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午睡過後,下午繼續直播。

在需要自給自足的麒麟星小鎮生活,只是應付一日三餐,就夠直播。

即使幹着比較輕松工作的路什宴,也沒有體會過在科技當代的蟲族,還會有這種原始自然的生活。

才第二天,路什宴就察覺自己對于星網的依賴性減弱,仿佛只是摘摘小鎮周圍的野果,坐在門前躺椅上對着河流發會呆,漫長的一日時光就消去。

在枯燥、新奇、辛苦、落後等缺點過後,不同于繁華首都星的悠閑、自然、舒适等優點也逐漸讓節目嘉賓發現。

下午路什宴和另外兩位雄蟲嘉賓們一起負責跟着當地蟲民,乘坐皮艇小船漂流在河中央釣魚。

這會,他們已經不知不覺釣了将近一個小時。

釣魚講究耐心,半天等不到一條魚上鈎是常有的事,節目組安排這項任務,除了體驗以外,目的也是為了獲取更多三位雄蟲閣下的交流鏡頭。

“這樣的日子,過一段時間,發現也挺不錯。”邵自宇性子直爽,率先打破了小船上的安靜。

小鎮現在提前天氣好,習習微風吹拂河面,葛藍眯着眼感受了一番,撥亂眼前被吹亂的碎發,笑了一聲應和:

“是啊。多虧這會天氣好,也不知道等下會不會又突變。”

出發前,才下過一陣急雨,差點給岸邊的小船打翻。

邵自宇連忙擺手:“別別別,就我們現在這位置,要突然暴雨,真成來參加野外生存節目了。”

“你還會游泳,我都不會,要是翻船,只能等急救了。”葛藍笑,他轉頭看向身旁一直撐臉對着面前魚竿發呆的路什宴,喊了他一聲名字:

“小宴,你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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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雖科技落後,但到底是蟲族,他們這會用的魚竿裝備實際比藍星還是方便,魚竿自動架在蟲面前,不需要手動一直握着,有魚上鈎,面前的感應器會自動閃紅燈。

釣魚的蟲比藍星舒服多了。

但這種舒适,也特容易讓人犯困發呆。

葛藍看了一眼路什宴,就擔憂他犯困一頭栽到水裏,主動想拉他進入話題,他們三一起通過聊天打發會時間。

“嗯?”路什宴回神,葛藍又重複了一遍,他才聽明白對方的問話,思緒似乎還停留在思考上午花樹時,這會回到現實,才發現他們這會正在河中央。

“游泳?哦,會。”

路什宴是學過游泳,但在河裏游,他下意識探頭看了眼貌似平靜無波的河面。

如果他沒記錯,麒麟星河裏除了食用魚,可還是有部分魚類十分兇殘,具有攻擊性。

“別想了,真翻船,我們都要被魚吃了。”路什宴打斷葛藍他們的笑談,冷笑看向直播球,提高音量,就喊:

“導演——”

屋內的導演組。

沒等路什宴說出下句話,主導演眉頭緊皺,立馬吩咐身旁的工作蟲員:“趕緊讓旁邊的當地蟲民說話。”

一直等看到船頭的蟲民解釋,接下來兩個小時都不會發生天氣急變的事,導演才放松靠在後椅。

沒忍住笑了:“林元帥才走一個小時,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幾位雄蟲閣下聊天,咱們路什宴閣下倒好,一來就又要找我們興師問罪了。”

“直播間觀衆彈幕現在情況如何?”

“現在沒事了。”幾個副導演看了一圈後臺,聞言也忍不住後怕,苦笑感慨:“差點又要接到雄保協會和治安局電話了。”

“怎麽路什宴閣下在林元帥面前就乖的很。”

“誰在林元帥面前不乖?”聽到這句話的另一個副導演反問。

他們讨論了幾句,也沒當回事,繼續盯着直播間。

經過這點小風波,後面三位雄蟲閣下的聊天倒相安無事,因為聊天內容圍繞的麒麟星小鎮這兩天生活,路什宴不知不覺也樂在其中。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邵自宇觀察他神态,得出結論:“比昨天好。”

葛藍說:“因為林元帥過來了吧。”

“林元帥?”邵自宇震驚,看向路什宴,“你和林元帥很熟?”

沒等路什宴回答,這個問題葛藍替他回了:“你也太......”他失笑,“這不是明眼就能看得出。”

“賽爾特殿下和林元帥是叔侄關系,我估計小宴小時候就和林元帥認識。”

這些關系,在星網上都是公開的,因此在直播球下,葛藍才會說出。

“不是,”邵自宇不知道咋解釋,他只是覺得路什宴心情因為另一個男人變化這件事情,讓他有點撓頭,好像也不對,畢竟蟲族只有男人......

大概是他刻板印象裏情緒會因為對方變化,無非是戀愛關系,但路什宴和林元帥,不是親戚關系嗎?

“不是什麽?”路什宴轉動腦袋,半眯起眼,斜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善問:“你幹嘛這麽關注林元帥?”

“啊?”邵自宇愣住。

“第一期我聽到你和弗蘭裏少将的對話,你一直在問林元帥的事情。”

第一期?

邵自宇突然想起,第一期林元帥剛過來的事情,自己的确因為好奇,和弗蘭裏少将聊過林元帥的豐功業績。

作為一名熱血男性,他難免在心底十分崇拜林元帥,當時就越聽越忍不住多聊了會。

“別想了,你不是林元帥喜歡的類型。”

林沉哥喜歡的類型是他。

雖然他并不在意其他雌蟲喜歡林沉,但這種直氣壯打邵自宇臉,路什宴還是十分樂于表現。

魚竿紅色燈閃爍,有魚上鈎。

路什宴連忙轉動魚線,一條活蹦亂跑的肥魚被他成功釣上鈎。

“好了,今天任務完成。”

路什宴拍拍雙手,當面宣布偷懶,他翻出光腦,想試試這會能不能連上星網。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因為有魚上鈎的事,一下子打岔了邵自宇的思緒,這會聽到他說這句話,才回神。

頓時臉色都變了。

直播觀衆看不出原因,但在葛藍視角,大概就是直男突然有一天,被說你喜歡男人這種恐怖、複雜神色。

葛藍看地悶笑。

邵自宇對天嘆氣,扭頭看他:“做個人,別笑了。”

葛藍說:“什麽人?聽不懂,我是雄蟲。”

路什宴看了他兩一眼,默默在心裏反駁。

邵自宇捕捉到他的目光,立馬轉過臉,一板正經解釋:“我沒想。”

雖然他一時不能解自己為什麽要突然解釋不喜歡一個男人這件事情,但想到蟲族奇怪的世界設定,邵自宇突然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林元帥很優秀,但他......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按照他的審美,真要選擇,對比體格更強壯的軍雌,秀美纖細的亞雌似乎更容易接受一點?

他胡亂解釋,連自己都沒想到,被路什宴一句話,開始逼的想選哪種類型。

只是這句解釋,卻讓路什宴瞬間更加不高興,氣哼哼地瞪了他一眼,就轉過身,不想他了。

“不是,他咋了?”邵自宇摸不着頭腦,小聲去問葛藍。

“你真的,”葛藍吐槽,“也太直男了點吧。”

明知路什宴和林元帥關系好,還當面說雌蟲壞話。

邵自宇:“??”

葛藍伸手去輕拍兩下路什宴的肩膀,等小雄蟲皺眉回頭,微微一笑問道:

“今晚你是不是還要去找林元帥塗藥?”

路什宴點了點頭。

“幾點回來?我們給你留個門。”

“嗯?”路什宴被他一問,才反應過來,好像他和林沉哥單獨睡一屋,确實不太合适。

雖然他兩現在已經是戀愛關系,但在其他嘉賓眼裏,嚴格意義上卻還是兩個單身雄雌蟲關系。

更何況,想到這個節目,還有賽爾特參加。

雖然路什宴早就不在意賽爾特,但對方畢竟是林沉的侄子,被賽爾特知道,就意味着會被王君他們知曉。

他和林沉哥的關系突然變質成戀愛,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雌蟲的工作?

林沉哥工作要是出問題,到時候王君他們也在生氣,那誰賺錢養他?

路什宴頓時緊抿起唇,警惕起來。

公開的問題還是要回去先問林沉哥,林沉哥聰明,這種難題得讓對方解決。

他想了想,塗藥花不了太多時間,再加上和林沉聊天的時間,路什宴給了晚一個小時的時間點。

到了晚上用完餐,路什宴回到雄蟲宿舍洗漱完,就踩着棉拖敲響林沉的房門。

一進去,他就撲到林沉床上,賴了一會。

才翻身正對面向坐在床邊的雌蟲。

路什宴絲毫沒有隐私意識,氣鼓鼓皺着小臉,指尖挑起因為剛剛動作有點翻卷的衣角,露出還殘留紅痕的雪白腰肢,開始興師問罪。

“林沉哥,你這藥還要塗多久啊?你看看,還是這麽明顯!”

其實紅痕已經淡了許多,只是他皮膚過于白膩,導致一點點紅印,都十分明顯。

“再塗一天。”林沉翻出櫃子裏的藥膏,擠在指腹。

路什宴聞言失望埋在被子裏,嘆氣:“唉,太醜了。”

小雄蟲別的不在乎,但吃穿用度,包括身體面容,要求精致又在意。

“很好看。”指腹輕揉在白膩肌膚,觸感柔滑似絲綢,林沉垂眸,貌似神色冷靜哄他。

他說着指腹一動,白瑩的藥膏就如水化開,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仿佛塗上了一層誘蟲的晶瑩潤澤。

林沉眼眸微暗。

手中的力度不自覺加重,圍着那一塊紅痕來回打轉。

躺在床上的小雄蟲還沒有察覺他的動作,參加了一天節目,他這會正犯懶,埋在親蟲的被子裏就不想動彈。

“下午和葛藍閣下他們玩的如何?”林沉問他。

路什宴聞言想了一會,抛開心裏那點抵觸,“還行吧。”

他說還行,就是還不錯,玩的有開心。

林沉眸光微閃,口吻平靜繼續說:“看來宴宴喜歡和雄蟲閣下們在一起玩樂。”

他突然收回塗完藥的手,俯身挨近床上正閉眼犯懶的小雄蟲,用還沾着點點水光藥漬的手指,輕輕拂開路什宴額前的亂發,壓低聲音問:

“寶寶,更喜歡和他們玩,還是和我待一起?”

“嗯?”臉上被指腹撫摸,微涼的觸感,讓路什宴下意識睜開眼。

對上了林沉幽深的目光。

他驚了一下,絲毫沒察覺林沉的接近。

他剛想張口喊林沉哥,就聽到雌蟲又重複問了他一遍。

“更喜歡和他們玩,還是和我待一起?”

“林沉哥,你......”路什宴懵地睜圓眼睛,帝國林元帥的臉英俊冷厲,無論從哪種角度,都無法将這一句聽上去有點像争寵的話,按在雌蟲頭上。

他怔住了一會,才有點困惑問:“你是在......吃醋嗎?”

吃他一個雄蟲,和其他雄蟲的醋?

怎麽想,都感覺好奇怪!

“嗯。”林沉低下頭,突然埋在他肩頸處,雌蟲回答的呼吸熱氣,鋪灑在路什宴睡衣外漏露的肌膚上。

雌蟲的口鼻、嘴唇,正好貼在林沉脖子和肩膀中間。

伴随着呼吸,總帶起一股細微的癢意。

路什宴不适地想要往旁側輕挪一下。

誰料身體還未動,另一邊肩膀就被雌蟲手掌扶住,林沉一手緊攥在他肩頭,讓他更貼近對方,一手朝下,擁住他的腰肢。

路什宴感覺自己就像變成了林沉送給他的陪睡玩偶,整個蟲都密不透風地被林沉緊擁在懷裏。

林沉每次抱他,總是緊密且用力。

小雄蟲雪白的臉龐,不知何時粉融融一片,額前的發絲汗濕沾在他額頭,塗化開的藥水沿着精致臉頰滑動。

“好熱......”

路什宴皺起眉,分不清這股熱意,本能的只想遠離點雌蟲,他伸手輕推了兩下抱着他的林沉:

“林沉哥,塗完藥,我要回去睡覺——唔。”

奶白色的睡衣領口被不小心扯開,林沉眉眼神色淡然,垂眸低頭輕.吮了一口他鎖骨處肌膚。

米粒點的紅色小痣沾過水漬,頓時在視野裏,變得如火豔麗。

路什宴猝不及防,趕忙緊抿住嘴。

旁邊可是雌蟲宿舍,雖然牆壁會隔音,但小鎮的房子隔音效果畢竟一般,誰知道會不會被別蟲聽到。

他還沒來記和林沉商量下午想的事。

頓時他眉頭一挑,被林沉的動作吓到,神情不高興起來:“林沉哥!你幹嘛!”

“寶寶......”林沉壓低聲音,輕聲喊他。

雌蟲壓低的聲音,平日裏清冷沉穩的音調,突然間像含上了一層黏稠的麥糖,黏糊糊的,纏在路什宴耳朵裏。

聽地他一下子頭暈腦昏起來。

林沉喊完他,也沒說下一句話,路什宴還沒來得及繼續發脾氣,就只覺鎖骨處的那一方凹窩,肌膚仿佛比新生般還要敏感脆弱,随着雌蟲一下又一下持續不斷的舔.吸,如火灼燒,四散開來。

轟——

香甜的奶油草莓信息素味被不自覺激發散出。

随後他鎖骨到脖子後頸處的肌膚,就感覺到一陣黏濕,柔軟的舌尖舔.滑.吮.吸過,夾着火星似的,留下一路紅印。

直直燒地本就膚色粉融的路什宴,臉頰滾燙。

一滴滴汗沿着化開的藥水痕跡,從垂眨的纖密眼睫,滑落過臉頰線,修長脖頸間,随後被吞咽消失在林沉口齒間。

“好香。”

“寶寶,又香又甜。”

這次都沒有偷聽心音,路什宴就聽到雌蟲在耳邊的變态呢喃。

即使偷聽過幾次,但第一次親耳聽到雌蟲當面說出口的路什宴,還是懵地瞪圓眼睛。

他眨了眨眼睛,偷偷又伸出精神力去聽雌蟲的精神海,想嚴謹地确認一下。

【寶寶,我吃醋了】

【怎麽可以晚上陪他們睡,不想和我睡了呢?】

路什宴連忙想解釋,“林沉哥,我不是想陪他們睡呀,是因為、因為我們現在還睡一起,很奇怪!”

“還有、還有,為什麽吃雄蟲——額!”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後頸肌膚的觸感止住,仿佛被野獸用尖利的齒間,叼住細膩皮肉吮.咬的害怕感,一下子湧在他心頭。

細細的微痛感和麻癢感,分不清是脖子和鎖骨哪處傳來,只覺得全身都熱的要烘出一陣熱氣。

【以前趕都趕不走】

【寶寶......】

【就要和林沉哥睡,為什麽不能一起睡?嗯,都是誰說的】

【寶寶,怎麽這麽香】

【又香又甜】

“我又不是小蛋糕......”路什宴腦子昏沉,開始胡亂說話,“幹嘛老想我香啊,甜啊?”

聽上去感覺......感覺,他嘴比腦子快,一下子就皺眉小聲順口說出:“好像......變态......”

他原話意思讓林沉不要再說這些話了,和平日裏沉穩禁欲的雌蟲反差過大。

總讓路什宴懷疑自己誤聽。

誰知“變态”這個詞吐出,路什宴眨了眨眼,自己腦子先被吓清醒了幾分,剛想解釋自己不是在罵林沉哥。

剛戀愛,就罵對象,就算他是雄蟲,林沉是雌蟲,好像聽上去也有點過分了。

但沒等他說話,只感覺到林沉的動作一頓。

林沉擡起頭,幽綠的眼眸沉如墨,深沉地盯凝向他眼睛。

輕聲說了一聲“好”。

偷聽到的心音裏,卻同時傳來截然不同的兩句話:

【寶寶】

【你乖】

......

雄蟲宿舍。

距離路什宴說的時間半小時後。

久等不到蟲回,夜已深,邵自宇坐起身,準備掀被下床,說:“我去林元帥屋裏去問問吧。”

他還沒走兩步,就被也爬起來的葛藍伸手攔住,讓他別去了。

“嗯?那不關門,我們直接睡了?”

“不用,”葛藍起身,走到門前,将內扣的門鎖死,“今晚不用留門了。”

“什麽意思?”邵自宇瞪大眼,“讓路什宴留在林元帥房裏睡嗎?”

“這、這在蟲族沒問題?”

“不對,他兩也算親戚,應該沒關系吧?”

葛藍擡眼,瞥了他一眼,明白邵自宇還沒反應過來,什麽親戚,按照蟲族的世界觀,再親的親戚,也沒成年再睡一起的道。

更何況......路什宴和林元帥完全沒有血緣關系。

他這會心裏隐隐猜到對方的關系,也很震驚,星網上關于林元帥的機性戀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之前他見到林沉,一直以為星網傳聞确有其事,

卻沒想到......

林元帥不僅不是機性戀,他喜歡的小雄蟲會是比他小上不少的路什宴......

葛藍收住心神,不敢再想象,也打住了邵自宇的疑問。

林元帥和路什宴還沒有公開,雖然他總覺得小宴今晚答應的店沒有準時回來,說明雌蟲已經默認要公開.....

但有關他蟲的隐私,還是選擇先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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