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chapter20

chapter20

叮鈴。

有人推開餐廳的門，門上的鈴铛随機響起。

“一杯冰果汁，一份炒面面包，外帶，謝謝。”

冰塊被脫了模，倒入水裏。它在那透明無色的液體中激起點點氣泡，浮浮沉沉。

不知不覺風裏多了夏季的蟬鳴。

炎熱、酷暑。

悶熱的風穿過汐華岚山的無袖背心，打在背上。他悠悠晃晃，拎着自己的午餐走在烈日下。牙齒無聊地咬在吸管，留下一個個淺淺的牙印。他停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前，等綠燈亮起，遙望來往的車輛。

岚山是沒想到小小的杜王町裏居然藏着這麽多的替身使者。一朝從普通人變成替身使者的人們禁不住內心的誘惑，開始作惡。

即使所做之惡并沒有觸犯到法律，但也成了汐華岚山任務教訓的對象。

汐華岚山變身成變态的異裝癖大佬後，面無表情地收拾了幾個在犯罪邊緣試探的家夥，現在已經能随意變回正常的人類，而不是所謂穿着不正經女裝、像是變态的魔法美少……年。

他更沒想到，做貓神任務的異裝癖姿态還能被花京院和岸邊露伴撞見——

一如既往變身後金發長到及腰，遮住大半張臉的黑色止咬器，破洞緊身皮褲，勒着大腿的銀色腿環，長到膝蓋的黑色馬丁靴，跟上半身露肩黑絲背心連成一體的黑絲情.趣胖次，外面還有一件緊身的短皮外套，兩側外露的腰在漏風，皮褲破洞的地方也涼嗖嗖的。

是非常完整的鋼管舞郎套裝，拉低下限，完全在考驗汐華岚山的羞恥心。

兩人像是出來取材的。岸邊露伴一副見鬼的模樣，拿出畫本唰唰唰地對着他開始速寫。

花京院還跟讓岸邊露伴畫完後把畫賣給他。兩人就着那副畫還開始了讨價還價。因為岸邊露伴坐地起價，跟汐華岚山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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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華岚山露出困惑的表情問他為什麽不跟花京院收費，結果岸邊露伴說：“因為畫的是你啊。”

汐華岚山：“……”

岚山真是受夠了變身後身上穿着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情趣制服。

鬼知道為什麽花京院能僅憑他的背影就認出了他！對此，花京院典明也給出了理所當然的回答：“因為我一直在追逐小山的背影啊。”

岚山甚至不敢細想花京院看到他時蠢蠢欲動的眼神。簡直像X射線，強烈地像是要把他渾身親一遍。

他是不是應該慶幸當時承太郎不在？

……

綠燈亮起，人們來來往往行走的斑馬線上，汐華岚山跟着動身，剛好碰到從St.GENTLWMAN出來的東方仗助等人。幾個少年人打打鬧鬧，洋溢着青春的氣息。喬魯諾竟也在他們之中，明明年紀最小，卻看起來最沉穩，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

他第一個看到汐華岚山，用手肘撞了撞東方仗助。

“啊，是岚山大哥！好久不見啊！”東方仗助沖他招手，“後面有變回貓嗎？因為我跟老媽說把貓弄丢了，被教訓了好幾天啊，哈哈。”

他幹巴巴笑着，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該看到的畫面，露出一副很局促的模樣，扭扭捏捏的。

汐華岚山向他道歉，并簡單地解釋了一番貓神與那些像RPG游戲一樣的任務的事情。

岚山認識但并不熟悉的廣濑康一驚呼：“噢噢，聽起來好酷！”

虹村億泰：“我記得我大哥拿着箭亂射人制造替身使者也被岚山先生教訓了一頓啊。”

“确實……很酷。”如果不用穿奇裝異服的話。

當然這些話岚山并不會告訴這兩個不知真相的群衆。他說：“總之，目前幾個任務被完成後，我已經能控制自己不會突然變成貓，或者突然從貓變回人了。”

“啊啊，那可真是太Graet了！”東方仗助說，“那之後岚山大哥住在哪裏？我跟承太郎先生見面的時候有聽他說，你并沒有住在酒店。”

“是的，我記得岚山并好像沒什麽錢吧？為什麽不過來找我和母親呢？”喬魯諾問。他參加了學校的國際交換生計劃，現在在葡萄丘初中念書，跟東方仗助等人僅僅隔了一棟教學樓。因為是仗助認識的人，也就逐漸跟仗助和他的朋友們熟悉了。

“我找了份工作。”汐華岚山說，“在你們學校當勤雜工，直接住在那邊的辦公室裏了。”

“嗯？？？為什麽我從來在學校見過岚山大哥！！”

“這個……”汐華岚山支支吾吾。

跟承太郎和花京院酒店同住一晚後，汐華岚山就再次變回了貓。那兩個家夥也沒把他送回東方仗助或者姐姐那，看起來是想等他到晚上變回人類。

汐華岚山當然不會傻乎乎再留在酒店裏跟兩人待在一起，因為岚山總覺得自己晚上一定會被其中一個人抱着偷親的，他總有一天會面臨【腳踏兩條船】暴露的修羅場事件。

所以他逃避似地離開了酒店，只是用公共電話分別告訴兩人不用擔心，自己只是要去完成貓神布置的像是RPG游戲般的任務，等完成所有後再進一步探讨他與他們的關系。

他沒有去找東方仗助，也沒有去找初流乃和姐姐。這幾位與承太郎和花京院認識，岚山怕他們一聲不吭找過來。

他貪戀他們對自己的喜歡與愛，害怕濫情暴露後，他們都會感到失望，從而離開自己。

在與熟悉的人接觸後，汐華岚山有關他們的記憶陸陸續續在夢中呈現，其實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花京院典明明晃晃的偏愛在岚山記憶中一覽無餘，但出乎意料的是空條承太郎。

記憶中無跡可尋的情感，意外地深沉。承太郎居然在他失憶的時候暗戳戳誤導他。

性轉的平行世界愛倫娜是平行世界承太郎的妻子，她在過去很直白地告訴岚山，空條承太郎就是她的理想型。

——“雖然你不願意承認，但你潛意識裏一定也是這麽認為的，如果你發現他喜歡你，你一定是不可能拒絕的！”

那時的汐華岚山早已忘記了年少時兩人第一次對視後那仿佛漏一拍的心悸，聽到平行世界承太郎結發妻子的斷言後連連搖頭，直戳了當地說他不喜歡男人，他們是不可能的。

可事實上，汐華岚山是個極度沒有主見、又缺愛的人。

從他少年時被花京院典明頻頻明示，卻沒有拒絕時，就能看出汐華岚山這一糟糕的缺陷。

岚山曾經罵十七歲的自己濫情。後來自己一個也割舍不了，他才發現二十八歲的自己才是濫情的那個。

西撒消失後，汐華岚山孤獨了太久。他空虛、他寂寞，他渴望有人能給予他愛。行走在平行世界幫助另一個自己收集【神聖遺體】的十年裏，他甚至将情感寄托在造成他大部分苦難的罪魁禍首身上——

此刻沒有過去惡人救世主時期記憶的罪魁禍首忽得飄出來，語出驚人：“因為他在躲着你們，他在跟承太郎和花京院玩三角戀，怕被發現他腳踏兩條船，所以……唔唔唔……！”

汐華岚山瞬間回神，物理閉麥，捂住他的嘴，狠狠罵道：“混蛋你閉嘴啊！！！”

一旁是石化的四個少年人。

他們的世界觀被迪奧輕飄飄的幾句話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