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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長期伏案畫漫畫,苗繪有心理準備自己會近視,但她又是在什麽時候發現的呢。

她是在排球館裏發現的。

還是在偶然瞥見隊員們在球館裏換衣服,但她完全看不清楚他們的身材,只看得到模糊色塊的時候。

苗繪才發現自己近視了。

啊啊啊啊!

怎麽會有人因為看不見影山他們脫了衣服後的腹肌、胸肌什麽的,才發現自己近視了啊!!!

苗繪自己都給噎住了,而且還有個問題,那就是發現近視後她肯定是要去配副眼鏡。

就這個因果關系而言,真的很像是她為了能看到隊員們脫衣服時的腹肌什麽的,才去配眼鏡的……

苗繪搖頭把這個概念從腦子裏甩出去,不不不,不能這樣想!

近視了本來就要配眼鏡,就跟想戀愛的就要去戀愛一樣,不需要給自己找什麽理由的。

所以在這個周末,苗繪就決定去商店街給自己安排一副眼鏡。

鏡框要什麽樣的款式呢?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運動少年視力都很好,苗繪長這麽大,認識身邊戴眼鏡的也只有月島一個人。

想了想月島透過黑框眼鏡,俯視看人時的冷淡樣子。

苗繪思索:“感覺黑框眼鏡也不錯呢。”

因為影山去排球館打球去了,苗繪就一個人出發了。

但在去商店街的路上,苗繪也沒想到她會這麽巧地遇上月島。

不對,不算遇上,而是她認出了月島。

認出了一直都是高個子俯視別人的月島,迷茫蹲下蜷縮身體,伸手在地上摸索的樣子。

“月島?”剛開始苗繪還不确定地喊了聲。

在看到那個蹲下摸索尋找的背影僵硬了一下,然後轉了轉更背過去不想被看見臉的樣子後,苗繪确認了,他就是月島。

所以苗繪選擇蹲在了月島身邊,正說着:“月島你在找什麽……”偏頭去看他,就發現了月島在找什麽。

他的眼鏡。

月島嘆氣,他已經模糊看到一團色塊蹲在自己身邊。

沒了讓他清晰視物的眼鏡,苗繪跟着蹲在他身邊的樣子,看上去就更像是一只乖巧的貓貓了。

月島擡手擋住眼睛,他覺得自己不戴眼鏡的樣子可能會很奇怪,“好巧啊,苗學姐。”

說着好巧啊,但聽着完全是冷淡不想打招呼的語氣呢。

“如果你的視力沒問題的話,應該就能發現我沒戴眼鏡。”

“是的,我的眼鏡被弄掉了,我正在找它。”

本來是想去博物館逛逛的月島,過于倒黴,在經過正要放下欄杆的火車軌道口時停下來等待。

誰知道這時候竄出來兩個打鬧的孩子,一個猛地撞了月島一下,把他撞了個踉跄,還把他的眼鏡給撞掉。

另一個追趕着跑過來,就是那麽巧地把月島被撞掉的眼鏡給踢開了。

當時月島的心裏想法就只有一個——他讨厭人類小孩兒!撞到人了竟然連對不起都不說!

月島說了事情的經過,苗繪環顧四周很快就發現了月島的眼鏡。

啊、不對,是月島眼鏡的屍體。

躺在鐵軌之間,鏡片早就稀碎了。

苗繪把眼鏡屍體放到月島手裏,“請節哀。”

月島:“……”

看着月島沉默且沉痛的樣子,苗繪開心笑起來,特別是這會兒月島還沒了眼鏡看不見,她就笑得更燦爛了。

“阿月沒戴眼鏡的樣子,看上去意外的可憐呢~~”

金色的短發看上去軟乎乎的,沒了眼鏡,以往敏銳的視線也變得朦朦胧胧,弱化了月島身上的距離感。

還別說月島的皮膚很白,沒了黑框眼鏡的存在,少年線條利落的帥氣臉龐更是多了不少白生生的柔軟。

幸災樂禍的苗繪,拿走了月島手上的眼鏡屍體,月島下意識就伸手去抓,不想眼鏡沒抓到,抓到了苗繪的手腕,正正好緊緊握住。

“但也很巧哦,我發現自己有些近視,正打算去商店街配一副眼鏡,月島你要和我一起嗎?”

第一次,月島有了得救了的感覺,他松開手,“要。”

但松開手後根本看不見的月島,立刻就發現自己沒了依靠,等他再想伸手去抓的時候,又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

在一片模糊沒有安全感的世界中放下手時,苗繪又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那就抓緊我的手,不要走丢離開我噢。”

像是想到了什麽,苗繪又笑着說:“當然月島你要是走丢我也能找到你。”

畢竟快一米九的個頭在人群裏,別太突出啊。

月島沉默抓住了苗繪的手,這時候意外沒說任何毒舌破壞氛圍的話,他握緊了苗繪的手,低低嗯了聲。

“好。”

世界是一片模糊,沒有具體形狀只能看見成團的色塊,這是月島許久都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他沒體驗過的感覺還有其他的。

比如說此刻和苗繪牽在一起的手。

沒錯,牽手。

明明長得高大的人是他,被牽着手乖巧跟在苗繪身邊的人也是他。

要是月島不注意壓着步伐走太快了,苗繪還會不滿地拉拉他的手提醒,“月島,你走的太快了,跟着我。”

這時月島會沉默,另一只手有些尴尬地想去推眼鏡,但推了個空,所以就更尴尬了。

他的局促完全隐藏不了。

苗繪也發現了,她調笑:“月島你沒有跟女孩子牽過手嗎?”

月島沉默:“……”

他哪裏去跟女孩子牽手啊!

月島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所以苗繪舉起了她和月島牽在一起的手,“那不用謝哦,讓月島你第一次體會到跟女孩子牽手的感覺。”

在臉上的熱意滾燙,不确定自己現在有沒有臉紅後,月島幹脆破罐子破摔,握緊苗繪的手不說,還憑着他的力氣把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放了下去,像是他在主導這次的牽手一樣

看起來冷靜鎮定的月島:“嗯,多謝了。”

“噢!”苗繪驚訝,月島竟然真的在感謝她?!

所以苗繪總結,“原來阿月你喜歡牽手的感覺啊!”

月島放飛自我倒也還沒到這種坦誠實話實說的地步,他還是傲嬌別扭,不肯說真心話的月島。

“沒有喜歡。”

“那我松手了哦。”

“……”

“別松開,我看不見。”

月島的服軟讓苗繪很得意,她竟然有拿捏月島的一天!

“哼哼~~”苗繪開心,腳步更加輕快,變成了她在前面牽着月島走。

而月島,沒了眼鏡,在他模糊的視線裏,苗繪的身影就更像是一只貓。

一只得意搖着尾巴,走路姿勢優雅又驕傲的貓貓。

所以啊,他真的是貓派。

要考慮養只貓嗎?

就這樣,貓派的月島讓只貓貓牽着,跟在她身邊看着她的貓尾巴高高揚起,尾巴尖兒一甩一甩擺動。

終于是來到了商店街。

配眼鏡的流程月島已經很熟悉了,檢查過後發現他的度數比之前又漲了幾十度,配好重新戴上,月島終于又看到了清晰的世界。

還有清晰的苗繪,她正好奇地舉起手在他眼前揮舞試探。

月島很自然地一把抓住,“苗學姐,我是近視不是瞎,別像是失明人士重見光明一樣,還要揮手問我能看見了嗎。”

“嘿嘿。”苗繪任由月島抓住自己的手按下去,“因為月島你沒戴眼鏡的迷茫樣子很可愛嘛。”

“什麽都看不到,走路跌跌撞撞跟上我的樣子,還很像小狗噢。”

月島:“……”

“我并沒有自己走路跌跌撞撞,像是小狗一樣跟上苗學姐你的記憶,請不要憑空捏造。”

苗繪頓時失了興趣,“欸。”

“怎麽辦,戴上眼鏡的月島又變得不可愛了。”

月島:“可愛這個詞跟我不沾邊。”

倒是非常适合用來形容他眼裏像是貓一樣的苗繪。

注意到店員走過來,月島提醒,“苗學姐,你的眼鏡好了。”

“是嗎?”苗繪有些期待接過店員手裏自己的第一副眼鏡,立刻就戴上。

瞬間邊緣線有些模糊,比較遠的地方看不清楚的視野一下就變得清晰起來。

苗繪感嘆:“我該早點來配眼鏡的。”

每天都伏案專注畫漫畫,最開始的眼睛酸澀不舒服還以為是小事,沒想到不知不覺就近視了。

苗繪轉頭看向月島驚呼:“好清晰的月島!但因為太清晰,看起來就更不可愛了。”

月島:“……”

“沒人會因為近視看別人模模糊糊,就覺得別人可愛。”

說是沒人,但月島已經這樣覺得過了。

戴上眼鏡的感覺對苗繪來說很新奇,她還拉着月島一起站在鏡子前,兩個人都帶着黑框眼鏡,一高一低看上去倒也很和諧。

苗繪興奮地說:“我可是選了和月島你同款的黑框眼鏡,看!我們站在一起是不是很像!”

月島不自在地推了下眼鏡,“嗯,很像。”

都可以說是情侶款了。

兩個人都有了副新的同款黑框眼鏡,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為眼鏡的意外,月島放棄了去博物館的計劃。

苗繪還是不太習慣戴眼鏡,在店裏試戴過确定看起來沒問題後,就摘了下來,只打算在畫漫畫的時候戴。

回去的路上月島不再需要人牽引,但也乖巧跟在苗繪身邊。

比起來時月島無助依靠,苗繪不時的逗弄。

回程時兩個人之間,就有些沒話說了。

換做是月島正常時的個性,他不是擅長跟人閑聊的類型,面對這樣的情況也只會保持沉默。

但問題就是月島現在有些不正常,他盯着行走時,苗繪像是貓尾一樣微微擺動的黑色長發,手指動了動很想摸摸看。

“苗學姐。”月島沒有征兆地開口。

苗繪停下腳步,“嗯?怎麽了月島?”

“你喜歡貓嗎?”

“欸?”苗繪有些驚訝月島為什麽會突然問這麽不相關的問題,“喜歡呢。”

“為什麽這麽問?”

“沒什麽,只是我也喜歡貓。”

“是個貓派而已。”

“最近還有養只貓的打算。”

“欸!真的嗎?!”雖然喜歡貓,但完全沒時間和精力照顧,從來都是雲撸貓的苗繪有些期待,“要是月島你真的養了貓,我可以去看看嗎?!”

“可以,另外。”月島頓了頓,“苗學姐,有人說過你很像貓嗎?”

“嗯?”苗繪摸着自己的臉,“算是有吧,雖然沒直接這樣說。”

黑尾他們完全是把她當貓一樣摸摸抱抱。

“這樣啊。”月島看着苗繪,相當順手地揉了把她的發頂,接着像是撸貓一樣沿着她柔順的長發一路撫摸到發尾。

“看來喜歡貓的不只是我。”他得快點了。

苗繪不明白,“嗯嗯,因為貓貓很可愛,很多人都喜歡貓呢。”

但不只是因為可愛,貓貓才被很多人喜歡。

還因為貓貓在人最傷心時的默默陪伴,軟乎乎的爪子小心按在他臉上、或是濕潤的鼻子嗅到他身上的傷心氣味、接着小巧柔軟的舌頭舔走他的眼淚、毛絨絨的腦袋去蹭他、安慰他。

才會讓體驗過挫敗、傷心滋味的人都愛上貓貓。

在IH宮城預選賽,烏野輸給青葉城西後,失落的影山就體驗到了和上面一樣的,來自貓貓的安慰。

影山好像也開始喜歡貓貓了。

……

IH宮城預選賽上,就在烏野順利接連擊敗了長波和伊達工業的時候,他們對上了種子隊伍青葉城西。

和烏野已經打敗的兩所高校相比,青葉城西的實力完全跟他們不是同一級別,一場苦戰在所難免,且勝負難定,或者說。

他們輸的可能更大。

但很快這種想法就被衆人抛在腦後,一場比賽不管面對着多強大的對手,你都不能有自己會輸的想法。

不比賽到最後,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

大家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全力以赴和青葉城西比賽。

然後烏野輸了。

他們不是沒有努力、他們不是沒有把青葉城西緊逼到狼狽的極限,他們什麽都做了。

但就是輸了,沒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輸了就是輸了。

但也正是因為沒有任何理由和借口,他們輸的好不甘心!!!

烏野的每一場比賽苗繪都沒有缺席,所以她是見證了烏野這一路走來的經歷。

看着他們抱着那麽大的熱情,卻輸給青葉城西,別說是闖進全國賽的夢想了,他們都沒能走出宮城。

競技比賽就是這樣的殘酷,它不會在乎你的夢想,因為每個人都有夢想。但輸和贏總是要有人拿,這一次烏野拿到了輸。

比賽結束那天,烏養教練什麽責備的話都沒有說,只是說大家已經努力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影山沒有聽話,他和日向在排球館裏練了很久,練到夜色降臨、蟲鳴聲将整個排球館包圍,擊打排球的聲音在這夜裏是那麽的響亮。

終于練到他們練不動了,他們兩個才決定離開,一起的還有苗繪。

三人在校門口分別,苗繪有些擔心日向這麽晚一個人回家,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叮囑,“日向,到家後記得一定要給我發消息。”

雖然輸了比賽、雖然練到筋疲力竭,日向還是對着苗繪露出了燦爛笑容,“嗯!我回去後一定會給苗學姐你發消息報平安的!”

“不用擔心我!影山和苗學姐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就這樣,日向騎上自行車和苗繪他們告別。

和日向輸了比賽還開朗的樣子相比,影山的心情就很低落了。

這不僅僅是烏野輸給了青葉城西,影山還覺得是自己沒有做好,他沒能成為像及川那樣厲害強大的二傳。

看着影山垂眸失落的樣子,苗繪嘆氣,什麽都沒說,牽着影山的手就和他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影山雖然失落,但也聽話乖巧,乖乖讓苗繪牽着帶他回家。

回到家後影山剛把排球包挂在玄關的衣架上,苗繪就推着他往浴室走,“快點快點,飛雄你快點去泡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今天的比賽很精彩,飛雄你的表現也很棒,除此之外什麽都不要想,快給我去洗澡,接着泡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影山沉默地照做,但站在花灑下他完全沒有動的力氣,草草洗了洗後,就将自己沉進灌滿水的浴缸裏。

好奇怪,明明之前輸掉比賽,甚至是隊友在重要比賽裏完全不接他傳的球時,他都沒有像這樣過。

是因為他變懦弱了嗎?

還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現在有了依靠,他可以不用自己吞咽這些消極失落的情緒,會有人一起體會他的感受、會有人把他從沉溺的情緒中拉出來?

“叩——叩——”

苗繪站在浴室外什麽聲音都沒聽到突然有點擔心,因為影山一直以來都很聽話乖巧,她擔心這麽聽話乖巧的影山。

“飛雄,你洗好了在泡澡了嗎?”

苗繪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麽個有些不合理的借口,“要我幫你洗頭嗎?我看你好像訓練得力竭了。”

只要一想到乖巧聽話的影山,可能躲在浴室裏偷偷難過掉眼淚,苗繪就忍不住。

她怎麽還有主動說要幫人洗頭的一天啊!

聽到苗繪的話,影山知道自己這時候該拒絕,但他什麽都沒說從浴缸裏站起來,在腰間圍上浴巾,然後打開了浴室門。

突然打開的浴室門讓苗繪驚叫出聲:“欸——?!”

苗繪還保持着小心敲門的動作,沒想到影山會不回答直接來開門,她直接對上腰間只圍了條浴巾的影山。

少年的身體在刻苦訓練的捶打下愈發結實、蘊藏着的爆發力也變得清晰可見。

苗繪看着影山頭發濕噠噠的樣子,再加上他的藍眼睛像是被水汽浸潤委屈又沉默看着她。

苗繪嘆氣,好消息影山沒有哭,壞消息好像她的關心讓影山變得委屈想哭了。

“來吧,我幫你洗頭。”

影山重新泡回浴缸裏。

影山一家都打過排球,浴缸的尺寸完全能容納得下一米八的影山。

這會兒就算他脖子靠在浴缸壁上,彎曲雙腿抱膝也能坐在浴缸裏。

苗繪擠了點洗發水放在手心搓起泡沫,才往影山的頭發上糊。

她的手指在影山的發間摩挲搓揉,很快影山就頂着滿頭的白色泡沫。

“飛雄。”

說話的時候苗繪的手指就摩挲過影山的頭皮,碾過發根讓人覺得頭皮發麻的感覺,讓影山的身體都不由得跟着發麻。

苗繪小心地斟酌着措辭,“你已經很努力了,大家也都盡全力了……”

說話的時候苗繪沒注意讓泡沫沾到了影山的耳朵上,她發現了又才摸着影山的耳朵,撚去他耳廓和耳垂上的泡沫。

指尖輕撚耳垂、指腹又仔細拂去耳廓上的泡沫,本該是細微的動作和聲音,因為發生在敏感的耳朵上,一切感官就都被放大。

影山聽到了震動像是冰山融化崩塌的聲音。

這次不僅是身體發麻了,影山有些無措地低頭看,接着又恍惚地擡起頭。

苗繪只能看到影山的背影,當然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還在想她要怎麽安慰影山。

她的手指梳理着影山的頭發,小心地拂去他額上的泡沫,然後托着影山的下巴讓他腦袋仰頭向後倒。

“這次的失敗沒關系,下次我們會更努力變得更厲害。”

苗繪松開手後影山也保持着仰頭看向他的動作,手上的泡沫黏糊糊的,苗繪就順手在浴缸裏洗了洗。

接着洗幹淨的雙手捧住影山的臉頰,苗繪認真看着他說:“飛雄你可是我選定的漫畫主角!”

“帥氣又厲害、天賦又勤奮,你會走的比誰都遠!整個世界都會看見你!”

苗繪的眼瞳又黑又亮,純粹又明亮地照耀着迷茫的影山,她比影山自己還要更相信他,确定他能走向世界。

影山疑惑地問:“我會是漫畫主角嗎?”

苗繪肯定:“飛雄你就是漫畫主角!就算不是這個世界的漫畫主角,也是我的漫畫主角!!”

影山注視着苗繪的眼睛思考着說:“那漫畫想要受歡迎,是不是就需要主角變得很厲害、很強大,才能吸引讀者?”

“主角很厲害、很有魅力的漫畫的确會受歡迎。”苗繪知道影山的想法,她不想給影山壓力,她的手指一點點拂去他額上的泡沫,溫柔地說:“但是真實講述主角成長的故事,同樣也很吸引讀者。”

“我想畫的排球故事,不是什麽主角喊着各種奇怪的招式名稱,或者是違背常理帶着火帶着電,還要在地上砸出一個坑來的排球故事。”

“我想畫的排球故事,是像飛雄你一樣的主角,會經歷挫敗但也會成長。”

“比賽輸輸贏贏,但對排球的愛從沒改變過,我想畫這樣的故事。”

“你明白了嗎,飛雄?”

苗繪再次捧着影山的臉,“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我的漫畫主角不需要為我改變,而是我跟随我的漫畫主角,見證講出他的故事。”

影山良久沉默,就算閉上眼他也能聽見耳邊自己心髒激烈的跳動聲。

好快、讓他覺得好慌張、但也覺得好幸福!

“好啦。”苗繪拿起花灑說,“要洗完了哦,最後沖幹淨泡沫就可以。”

溫暖的水流沖洗着影山的頭發,他本來應該閉上眼的,但就算頂着會飛濺的細密水珠,他也想睜開眼認真看着苗繪。

她的手指梳進他的發間,仔細清洗沖掉頭發上的泡沫,發際線和耳朵的位置也沒忘掉。

敏感的耳垂再一次被捏着,連耳廓都被輕撫,影山并腿抱緊了自己的膝蓋。

“好了,洗好了。”感覺到影山沒有難過的感覺後,苗繪終于松了口氣,看來她的安慰起效了。

“飛雄,你繼續泡澡吧,好好休息一下,記得不要泡太久。”

說完苗繪就離開了,留下影山第一次面對他沒怎麽處理過的情況。

苗繪覺得自己已經安慰好了影山,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

在影山敲門提醒說,浴室他已經收拾好,讓苗繪也可以去泡澡了的時候,她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還感嘆影山的乖巧。

跟着接連看了烏野這幾場的精彩刺激比賽,苗繪這個觀衆都感受到了疲憊。果然,像是她這樣的廢柴漫畫家只能和運動絕緣。

苗繪脫掉衣服簡單清洗後,就将自己浸入浴缸發出了舒服的感嘆聲。

因為一直留着不太好打理的長發,苗繪都是習慣先泡澡最後再洗頭清理的。

赤裸的身體徹底放松讓熱水淹沒,這是苗繪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但就是在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浴室門被敲響。

苗繪第一反應是捂住胸口,但看見浴球融化浮在水面上的一層泡沫後,她又松開了手,手臂抓着浴缸壁緊張地問。

“怎麽了飛雄?”難道是影山又為比賽輸了而情緒低落?

比賽已經輸了,影山知道自己再難過也無法改變,所以他才不是因為輸了比賽覺得難過來找苗繪。

影山在浴室門外低着頭,耳朵早就敏感地變紅。

“繪……”

“我……可以幫你洗頭嗎……”

————————

如果死鬼你們在現場,就能看到苗繪緊張地把耳朵貼在浴室門上偷聽影山洗澡的畫面。

這還不止,苗繪還要問一句,“飛雄要我幫你洗頭嗎?”

苗繪:我真的不是變态啊!

影山:我也不是,所以我可以幫繪你洗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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