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chapter27

chapter27

黑暗難以預料降臨眼前，昏暗的燭影忽明忽暗，落在地面上，汐華岚山猝不及防被憑空砸在牆面上。

“嚇呃——！”

沒有人觸碰到他，他卻被扼住咽喉，痛苦、窒息。

這是怎麽回事，他剛才明明是在和承太郎說話！？

他看到不遠處迪奧正掐着西撒的脖頸高高擡起。迪奧注意到他的視線，挑眉，揚起一抹充滿惡意的笑容，一步步靠近。

“迪奧，你幹什麽！”

——“追随我吧，岚山，我可以幫你逃離那種看不到盡頭的生活。”

如夢魇般的話語勾起汐華岚山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他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那一天——被種下兩枚肉芽變成吸血鬼。

汐華岚山一瞬失去了所有掙紮的力氣。他心知自己這輩子無法逃脫關于dio的夢魇。

他沉默地閉上眼，一抹清淚悄然從眼角滑落。

“吼，放棄掙紮，是選擇臣服我了嗎？”

迪奧松開西撒，丢開，汐華岚山恢複呼吸，從牆邊滑落，跪坐在地上劇烈咳嗽。

迪奧挺拔的身軀蹲在他面前，摁着岚山的肩膀，肉芽在他身後揮舞。

當肉芽觸碰到岚山額頭，即将刺破皮膚紮根在岚山額前時，強有力的攻擊襲來，跟着響起兩道帶着殺意的聲音。

“歐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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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寶石水花！”

轟隆——綠寶石水花将迪奧被擊飛，砸爛了另一邊的牆壁，而白金之星則是打在汐華岚山身上。

幻境像是玻璃牆，驟然崩塌。嘔吐感上湧，汐華岚山吐出一大疊紙片。

兩道明晃晃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猝然擡頭，與空條承太郎和花京院典明對上視線。

“……”空條承太郎雙手插兜寶石綠的眼眸深深地注視他，眼神中似飽含着很多話。

汐華岚山沉浸在幻境中的眼神空洞絕望。是因為再次陷入在過去的恐懼中難以自拔，所以選擇向命運屈服嗎？

這個笨蛋！

但空條承太郎最後什麽也沒說，只是沉默地半蹲下，安撫般笨拙地捧起他的臉頰，用粗糙的大拇指抹開一邊未幹透的淚痕。

花京院典明則是紅着眼眶，同樣蹲下，從另一邊緊緊抱住他肩膀，吻上他發紅的眼尾，“對不起，小山，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是啊，他們來得太晚了。花京院心道。

……

十分鐘前，肉芽如觸手般張牙舞爪，在死亡的脅迫下，花京院很清楚地意識到那不是他的情緒。

因為對于他來說，自己對迪奧的恐懼早已随着他站上水塔、毅然布下綠寶石水花陣正面對上迪奧的那一刻一同消散了。

直到他聽見從迪奧口中念出的名字。

——“岚山”。

他忽得意識到，這是汐華岚山獨自去埃及尋找迪奧的記憶，被那只叫佩特桑的鹦鹉所記錄。

花京院典明想知道汐華岚山在這裏面發生過什麽。他有種預感，這是他窺見岚山在埃及之夜不告而別真相的機會。

于是他清醒着經歷了一遍岚山被種下肉芽的痛苦。

經歷死亡、又被轉化成吸血鬼複活的痛苦。

被種下兩枚肉芽，但無能為力的痛苦。

真實得讓花京院典明心髒抽疼，喘不上氣。

在這種極端的痛楚下，花京院典明竟從幻境中清醒過來。他揉揉發漲的太陽穴，直接揮拳，不遠處躺在地上的陌生女孩肩膀竟出現了一只骷顱頭的小車，小車輪高速碾過的地方留下一層黑乎乎的泥土和鮮血。

同時，劇烈的疼痛使空條徐倫回到現實，無數次的輪回爆炸讓她渾身顫抖起來。她忽得看到肩膀上的骷髅頭小車。

它的下颌一張一合，說着什麽。

“給我看過來——”

花京院典明大腦高速運轉，法皇之綠在他身後浮現，他毫不猶豫起手發出綠寶石水花，擊中骷髅頭小車，他撲過去護住不斷流血的綠色頭發女孩，問她：“沒事吧。”

可骷髅頭小車竟毫發無損，落在水泥地板上，冰冷地看過來。

吉良吉影站在二樓大露臺向下冰冷地俯視，“我在岚山身邊看見過你。那兩個小鬼今天下午也見過我。你們也擁有跟我一樣的能力。替身能力，你們是這麽稱呼它的吧——殺手皇後，這是我給它取的名字。”

通體粉色、貓耳拳擊手模樣的替身站在他身側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吉良吉影趴在護欄上，忽地轉移話題，像是閑聊般向花京院提起：“你知道你跟另外一個叫空條承太郎的男人與岚山有親密的關系嗎？”

“啊，汐華岚山可真是一個優柔寡斷的家夥，麻煩又愚蠢。把他當成愛人的你們也很麻煩。”

“你想說什麽？”花京院典明警惕着一旁蠢蠢欲動的骷髅頭小車，皺眉望向吉良吉影。

“沒什麽，只是我有在計劃殺死汐華岚山，畢竟他一直對他舅舅死亡的真相窮追不舍，處理他連帶着你們要廢很大的功夫呢。”

花京院典明：“岚山舅舅是你殺的？！”

在沙漠中岚山夜聊有向他們述說過這件事。那時花京院跟岚山隔着一團旺盛的火焰。昏暗中，他看見少年在哭。

吉良吉影無所謂地自曝，“是啊，他锲而不舍追查杉木鈴美一家的案子，竟然真被還他查到了我這個真兇身上。剛覺醒這種能力的我就用他試了手。”不知道是自信還是自大，他自認為面對的人即将是死人，毫無保留地告訴花京院。

花京院憤怒地質問他：“可你曾經愛過櫻子姐，你怎麽舍得對她至親的人下手？！”

“愛？”吉良吉影不屑地笑起來，“那是什麽？”

他不屑一顧，神色有些不耐煩，“算了，動手吧，第二炸彈枯萎穿心攻擊——先把你們處理掉，我再去找汐華岚山和他的另一個男人。”

枯萎穿心攻擊發出猛烈的進攻，花京院典明那猛烈的力度被穿透肩膀，若不是處在同一個幻境裏共同破解幻境清醒的仗助和喬魯諾，花京院可能現在的狀态是重傷不起。

喬魯諾的替身似乎是因為替身能量不穩定，會将他人的攻擊反彈。

吉良吉影的炸彈，炸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渾身是血，狡猾地開着車不知使向何方。花京院典明和三個少年人驅車追趕，路上碰到了尚在幻境中的空條承太郎和汐華岚山。

而讓所有人陷入幻境的始作俑者佩特桑正停在承太郎他們的車頂上歪着腦袋。

喬魯諾注意到花京院典明局促不安的狀态，便讓他下去去幫岚山。

——“吉良吉影已經不成氣候了。”

喬魯諾說。

——“而他需要你。”

……

被兩人一左一右緊抱着，他們甚至毫不避諱當着另一個人對自己做出自然的親密行為，汐華岚山大腦宕機了一瞬，掙脫他們站起，努力平複因恐懼而紊亂的呼吸，問他們：“我的記憶，你們……也看到了？”

“嗯。”咔嚓一聲，火光跳躍在打火機上，點燃煙頭，飄起袅袅白霧。承太郎沉默在他旁邊點煙，沙啞着嗓音繼續說，“你都記起來了？你腦中裏還有一顆肉芽，迪奧死後它會失控，所以這就是你離開的原因？”

“……是啊。”汐華岚山苦笑，“我以為我活不久了，不想看到你們哭哭啼啼的每天為我發愁，所以我打算當一回孤膽英雄。”

“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死，還通過光芒裂縫在另一個世界活了十年。這十年裏，失控的肉芽瘋長，遍布我整張臉的皮下，把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之後我回到這個世界在雪地裏碰到了會将人變成炸彈的替身使者，死了。”最後兩個字輕飄飄的，落不到地，像是高空墜下的隕石，重重砸在其他兩人的心上。

空條承太郎：“……然後呢？”

“然後就像那只替身貓用尾巴救活阿典一樣，它用唯一的一條尾巴也把我救活了。複活後成了穿情.趣內.衣亂跑的變态魔法少男，再然後，我與你們重逢。”

“小山你真是個笨蛋！”花京院聽到着，忍不住道，“你為什麽一直都不告訴我們你腦子裏還有一顆肉芽！？笨蛋笨蛋！！你就這麽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嗎！”

“沒有下次了。”汐華岚山一同握住他們的手，“因為我現在知道我的離開會讓你們無比痛苦。我遇見你們，是我的幸運。所以我不想讓我們的遇見變成你們人生中的不幸。”

“我希望你們往後的日子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