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怨毒
第 44 章 怨毒
劍拔弩張。
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火藥味。
氣得脖子都變粗了幾分,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沈從鈞指着沈覺夏的鼻子,提高音量:“不孝女,我不想在這個家看到你,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原來老宅現在都是你說了算啦?”漫不經心地撥弄着指甲,沈覺夏只嫌事情不夠大,“這個情況,爺爺他老人家知道嗎?”
在家裏說了算?
呵呵…公司的核心業務他一樣都無法插手。
那個死老頭子被泥巴糊住了眼,天天捧着沈汀寒,卻不肯放一點權力給他。
沈覺夏的這句話無疑戳中了沈從鈞的痛腳,他口不擇言地破口大罵:“我管教你,天經地義,難道還需要他老人家同意?”
……
那家夥語文成績好到變态,認真聽講才是不珍惜時間的表現吧。
左邊的男生,也就是擋在她們中間的倪子坤,意識到了什麽,突然正襟危坐。
他整理了一下頭發,揚起下巴甩了甩,剛好把沈汀寒擋住了,沖右邊的外國臉美女綻出一個陽光露齒笑。
沈覺夏只覺得他有點大病。
而且那笑容帶的不是陽光,是油光。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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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老師突然敲黑板,提高音量:“後面的同學看我,別走神!”
沈覺夏立刻轉回頭看老師,她和沈汀寒不一樣,語文課堂每分每秒都需要全神貫注。
“全文最突出的便是燭之武的忠義。他為國君分憂慷慨赴秦營,是真正的春秋時期的‘士人精神’……”
刷。
沈覺夏低頭一看,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張抛來的小紙條桌,上面寫着:【老看我幹嘛?】
她不可理喻地看向同桌,只見倪子坤一臉“老子都懂”的申請,兩分洋洋自得,三分放蕩不羁,四分漫不經心。
“倪子坤,起立!”語文老師眉頭一豎,“課上搞小動作,打擾旁邊同學學習,別以為我沒看見。”
倪子坤只能搖搖晃晃起來,先前不羁的神色面對老師的淫威,終于收斂了。
“‘吾其還也’的‘其’是什麽意思?”
“是……”
“答不上來,還不好好聽課?”
沈覺夏把紙條揉吧揉吧塞兜裏,心情舒暢,很久沒有這種幸災樂禍的感覺了。
離下課還有五分鐘時,語文老師提前宣布下課。
“你們王老師一會兒要錄課對吧?大家趕緊現在收拾一下,李老師馬上過來。”
王老師是他們的物理老師,今天下午要去階梯教室錄區級公開課,要提前開始準備工作。
于沈覺夏來說,錄公開課無法理解,從老師到學生都在作秀,還要占用課外的寶貴時間,對誰都沒有好處。
班主任李老師早就等在了外面,她板正的國字臉從五分鐘前就出現在了教室前門的玻璃外。
“現在得把咱班桌椅搬到二樓階梯教室去,兩桌一組擺好,間距兩臂。”
沈覺夏提前回了S市。
她知道爸爸不在乎,親戚們也不在乎,而她自己也受夠了當猴的日子。
到處都在抽煙喝酒。
沈覺夏不喜歡酒味也不喜歡煙味,這些黝黑精瘦的親戚們喜歡邊喝酒邊劃拳,一個個口令喊得震天響,她聽力本就敏銳,耳膜更是無時無刻不隐隐作痛。
她想念陰雨連綿的英國,想當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
或許未來某一天她會成為引人注目的偉人,但大家都知道偉人是哪國人,也不會讓偉人說兩句英語聽聽。
“我想找媽媽。”
沈定國給了她一巴掌,不輕不重,足以讓這四個字滴血,于是沈覺夏捂着臉不再言語,悶頭收拾炕上的衣服。
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只有疼痛才能驚醒白日夢。
沈覺夏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一個帶鎖的木盒,将手機鎖進去。
把手機放進去之前,微信冒出一個小紅點:
【姚清妍:周六要不要一起玩?】
沈覺夏啪一聲關上木盒,前段日子吸走了她大部分能量,連回消息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有考上好大學有一個好學歷,才能掙大錢,才能擺脫這爛透了的小區;她聽說過中國高考競争的嚴峻,又知道爸爸斷了所有的退路。
沈覺夏最頭疼的科目是語文。
雖然中文是她的母語,但該頭疼還是頭疼,成千上萬個漢字鬼畫符般散落各處,童年周末時的中文學校噩夢回歸了。
難怪以前在英國時,一聽說自己會中文,周圍人都會換上一副敬畏的神色。
現在對于沈覺夏來說,也是如此;每個同學都能在四十分鐘內寫一篇八百字的作文還沒有錯字,簡直離譜。
尤其是古文部分。
古漢語和古英語的邏輯完全不一樣,一個字代表一個詞,一句話代表三句話,翻譯是原文的五倍長,據說這叫“微言大義”。
沈覺夏只恨當初沒選修拉丁語。
如果學過同樣“微言大義”的拉丁語,讀古漢語會不會輕松許多?
鎖上手機緊閉窗戶,斷絕一切紛紛擾擾後,沈覺夏學習得順暢了不少。
陽光斜射進窗子,沈覺夏當然不會像班裏的同學那樣拉上窗簾,這可是求之不得的溫暖陽光,讓人的臉頰和心頭一同暖洋洋的多巴胺。
陰歷不愧是古人的智慧,春節過後真的有了回暖的趨勢,駱溪湖旁邊的柳樹上罩了一團團綠色。
暖洋洋的金黃下,沈覺夏頭一次連續專注了三個小時,直到空空如也的胃擰起來發緊,才意識到該吃飯了。
最近,沈覺夏發現了一種新的食物——方便面。
方便面可比幹巴巴還帶香精味的面包好吃太多,尤其是湯,聞起來格外香,她每次連湯都不舍得倒掉,要全部喝完。
方便面是個好東西。
用開水泡個五分鐘就能做好,桶裝方便面自帶碗叉,吃完後甚至還不用洗碗。一袋康師傅的紅燒牛肉面兩塊錢,加個雞蛋成本也不到三塊,天天吃的話生活費能省下不少。
沈覺夏燒好水,用鉛筆盒壓上蓋,終于打開桌角的盒子取出手機,打開新聞和短視頻軟件,姚清妍之前發的消息已經忘了個幹淨。
等待時,耳邊響起了鋼琴聲。
老小區牆體很薄,鄰居半夜打呼嚕都能聽見,更別提樓上小孩練鋼琴了。
今天這孩子又在彈《兩只老虎》,來來回回就那幾個音,沈覺夏煩得夠嗆,手機都玩不好。
音樂很美好,沒錯。
前提是要有音樂細胞。
沈覺夏又想起了雪夜裏的小提琴,以及那動人心弦的《冬》。
萬達廣場那兒總有賣藝的人,吹薩克斯的,拉二胡的,彈吉他唱rap的也有。
說走就走。
今日天氣晴,那就出去補充維生素D;今天陰天,那就窩在家裏。她習慣了邏輯為感覺服務,這樣活起來輕松不少。
沈覺夏套上件衛衣,換上外出的褲子,褲子松松垮垮卡在胯骨,一擡腿就往下掉。她去衣櫃翻了翻,找到一條掉皮的棕色腰帶,勉強拯救了這條褲子。
她冬天的衣櫃尤其單調,清一色黑白灰的衛衣與闊腿褲,出門前都不用考慮,反正排列組合來組合去都是那樣。
二十分後,沈覺夏站到了萬達廣場前。
今天一定是她的幸運日,無心插柳柳成蔭,她聽到了熟悉的小提琴聲。
雖然沈覺夏是個音癡,但她百分百确定這琴聲的主人。
她循琴聲走去,來到廣場西側的祖沖之雕像旁。
果不其然,沈汀寒就站在日光下,琴弓左右擺動,白皙的皮膚閃閃發光,她閉着眼,摘下的眼鏡挂在領口前,和額角的汗水一同搖晃。
這首曲子沈覺夏頭一次聽,婉轉悠揚卻不悲傷,像某部電影的配樂,尤其被沈汀寒一拉,更是靈動得像頭小鹿。
沈覺夏很想投點錢過去,又怕投的時候沈汀寒突然睜眼,那可就尴尬了。
雙手再掏掏兜,出來時匆忙忘帶錢了,她也就斷了這個心思。
一曲拉完,沈汀寒睜開眼,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沈覺夏。這一次她沒什麽反應,頓了頓,就擡手拉下一首曲子。
沈覺夏站在原地,時而眼神聚焦在拉琴人身上,時而思緒飄到潔白的雲朵上。
她不再糾結沈汀寒為什麽再這裏了。
她特意來到城西邊拉琴,肯定是怕被同校同學看見,大概率有什麽難言之隐,一不留神在傷口上撒鹽就糟糕了。
随着一首首曲子落幕,小碗也越裝越滿。
有那麽一瞬間沈覺夏很羨慕,如果有這麽多額外的生活費,就可以每頓飯都吃樓下的煎餅果子了。
可惜她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才藝,總不能站祖沖之旁邊朗誦莎士比亞吧。
終于,沈汀寒放下了小提琴。
這一次的她滿身都是老藝術家的從容,不慌不忙,将小提琴和琴弓放到琴包裏,整理好後再扣上裝錢的小碗。
背上包後,沈汀寒徑直走了過來。
沈覺夏沒想到她會主動過來,心跳驟然加快,緊張的情緒爬上喉嚨。
“嗨。”
“嗨。”沈覺夏低下頭。
沈汀寒用袖口擦擦鏡片,戴上眼鏡。
“今天要問哪道題?”
沈覺夏耳根一下子燒了起來。
“我、我不是來問題的。我就是過來玩,剛好又看見你在拉琴,很好聽,我就不自覺一直站在這裏欣賞了,你別誤會。上一次也是,其實我本來也是想聽你拉的曲子而已,你拉得太好了。”
一緊張她說話就停不下來,老毛病依舊。
“我知道了,謝謝。”沈汀寒微微點頭,好似鞠了個躬。
這也太禮貌了,禮貌得都沒法接話,沈覺夏暗暗在外套口袋中搓手指。
兩人相對站一會兒,不約而同向公交站走去。
沈汀寒率先破冰:“《月亮與六便士》我讀完了。”
沈覺夏眼睛一下子亮了,忙問:“你喜不喜歡?”
“喜歡,不完全喜歡。”沈汀寒盯着她的臉,認真而誠懇。
“為什麽?”沈覺夏的心咯噔一下。
同學們紛紛站起來收拾桌子。
沈覺夏暗暗嘆口氣,雙手扣到桌子兩側,準備搬桌子。
“沈覺夏,你不用搬,放那兒吧,”班主任清清嗓子,沖全班同學宣布,“女生去走廊裏等着,背背一會兒上課的內容,所有男生都留下搬桌子啊。”
為什麽?
沈覺夏聽到這個指令,困惑得以為在做夢。
身邊的女同學們一個個走出教室,她一動不動;教室前方的姚清妍沖她招手,她一動不動。
沈覺夏走到班主任身邊:“為什麽要男生搬?”她不覺得班裏女生連這張桌子都搬不起來。
擦肩而過的沈汀寒停住腳步,回頭看過來。
班主任拍拍沈覺夏的肩,微笑道:“這種累活就讓男生們發揚一下紳士風度,好好珍惜你們女生的優勢吧。”
沈覺夏低頭不語,餘光中沈汀寒垂下目光,悄悄離開了教室。
走廊裏,高一(3)班的女生們聚在一起聊天,說是要準備公開課的內容,實則各聊各的閑天。
孫芝芝見沈覺夏終于出來了,圍上去問:“哎哎哎,黑皮小公主跟你告白,你沒答應吧?”
沈覺夏明明想保密的,可不知怎的,某個大嘴巴子讓半個班的女生都知道了這件事。
“沒有。”她要用冷淡終結話題。
孫芝芝自覺沒趣,和旁邊的姚清妍聊游戲去了。
體委和兩個高個男生走出教室,人手一個桌子,特意挽起校服長袖露出鼓鼓的肌肉,經過女生們時還輕輕吹了聲口哨。
沈覺夏從後門望進去。
男生們确實沒有閑着的,只是有些明顯在偷懶,他們的意見全寫在臉上了。
往前走兩步,她就聽到了門另一側的對話,聲音很微弱,但不妨礙捕捉內容。
“憑什麽女生不用搬啊。”
“你覺得她們能搬起來?”
“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沒義務幫她們幹爛活。”
“幫大魔王搬桌子,博美人一笑,入股不虧嘛。”
“孔文龍搬走了好不。”
早就已經對這個曾經名義上的“父親”徹底失望,聽到這句話沈覺夏的內心沒有半點波瀾,甚至還得逞地勾起唇角,企圖繼續拱火——
像只漏了氣的爛皮球,底氣漸漸消散,沈從鈞畏畏縮縮地解釋:“父親,你聽我說,我只是想要幫梓成提前鋪路。”
“鋪路?蠢貨,難道我就沒給你鋪路嗎?”大口大口的喘息,沈輝民握緊拳頭,“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把這個人弄走,然後立刻來書房找我。”
說完這段話之後。
沈輝民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沈從鈞一眼,起身離開。
目光茫然地看着沈輝民離開的背影,想起自己先前答應蔣紫芸的承諾,沈從鈞還想試着挽留,“父親你聽我說呀,蔣晖他是個好孩子,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沈家着想啊!”
“姐夫,你快別說了。”
上前拉住沈從鈞的胳膊,蔣晖面如菜色地搖頭。
轉過身,與蔣晖面面相觑。
沈從鈞無力錘了下大腿,惱羞成怒地罵道:“都怪那個野種,把我的計劃全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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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