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晚上七點。

暮色微微擦黑,點點星光閃爍,玫瑰星旁座的星雲透過穹幕,勾勒出一幅幅瑰麗圖案,靜靜懸挂在夜空。

玫瑰前院裏,下午嘉賓們共同搭建的星星燈簾在頭頂亮起,夜色裏玫瑰花海在星光中搖晃枝朵,馨香遠散。

花園走廊,擺了張長木桌,葛藍和賽爾特兩蟲聯手,鋪整白玫瑰紗桌布,諾雅淺笑在兩側擺上修剪漂亮的紅玫瑰。

早已在廚房門口探頭張望的尤珂斯率先跑進院裏,激動地将手裏剛端出的菜肴放在桌上,随着白瓷圓盤落桌,陸陸續續經過下午嘉賓們努力的晚餐就如流水,一盤盤被親自送到院裏長桌。

路什宴沒學過烹饪,帝國雄蟲罕有學習烹饪,院裏的菜大部分出自幾位雌蟲嘉賓的手,菜色各式各樣,有炖有炒,擺滿一桌。

唯有葛藍露了兩手,引起直播間一陣轟動。

尤珂斯好奇,他性子活潑,中間拉着路什宴過去圍觀兩次,後來路什宴被他纏的煩,恰好邵自宇正從前院送完安裝工具回來。

路什宴就把娃娃臉推給了他,自己繼續回到歡迎牆細化壁畫。

上午他和尤珂斯沒聊多久,林沉哥就突然過來,但雌蟲神情卻有點怪。

不知是不是因為聽到了前面他和尤珂斯讨論對方的事情,被自己還不死心,想要替他找伴侶的事情生氣。

要知道林沉哥一向不放心他,上期節目除了節目組有需求,大部分時候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專心陪他玩。

這次卻只看了一眼,就說去幫弗蘭裏少将工作。

那些話路什宴和尤珂斯說時候還沒感覺,但上次舞會結束後還在心裏說好不再催林沉哥找伴侶,結果今天就當着雌蟲面又被發現。

路什宴猜不準雌蟲過來的時間,具體聽到多少。

Advertisement

他有心想等節目結束後去找林沉哥細問,但奈何這次節目組是不中斷直播。

上午繪畫,臨近飯點,外面采購的葛藍等蟲也開車回來了。

身後還跟着幾輛送貨的店家。

中午吃完飯後沒多久,節目組就發布了新任務,裝飾洋樓。

其餘嘉賓似乎都興致勃勃,甚至午休時間都在讨論裝飾的事情,路什宴假裝困乏地垂睫,懶懶打了個哈欠,對着尤珂斯借口說要去午睡,就溜到二樓去找林沉。

他慢條斯地上樓,臨到樓梯轉口,避開衆蟲的視線,臉上犯困的表情一掃而空,精神抖擻剛擡眼,就對上雙手撐在欄杆上,安靜望着自己的雌蟲。

年長英俊的安德裏亞林元帥,平日裏凜若冰霜,常年未見臉上表情變化。

此刻,那雙暗又深的幽綠雙眸裏,卻如冰雪消融,浮現一層淺淺的笑意。

似乎目睹到某只小雄蟲拙劣的小聰明現場表演,比他指揮勝利一場辛苦的星際戰鬥,還要更加有趣,令他心情愉悅。

“林沉哥,”路什宴眉頭一揚,提快步速走到他身邊,“你怎麽又在偷看我們聊天不說話。”

“又?”林沉的目光跟随他移動。

“是的,”路什宴手肘學他,放在木質欄杆上借力,懶洋洋地撐着下巴,偏頭對上林沉的視線,開始準備認真問話:

“上午我和尤珂斯聊天,你也是悄無聲息就出現。”

“宴宴,”林沉唇角微揚,輕笑:“我走路有聲音,你們太專注聊天了。”

路什宴輕哼兩下,不肯承認。

餘光裏卻在仔細打量雌蟲的神色。

先前林沉古怪的神情他還有印象,剛剛突然瞧見林沉眼裏笑意,不知為何,他的心情也跟着突然放松,因為高興,居然一下子就蹦出了說偷看的事情。

不過他性子向來直接,真讓他委屈憋着,找機會問話,卻也做不到。

想着想着,他表情一變,語氣故作嚴肅問道:

“你是3S級雌蟲,聽覺靈敏。林沉哥,你說實話,上午我們聊天,你聽到了多少?”

二樓走廊兩邊窗戶因為通風大開,熾亮的恒星光直射照進走廊,沿着木質地板,光線被無限拉長,因為姿勢的緣故,雌蟲側頭凝視他說話的面容,半邊明亮。

正午明烈的恒星光,導致路什宴眨眼間,有些看不清林沉的眸色。

只覺得那雙幽綠眼眸,明明在白日明光裏,卻更顯得幽深,沉綠,好似一池久年難化的冰潭,藏着無盡的情緒,深邃難查。

“沒多少。”林沉說。

“從你在說......”林沉垂眸,收回視線,身體重新站正,恢複成了平日裏冷厲淡漠的神情,目光看向樓下忙碌熱鬧的蟲群:

“變态這句。”

那确實是沒兩句,路什宴還記得當時他回答完尤珂斯的問題後,娃娃臉說着話,突然就一臉激動,朝他背後喊了一聲林元帥。

他轉頭過去,就看見林沉站在走廊門口望着他們,神色古怪。

現在想想,估計是沒想到會碰見他們兩只雄蟲在聊天的情況,林沉哥不好打擾,又想過來看看自己,難免表情奇怪了點。

路什宴放下心,林沉哥還不知道他之前又想給他找伴侶的事情,反正經過上午的聊天,他現在已經覺得尤珂斯不适合林沉。

“林沉哥,你上午過來只看了我一眼就走。”路什宴沒了憂患,開始想起算賬。

一改懶洋洋的撐頭動作,他站直身體,習慣性去拽林沉的袖口,撸起半截衣袖,雪白的手腕遞到雌蟲眼皮底下,埋怨:

“我上午畫的手好累,你看看。”

他本質意義是想和親蟲抱怨節目組安排的任務,雖然這項畫畫的工作他還挺喜歡。

之前一心畫畫的時候沒感覺,但這會碰見親蟲,也沒了心裏壓力,渾身的嬌氣病立馬就全犯了。

就和小時候在外面終于玩累了回家,卻總還要習慣性抱着親蟲他們撒嬌一樣,只有被哄上兩句才心裏舒服。

小雄蟲奶白絲滑的肌膚暴露在林沉視網膜裏,那截手腕不算細弱,卻一眼望去,在明亮的恒星光下,白的亮眼。

好似微微吹口氣,就會如雪消融在熾暖的光線裏。

林沉目光仔細打量過那截手腕,連指甲絲大的紅痕都未看見,僅憑肉眼,即使是3S級雌蟲頂級的視覺,林沉實在也無法判斷出小雄蟲的手累地方。

“給我揉揉。”旁邊沒有照顧他的蟲員,路什宴只能找上親蟲。

他不客氣地往林沉面前又遞過去兩分,幾乎要挨着雌蟲高挺的鼻梁。

林沉眼神暗沉,剛剛那點因為變态的郁意,似乎随着小雄蟲若有若無的撒嬌,陡然被某種不可言說的绮念占據。

......更變态了。

林沉在心裏暗啐自己,但現實裏,卻依言攏住那截在恒星光裏白的透亮手腕,動作小心翼翼地像捧着一抹易碎的白玉。

3S級別的雌蟲單兵作戰力量恐怖,徒手的力量足以撕碎一架小型等蟲機甲,林沉面無表情地控制力量,用捏着一層嫩豆腐似的力量,輕柔地跟着小雄蟲左一句右一句的指揮揉按着手腕骨。

路什宴正被按摩的舒服,快樂地輕眯雙眼,昏昏欲睡。

突然聽到林沉哥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路什宴微微睜開雙眼,“嗯?”

過了幾秒,他才繼續聽到雌蟲說話,就好像剛剛在斟酌思考如何用詞問他話,林沉音色平靜:

“你和尤珂斯閣下上午一直在聊雌蟲嗎?”

“!”路什宴驚醒了幾分,難道林沉哥騙他的,其實全部聽到了?

不對不對,雌蟲從來不會對他說假話,路什宴很快推翻這個判斷,林沉哥只是問雌蟲,他們最後兩句也是圍繞雌蟲的話題。

“就聊了一會,”路什宴沒撒謊,只是省掉了前面自己先問尤珂斯精神安撫,有關讨論他的事:

“是尤珂斯和我說他相親的事情,問我意見。”

“嗯。”

林沉大概推斷出他們的話題,上午一直沉郁到現在的心情,因為小雄蟲簡單的一句解釋便微微轉好,但——

他薄刀似的眼皮擡起,目光輕輕落在小雄蟲漂亮的面容上,認真觀察路什宴的表情。

“那你呢?”

“宴宴,”林沉問,“如果是你,将來碰到一位比你年長不少的雌蟲......喜歡你,會覺得他變态嗎?”

小雄蟲楞了下。

似乎沒有想過他會問這個問題。

路什宴擰緊眉,認真思考了會,其實兩年前他讓雄保協會給他安排相親,因為他的年齡太小,因此申請來參加的雌蟲年紀都比他大,裏面不乏比他年長不少的雌蟲。

但說實話他一直都沒太放在心上,包括現在林沉問他的想法。

雖然他之前剛重生的時候,一直嘴上吵着嚷着要和雌蟲相親,還公開故意唱反調說了那三個要求,實際對于雌蟲,真正喜歡的類型也好,讨厭的雌蟲類型也罷,嚴格上他都沒有真正的概念。

“年長不少?”路什宴偏頭,企圖縮小問題範圍:“那會比我大多少歲?”

沒等林沉回答,他就煩躁地眉頭打結,他這會犯困,脾氣來了。

“林沉哥,這個問題重要嗎?”他反正是現在不想讨論變不變态的事了,困地眼皮打架,索性含糊已讀亂回:

“我不知道。”

“可能看蟲吧。也可能不行。”

他是真想努力認真思考,但誰讓林沉哥剛給他捏得太舒服,恒星光又好,暖洋洋地照在他身上,睡意說來就來。

更何況現在參加節目,午休時間有限,他平日裏在首都星作息規律慣了,中午沒休息好,等回頭下午沒精力繼續畫畫事小,鬧起覺來發脾氣,在直播鏡頭裏顯得他形象難看事大。

林沉哥疼他,他一喊困,雌蟲自然就送他回了房間。

路什宴臨睡前,還不忘叮囑林沉過會記得喊自己起床。

至于中午的聊天內容,若按照正常精神狀态下,林沉突然這麽詢問,路什宴倒也不會這麽心大,因為犯困擺爛去敷衍深思。

些許因為前面擔憂的問題得到解決,他心神一下子松懈,整個蟲就懶散,恃寵而驕的只想好好午休。

午休起來後,路什宴繼續忙着完成自己的畫作,沒參與下午裝飾洋樓的任務。

等他中途畫累,進屋倒水休息時候,才發現屋內客廳變得煥然一新。

采摘新鮮的各色玫瑰,呈裝清水的精致玻璃花瓶,擺放在角落各處的漂亮小物件,奇異的壁畫,潔軟夢幻被風吹動的窗簾.......

他就像突然誤闖進童話世界裏玫瑰小精靈居住的花房。

挑剔如路什宴,也感受到那種溫馨感。

屋內的裝飾并不精貴,甚至有些擺件一眼就能看出粗制濫造,審美算不上好,但卻處處有種難言的感覺,好像真如節目組所言,這棟早上才見到的白色小洋樓,突然就成為了他們臨時的家。

現在的玫瑰前院晚宴,就是葛藍他們下午的努力。

在路什宴思緒飄飛的這一小會,菜肴上齊,主持招呼他們先落座,因為嘉賓雄雌蟲數相等,因此就直接分坐兩排。

靠近外桌需要偶爾幫拿果飲或讓位等,即使路什宴不樂意,但這次除了尤珂斯,他還是要和邵自宇或者葛藍其中一個貼近。

可能是極端雄蟲的邵自宇和雖然讨厭但目前對自己危險性無的葛藍,路什宴還是選擇了坐在葛藍旁邊。

因為嘉賓都在一起,節目組索性關了每位嘉賓的直播懸浮球,統一用主直播鏡頭。

直播間,觀衆正對選位的場景津津樂道:

【我懂了,小珍珠是一款傲嬌嘴硬的可愛貓貓】

【上期節目:小珍珠滿臉我不喜歡葛藍閣下 這期選座:優先和葛藍閣下貼貼】

【明眼看就知道小珍珠和崽崽關系更好!兩小只貼貼一天了(可愛)(可愛)】

【別吵了別吵了,節目裏雄蟲閣下們都很友愛!我宣布他們都是好朋友!】

#雄蟲好朋友#

直接竄上星網熱搜第一。

蟲族對于雄蟲的話題,總是格外關注,尤其像路什宴這種高等級雄蟲,大部分普通雌蟲都一生未有機會接觸,往往獲取到的有關雄蟲們關系信息,都是負面評價。

想想也簡單,雄蟲性格本就被養的嬌縱精貴,天性自我難處,幾個優秀的雄蟲,呆在一起能和諧相處的情況,幾乎為零。

但節目組卻展現出來,打破了雌蟲們認知。

尤其以帝國雄蟲其中性格最為代表的小珍珠,無論是兩年前在星網上的公開發言,還是上一期節目裏的說話行為,都是典型表現。

可今晚,路什宴主動和葛藍坐同桌。

雄蟲是帝國的瑰寶,美好的珍寶互相貼貼的美好場景,對于觀看的帝國雌蟲而言,無疑是最治愈的畫面。

星網觀衆的激動熱議,坐在鏡頭前的路什宴無法得知,他現在全身心都在散發着濃濃不快樂,冷着一張漂亮臉蛋,只埋頭吃飯,都不旁位的葛藍。

葛藍被他逗的,忍不住嘴角彎彎,幾次目光移過去。

就和看只被珍養的漂亮小貓,在面前高傲仰頭,喵來喵去裝兇賣萌,逗的他開心。

雖然不清楚這位蟲族的小雄蟲為何三番兩次針對自己,但對方的言行冷臉,對于穿越前整天接觸更難哄幼崽們的葛藍,路什宴的殺傷力微乎其微。

路什宴沒注意,連吃了他幾次夾的菜都沒發現。

等吃的差不多,為了節目效果和熱鬧氣氛,諾雅提議聊會天時,尤珂斯湊頭過來和他說起這事,他才知道。

路什宴一下子臉色變得難看,壓低聲音惱問:“你剛剛怎麽不提醒我!”

“啊?”尤珂斯呆呆看他。

葛藍剛才不僅給路什宴夾了菜,也給他夾了,就是青年夾菜時笑得怪溫柔的,所以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尤珂斯想了想,板着小臉,認真給好朋友出主意:“我不知道你要提醒。要不你現在去和他道謝?”

道謝?路什宴氣地瞪圓眼睛,懶得和娃娃臉說話了。

“對了,中間你喝的果飲空了,是林元帥給你倒了杯新的。”尤珂斯補充。

“這個不用提醒我。”

尤珂斯撓撓臉,沒想明白,怎麽葛藍要提醒,林元帥就不需要,那可是林元帥诶!

不過路什宴也沒給他解答,努力擺着張臭臉,企圖單方面和他冷戰一會。

但路什宴的臭臉還沒保持兩分鐘,正當他仗着心情不好,準備回屋擺爛會,諾雅已經和主持一來一往說話,說要嘉賓輪流說一個節目組的優缺點,優點和缺點都行。

說完亞雌先在鏡頭裏溫溫雅雅地微笑,然後犀利吐槽了個節目組的缺點。

路什宴起身的動作頓住,安穩坐在原位,起了興趣。

一行蟲轉了一圈,除了沒參與的林元帥,優缺都有,尤珂斯上一個誇完節目組,輪到路什宴。

諾雅眨眼,笑着對主持打趣:“好好好,輪到我們小珍珠了。主持,導演,緊張嗎?”

導演在鏡頭後擺手,讓路什宴放過。

點點星燈下,院裏玫瑰搖曳,長桌上嘉賓們哈哈笑了起來,路什宴支頭跟着眯起雙眼。

剛吃完飯,他本就紅豔的唇色變得更水紅,咬着唇輕哼的時候,似泅出層胭紅水汁,背景裏一院子的紅玫瑰花,黯然失色。

淺琉璃的瞳仁倒映着頭頂星光,路什宴略微擡起下巴,矜傲地哼笑看向導演的鏡頭方向,不負衆望地又從頭到尾挑剔了一通節目組。

只是結束餘後,他目光微移,輕輕掃過坐在導演身側的于小安,勉強誇了一句編劇新的節目流程安排,節目組暫時不用更換編劇了。

于小安站在導演組裏,紅發副導演盯着後臺數據,表情激動地浏覽星網相關的讨論話題。

今晚美好放松的氣氛,讓節目讨論熱度在星網上節節攀升。

節目原本的意義,就有想通過節目展現出雄雌蟲和諧相處的一個狀态,一方面因為嘉賓們都是帝國最優秀的代表,另一方面節目組又需要這種狀态模式能夠落地。

在金碧輝煌的奢靡晚宴和諧相處,雖然展現出各位帝國最優秀的青年才俊,但節目的播出意義就只有展現。

美好地如夢幻泡影,卻不夠真實。

但一棟再普通不過的小房子,栽滿鮮花的小院落,一場普通的聚餐,在星光夜色中,三無好友,雌蟲也好,雄蟲也罷,雖鮮少見到,但似乎——

也并不是無可能。

就好像再尊貴優秀的蟲族,也和普通蟲族一樣,一點簡單的生活,就能滿足美好這兩個詞。

紅發副導演很高興,說今天這期節目效果回頭剪輯出來,肯定十分好看。

導演笑着罵他,現場直播就不錯了,又提到于小安的名字,作為一名雄蟲閣下,于小安工作不僅努力認真,又出色。

幾個導演都不知明裏暗裏誇過他多少遍,這不,連上期還在不配合的路什宴閣下,剛剛都當鏡頭點頭拍板了于小安的工作成果。

于小安卻安靜地看着正在直播的光腦畫面,擡眼看向氣氛越來越好的玫瑰小院。

長桌上的餐盤被撤下,提前準備好的甜點水果代替空位,話題不知何時聊到諾雅有一期參加的真蟲秀節目。

這檔節目以打個嘉賓措手不及,創造出許多名場面而出名。

節目當時需要表演舞蹈,諾雅說他之前沒收到通知,只好臨時趕鴨子上架,跳了一段剛拍電影裏學的舞蹈湊數。他心有餘悸地擡手擦汗,笑着說差點就要形象保不住。

這些娛樂圈的背後趣事,若放在平時,像路什宴是高等級雄蟲,或者賽爾特這種身份的蟲,也許并不關注,但這會聊天當說笑,卻也忍不住笑着聽聽,偶爾參與兩句。

諾雅一向作為節目組的潤.滑劑,眼見氣氛好,他不僅将這段真蟲秀背後的小故事說出,還大大方方重新表演了一番當日跳的舞蹈。

掌聲嬉笑聲在玫瑰香氣裏響起,諾雅跳到一半,路什宴旁邊的尤珂斯就興致沖沖也跑了過去,兩手一擺,扭動身體,跟着他一起跳。

尤珂斯學過舞蹈,有段時間,還感興趣地當過一段時間偶像,在好幾個星球開過現場演唱會。

弗蘭裏他們都在熒幕上見過表演。

這會見到現場,因為受全民喜歡的國民崽崽身份,雄蟲的熱舞,連直播鏡頭後面節目組都傳過來連串的掌聲。

導演們接頭交耳了兩句,不一會,有幾個工作蟲員抱着樂器偷偷出現在直播畫面右下角,觀看的蟲民有眼尖發現,立馬瘋狂發在彈幕。

彈幕雪花似的鋪天蓋地般密集,期待剩下的嘉賓們表演。

【小珍珠!小珍珠!快表演!】

【賽爾特閣下也會樂器,誰還記得八年前他和小珍珠好幾個蟲崽,那場首都星音樂廳的表演嗎?】

【哈哈哈在小提瑪琴裏欣賞流行偶像熱舞】

【我想看!】

【我想看!+1】

......

導演組收到信息,派工作蟲員又過去耳語,傳達觀衆們的期待。

路什宴本想拒絕,但後面氣氛越來越好,大家玩高興過頭,他鬼使神差地也就抱着樂器彈了起來。

在輕輕的夜風裏,馨香的玫瑰花氣裏,眉眼彎彎,笑着撥動指尖,優雅的音樂聲追上賽爾特他們的音曲。

樂器聲,拍掌聲,輕哼的歌聲,古典舞蹈,流行熱舞......

出現在同個畫面。

不倫不類,卻和諧完美。

路什宴彈着彈着,忍不住跟着笑地動作變亂,變調的音色拉長,“滋啦——”嗡嗡作響,像被艱澀割據的伐木聲劃破夜色。

現場笑得更歡了。

他略微狼狽地捂住肚子四處去翻找紙巾,想擦掉眼角笑出的淚,桌上紙巾放在靠節目組方向,路什宴伸長胳膊去拿。

剛抽中一張,準備身體縮回原位,擡眼卻瞥見不知何時站到節目組裏的林沉。

雌蟲遠離熱鬧和燈光,身影隐在夜色裏,輪廓鮮明的臉冷硬如玉石,幽綠的眼眸穿過蟲群和鏡頭,安靜落在自己身上。

四目相對。

路什宴動作一頓。

幽深,森綠,深沉地像瘴氣濃滿的無蟲之境,藏着無盡叫嚣呼出的複雜情緒,卻目光溫柔安靜。

距離太遠,路什宴沒看清,卻在那突然的對視裏,仿佛驚鴻一瞥般久久愣住。

他眨了眨眼,剛剛忘頭的腦袋重新清醒。

路什宴我行我素慣了,出生起就受盡寵愛,蟲族雄蟲的尊貴身份令他素來以自我感受為重,盡管平日裏護短,有在意親蟲的心思,卻也鮮少像這一刻,認知到林沉在落寞。

林沉哥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小時候起他就習以為常,但凡雌蟲沒有認真注意自己,他還要不高興。

只是——

想到晚宴上不小心撞上的雌蟲眼眸。

幽深,複雜,過分的溫柔,以至于讓路什宴心亂,仿佛在壓抑和難受着什麽情緒。

路什宴困惑地緊皺起眉,半夜失眠,趴在床上翻來覆去努力思考。

林沉哥為什麽對自己露出那種眼神?

太溫柔了,太安靜落寞了。

怪讓蟲......難受的,路什宴想起來還心裏隐隐不舒服,他翻坐起身,用力胡亂揉了兩下胸口,只感覺一陣沉悶意。

其實他也有問題,因為氣氛太好,就只顧着自己開心。

今天都沒怎麽和林沉哥單獨相處。

想到這裏,路什宴才突然想起,中午那會犯困,好像連雌蟲的問題也沒用認真回答,他孩子氣地胡亂想,估計林沉哥以為被自己敷衍,所以晚上覺得被自己不親近了。

等明天再好好思考那個問題,告訴林沉答案。

勉勉強強說服自己,他重新躺回去閉眼準備睡覺。

這一晚上卻都沒睡好,夢裏總不斷出現那那雙遠離熱鬧蟲群望着自己的幽綠雙眸,沉重,複雜,溫柔。

好像藏着什麽難言的感情,是不能現在告訴他。

可是......林沉哥,對自己的感情寵愛已經足夠明顯,比去世的雙親,都有過之無不及,讓他經常仗着親蟲的喜愛,借機恃寵而驕。

還能藏着什麽感情呢?

......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