天機老人，嘆氣道：“天也不早了，老人家還是早些睡才能活的長，有什麽事您就直說吧，我們也趕着回去睡覺呢。”

她在外面跑了半個月容易嗎，就指望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還要給員工們開大會，安排新書出版宣傳的事，忙着呢。

雖然天機老人看着對她似乎沒什麽惡意，特意來找她，也像是有意提醒，但她這個人着實不喜歡江湖上這些人彎彎繞繞的性子。

天機老人笑道：“其實也沒什麽事，只是特意來看看罷了，畢竟魔教入京城，也不是小事一件。”天機老人來源于一個武林家族，家族中擁有一個龐大的情報系統，可以說江湖上的所有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看得透。

比如他知道山西李園成為興雲莊的始末，也知曉濟南沈家莊割鹿刀并不是蕭十一郎所盜，來京城其實也是為了近來冒頭的金鵬王朝以及這個來到京城便成立了一個書坊的魔教教主。

魔教動向可不是只有丐幫關注，天機老人同樣也知道，只是那時候他有事在身，并不能及時來到京城查看，等他空出手了，卻又被得到的新消息驚訝的無以言喻。

這些魔教之人似乎認認真真的在開一個書坊，至少他得到的消息裏，他們所作所為幾乎沒有任何出格，唯一次動了一些壞心思的情況便是前幾日，那個在他們隔壁的書坊搶了他們不少客人，一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和一個年輕男孩在某個夜晚一起将那掌櫃套麻袋打了一頓……

怎麽說呢，若這真的是個書坊，這樣的手段倒也不足為奇。但這書坊之人都是魔教之徒，就會給人一種——啊，他們怎麽這麽客氣的感覺。

宛如小流氓鬥毆的手法，倒是令他對這個魔教據點多了幾分好奇，帶着孫女偷偷來了京城。

前些日子金江江不在，他便在周邊的酒樓中說書，等待她回來，順便觀察那些魔教教徒。今日金江江回來，他順勢與之一見，更是大為驚訝。

他見過上一任東方魔教的教主，那是個注定要成為瘋子的男人，因為他練了阿修羅魔尊的功法。那功法已經在歷年傳遞下毀壞丢失了許多口訣，強硬練習雖能快速提高功力，遠超大部分人，但也會陷入日複一日的血脈沖擊，間接不斷的疼痛會讓他成為一個瘋子，然後要麽死在極致痛苦的經脈破裂，要麽太痛苦而選擇自我了斷。

最後那位教主的結局也正如他所想。

可這位新上任的教主，卻和他見過的前任教主完全不一樣。她很年輕，甚至看起來不過比自己孫女大幾歲，但她的功夫很不錯，可以說如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年輕一輩，幾乎都不是她的對手，即便是那位萬梅山莊的西門莊主。

最重要的是，她的雙眼很清明，那并不是一種飽受折磨之人的眼神。

難道她沒有練魔教功法？不，她的輕功和呼吸都是阿修羅魔尊的功法本源，那她又是如何讓自己不被殘缺口訣折磨的？這是否與她帶領魔教之人離開關外，來到京城建立書坊有關？

天機老人真是好奇萬分。

對方知曉自己身份，金江江也沒說什麽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之類的三連屁話，只是随意點點頭，玩笑道：“就是來看看？你不打算動手殺我？”

天機老人哈哈大笑：“你如今是給朝廷交稅的商戶，我就這麽殺了你，豈不是也要被六扇門通緝了。”

金江江學着某人摸了摸鼻子，沒想到自己借朝廷的勢對抗江湖勢力的想法被對方發現了。不過這群江湖人提到魔教就沒了腦子的樣子，天機老人倒是難得看的通透，但他若是不通透也活不到這個年紀吧，就憑他知道的那些江湖秘聞，若是放出去也是一陣血雨腥風。

說起來，他說書時候抑揚頓挫的倒是生動有趣，更別提人家自帶一個漂亮妹子捧哏拉客，怪不得不過幾日就能客滿盈樓。

說起來她得霸道盜帥系列即将出版，這出版前肯定是要宣傳一波的，有什麽宣傳方式比說書更快呢……金江江忽而眼冒精光的看向天機老人。

“老爺子，最近幾天可會在京城？”

天機老人意外地看她，摸了摸胡須道：“怎麽，女娃娃還要請我吃飯不成。”

金江江嘆氣一聲，語氣幽幽道：“實不相瞞，我其實近日來覺得身體倍感不适，總有一種莫名的聲音在身體裏呼喚，這呼喚讓我躁動，讓我不安。在今晚之前，我都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緣由造成了這樣的躁動，直到今夜聽到了老爺子的說書，我才明白過來……”

金江江坑人之前，似乎總喜歡說那麽長長的一段來拉扯一下對方情緒，從而達到讓對方懵逼之下順其自然答應自己的要求。花滿樓聽到這莫名熟悉的開場，有些忍不住側目。

天機老人不知情況，聞言蹙眉，下意識就想到了阿修羅魔尊功法上，他就說這女娃娃怎麽會逃脫得了宿命……他正要嘆氣，勸對方自廢武功。

金江江聲音驟然拔高，抑揚頓挫道：“我現在才明白過來，正是因為我從未聽過老爺子這般精彩的說書啊！實不相瞞在下文學城即将發售新書《霸道盜帥愛上我》，正是以江湖上聞名遐迩的盜帥楚留香為原型，以老爺子的口才，必然能将這新書講的生動有趣！老爺子要不要考慮，接下來幾日，來我江湖文學城做客，當然這個出場費肯定是不會少的……”

花滿樓輕輕一笑，他就知道。

而話題轉得太快，對面的天機老人表情還是一懵，茫然道：“……什麽什麽書？”怎麽突然扯到了楚留香。

金江江铿锵有力地回複道：“我文學城新書——《霸道盜帥愛上我》。”

這過于火辣直白的名字，天機老人這輩子也沒聽過啊，他掏了掏耳朵。

“楚留香愛上你了？”

金江江語氣一哽，幽幽道：“老爺子你不答應，也別咒我啊。”

楚留香：“……”

因為被金江江提前劫走了無花，所以處理完沙漠事宜就一路飛馳趕回來的楚留香，正巧就撞上了這麽個場面。

且不提那個奇怪的霸道盜帥書名，他摸了摸鼻子，心想被他愛上這算咒嗎？

花滿樓似乎是聽到了什麽聲響，微微側眸看向身後，然後若有所思的輕笑道：“被香帥這般年輕有為的少俠愛上，倒也不算咒吧。”

“你不用因為他在後面，就特意讓我說好話吧。”金江江哈哈笑着調侃了一句道：“比起被他愛，還不如被你愛呢。”

花滿樓聞言一愣，然後表情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笑道：“我如何能和香帥比。”

寫意風流踏月留香的盜帥啊，幾乎是沒有男人不會羨慕的存在。

金江江勾唇，随意調侃一句：“楚留香雖然是個黑馬王子，但我覺得還是白馬瞎子比較可愛。”

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楚留香聞言卻是忽而一笑。

好吧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被那确實是咒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寫的有點慢，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