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靈魂

第33章 靈魂

夜緋煙揉揉俞彎彎的腦袋，“覺得頭疼就再睡一會兒吧。”

“嗯！”俞彎彎乖乖躺下。夜緋煙以為小兔子可以安安靜靜再睡會兒，可她忘記把葡萄酒帶出去了。

俞彎彎低下頭，發現自己的睡裙上粘着一粒粉色的水果糖。“咦，為什麽衣服上會有糖？”

俞彎彎不太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只記得那暗紅色的液體是很好喝的，好像是葡萄。俞彎彎要不是餓得睡不着，也不會亂動那葡萄酒。

她只嘗了半杯，雖然覺得味道好，又覺得如果夜緋煙不在她偷吃東西好像不太好，便回床上乖乖躺着了。

俞彎彎躺下沒多久酒勁兒就上來了，但是這次她的頭反而不疼了。

夜緋煙找了些水果回來，回到房間就看見小兔子把頭埋在被子裏睡下了。

夜緋煙見她胳膊露在外頭，擔心她着涼，便走過去替她掖了掖被子。

走近了才發現，俞彎彎的兔耳朵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出來了。夜緋煙輕輕地用手指戳了戳俞彎彎毛茸茸的耳朵，确認小兔子不會醒來，夜緋煙大着膽子摸了摸她的耳朵。

夜緋煙摸着摸着突然感覺不對勁，她看着手心的兔毛，發現俞彎彎睡得似乎太沉了。瞥見被動過的葡萄酒，夜緋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夜緋煙把葡萄酒拿出去，對艾麗紗說：“這東西封起來，誰都不許動。”

“主人？”艾麗紗管家不知道夜緋煙是喜不喜歡，“如果您不喜歡的話，我這就處理掉。”

“先放着吧。”夜緋煙也不知道該不該留着了，或許小兔子醒來會吵着要呢。

夜緋煙本想回去看看俞彎彎怎麽樣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夜緋煙對這個氣息比較熟悉，艾麗紗管家打開了門，一身綠裙的夜淩岚走了進來。

“表姐？”夜緋煙下了樓，她知道，夜淩岚不會這個時候過來。

夜淩岚看到了血仆手裏的葡萄酒，她緊張地對夜緋煙說：“你喝了多少？”

“什麽？”夜緋煙有些不解，随即意識到夜淩岚問的是什麽，她回答道：“還沒喝多少，怎麽了？”

夜淩岚拿起玻璃瓶晃了晃，昨天長老院送來葡萄酒的時候夜淩岚就覺得有問題，她對植物比較敏感，仔細研究一下不難看出有問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東西也許會上瘾。你說，是長老院想控制吸血鬼，還是狼族想控制吸血鬼？”

夜緋煙現在可不關心這些，昨天她就該感覺到有問題，沒想到還哄着俞彎彎喝了。夜緋煙有些自責，又有些擔心地問：“彎彎喝了不少，不會有事吧。”

夜淩岚皺着眉頭，也許是沒有好好儲存，葡萄酒的顏色比昨天深了不少，看上去像是凝固了的血液，“喝了多少？我昨晚為了嘗嘗這個有什麽問題，也喝了好幾杯。對這種東西的依賴性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建立起來，不是天天喝的話應該沒事。他們不敢做得太明顯，依賴性應該不會太大。”

“三杯。”夜緋煙緊張地看着夜淩岚，從未把情緒寫在臉上，今天的她卻不加掩飾。“如果對吸血鬼沒什麽影響，但是對兔子致命呢？”

夜淩岚眯了眯眼睛，狼族廣撒網抓一只兔子恐怕不太可能，“我更傾向于，這東西對兔子沒影響，對吸血鬼是致命的。”

致命倒是不至于，真有什麽東西能毒死吸血鬼，倒是能讓有的家夥早點結束生命。可是，對吸血鬼來說，比死更可怕的是生離死別，是生不如死。

夜緋煙頭一次感到惶恐，“确認是所有吸血鬼那裏都收到了葡萄酒？還是說，只有我們兩個收到了？”

夜淩岚知道夜緋煙擔心什麽，她很肯定地說：“昨天我已經問過我父親了，東西是從長老院送出去的，所有吸血鬼都收到了，包括塔基爾的古堡也送過去了。”

塔基爾……

夜緋煙覺得問題就出在塔基爾身上，“這件事不會是塔基爾綢缪的吧？”

夜淩岚也懷疑過這一點，可她想不出理由。木屬性的吸血鬼應該有能力感覺到葡萄酒的異常。況且，不是每個吸血鬼都會喜歡葡萄酒，就比如蘇珊。

聽說昨天蘇珊把它倒進了花園，結果花園裏的荊棘都有些蔫兒了。其實，荊棘的死亡不過是因為葡萄酒太酸了。可蘇珊認為，葡萄酒有問題。蘇珊當即拿着另一瓶去質問送酒的。送酒的吸血鬼不敢和蘇珊争執，便喝了一瓶以證清白。

也許是那個吸血鬼的酒量不錯，并沒有什麽不良反應，可蘇珊就是覺得這東西有問題。她認為，讓吸血鬼喝葡萄酒本身就是在侮辱吸血鬼。至于血仆，他們需要時刻保持清醒，有什麽資格飲酒。

“看樣子，過幾天塔克古堡的宴會，我得過去一趟了。”為了小兔子，夜緋煙也得親自去看看。

夜淩岚聽說過這個宴會，她是沒什麽興趣，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那兄妹二人居然這麽執着于邀請夜緋煙。“你不怕小兔子自己在家會有危險？”

夜緋煙現在已經不擔心了，“我讓暗影仆從與她締結了契約，不會有事的。”

“什麽！”夜淩岚猛地站了起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夜緋煙，許久才坐回了沙發上。

夜淩岚知道，暗影仆從是從吸血鬼的靈魂裏分割出來的，如果随便與其他人締結契約，一旦那個人失去生命，吸血鬼本身也會元氣大傷。

夜緋煙倒是不太在意，“說起來，我并沒有感受到小兔子的生命受到威脅，所以這個葡萄酒暫時沒影響到她。”

“瘋了！”夜淩岚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兔子的生命那麽脆弱，夜緋煙怎麽敢和她締結這樣的契約。

瘋了嗎？還好吧。

夜緋煙托着下巴認真思考，夜淩岚也算得上是醫者，不過吸血鬼和兔子确實不一樣。夜緋煙沒有把小兔子耍酒瘋又被自己占便宜的事情告訴夜淩岚，只是與夜淩岚一起用了早飯。

兩人坐在沙發上，夜緋煙慵懶地撐着腦袋，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夜淩岚閑聊。夜淩岚很少看見夜緋煙話這麽多，便多留了一會兒。她們兩個都沒有再提葡萄酒與暗影仆從，仿佛今天只是為了一起用早飯才坐在了這裏。

“你昨晚沒休息好。”夜淩岚晃動着高腳杯，打量着夜緋煙。

夜緋煙的皮膚很白，黑眼圈在她臉上非常明顯，再加上夜緋煙沒有化妝，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憔悴，除了那紅唇依舊和鮮血一樣。

夜緋煙挑眉，“這麽明顯？”

“嗯，你的眉毛淡得快看不見了。”這也許是夜緋煙唯一的缺點，夜淩岚沒有說她憔悴，而是說起了她那未畫的眉毛。

夜緋煙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原來只是眉毛。

夜淩岚發現，夜緋煙的胃口似乎比從前好太多。說話間，夜淩岚不過喝了一杯鮮血，可夜緋煙已經喝了三杯鮮血，這是夜淩岚從未見過的。

“我聽說什麽人的血液都比不過自己的愛人，怎麽，有了小兔子，你還這麽喜歡血仆的血液？”

被夜淩岚這麽一說，夜緋煙只覺得自己仿佛還沒吃飽。夜緋煙讓血仆又送來一杯，她拿起杯子自顧自地說：“愛人嗎……既然是愛人，那就不是儲備糧，不可以那樣對她。”

“油膩！”夜淩岚沒想到夜緋煙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裙。

夜緋煙擡眼看着她，“慢走不送。”

夜淩岚并不會因此生氣，只是又叮囑了一句：“葡萄酒你不要再碰了。”

“知道了。”夜緋煙飲下最後一口鮮血，起身讓血仆把葡萄酒徹底封起來。

夜緋煙又讓人給她拿了些葡萄，然後回了卧室。

卧室裏，俞彎彎依舊睡得很熟，夜緋煙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感覺小兔子的心跳正常。還好小兔子喝的不多，夜緋煙掀開被子，在俞彎彎身旁躺下，摟着她睡了一會兒。

夜緋煙故意用臉頰貼着毛茸茸的兔耳朵，這讓她十分安心。

俞彎彎睡夠了之後睜開了眼睛，“唔，天亮了？”

剛說完，她的肚子就開始叫。俞彎彎有些不好意思，兔耳朵動了動，半張臉埋在被子裏。

夜緋煙睜開眼睛，捏了捏俞彎彎的小肚子，她早就發現俞彎彎看起來瘦瘦小小一只，肚子上卻藏着肉。“餓了？”

“嗯。”俞彎彎伸了個懶腰，覺得自己睡得很舒服，都不知道睡了多久了。

“姐姐，我吃的多嗎？”俞彎彎覺得自己除了吃就是睡，會的魔法也不像夜緋煙那麽厲害。“你會不會因為我吃得多，就不喜歡我啊。”

“怎麽可能。”夜緋煙端來一串葡萄，摘了一粒送到俞彎彎的嘴邊，“張嘴。”

夜緋煙也不知道水果有什麽好吃的，但是小兔子喜歡。

俞彎彎的兔耳朵動了動，“姐姐，那個葡萄酒呢？”

“葡萄不好吃嗎？”夜緋煙擔心俞彎彎會依賴葡萄酒，便想拿葡萄給她過度一下。看樣子遺忘只是暫時的，俞彎彎潛意識裏還記着呢。

俞彎彎點了點頭，兔耳朵也随着動了起來，“好吃。”

夜緋煙伸手捏了捏俞彎彎的鼻子，“好吃就不許想葡萄酒。”

俞彎彎不知道夜緋煙為什麽不讓她喝，只是夜緋煙這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讓俞彎彎有些不滿，她有些不服氣地說：“我只是覺得，那個和血液的顏色很像，我喝一點點的話，是不是看上去就像我也是吸血鬼了！”

夜緋煙忽然有些羨慕小兔子的天真，不過，這件事沒得商量。“不許喝。”

看來，為了小兔子，她真的得親自去塔克古堡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