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陳新洲雖說在禹城出……
第16章 第 16 章 陳新洲雖說在禹城出……
陳新洲雖說在禹城出生, 但這些年褚承望經常帶它回老家小住幾天,祭拜一下逝去的親人。
一來二去,它對鎮裏個別和自己家關系不錯的人也混了個臉熟。
陳新洲扭頭看清女人的面容, 飄到閻煦身邊低聲耳語。
“她叫沈牧歌,聽我爸說她以前跟我媽關系很好。她平時說話比較直, 但人很好, 鄰居有困難她向來是能幫就幫。”
閻煦思忖幾秒,朝着沈牧歌的方向開口:“我不是陳新洲的朋友, 我是陳新洲生前請來的道士。”
陳新洲茫然地看着閻煦,整個鬼都傻了, 根本沒明白她這玩兒的又是哪一出。
“道士?”沈牧歌環起雙臂上下打量着她,顯然是不太相信,“你也太年輕了吧。”
閻煦面不改色:“幹我們這行的不看年齡, 看天賦。”
沈牧歌追問:“小陳他生前請你來什麽?”
閻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轉身走到大門右側, 從花盆裏取出鑰匙打開大門, 又側過身子邀請道:“沈女士,進來聊吧。”
沈牧歌猶豫了片刻,還是擡腿走了進來。
“你怎麽知道我姓沈?小陳告訴你的?”
老宅的院子面積大概三、四十個平方, 一進門是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小路兩旁是用木頭栅欄圍起來的菜地。
老兩口在世時喜歡自己在院子裏種種瓜果蔬菜,他們去世後, 院裏的菜地逐漸荒廢。
陳新洲走之前将老宅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 院子裏的雜草也除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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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距它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光滑的青石板布滿了青苔和雜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頑強地在縫隙中探出頭來。兩旁的菜地雜草叢生,正房外牆邊的木桌表面也落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閻煦背對着沈牧歌朝裏走, 步伐緩慢。
“它曾提到過它母親生前有個好姐妹,姓沈。還說沈姨說話直了些,但心地善良,溫恭直諒,守信重義。”
“方才我粗看你面相,就覺得你應該就是它口中的沈姨。”
“你小小年紀還懂面相?”沈牧歌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你前額明而潤,方而長(注1)。命宮明亮,無煞星侵擾。三停平等,富貴福壽。說明你父母福澤深厚,而你無論是事業還是家庭,都将一帆風順,少有波折。
“再看你眉眼——”
閻煦背手轉過身,目光移到沈牧歌的下眼睑,悠悠道,“俗話說‘眉秀彎長尾帶梳,定會飛黃騰達拜皇都’(注2),從你眉形來看,你下面應該還有個妹妹吧?你守信重義,和姐妹之間情誼順遂,和朋友之間交情深厚。你從年輕起發達——不過這都是小貴,你到了中年會飛黃騰達,晚年吉祥昌盛。”
陳新洲飄過來,低聲提醒過:“大師,沈姨她不信這些的……”
果然,沈牧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小姑娘說話還怪好聽的,這些都是小陳告訴你的吧。”
對方說的都是她的基本情況,這些信息在小鎮中不是什麽秘密。
“呦,陳家這門怎麽開着?”一名男子突然從門外探了半個身子進來,瞪着賊溜溜的眼珠子四處張望,看見沈牧歌後一愣,又道,“沈牧歌?你在這兒幹嘛?陳家人不是死光了嗎?你在這兒不害怕啊你?褚承望這喪門星可是做了鬼還克死他兒子呢,你還敢來他家,不怕他克你啊!”
沈牧歌轉過身,面色由晴轉陰。
“姓韓的,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四處散播封建迷信!”
“什麽叫封建迷信?這是事實好吧!”
來者名叫韓壺,他一腳把大門踹開,毫不客氣地說:“誰不知道褚承望這個喪門星小時候克死自己爸媽,陳叔陳姨好心收留他,他又把陳叔陳姨和陳谷雨先後克死了,最後還把自己克死了!
“我本以為他死了就結束了,沒想到他做了鬼,還把前來給他掃墓的親兒子克死了!鎮裏的人誰不是繞着他家這宅子走啊?我好心提醒你,你還罵我!”
“你給我閉嘴!”沈牧歌臉色鐵青,“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些謠言明明就是你傳播出去的!”
韓壺和陳新洲的母親陳谷雨是同班同學,他曾在高中時期猛烈追求過陳谷雨,奈何人家姑娘打小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乖乖女,眼裏只有學習,從始至終連個眼神都沒給過他。
到了後來,陳谷雨考上了禹城重點大學,而韓壺只是在附近的大專混日子。
兩人差距拉的越來越大,韓壺也知道對方是不可能看上自己了,心裏愈發的扭曲。
他抱着“得不到就毀掉”的心理,開始跟朋友陰陽怪氣說陳谷雨這人勢力又拜金,嫌他家沒錢就拒絕他,現實得很。
有一次喝醉了,他還跟自己的狐朋狗友造起了陳谷雨的黃謠,說她被禹城的一個錢老男人包養了,還說他親眼看見了她跟老男人從豪車上下來,又進了一家高檔酒店,一晚上都沒有出來。
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真有人信了。
沒幾天,這事兒傳到了褚承望的耳朵裏,褚承望一怒之下找到韓壺狠狠揍了他一頓。
至此之後,韓壺最恨的人就成了褚承望。
後來得知陳谷雨的父母病逝,他立刻四處造謠說是褚承望把老兩口克死的。
對于這種事情,鎮裏的人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因而自從聽了韓壺散播的謠言,鎮裏的人都會下意識繞着褚承望走,只有像沈牧歌這樣和陳家關系好的人還願意和他來往。
也正是如此,褚承望後來才會毅然決然關了鎮裏的小飯店,去禹城打工掙錢重新開始。
韓壺和沈牧歌的聲音都不小,兩人争吵的這幾句引來了附近的居民,他們站在離門口兩步遠的位置探頭看熱鬧,有幾人還跟着勸沈牧歌。
“小沈啊,小韓這話糙理不糙。陳家人确實邪門,你最好別往上湊。”
“小沈,我知道你不信這些,但這有的事情咱不信不行啊……”
“陳家這事兒确實蹊跷啊……自從褚承望進了陳家的門,陳家就越來越喪,最後更是一個不剩都死了……邪門,真邪門!”
韓壺見有人附和自己,得意的不得了。
他挺直腰板,口不擇言:“俗話說的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陳家人有這個結果,指不定以前做過什麽事情遭了報應呢!”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呵,陳家人是被奸人陷害,并非報應。但你陽|痿倒确實是因為壞事做多了得到的報應。”閻煦從沈牧歌身後走出來,看向韓壺時眼底的嘲弄不加掩飾。
“說起來,我還挺好奇的。”她扯起唇角,一字一頓道,“你都陽|痿|不|舉了,又是從哪裏染的一身髒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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