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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荒星。
丹楓收到龍師巫凡的傳信,送回羅浮的幾個危重傷員裏有一個天人族沒能熬過痛苦堕入魔陰,十王司已經把人接走。被活活抽取髓液的持明裏有一個撒手回了波月古海,倒是那個瓶子姑娘,還頑強的活着。
信中提及龍師曼兌力主将涉案的持明夫婦壓入十王司,與其他同案嫌犯一起等待公開審判。
因為這場人口劫掠案涉及面特別廣,受害人數衆多,那個奴隸商也是家學淵源幾輩子傳承下來的老手藝,所以元帥下令待仔細調查确定罪行後面向整個寰宇公開案件細節。
總體而言沒什麽出乎意料的事……除了曼兌,他往日行事不似這般,向來大長老說什麽是什麽,怎麽突然轉了性子?
巫凡向龍尊報告了羅浮近來發生的大事小情,又詳細描述族內情況,表達完對病患的擔憂後順帶提了一筆離小朱。這孩子趁着沒人管自作主張向學宮申請跳級考試,回頭就被山長把電話打到了丹鼎司詢問。
丹楓:“……”這小東西是不整點活兒出來渾身難受嗎?
算了,想考就考吧,反正她得老老實實在學宮待滿至少二十年,有本事在二十年內學完別人一百五十年要學的東西也行。
荒星上等待回家的奴隸們安頓得差不多了,大概差不多羅浮上過年的時候持明們便要從這裏撤退,換成雲騎駐守,後續也将徹底移交聯盟接手。
絕大多數持明族人很高興能回家過年,和天人族混居久了兩族彼此間都很習慣對方的節日,能名正言順多幾天休息誰不願意?少部分龍師有點擔憂神策府将事後的功勞占了去,對此丹楓已經懶得和他們浪費口舌。
明面上聯盟是為了給那些被侮辱被損害的普通人主持公道而齊聚這條航線,實際上還不是因為有仙舟人受害反應才如此迅速激烈?那些受害的仙舟人裏沒有持明嗎?聯盟沒有為持明張目撐腰嗎?總揪着一點點蠅頭小利不放,如何能讓人不心生嫌隙!
讀完信息正待回複,門外傳來護衛謹慎的敲門聲:“尊上,天快亮了,您該休息了。”
自從收養了離小朱,丹楓跟着幼崽的作息走,生活規律三餐不缺,整個人的狀态肉眼可見好起來,身上“人氣兒”逐漸加重,有個孩子在身邊鬧騰時不時躁動的龍心與不斷翻湧的記憶碎片更是難得安靜。結果小家夥一回羅浮他不用再時時刻刻想着給孩子做榜樣了,族內事務多又要打起精神處理荒星上的各種突發情況,隔三差五熬個通宵飲食也有一頓沒一頓,情緒難免越來越低落,之前那種搖搖欲墜的疏離感又隐隐重現。
護衛們雖然不知道每代飲月君都會因【不朽】龍心與輪回的影響而英年早逝,但他們清楚人都需要休息,龍尊也是人,一夜又一夜苦熬于健康無益。奈何他們對尊上太過敬重,不像離小朱一身反骨什麽都敢說,只好像現在這樣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小聲喵喵兩句。
“知道了。”
這些護衛都是他身邊最忠誠的族人,丹楓誰的面子都不給也要給他們三分。勸動尊上去休息,門口站着的兩個青年才放松下來擦擦額頭。
“尊上的氣質越來越凜冽,上次見到他時旁人還議論龍尊原來是這般平易近人呢。”護衛看看自己的搭檔,心頭隐憂難以散去,“也許是這幾天太累了?希望回去後尊上能好好過個年休息幾日。”
事實上丹楓很難休息,持明自治,族內自決,一個人口過億的族裔可不是那麽好管的。龍師們一個個死也不願意讓外人把手伸進來,寧可累到吐血也甘之如饴,最後真正累到折壽的只有龍尊。
“離朱姑娘在的時候尊上至少還能三餐規律保證睡眠……”搭檔小小聲蛐蛐,生怕動靜大了讓丹楓聽見。
小丫頭還沒滿周歲呢,讀什麽書上什麽學,在家裏多玩幾年再出去呗,持明大幾百年的壽命有必要那麽着急嘛!
帳篷外突然刮過一陣夾雜着砂石塵土的髒風,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塊閉上嘴巴。
被人念叨的離小朱這會兒已經站在神策府的校場上訓練了,鑒于這崽子下手只有狠的沒有輕的,那位一時大意被人摸走長刀的士卒圍着校場罰跑,小丫頭被剝奪了擁有武器的權力。
她舉着長度與長刀一直的木棍,對面是同樣舉着木棍的景小元。
沒錯,景小元覺得還是要再試試——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自己一個習武兩載的人,跟着師父練武的時間比持明小朋友迄今為止的壽命還長出一倍有餘,說不定開了命途能彌補一下資質上的差距。
離朱當然不介意,和誰練手不是練,輸贏全無所謂。而且她這輩子還沒遇上過誰開命途和自己過招,稀罕得不得了,景元一提她就巴巴點頭答應下來。
如果是兩個成年士卒要求以命途之力對練,至少也要提前半天申請場地,不過離朱和景元嘛,大家都覺得沒這個必要。兩個年齡相差不遠又幾乎前後腳開啓命途的幼崽,就像剛長出飛羽的雛鳥互相擊打一樣,造不成太大傷害。
反正潛鹿教官是這麽想的。
對于其他持明幼崽來說還有些難度的晨間訓練已經不能給離朱造成任何阻礙了,別人在浮空石陣圖上蹦,她倒好直接“飛”過去,別看腿短,倒騰的快。
同族的孩子們還一圈又一圈踩在只剩半個腳掌大小的濕滑圓石上險象環生,離朱前舉木棍調整呼吸視線專注的緊緊盯死對手。
被她盯着就像被蛇盯上一樣難受,景元萬分警惕做防禦式。
騰骁将軍看完士卒晨練就繞過來看熱鬧,神策府裏開啓了命途的人……連策士和司庫都算上也沒幾個,所以哪怕是九成新的新手過招也很有借鑒價值。
現在的季節是冬天,神策府內外的灌木上都還挂着些殘雪的痕跡,呼吸帶出的白霧擋在眼前,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就會看不分明。
幾只滾圓滾圓的胖團雀飛累了,撲騰着小翅膀落在樹枝上小憩。枝頭因為這份重量上下輕晃,幾塊積雪順着力道滑落,藏在雪中的小塊冰淩閃過絢爛的光芒,被木棍帶起的風刃碾成碎屑猛然朝四周散射。
長棍揮出□□的第一式,豪快激烈直取對手要害。景元橫過短棍以“劍”身卸掉這一刀的力道,腳下滑得像條魚朝側面躲去。
這丫頭手上勁兒可真大!
長兵一寸長一寸強,離朱身高不夠,下盤卻穩如磐石,一“刀”斬空不等招式變老立刻橫刀劈砍。景元又擋了一記,一味被動防禦只是輸得慢些并不能改變局面,不過他還耐得住性子等待機會。
淺淺試探之後雙方均未取得戰果,騰骁将軍坐到潛鹿教官身邊沖他點頭:“把士官都喊來,兩個小崽子可不簡單。”
“小梨子銳不可擋,景元進退也很有章法了,這趟遠門沒白出。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老話,有苗不愁長。”
騰骁感慨過幼崽的成長又感慨七自己每天早上都大把大把掉在枕頭上的頭發,聽得潛鹿滿頭黑線。
狐人掉頭發是什麽奇怪的事嗎?一年掉兩次一次掉半年,換毛換得勤的人家甚至能用脫落的毛發戳毛氈好不好!
士官們得到消息來得很快,小校場上瞬間被圍得裏三圈外三圈水洩不通。對練中的兩人誰都沒在意那些人,離朱不是不能速勝,但這是練習不是戰場,速勝并不能找到繼續進取的方向,不如放慢節奏看看這種聰明對手還能使出什麽招數。
景元是很有點難受的,只有站在離朱的對立面成為她的對手才能明确體會到那種被猛獸撲在爪前的壓力。
長棍再次以雲刀式破空而來,短棍不再一味躲閃,選擇順着對方的力道纏上去,企圖接着招式中的間隙拉進距離發起突襲。可惜這個意圖很快就被識破,離朱出刀前刺借以甩脫景元,緊接着反手輕快一抖,棍頭“啪”的敲在少年頭頂。
她已經收住力道了,否則景小元得被直送治療室。
“嘶……”
圍觀的士官們有不少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腦門。別看那持明幼崽個頭小,這個出招的想法已經和上過戰場的老兵差不多。
——絕不放過任何殺敵獲勝的可能,就像撕開戰線的銳利矛尖。
“這孩子可以啊!要是能招進來就好了,我手下就缺這麽個先鋒。”垂虹衛的骁衛摸摸下巴,視線追着上蹿下跳緊追對手不放的離小朱。他的同僚,畢方衛骁衛已經翻開玉兆偷偷搖人找關系打聽這個小持明的身世了,根本沒空搭理他,“嗯,嗯嗯,是嗎?”
艦隊之間哪有不搶的,搶任務搶物資搶好苗子,沒有不搶肉吃的猛獸,搶搶才健康。
欃槍衛骁衛想得比他們更遠些,如今騰骁将軍的近衛春霆衛骁衛空缺,說不定過上幾十年後雲騎軍中會出現第一個持明骁衛。
化卵轉生這個機制太讓人羨慕了!
作者有話要說:
睿哥已經小學二年級啦,完完全全就是讀者們眼看着給養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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