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考慮 是否需要免息預支男友服務

第19章 考慮 是否需要免息預支男友服務

第十九章  考慮

于洲醒來的時候,一時沒分清白天黑夜。

窗簾的遮光性太好,好到讓于洲懷疑自己是不是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至于為什麽不懷疑天是不是還沒亮,自然是因為他們昨晚結束的時候就已經是淩晨三四點了。

于洲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才會在昨晚對傅敬言發出那樣的邀請。

他不是為了感謝傅敬言才這麽做,但未嘗沒有宣洩情緒的原因在。

事業夭折,父親出事,與傅敬言分手,一樁樁一件件都在不斷給他心上加碼,将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逃避問題又何嘗不是一種自我保護?

後來傅敬言回國道歉解釋求複合,搬走了他心上的一塊石頭。再後來父親的手指有了反應,讓他下定決心來首都治療,又移走了他心頭一塊石頭。

壓力被釋放後,于洲下意識尋求最親近的人的懷抱,甚至想瘋狂宣洩,邀他共赴雲雨。

可熾烈情潮退去,于洲扪心自問,自己真的想好了嗎?

此刻傅敬言不在身側,給了他一點緩沖的時間。他撐着酸軟倦懶的身體坐起來,在床頭櫃上找到自己的手機。

【12:45】

他竟然直接睡到了中午!

于洲點開手機,看到母親在9點多給自己打了電話,通話45秒,大概是傅敬言替他接的。

于洲臉頰升溫,祈禱母親沒有發現他昨晚的荒唐。

微信上有母親給他發的消息,說她先去了醫院,讓他起床後給她回電話。

于洲:“……咳咳,啊、啊。”

他清了清嗓子,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然而練習了兩句,怎麽聽都像是沙啞中帶着鼻音的重感冒人士。

于洲磨了磨牙,怪傅敬言昨晚将自己折騰得太狠。

說曹操曹操到,傅敬言聽見他練習發聲的聲音,輕輕叩門進來:“醒了?”

于洲眼神怨念地看着他。

同樣是折騰到半夜,傅敬言怎麽看起來就神清氣爽、一臉餍足的模樣?

“怎麽了?”傅敬言見他皺眉,快步走到床邊坐下,“不舒服?”

他伸手探于洲的額頭,于洲卻下意識偏頭躲開。

他的回避過于明顯,傅敬言一頓,一上午都飄飄然的心仿佛遭到重重一擊,瞬間沉了下去。

他的眼神暗了暗,收回手起身:“我去拿體溫計——”

話沒說完,于洲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了回來:“你的手這麽涼,怎麽摸得準?”

他一邊說,一邊探身靠近,将自己的額頭貼在傅敬言的額頭上。

傅敬言下意識伸手扶住他的腰,又頓了頓,最後還是将他輕輕環住。

于洲和他貼了貼額頭,感覺溫度差不多,才雙手扶着他的肩膀退開。

他跪坐在床上,比傅敬言高出一點點。傅敬言圈着他的腰,微微仰頭看他。

于洲被他看得心虛,擡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複合,你……你要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他嗓音微啞,明明是該心虛的耍賴之詞,卻說得理直氣壯。

傅敬言突然笑了下,拉下他遮住自己眼睛的手,輕輕握住,“可以,你慢慢考慮,但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

比起于洲醒來後翻臉不認人,說他們只是各取所需睡一覺,“需要時間考慮是否要複合”這個要求簡單得不值一提。

“不要太久是多久?”于洲看着他問,雖然還沒複合,但已經開始撒嬌了,“我考慮太久你就不等了?”

“不,我會一直等。”傅敬言說。

“但也會索要一些利息。”他圈着于洲的腰将他抱過來,輕輕吻了下他的唇角。

于洲愣了下,捂住唇瞪他:“誰準你收利息了?”他還沒刷牙呢。

他推開傅敬言,聲音悶悶的:“走開,我要洗漱了。”

說完一腳踏到床下,卻腰酸腿軟差點摔下去。

傅敬言眼疾手快撈住他的腰,胸膛貼着他的後背輕輕震動,笑着說:“這位先生,請問是否需要免息預支男友服務?”

于洲:“……”

煩死了。

可是他免息诶!

“要。”于洲轉身抱住他的脖子,讓傅敬言把自己抱去了浴室。

收拾完已經是中午一點,于洲坐在餐桌前,看着傅敬言準備的午餐,才想起自己還沒給母親回電話。

他心虛地撥過去:“媽,你吃午飯了嗎?”

“吃了。”管慧說,“你剛醒?”

“唔。”于洲含糊地應了聲,轉移話題,“我在吃午飯。”

管慧嘆了一口氣,不去追問兒子在前男友家裏睡懶覺的問題,問他:“下午來醫院嗎?你爸爸今天第一次治療。”

“來!”于洲連忙道,“我吃完飯就過來。”

*

于洲父親的第一次治療很順利,但效果暫時不明顯。

傅敬言的雙休日結束,今晚要趕回南榕市。

于洲和管慧說了一聲,送他下樓。

傅敬言放慢了腳步遷就他的步伐,低聲問:“腰還酸不酸?”

于洲瞪他一眼,意思是你還敢提?

傅敬言說:“我叫跑腿買了一個按摩儀,放在小區門崗那裏,你晚上回去記得拿,試試好不好用。”

于洲瞪他的眼神柔和下來:“知道了。”

傅敬言彎了彎唇角,對他說:“回去吧,我叫的車馬上到了。”

于洲看了他一眼,說:“你把度假村的項目資料發一份給我吧。”

傅敬言一怔。

于洲說:“放心,我可以簽保密協議,不會洩露商業機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項目規劃和定位,如果你朋友需要的話,我可以試着出一個設計概念方案。”

“不要他的錢。”

傅敬言意外于他願意重拾工作,哪怕只是暫時,他也為于洲感到高興,“好,我回去發給你。”

又補充:“書房有電腦,你随時可以用。”

于洲點頭:“先說好,我只是給一些概念或設想,要不要采納随便你們,具體設計你們還是招标一個設計單位去執行。”

傅敬言:“我知道。”

他和蔡晏都知道把這麽大的項目交給個人設計師是不可能的,但蔡晏最初的意思也不是要拿項目開玩笑,而是想讓于洲別有那麽強的虧欠感罷了。

這點傅敬言承認,蔡晏想得比他周到,提醒了他。

出租車到了,傅敬言和于洲道別:“我下周再過來。”

于洲欲言又止:“你也不用這樣來回跑。”

傅敬言苦笑了一下:“那怎麽辦?我又不能給你打視頻。”

于洲:“……”

哼,拐彎抹角!詭計多端!

“你不是有我的號碼嗎?自己不知道加。”于洲氣哼哼地轉身離開。

一分鐘後,收到傅敬言的好友申請。

于洲決定晾他兩分鐘。

殊不知傅敬言那邊也掐着表,準備等兩分鐘,如果沒通過就再發一條。

1分55秒。

于洲通過了傅敬言的好友申請。

說好晾對方兩分鐘,卻不舍得對方再等5秒。

*

于洲覺得,忽然之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父親的治療過程有條不紊,某天他和母親都看到父親的手指彈動了幾下,再到後來,父親的眼睫偶爾也會抖動。

變化極為細微,卻足以讓于洲和母親欣喜。

于洲也開始嘗試構思度假村的設計方案,白天陪床的時候在紙上寫寫畫畫,晚上回到傅敬言家就躲進書房。

管慧見兒子對建築設計重新燃起熱愛,既欣慰,又心酸。

她一直想知道于洲在前公司受了什麽委屈,才會賭氣說不幹這行了,但于洲不願意和她傾訴,她也不好逼問。

孩子長大了,有些事不願意再和父母說很正常。或許,傅敬言知道?

又一個周六,傅敬言再次飛到首都,來醫院探望于洲父親。

管慧出來打水,正好看見傅敬言,朝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洲洲犯困,在沙發上睡着了。”

傅敬言點了點頭:“儲物櫃裏有毯子。”是他上次過來準備的。

管慧笑笑:“知道,我給他蓋了。”

傅敬言頓了下,伸手要接她手裏的保溫瓶:“我來吧。”

“不用,我來就好。”管慧見他還拎着公文包,沒再麻煩他。

傅敬言就陪着她一起去開水房。

“我沒想到,你能為洲洲做到這個地步。”管慧放置好保溫瓶,擰開熱水閥,伴着嘩嘩的水流聲說。

傅敬言卻道:“他對我來說很重要。”

管慧接受了這個說法,又問:“他從前公司離職的事,你知道多少?”

*

于洲昨晚睡覺前突然有了靈感,爬起來偷偷去了書房,熬夜到淩晨兩點。

睡眠不足,白天就開始犯困。他在沙發上淺眠了一會兒,察覺有人在身旁,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醒了?”傅敬言剛把掉落的毯子撿起來拍幹淨,還沒來得及重新給他蓋上。

“唔。”于洲揉着眼睛坐起身,初醒的聲音有幾分軟糯,“你不是說這周末可能要加班嗎?”

傅敬言當然不會說自己昨晚争分奪秒把工作都處理完了,只說:“推後了。”

“而且我這次有要緊事,必須來找你。”

于洲打了個哈欠,眼底泛起水霧,表情看起來有些懵懂:“什麽要緊事?”

傅敬言打開公文包,将裏面的文件遞過去:“獨立設計作品著作權公證申請書、委托律師代辦的授權委托書,需要你簽字。”

于洲的困意瞬間跑了,眼睛睜大,接過那幾張薄薄的紙。

傅敬言在他面前蹲下,擡頭看着他說:“我整理了一些證據,可以幫你拿回你的作品。”

于洲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這個設計已經被業主單位采納了。”

市政項目的設計方案著作權歸屬,有那麽容易更改嗎?

傅敬言說:“我打聽過了,你的前公司提交了存在著作權歸屬争議的設計方案,屬于違約在先,業主單位可以追究他們的責任。”

他沒說,如果于洲的父親沒出事,替他讨回公道這件事就會變得更簡單。不說徇私,單憑這事于洲占理,他們就會給于洲父親幾分薄面。

“不過實際情況是你的前公司對你的設計稿進行了修改完善,而且這個項目已經開工,很難叫停或變更。”

“我們可以做的就是對你原先那份作品進行獨立設計作品著作權公證,這樣一來,你前公司以你的作品為基礎進行商業活動,必須經過你的授權。”

“我們可以争取,在這個項目的設計單位這裏,加上你個人的名字,在你前公司之前。”

“市博物館建成後,公示牌上會有你的名字。”傅敬言說,“所有人都會知道,它是你設計的作品。”

于洲屏着一口氣,連呼吸都忘了。仿佛呼出這口氣,眼前的一切就會像泡沫一樣破碎。

“真的能行?”他聲音顫抖,眼底浮起水色,“我都沒有證據,你怎麽有?”

傅敬言抓住他的手,将簽字筆塞到他手中,然後握着他的手:“相信我,我們試一試。”

于洲深吸一口氣,決定相信他,在申請書和授權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那你把你說的證據也發給我一份。”他要知道。

傅敬言笑了下:“文件有點大,下次我帶個移動硬盤給你。”

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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