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殺戮

第26章 殺戮

擦拭吊燈需要飛翔，舒葉控制着氣流，感覺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一滴汗水滴落，舒葉迅速用手接住。不可以讓塔基爾發現，不可以讓塔基爾發現自己在忍耐。

完成了最後的清潔，塔克古堡比以往更加幹淨。舒葉站在塔基爾面前的時候，黑袍人忍不住拍了兩下巴掌，“多麽堅強，多麽勇敢的小姑娘啊。那樣劇烈的疼痛連我都無法忍受，你居然做到了。”

舒葉瞪大了眼睛看着黑袍人，她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把實話告訴塔基爾。塔基爾不相信他的醫術，如果他閉嘴，也許會被塔基爾留用，而塔卡拉也會嘗一嘗這深入骨髓的疼痛。

黑袍人對塔基爾鞠了一躬，繼續說：“大人，塔卡拉小姐那樣的傷要想痊愈，是要忍受更多的痛苦的。我不能保證您尊貴的妹妹感受不到疼痛，但我替您找出了不忠的奴仆。”

“有勞了。如此，塔卡拉就拜托你了。”塔基爾的話是對黑袍人說的，可他卻目不轉睛地盯着舒葉。

舒葉面如死灰，她跪在地上，脊背再也沒力氣挺直，“主人，我只是不想太過失禮。塔克古堡的規矩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大聲喊叫。奴……奴只是不想破壞規矩。”

“是嗎？”塔基爾的語氣很平淡，也許是在詢問，可下一秒舒葉就沒了意識。

塔基爾的白手套被鮮血染紅，舒葉的心髒還在他指尖跳動。

黑袍人口中發出“啧啧”聲，他搖了搖頭，“真是可惜啊。”

塔基爾将心髒交給管家，然後摘下手套。“不能讓塔卡安然地醒來，這就是你的下場。”

黑袍人眯了眯眼睛，他故作鎮定地說：“我猜塔卡拉小姐一定傷的很重，想讓她完好無缺地醒來，卻又不經歷痛苦，恐怕不太可能。”

“痛不痛苦無所謂，我只要她完好無缺。”說完，塔基爾離開了大廳。管家讓人将大廳打掃幹淨，而後帶着黑袍人去了塔卡拉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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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彎，我帶你去黛迦河散散心好不好？”夜緋煙見俞彎彎整天抱着花盆練習魔法，她覺得俞彎彎一定很想出去玩。

俞彎彎聞言抱緊了花盆，驚恐地搖了搖頭。

俞彎彎的反應有些奇怪，夜緋煙可沒聽說過黛迦河畔有什麽東西會讓兔子害怕。“黛迦河不好嗎？”

俞彎彎抱着花盆往後退了兩步，“小時候鄰居家的弟弟不聽話，就會有人吓唬他，說要把他丢到黛迦河。你是不是也想把我扔掉？”

花盆邊緣的泥土弄髒了俞彎彎的睡衣，夜緋煙伸出手想接過花盆，“一直抱着不累嗎？”

俞彎彎搖了搖頭，她輕輕地把花盆放到地上，然後突然撲到夜緋煙身上，勾住夜緋煙的脖子，踮起腳尖，整個人挂在了夜緋煙身上。

她裙子上的泥土蹭髒了夜緋煙的衣服，夜緋煙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俞彎彎投懷送抱沒讓夜緋煙覺得欣喜，反而有些擔心，“怎麽了？”

俞彎彎摟着夜緋煙的脖子，她這些日子總是心慌，“別丢下我，好嗎？”

夜緋煙輕撫俞彎彎的後腦，“小傻瓜，我怎麽會丢下你？”

“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我只有你。”俞彎彎抱得緊緊的，生怕夜緋煙跑了。

軟軟的小小的俞彎彎緊緊地抱着自己，夜緋煙覺得心都化了。

夜緋煙摟着小兔子的腰，把她提到了床上，挂了這麽久，胳膊該酸了吧。“我不會丢下你的，別想太多。我只是覺得，有時候你一個人只能在書房或者卧室活動，擔心你悶，才想帶你去黛迦河看看。如果不想去就算了，大不了我在家裏陪你。”

“那……我們就出去玩吧。”俞彎彎确實有些心動，既然夜緋煙不是要把她扔掉，那去黛迦河聽起來好像不錯。

黛迦河的渡口有守衛，那裏有獨木橋。一根獨木橋，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其餘的地方水流湍急，兩邊的河岸距離很遠，飛行能力弱的也很可能無法度過。

至于游泳，且不說能不能游過去，就算游過去了，也極有可能因為沒有力氣返回而沉入水底。當然，這只是對東部大陸想要偷渡的人來說。

如果是吸血鬼，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走過去。但即使是吸血鬼，想飛過去也沒那麽容易。河水有強大的引力，在半空中會覺得自己身負千斤重。

所以夜緋煙一直不明白，俞彎彎到底怎麽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家裏。不過，既然來了，那就說明她是屬于自己的，夜緋煙是不會輕易放跑她的。

黛迦河畔有許多野花野草，俞彎彎折了兩支狗尾巴草在夜緋煙面前晃來晃去，“你看，像不像兔耳朵。”

“嗯。”夜緋煙盯着水裏的魚，它們似乎有意無意地浮出水面偷看俞彎彎。

一只紅鯉魚剛要探出頭，夜緋煙擡手将她抓住。紅鯉魚想潛入水底，可它抵不過強大的吸力。

“你幹什麽呀？”看着紅鯉魚在夜緋煙的手心裏無力地掙紮，俞彎彎有些不忍。

夜緋煙盯着那紅鯉魚，“會說話嗎？”

紅鯉魚的鰓一張一合，俞彎彎抓着夜緋煙的手腕，“它在陸地上會死的。”

夜緋煙沒理俞彎彎，她把紅鯉魚扔到地上，紅鯉魚跳了兩下，竟然真的變成了人形。

紅鯉魚突然變成人，俞彎彎被吓了一跳，她躲在夜緋煙身後探着腦袋偷看紅鯉魚。水中的鯉魚都潛入水底，生怕夜緋煙把它們抓出來。

紅鯉魚癱坐在地上，她的雙腿還沒有直立行走的能力，強行站起來只會感到疼痛。夜緋煙冷眼望着她，“幹什麽的。”

紅鯉魚有些慌亂，“我們只是路過。”

“路過？”夜緋煙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起來，紅鯉魚不得不與夜緋煙對視。夜緋煙覺得她的眼神不像在說謊，可總覺得哪裏有問題。

夜緋煙松開了紅鯉魚，紅鯉魚又一次跪坐在了地上，只聽夜緋煙說：“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我真的只是路過。要下雨了，水下很悶，我們出來透透氣。”紅鯉魚撫摸着自己的脖子，夜緋煙的力氣不小，她覺得自己差一點就斷氣了。

夜緋煙看着遠處的天上萬裏無雲，西部森林很少下雨，樹木憑借着強大的根莖才能活下來。至于東部大陸，夜緋煙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你們水裏游的也被狼族統治了？”

紅鯉魚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水族不受狼族的統治。”

“你說謊。”夜緋煙的指尖燃起了火焰，靠近紅鯉魚，“不受任何人統治，你的魔法從何而來？”

“我……”紅鯉魚看了一眼河面，夜緋煙一擡手，河裏的魚都崩了上來。“你要幹什麽！”

夜緋煙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吐出了兩個字，“掠奪。”

掠奪，将這群小魚的魔力收走，它們無法變成人形，無法與其他種族交談。它們的生命變得短暫，卻也無憂無慮。

“你對他們做了什麽！”紅鯉魚看着魚群散開，似乎并沒有危及生命，可她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夜緋煙轉身抱住俞彎彎，她感覺到小兔子有些害怕，聲音便溫柔了許多，又好像是在給俞彎彎解釋。“許多年前，其他種族用鮮血向吸血鬼換取力量。他們的力量是吸血鬼賦予的，而作為吸血鬼，我可以收回他們的力量。”

紅鯉魚不相信，可水裏的魚群似乎與以往不同，它們看上去好像剛孵化的小魚，她不知道夜緋煙能夠同時抽走它們的記憶。她只知道夜緋煙很可怕，她想逃卻沒了力氣，“這不可能！狼族說過，吸血鬼不可能……”

夜緋煙讓俞彎彎的臉埋在了自己的頸窩，她不想當着小兔子的面下殺手，可她讨厭說謊的家夥。

夜緋煙封了俞彎彎的聽覺，與此同時，那紅鯉魚被火焰燒成灰燼。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俞彎彎擡起頭便什麽都看不見了。

俞彎彎問：“那個鯉魚姐姐呢？我覺得她不是壞人。”

夜緋煙揉了揉俞彎彎軟軟的頭發，“嗯，我也覺得她不是壞人，所以放她回去了。”

俞彎彎開心地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夜緋煙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盯着水面，嘴裏說着：“嗯，彎彎，我們回家吧，一會兒可能會下雨。”

“好。”俞彎彎摟住夜緋煙的脖子，夜緋煙伸手勾住俞彎彎的腿彎，将人抱起。她隐匿了氣息，很快就回到了黑薔薇古堡。

看來夜淩岚說得不對，黛迦河畔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俞彎彎好像很喜歡夜淩岚家的郁金香，可是黑薔薇古堡沒辦法種植大量的郁金香。

夜緋煙的魔法沒辦法維持郁金香的生命，俞彎彎倒是能種出來郁金香，可是讓維持一大片生命是不太可能的。

“你在想什麽啊？”俞彎彎拿着狗尾巴草在夜緋煙面前晃了兩下，企圖吸引她的注意。

夜緋煙細長的胳膊摟住了俞彎彎的腰，“彎彎，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俞彎彎愣住了，做她的新娘是要與她締結契約，雙方必須不離不散生死相随。可是，吸血鬼的心髒不會輕易死去，而兔子不一樣。而且，自己太弱了，這對夜緋煙來說是很吃虧的吧。

“我和你？”

夜緋煙的目光十分堅定，“對，你和我。”

“不行不行，我還小。”俞彎彎不忍心告訴夜緋煙，兔子的生命再長也不過千年，可吸血鬼不同。

夜緋煙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二百歲，也不小了。她以為俞彎彎只是不好意思，便輕聲說：“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