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暗影仆從

第28章 暗影仆從

婚禮的過程十分無趣，主持婚禮的是蘇克沙長老。塔卡拉挽着塔基爾的手，由塔基爾将她帶到新郎的面前。

塔卡拉走得很慢，蘇克沙長老開始了他的祝詞。“衆所周知，我一直把塔卡拉當成我的親女兒，今天是她的婚禮……”

這種場面話差點讓夜淩岚笑出聲。夜淩岚覺得，如果夜緋煙在場，一定會忍不住放聲大笑。夜淩岚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塔卡拉的身上，現在的塔卡拉更像是木偶，根本不像是有生命的樣子。

一場婚禮下來，從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締結契約。塔卡拉全程面無表情，連禮貌性的微笑都沒有。左木倒是喜氣洋洋的，原本其貌不揚的他此刻更加猥瑣。

夜淩岚将高腳杯放下，她覺得塔卡拉的狀态實在詭異。夜淩岚正打算離開大廳去別處轉轉，就聽見有人發出驚嘆。

夜淩岚回過頭，只見塔卡拉手裏提着一只白色的兔子。

夜淩岚倒抽一口涼氣，她定下神來，才發現那并不是俞彎彎。

那兔子比俞彎彎的真身要大一點，四條腿看上去也比較有力量。可是，塔卡拉在這種場合提着只兔子做什麽。

塔卡拉面無表情地拿出銀制匕首，在衆目睽睽之下挖出了白兔的心髒。

“嚯！”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估計他也沒想到有人會在自己的婚禮上殺生。左木不知道去了哪裏，大廳中央只站着塔卡拉一人。

死去白兔的心髒還在塔卡拉手中跳動，兔腿似乎保持着肌肉記憶，有一下沒一下地抽動着。

這種血腥殘忍的場景讓吸血鬼們興奮，夜淩岚看着卻覺得有些難受。肮髒腐朽，更讓她不适的是她也見過小兔子。

如果只是因為在夜緋煙那裏吃了虧，所以想抓只兔子出口氣。如果只是這樣，夜淩岚認為自己可以離開了。

“不再看一會兒嗎？”蘇珊擋住了夜淩岚的去路。

夜淩岚微微蹙眉，蘇珊看上去知道些什麽。夜淩岚假裝毫不在意地說：“這種無聊的事情，有必要看下去嗎？”

“無聊嗎？我覺得很有趣。”蘇珊的注意力都在塔卡拉的匕首上。

銀制匕首劃破了塔卡拉的血肉，所有人都沒有出聲。吸血鬼的愈合能力驚人不假，可沒有哪個吸血鬼會用銀制的武器傷害自己。

“她要幹什麽？”夜淩岚與蘇珊的關系不算太僵，起碼面子上過得去。

蘇珊饒有興趣地看着塔卡拉，只見塔卡拉的胳膊上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她手中渺小的心髒還在跳動。兩種血液混合在一起，讓人一時間無法分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銀器對吸血鬼造成的痛苦是無法想象的，一般的吸血鬼不會輕易嘗試。

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塔卡拉手中的心髒沒有停止跳動，她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塔卡拉笑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她把心髒重新放入白兔的體內，白兔的腿蹬了兩下，居然又活了過來。

夜淩岚腦海中閃過四個字——生命之心。

如此強大的恢複能力，難道塔卡拉的記憶也恢複了？

夜淩岚想問問蘇珊知道多少，卻聽見塔卡拉空洞的聲音響起：“親愛的來賓，雖然我失去了記憶，但我得到了永生。”

塔卡拉的話把在場的大半來賓都逗笑了，吸血鬼們哪個不是永生。有些活膩歪了想沉睡的，沉睡個幾千年又會醒來，她這話說出來仿佛是個傻子。

夜淩岚搖了搖頭，原來是瘋了。她正打算離開，耳朵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塔卡拉後面要說的話。

“親愛的來賓，我獲得了生命之心，也獲得了新生……”

“瘋子。”一副被蠱惑了的樣子，夜淩岚不覺得能從這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回過頭看了一眼，只見塔卡拉反反複複地将兔子的心髒挖出又放進去。“真是瘋了，”

夜淩岚一臉嫌棄地離開了長老院，她飛了一會兒，确認周圍沒有旁人，她加快了速度往夜緋煙的古堡飛去。

—————————

夜緋煙并不知道長老院發生了什麽，她對此也毫不關心。她正在拿着胡蘿蔔與俞彎彎讨價還價，“親我一下，不然不給你胡蘿蔔。”

俞彎彎有些猶豫，可她覺得自己不該這麽妥協，“我才不信你會讓我餓肚子，況且……我自己也能種蘿蔔啊！”

看樣子是養久了，不好騙了。

夜緋煙打算先親一口小兔子再說別的，可管家突然開始敲門。“主人，夜淩岚小姐到訪。”

這時候敲門，夜緋煙知道，應該是婚禮上出了什麽變故。俞彎彎什麽也不知道，只是趁着夜緋煙去開門的時候搶過了胡蘿蔔。

夜緋煙無奈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把門帶上。

夜淩岚想透過門縫瞟一眼都費勁，她撇了撇嘴，覺得夜緋煙太過小題大做。“藏這麽嚴實？”

“那邊出什麽事了？”夜緋煙帶着人去了書房，如果那邊沒事，夜淩岚估計不會過來。

夜淩岚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夜緋煙有些褶皺的裙擺，見夜緋煙沒什麽反應，才開始說正事。“塔卡拉看上去已經痊愈了，不過腦子看上去好像不太正常。”

夜緋煙輕輕敲擊桌面，“不正常就對了，她什麽時候正常過。就為這事你特意過來一趟？”

沒能吊住夜緋煙的胃口，夜淩岚有些失望，她意興闌珊地把婚禮上發生的事情給夜緋煙複述了一遍。

夜緋煙敲擊桌面的手停住了，她另一只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問題。

夜緋煙不說話，夜淩岚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都不知道，塔卡拉那樣子有多病态。我覺得塔卡拉被人控制住了，那種感覺，仿佛她獻祭了靈魂。”

夜緋煙搖了搖頭，讓人獻祭靈魂是吸血鬼才能使用的魔法，但是吸血鬼禁止同族相殘，應該沒人敢這麽對待塔卡拉。“應該不是獻祭靈魂，聽你的描述，她這樣子倒像是獻祭了自己的腦子。”

夜淩岚覺得這一點都不好笑，“她對兔子那麽殘忍，我看着都不舒服。”

“又不是我們家的兔子。”塔卡拉怎麽對別人，夜緋煙不在乎。但是……

“塔卡拉現在活着就是罪過，我倒要看看她背後是什麽東西。”

血仆送來了鮮血，夜淩岚擺了擺手，看過了塔卡拉的手段，她現在有些提不起胃口。

“還吸血鬼呢，心理素質這麽差。”夜緋煙拿起高腳杯，她中午為了陪俞彎彎，可是連房門都沒出。

夜淩岚覺得一陣惡寒，她是吸血鬼，可不是有變态嗜好的吸血鬼。“你心理素質強，下次塔卡拉表演的時候你千萬好好看着。”

夜緋煙不想下次了，她今天就得去看看。

夜緋煙喝完了鮮血，放下高腳杯，而後起身準備出去。夜淩岚警惕地拉住夜緋煙，“你幹什麽去？”

“去看看到底是什麽場景讓你沒胃口，幫我照顧一下彎彎。”夜緋煙現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俞彎彎了。

夜淩岚沒松手，她不敢讓夜緋煙這時候過去，“長老院那邊不對勁，你別去。”

夜緋煙不以為意地說：“塔卡拉自己魔怔了，不代表整個長老院都魔怔了。”

夜淩岚回想着塔卡拉的所作所為，越想越覺得詭異，“緋煙，你知道的，辛蘿拉長老向來不允許年輕的吸血鬼在長老院亂來。”

“我盡量不亂來。”夜緋煙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木簪将長發挽起，只留幾縷碎發垂下。她想知道塔卡拉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夜淩岚被她的架勢吓到了，吸血鬼們向來以肆意披散的長發為美，只有戰鬥才會束發。

“我不是說你別亂來，我是說，塔卡拉做了那種事都沒人阻止，只怕長老院已經默許了她這種行為。你現在過去了，萬一有人來找彎彎的麻煩，我可攔不住。”

夜緋煙打開窗戶，外頭的天已經黑了，也許儀式馬上就要結束了。夜緋煙的指尖幻化出幾只蝙蝠，蝙蝠們四下散開，隐匿到了黑夜之中。

“暗影仆從？”夜淩岚不确定是蝙蝠飛得太遠還是它們隐身了。“這種東西不是早就失傳了嗎？”

“忘記在哪本書上看到的了，怎麽，你也想學？讓我找找是哪本書……”夜緋煙說得雲淡風輕，她認真地尋找着那本書，如果夜淩岚想要，她也不會隐藏。只是那本書，她真的忘記放在哪兒了。

夜淩岚沒說話，她知道，夜緋煙用不着對她隐瞞什麽。一個可以随意使用任何屬性魔法的吸血鬼，怎麽看都是自己無法超越的存在。好在自己不是站在她的對立面，不然實在是個不小的麻煩。

“找到了！”夜緋煙拿起一本深藍色的魔法書，“沒有記載是什麽屬性的魔法，也許你也可以。”

夜淩岚并沒有伸手接這本魔法書，她對這個魔法沒什麽興趣。“這本書還是封印了吧。”

“這樣啊。”夜緋煙的指尖燃起火焰，魔法書被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