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暫時分開
第92章 暫時分開
沈沐顏的頭埋得更低些,沒有回答。
“不鬧你了,睡覺吧,我陪着你。”秦宴洲知道逗人得有度,手溫熱後,摸摸她臉頰。
動物會冬眠,其實沈沐顏也好想冬眠。
這種冷冰冰的氣溫真的好适合待在溫暖被窩,而且,還有個男朋友暖手暖腳。
她午睡時間一直都控制在一個小時以內,不然一下午不但沒有恢複好精氣神,而且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等她睡醒,身旁沒了人影兒,狐貍公仔已經取代秦宴洲的位置。
起來洗漱換衣,出卧室瞧見陸臨懷裏揣着好幾份文件夾,每個文件夾夾層裏都有目測幾十頁紙張。
“這是怎麽了?”沈沐顏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覺。
頭一次見陸臨臉上出現這種慌亂神色。
“沈小姐,華爾街那邊出了點兒事情。”陸臨将文件夾抱去書房,這些都是那邊臨時發來部分資料。
因為政局高層的一些動蕩,出臺的一些新政反倒是擾亂了美國的金融市場,對秦氏控股的一些企業造成一定影響。
沈沐顏覺得自已睡個午覺,錯過了太多事情。
沒去打擾秦宴洲,她回卧室去沙發邊打開電腦查詢最新的金融資訊。
美聯儲那邊……
哎,今年第幾回了都,還不消停。
秦家家大業大,在美國的産業也比較多,難怪她心裏不安穩,秦宴洲應該要親自去一趟才行。
想到不久,甚至今晚就要分開,沈沐顏有些失落,但不會将這種情緒溢于言表。
她會跟他并肩,不能成為他的累贅和拖累。
下午六點。
秦宴洲還沒從書房出來,陸臨說他在開緊急會議,一連三個小時了。
“沈小姐,先生讓您先用晚餐,不用等他。”
“嗯。”沈沐顏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擡眸看樓上,不見秦宴洲出來的身影,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望着餐桌上精致的菜肴,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但此刻,她沒有半分食欲。
她不清楚秦家的背景究竟何其強大,但是越強,越容易受這些政策的波動影響。
資本市場也是風險市場。
沈沐顏無聊地攪拌瓷碗中的燕窩羹,嘗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在口腔迸發,心裏有些苦。
忽地,聽見有人下樓的聲音。
激動轉頭一看,還是陸臨。
明媚且潋滟笑意的臉蛋兒恢複平靜,沒食欲,幹脆放下瓷碗,起身上樓。
陸臨朝着沈沐顏禮貌颔首,以為她用完餐要去休息了,也沒将剛才秦宴洲的話說出來。
目光跟随她背影上樓,不知為何,從沈小姐的身影中看出些落寞感,哎,或許是先生快要離開滬城飛美國了吧。
這是剛才會議中的決定,這種場面必須先生親自去才行。
沈沐顏剛上樓,秦宴洲恰好從書房出來,身上穿着的黑襯衫領口褶皺很明顯,應該是心情煩躁的時候扯的。
連着開了三個多小時的會議,再清貴如玉的人身上也沾染幾分戾氣,煩悶。
犀利清冷鳳眸一眼望不見底,渾濁不堪。
看見沈沐顏慢步走過來,眼底清明片刻,牽着她手腕讓她靠得更近些。
“乖乖。”
他的嗓音有些低迷,認認真真打量沈沐顏的眸子,指節屈起輕輕勾開她額邊碎發。
“怎麽了?是不是華爾街那邊的事情挺嚴重,你要去美國?”
沈沐顏猜的很準,而且,越說,聲音越小。
“嗯。”這聲應答有氣無力。
其實以前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秦宴洲只把這些當作家常便飯,飛來飛去無所謂。
現在有了沈沐顏在身邊陪着,心裏有了歸屬感,不想離開這片土地,準确來說,是不想與小姑娘分開。
“什麽時候啓程?”
“要耽擱幾天呀?”
沈沐顏從他懷裏擡起頭,連着問。
聲音不輕不重,秦宴洲聽得出來她也舍不得分開,就像是一種依賴感,但強迫自已理清思緒,冷靜對待一切。
“明早走,應該要半個月左右。”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秦宴洲摸摸她頭,轉移話題:“應該沒怎麽用晚餐吧?”
“我陪你去。”
他猜得很準,也沒有給沈沐顏反應的時間。
“沒什麽胃口。”沈沐顏小聲嘀咕,但很快被秦宴洲反駁。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要一日三餐按時吃?要是被我養瘦了,指不定以後要被你哥口誅筆伐。”秦宴洲實在是不會勸人。
他以前說話向來直來直去,從來沒想過考慮對方的感受,戳人心窩就戳了,沒什麽大不了。
不過跟小姑娘說話還是得委婉些,收斂住脾氣。
沈沐顏癟了癟嘴巴,沒繼續說話。
秦宴洲全程盯着她,多多少少還是吃了點兒東西填肚子。
晚上,她躺在床上,抱着狐貍玩偶等秦宴洲洗漱出來。
心裏不踏實,把玩偶的耳朵揪了又揪,等床邊沉下,秦宴洲穿着睡衣上床,掌心扣住她腰身的時候,才回神。
他今天下午很累,她也不打算像往常一樣與他說笑。
分明是把小姑娘拐過來的第一晚,秦宴洲的心思反而更加沉重,許是要分開的緣故,半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之前小姑娘回港城那三兩天他就很想她。
也難怪父親在他二十五歲之前不允許他從事業上分半點兒心思出來談戀愛,戀愛産生的激素真的會擾亂人的心思。
他此番去美國不僅是要處理好這件事情,安定人心,更要對高層進行一次審核篩選。
公司的管理層尤為重要,若是這一層不得力,會極為阻礙發展。
沈沐顏乖巧地靠在他胸口,閉上眼,睫毛像蝴蝶翅膀撲騰般輕顫,不知道是真的困了還是什麽。
她有點兒心疼秦宴洲,他應該,沒有正兒八經地過過一次生日吧?
擔起秦家掌權人的身份,總要犧牲些什麽。
“我盡量早些回來。”
秦宴洲不難看出小姑娘心情沉重,拍拍她後背,輕聲安慰。
“不要因為我高強度工作,就按照你原有的計劃來。”沈沐顏睜開眼,一本正經地叮囑,她不想秦宴洲為了她不顧身體。
“要是把身體熬壞就不好了。”
她說話聲音柔軟中帶着倔強,看似弱不禁風,卻頑強得很,性子堅韌不服輸。
“好。”秦宴洲不會讓沈沐顏有任何顧慮。
他埋頭吻了吻她額間,主動挑起火,沿着眉眼往下,含住朱唇鸱吻。
想到要半個月不見,兩人心裏迸發的小火苗愈加旺盛,有分別的因素,也有真的動情,想要在對方身上得到歸屬感。
“唔。”
沈沐顏閉上眼,雙手抓緊秦宴洲的睡衣,他的吻像是溫水煮青蛙,纏着不放,讓人逐漸意識迷離,深深沉溺進去。
“很乖,這次會換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腦子空白,耳邊是男人性感的低喘聲,很輕,很欲。
她的睡衣淩亂,不知道何時被扯到一側,露出凝白肌膚。
“阿宴哥哥。”沈沐顏的聲音此刻就像催情蠱,細微入耳,直撓人心。
心尖裝滿了她,收着力氣,在小姑娘鎖骨、肩頭布下吻痕。
“嗯~”酥癢的觸感,惹得沈沐顏不由自主輕吟,翕開濕漉漉的眸子,輕蹙眉頭。
秦宴洲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很不安分地往上探。
“乖乖果真,渾身都是軟的。”
他噙着笑,此刻倒是有幾番流氓模樣,卻不讓人厭煩生惡,或許是那張臉過于妖孽好看。
“不準親了。”沈沐顏輕輕推搡他胸膛,一副嬌軟可欺的模樣。
她保證自已鎖骨間留下的印子得兩三日才能消去。
“不親了,睡覺。”秦宴洲餍足,也算是離開前嘗的最後一點兒糖,等從美國回來後,再接再厲。
——
次日,六點整。
秦宴洲把手小心翼翼從沈沐顏頸下擡起,拿起床邊的狐貍公仔,不滿意卻又無可奈何地讓它代替自已的位置。
洗漱很快,從衣帽間出來後,沒想到小姑娘醒了。
沈沐顏不是被吵醒的,脫離溫暖的懷抱後,她自然而然會察覺到不對。
秦宴洲莫不是就想這般悄咪咪離開?招呼也不打。
要是她現在不醒,等真的按照工作日的作息醒來,他人都到機場了吧。
不想讓她告別嗎?
“乖乖,再睡會兒,還早。”秦宴洲坐在床邊,想讓沈沐顏繼續躺下休息,摸摸她臉頰,喜歡得緊。
“今天還要去公司,要動腦子,得好好休息。”
“禦景莊園離沈氏的車程其實跟星辰臺差不多,若是覺得一個人待在這裏孤獨,就可以先回星辰臺,反正看你的意願。”
“等八點,一定要用早餐,這個最重要明白嗎?”
“我就離開半個月,不要把自已養的越來越瘦,我回來會生氣的。”
秦宴洲絮絮叨叨叮囑講一堆,沈沐顏也沒聽進去什麽,腦子裏全是要半個月見不到他了。
此刻真的徹底明白為何漾漾姐與大哥一見面就黏在一起不分開的緣由。
“阿宴哥哥~”
“抱抱。”
沈沐顏擡眼,明眸似水,挺直腰身主動張開手抱着秦宴洲,在他懷裏蹭了蹭。
“我處理完楓林街道附近的商場整頓開業的事情,你就回來了。”
“我很期待乖乖能把萬峰整頓成什麽模樣。”
兩人擁抱了一會兒,時間比較急,沈沐顏穿着拖鞋,目送他離開別墅。
十點整,整理好情緒,正常上班。
她幾乎不會将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去,很多時候都下班後自已消化。
一晃快兩周。
“沈總,唐導那部電影計劃冬至那天殺青,楓林街道的基建和商家落戶都差不多了,您看要不要進行第一次正式的宣傳?”
“唐導是圈內的著名導演,這場戲的主演也都是千萬粉絲的大咖,可以着手籌備一下。”沈沐顏的頭還沒有從桌面文件擡起。
這幾日,安副總明顯感覺到沈沐顏的性格又進階了一個層次。
沉默寡言起來,越來越像瑞土那位,他的老上司。
“冬至是個好時機,在楓林街道策劃一次冬至游園活動吧,也借着這個時機,萬峰整頓開業,把消息透明化處理。”
沈沐顏合上文件夾,掀起眼皮,眸底一片寧靜,語氣雖然委婉,但處處透着不容拒絕的意思。
“抓住冬至,元旦等特殊節日,把商業街的名氣打起來再說。”
“同意。”安副總一向支持。
“本次活動主要面向大學生群體,今天下午交出一份活動策劃。”
“付芸,這個項目你來負責。”沈沐顏示意坐在長桌右角落的人。
一個游園活動不至于讓沈氏分出什麽精力在上面,她這次只是想看看試水效果。
如果一切向好,後面的幾次特色活動也能舉行下去,慢慢提升經濟活力後,她會将重心轉移到壹號地皮的項目上去。
那是沈氏謀劃了很久的心血。
“我會提前兩天讓沈嶼白助力宣傳,你必須确保游園活動無誤。”沈沐顏眼底一片淡然,看向付芸。
“好的沈總。”
今天沈沐顏心裏堆了事,下班後往禦景莊園去,寧清不可能察覺不了自家小姐的心情變化。
晚高峰路上有些堵車,她看向後視鏡,沈沐顏正偏頭看向窗外,柔順發絲遮掩住半張臉蛋兒,目中無神,甚至帶着幾絲憂傷。
應該是想秦宴洲了。
“小姐,管家說今天已經把禮物送至禦景莊園了,看您要準備放哪兒。”
“搬去卧室吧。”
這也正是沈沐顏心情低落的原因。
秦宴洲是不是真的沒有正式過過一次生日?
每年這個時候都像這樣忙得不可開交嗎?
後天就是他生日,要錯過了……
不能當面跟他說生日快樂,連一個擁抱,一個親吻都沒有。
回想自已二十二年,真的衣食無憂,萬事順遂。
即使相隔萬裏,父親母親他們都會提前飛來陪着她過生日,豐厚的禮物,滿心滿意的祝福。
她身邊不僅有父母,還有很多很多好朋友。
不管是成人禮,還是普通的二十二歲生日,她收到的祝福,禮物都可以堆滿一間小屋。
她跟秦宴洲雲山公館,不難看出家庭氛圍有些嚴肅,她在的時候還好,但她也能猜出他從小生活的環境如何。
被寄予極高的期望,身為秦家繼承人,生來就背負着巨大責任,壓力與之俱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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