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23

chapter23

“哦？”假船長的表情一變，跟着冷笑起來，“居然被發現了。”

“『暗月之藍』！”

猝不及防，汐華岚山腳踝被抓住。一股難以掙紮的力度将他往下拽。

糟糕！

汐華岚山眼疾手快将牽着的小姑娘往花京院典明的方向推。

“岚山！”

小山是只怎麽也學不會游泳的旱鴨子。花京院接中小姑娘，想起這件事，狠狠皺眉，松開她後，迅速出手，“法皇之綠！”

它穩穩抱住汐華岚山的腰，卻在衆人的低呼下，他跟岚山一齊落入水中。

泡泡從花京院的口鼻溢出。他鼓起嘴，憋着一口氣，左顧右看去尋找汐華岚山。

那只替身将他們拽下水中後就消失了。

汐華岚山的兜帽早就從頭頂滑下。他頭發散亂，發根可見淡淡的金黃色。

他在不斷往下沉。

花京院典明見他緊閉雙眼，神色痛苦地掙紮着。心沒由地一慌。想也沒想，便游向他，一只手擡高他的臉，另一只手霸道地摁住他後腦勺，便朝他微微顫抖的唇親下去。

花京院心道自己是在給小山渡氧。可控制不住加速跳動的心髒。

在汐華姐姐上大學後，小山就以強硬的态度，将自己推出了他的世界。之後他十四歲一言不發離開了杜王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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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裏，在他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花京院不知道，細細地算着。暗自呢喃。

他們曾經是彼此唯一的朋友，無話不談，親密無間。有關岚山的所有事情，花京院都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可現在花京院典明惆悵地發現：分開三年，兩人之間已經産生的隔閡。汐華岚山對他還是有疏遠感。

他的心中好像砌起了一堵極厚的牆，時常游離世界之外，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誰也留不住他。

花京院清楚地知道汐華岚山有事情在瞞着他們，甚至連他都被排斥在這個秘密之外。

他意識到這件事，就難過到想要發瘋。他沒辦法再忍受岚山在自己的生活裏消失。

花京院典明捏着汐華岚山下巴的手克制不住地用力。

他知道現在的汐華岚山是吸血鬼，不需要呼吸。可他想這麽做。

于是他選擇追随自己的心。

……

唇上傳來的柔軟讓汐華岚山驟然睜眼，花京院的臉在眼前放大。

阿典？

汐華一時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後腦勺和下颚的手存在感強烈，讓他因感到疼痛而蹙額。

撲通、撲通、撲通……他聽見了來自花京院典明身上的巨大心跳聲。

這家夥是怎麽了？他心想。

一種奇怪的氛圍在兩人身上蔓延開來。

“咳咳，雖然不是很想打擾你們。”安德裏歐握拳放在嘴邊輕咳兩聲，“可岚山現在是吸血鬼，不需要呼吸的吧。”

“就算不會游泳也是不會被溺死的。”

花京院聽到安德裏歐的聲音後，這才猛得推開汐華，撇開頭，捂上自己的唇。他拽過汐華岚山的手臂想要帶着他往上游。

噗通一聲，不知道又有什麽人落水了。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黑色的高中制服映入眼簾，是空條承太郎。他幾乎被藤壺纏滿全身。

汐華岚山和花京院典明沒有猶豫，游過去幫忙。

*

在水中傳播波紋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但是暗月之藍的速度太快。同時也考慮到汐華岚山的吸血鬼體質，安德裏歐不敢輕易地釋放波紋。

他怕一不留神被敵人利用正面攻擊到岚山。

所幸這場戰鬥，是以空條承太郎出其不意的流星刺指穿過敵人替身的眼睛而結束。

假船長沉入海底。

汐華岚山一左一右被兩人拉着往上游，他鼻尖充斥着血液的味道，垂眸。

饑餓。

欲.壑.難.填。

每次聞到濃重的血味，這種如螞蟻密密麻麻啃食骨頭的痛苦又開始蔓延全身。欲.望在眼眸深處翻湧。

他舔了舔自己尖銳的犬牙，怔愣地盯着海洋的深處。

那裏一片漆黑。血液的味道是從那飄來的，而且越來越濃重。

等等，那是什麽生物？汐華岚山看得出神。

“你在看什麽？”花京院用替身問道。

汐華岚山收回視線，“沒什麽。”他下意識掩飾那肮髒的嗜血欲.望。同時還在想着剛才看到的東西。

——那片漆黑的區域好像有什麽身軀龐大的東西在揮舞着觸手。

所以他沒看到花京院典明瞬間沉下來的目光。

但花京院很快收斂起來，又恢複成原來那副人畜無害的友好模樣。

三人一起游出水面。陽光尚未落在汐華岚山身上，安德裏歐第一時間出現，拉起他的帽子。

“喂，接住！”喬瑟夫和波魯納耶夫站在甲板上，作勢要往下丢泳圈。

下一刻，刺眼的火光沖天。那艘船爆炸了。

*

一行人狼狽地窩在兩艘救生船上。汐華岚山和空條承太郎面對面坐在一起。

空條郁悶地從煙盒裏抽出一根濕透的煙，試了好幾次都無法點燃，讓本就煩躁的他黑了臉。

“真是夠了。”

他看了眼對面抱住雙膝縮成蘑菇的家夥，兜帽直接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消瘦的下巴和毫無血色的薄唇。

仔細看，下巴上還有幾道青色的指印，下唇被反複咬成小口。

口子是汐華岚山自己咬的。那麽，那些指印是……？

“喂，你怎麽了？”空條承太郎冷不丁問道，“居然一直在抖。”

這話一出，這艘小船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汐華岚山身上。

“我……”上次阿典說自己撒謊會用反問句。汐華岚山心道，下意識偷瞄斜對面的花京院典明，發現他正抱臂仰頭，閉眼休息。

于是他頓了頓，吞下剛才呼之欲出的反問。動作沒有變化，聲音沙啞，“別管我。只是泡了水後，被太陽照得有點難受。”

空條承太郎撈起他的外袍衣角，濕得還在滴水。

這家夥……

因為烈日當空，身為吸血鬼的汐華岚山根本不敢脫下衣服擰水。而安德裏歐剛才在戰鬥中消耗大量波紋，岚山沒打算再讓他用波紋替自己烤衣服。

太浪費力量了。畢竟誰也不知道敵人什麽時候出現。

空條承太郎也想到這一點。他脫掉自己幹得差不多的校服外套，當頭丢到汐華岚山頭上。

外套上有空條承太郎的氣息，和殘留的血味。空條之前受了傷。汐華岚山壓下想要撲倒空條承太郎咬一口的欲.望，困惑地瞥向他。

“先湊合罩在頭上。把你衣服給我，我幫你擰幹。”

“這……我……”

聽起來，好意要被拒絕了。空條承太郎突生不悅。

“少啰哩吧嗦的！聽了很煩耶！”空條承太郎撇開頭，不耐地嚷嚷，“要是不需要的話，你幹脆丢掉算了！”

“呃，空條……？”

花京院典明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他對面的小女孩換了位置，拉起空條承太郎的外套道：“我幫你提着外套擋太陽，別害羞，脫吧。”

汐華岚山只好照做了。他脫下了外袍，脫掉了校服外套，上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背心。

喬瑟夫嘆為觀止，還往上卷着自己的襯衫短袖，“居然穿得這麽厚，岚山你不會熱嗎？”

“不會。”倒是會感到冷。

“噢噢，”波魯納耶夫摸摸下巴，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看不出來啊，明明是黃種人，變成吸血鬼以後……這皮膚真的是，白到晃眼！”

“這次旅行結束，回去以後一定很吃香吧……事先聲明，我的話并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個人感覺，小姑娘們應該會很喜歡你這樣的小白臉。”

“确實很白。”花京院典明唯恐天下不亂跟着調戲道，“如果是這麽白的女孩子，我大概會挪不開眼。”

“……”汐華岚山憋了半天，面紅耳赤地憋出一句話來，“謝謝。”

“岚山不是吸血鬼之前也是這麽白好吧！”安德裏歐瞪了一眼波魯納耶夫，像只護崽的老母雞，“喂，波魯納耶夫，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岚山啊。他都不敢脫最下面的背心了！”

下一句卻畫風突變，“岚山，快脫，讓他們看看你的身材，你可不是什麽小白臉！”

“沒必要吧。”汐華岚山難為情地向在場唯一的女性，“明明剛才他們倆擰衣服的時候也只脫了外套而已。”

如果沒有女孩子的話，他大概随意就脫了。可是……總覺得自己随便裸.露身體，對女性不太尊重。

就算這唯一的女性看起來才十歲。

“畢竟我們的身體是會散發熱量的，最下面那件衣服穿在身上自然就會幹。”花京院典明認真道，“可是小山你的身體冷冰冰的，背心可是很難幹的呢。”

“老爺爺！”小姑娘不滿地叫了一聲。

喬瑟夫上手捂住一直偷看汐華岚山手臂肌肉線條的小姑娘的眼睛，一本正經，“好了，這樣就行了吧。別害羞了，大家可都非常關心你的身體狀況啊，岚山。”

如此，汐華岚山沒有辦法再扭捏，幹脆利落脫了背心，露出結實的上半身。

波魯納耶夫竟然上手摸了兩把他的胸肌，驚得汐華岚山猛瞪他。

波魯納耶夫收回手，朝他嘿嘿一笑，“雖然是男人，但是手感俱佳嘛！”

衆人圍着汐華岚山的身材啧啧稱奇，汐華岚山把手攔在胸前，又驚又惱，懷疑他們是不是腦子抽風了。

明明這些家夥的身材比自己的還要好……哦，除了他的幼馴染。汐華岚山如是想道。

唯一沉默的空條承太郎老神在在，抱臂在胸前，驅使白金之星勤勤懇懇地擰幹衣服，然後塞回汐華岚山的手裏，“行了，穿上吧。”

真是夠了。這家夥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怎麽可能讓別人坐視不管啊。

這群人也是。

其實隔着濕透的貼身背心就能将汐華的身材看得一清二楚。

想轉移別人注意、逗人開心的手段可真是有夠無聊的，還有點像一群變.态。

但對汐華這小子居然起了作用。

看他這副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穿衣服的模樣，估計後面一陣子都得陷入這種羞恥的情緒之中吧。

想到這，那股因為被拒絕好意而産生的不悅驟然消散。空條承太郎莫名好笑，卻又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擡手遮住要翹起的嘴角，下意識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口頭禪。

“呀嘞呀嘞da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