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29

chapter29

天邊剛剛破曉，白肚翻起，汐華岚山睜開眼，花京院典明熟睡的臉在眼前放大。

他們的睡袋挨得很近，臉近乎貼在一起。汐華岚山沒多想，從睡袋裏爬出來，赤着腳踩在沙子上，将睡袋卷起。

“嗯？”汐華岚山的動作頓了頓，他發現自己睡袋的某個地方破了個小洞。

“怎麽了？”安德裏歐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一只沙漠蜥蜴從洞中爬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它避開了安德裏歐的腳，飛快地鑽進他腳邊的沙裏。

汐華岚山多看了兩眼，“……我好像跟一只蜥蜴待在睡袋一個晚上。”他戴上兜帽，穿着整齊準備好今天的早餐。

一夥人也陸陸續續清醒，之後他們一天不停，風塵仆仆地趕路，終于在天黑前到達了一個名叫亞普林的村莊。

村莊不大，旅店同樣小的可憐。汐華岚山脫掉髒兮兮的外袍丢在椅背上，自己也坐下，長籲短嘆，閉眼仰頭。察覺到空條承太郎的注視後，他困惑望向空條。

“你的脖子，”空條承太郎點點自己喉結下方，示意道，“有幾塊紅印子。”

“啊……”

汐華岚山掏出随身小鏡子，微低眸查看自己的脖子，确實如空條承太郎說的那樣，多了些奇怪的痕跡。在慘白的皮膚中，那幾抹紅色顯得分外紮眼。

“這是什麽？”汐華上手摸了兩下，“沒什麽感覺，可能是被蚊子咬了吧。”

“是嗎？”空條承太郎反問一句，卻沒有下文。

看着不像。

因為他覺得這是吻痕。于是他走近汐華岚山，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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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結下方突然出現的溫度，燙得汐華岚山一激靈。他差點将小鏡子給摔了。

“承太郎，小山，波魯納耶夫還沒回來嗎？”

花京院典明從房間外進來，頭發濕漉漉的，搭了條條紋毛巾，跟他的睡衣一樣。額頭有汗順着他分明的臉龐輪廓下滑，劃過鎖骨，落入寬大的領口。他徑直走向汐華岚山，汐華岚山感受到他靠近時帶出的浴室的熱氣。

空條承太郎早就在花京院典明第一個音節彈出時，收回手。

花京院擦拭滴水的頭發，“他好像已經出去很久了吧？”

“确實是這樣。”汐華岚山起身，套上外袍，“我去找他吧。”

“喂，你給我等等……”空條承太郎話還沒說話，汐華岚山只留給了他一個快速消失的背影。

花京院典明毫不在意地攔下空條承太郎，“應該沒關系的吧。小山身邊還跟着齊貝林先生呢。”

“安德裏歐好像在老頭子身旁陪他補物資。”空條承太郎走出房間門，已經看不見汐華岚山的人影了。

花京院匆匆穿上自己的校服外套，要跟上去。他的頭發還在滴水，稍稍打濕了衣領。但他不在意，與承太郎并肩走了一段路，似不經意地問道：“說起來，承太郎你們剛才在做什麽？”

“我們在讨論汐華脖子上的紅痕。”

“紅痕？”花京院跟着重複了一遍。

“看着像是吻痕。”空條承太郎停下腳步，定定望向花京院典明。

花京院露出無辜的神色，“你看我幹什麽？”

“你——”空條承太郎吊足了他的胃口，“你傍晚閑逛的時候有沒有跟他去什麽奇怪的地方？”

“好像……有一個奇怪的女人湊過來問我們要不要喝酒，小山被她親了一口，臉上都沾了口紅印，他害羞地躲在我身後。然後……”花京院說着，眼中帶笑，“然後我們發現那是個男人。他說小山是他同類的時候，小山臉都黑了，甚至難得地流露出厭惡之色。畢竟他不是同性戀啊。”

“真是夠了。”空條顯然在幸災樂禍，猛不防聽到花京院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如果承太郎被親的話，會有什麽反應呢？”

“哼。”空條承太郎不假思索，“我會動手。”

“那如果是小山親你呢？”

“什麽意思？”空條承太郎皺眉，“當然也一樣。”雖然他沒動手，第二次還是因為鋼鐵阿丹的要求，他主動親的。

花京院對此一無所知。那次醫務室發生的事情，花京院典明沒有多少記憶。

“那我……”放心了。

空條承太郎：“什麽？”

“那我親你呢？”

空條冷冰冰吐字，“……你大可以試試。”他舉起了拳頭。

“別。”花京院擺擺雙手，冷汗從額間落下，幹笑兩聲，“哈哈，我開玩笑的。”

“呀嘞呀嘞。你今天真奇怪，奇怪到像是被掉包了。”空條承太郎說，“也有可能是真的。我還是把你打一頓好了——”

花京院：“？！”

“等等，承太郎，你看我替身！！！”綠色法王瞬間出現在花京院身後，空條承太郎這次不情不願地收了手。

之後他們也沒找到汐華岚山。卻在回旅店的時候，喬瑟夫告訴他們，汐華早就與波魯納耶夫彙合歸來。

喬瑟夫說：“大家也早點休息吧，我們也奔波一天了。”

花京院點頭，找到自己的房間。

這次的房間分配是花京院典明和汐華岚山在一起。旅店只有雙人房和單人房。

雙人房是一張雙人大床配置，空條承太郎和波魯納耶夫果斷要了單人房。

花京院典明推門，汐華正赤着上身擦拭頭發，

“小山，你怎麽先回來了？”

“抱歉，讓你們在外面找了我這麽久。”汐華岚山說着，勾起嘴角，“其實我剛出去沒多久就找到波魯納耶夫先生了。只是準備去通知你們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件事情。”

“什麽？”花京院典明見到汐華岚山的笑容，心中突生微妙怪異之情。

汐華岚山，其實很少笑。

兒時的汐華岚山就是一個喜歡裝冷酷的家夥，鮮有笑容。重逢後更是難得。

花京院未來得及深思，被汐華岚山下一句話擊碎了所有的思緒，當頭一棒！

“我聽到你跟空條的對話……我脖子上的吻痕，其實是你幹的吧？”汐華岚山濕卷的劉海虛遮他的眉目。

“其實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話落的剎那，花京院隐秘深埋內心深處的陰暗變質情感，如退潮後的暗礁顯露在汪洋大海之中，一覽無餘。

他手足無措。

“你知道了？”

汐華岚山施施然起身，摸上花京院典明的臉，稍稍低眸描摹他的五官，笑出聲，“原來你真的喜歡我啊？有多喜歡呢？”

“我……”花京院典明大腦宕機，只能傻愣愣盯着眼前的少年，結結巴巴，“我也不知道……”

“嗯。”蒼白的指尖點在花京院典明的唇珠上，少年問道，“那介不介意我親親你？”

“這……你……我……”花京院語無倫次，又逗笑了少年。少年的笑容加深。

很奇怪——

怪異的情緒混雜着秘密被戳破的難以啓齒。如毛球般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纏繞着花京院，讓他無法冷靜思考。

他懷疑眼前這個少年的真假，卻壓不下那日益增長的變質情感。

——哪怕是假的。

這句話在花京院心中叫嚣。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少年靠近花京院，便要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