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舒保加的覺醒

34 舒保加的覺醒

從長沙回來大概一個星期,吳淼的情緒才完全好轉,又開始愛玩愛笑了。但他學習的勁頭更拼了,也請了一個新的教練。新教練是梁允的媽媽給吳淼媽媽介紹的,是在梁允上輔導班的那個機構優而思的奧數班的一個老師,拿過兩屆CMO金獎,進過國家集訓隊,也帶過很多競賽生。

舒保加看到吳淼又跟從前無異,放下心來。但那天的對話,仍時不時地在她的腦海中跳出來。她敏銳地察覺到,吳淼對她的态度發生了變化。雖然他們幾個還是一起吃飯、周末一起出來做作業,但有一種很微妙的距離感蔓延了。而且舒保加很肯定,耿耿于懷的是吳淼,不是她。

因為那天的對話,舒保加很快就不放在心上了。她從來不曾跟什麽人有過隔夜仇。第二天照樣跑到十五班去,但吳淼見到她,不像往常一樣逗她,只是很安靜地做題。還好其他人如常,舒保加不至于太尴尬。

舒保加的直覺是對的,就連秦伽陸都發現了。秦伽陸問她:“你跟吳淼怎麽了?”

“哎。”舒保加嘆一口氣,然後把那一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秦伽陸。舒保加說:“他最近太奇怪了。我都不知道他在急什麽。”秦伽陸說:“你也別說他。起碼在我看來,你們兩個是一樣的。”

“我哪裏跟他一樣!”

“一樣啊。你讓他不努力的樣子,就跟他想讓你努力的樣子是一樣的。”

“啊?我沒有讓他不努力呀!我只不過是想他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那他也是一樣啊,希望你再多努力一點點就好了啊。”秦伽陸笑着說,“你也不要埋怨他。如果他不是在意你,他才不管你努不努力呢。”

舒保加想,在意我,就要逼我努力嗎?我又不想上清華北大,我是什麽水平就考什麽大學嘛。

舒保加問秦伽陸:“你們學霸到底怎麽想的?為什麽一定要上清華北大?”

秦伽陸咧開嘴笑:“別代表我,我可沒有一定要上清華北大。一定要上清華北大的那個,是吳淼。”

舒保加托着腮,有點苦惱的樣子。秦伽陸拿出手機,說:“好了別猜了。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麽嗎?我給你推個微信你就知道了。”秦伽陸給舒保加發了一張微信名片,頭像是那幅《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微信名叫“Serendipity”。“誰?”舒保加問。

“你加吧,你備注真名,她應該會通過的。”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才有一個新的對話框彈了出來: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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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保加剛醞釀好的睡意蕩然無存,她第一時間點開朋友圈,立馬就看到了一張很熟悉的面孔。是夏慈。

夏慈發來一句:保加?你好呀!你認識伽陸?你們是同學?

但舒保加還沒空點回去回複,因為夏慈的朋友圈,一下子把她吸引住了。

最新的一條,文字是“從馬上摔了下來,要錯過金老師的動作課了[難過][難過]”。吳淼在下面評論:[可憐][可憐][可憐]姐,傷到哪裏了?一定注意安全!夏慈回複:知道了,小傷,不值一提[強壯]。

下面的一條,配圖是一張有點舊的照片,裏面是一個塗了嘴唇和腮紅、額頭還有貼了一朵蓮花的滿臉不高興的小男孩,舒保加一眼就認出是吳淼,估計那時候還在幼兒園,化了個活動妝。配文是“親愛的小吳同學,姐永遠都相信你、支持你!”看了日期,是吳淼決賽出成績那天。夏楊評論:@小吳同學,該是你的,總會是你的。毛宇文和梁允也複制粘貼了夏楊的評論。吳淼在下面評論:嗯!有你們的支持就夠了!

舒保加的心震了一下。吳淼考完回來,沒有聽到夏楊或是梁允對他說過一句安慰或是鼓勵的話,所以舒保加才覺得自己有責任去寬慰他。沒想到,他們幾個另外有自己的溝通渠道。

還有這一條,配圖是滿頭大汗的自拍,文字是“七點半開始早操,一直練到晚上九點,充實而快樂的每一天。”吳淼又在下面評論:姐,腰傷好徹底了嗎?做不來的動作不要勉強。夏慈回複:好多了,迫不及待要恢複馬術訓練了!吳淼又回複:姐騎馬一定很帥,以後教我。夏慈回複:可帥了。

再前面的一條說到了腰傷的事,配文:大意了,熱身不充分,傷到老腰了,訓練要暫停幾天了[哭泣][哭泣]。吳淼評論:[大哭][大哭][大哭]姐你怎麽又受傷了,別太拼了。夏慈回複: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舒保加快速翻看,最近幾個月的內容基本都是在分享在訓練營的苦與樂——每天從早到晚高強度訓練,常常會受傷,也要嚴格節食,偶爾吃到令她滿足的食物也會開心地分享。又翻到一年前,有一張她和吳淼的合影,天氣很好,兩個人穿着白色衣服靠在一起,畫面美得有些過分了。他們在一所中學前面站着,對着鏡頭笑的很燦爛。配文是“陪我那不是親弟勝似親弟的小吳同學進贛趕考。”吳淼評論:姐,放心吧,給你捧個金牌出來。夏慈回:[思考]去清華好呢還是北大好呢?吳淼回:姐喜歡哪個我去哪個[酷]。

再往前面的一些內容,也都很平常,一般都是分享一些旅游見聞和運動的快樂。還有一些是吉他自彈自唱的視頻,往前考古,原來吉他是自學的,學了幾個月就彈得很不錯了。也有一些是讀大學時的內容,比如兼職去做平面模特遇到的趣事或者看的展覽和演出等等。在進訓練營以前,她發朋友圈的頻率不是很高,但是她拍的照片都很有美感,哪怕只是拍一只路邊的貓咪,都拍得很用心。看得出來,她高中畢業後一直留在北京。而且她好像很喜歡這個城市,今年的春節也沒有回來。但是夏楊他們幾個都去了北京,她在大年初三有一條朋友圈,是和夏楊他們四個在一家火鍋店,水汽氤氲,顯得尤其熱鬧。照片抓拍到吳淼大笑的瞬間,嘴巴比毛宇文的還大。

舒保加想找到夏慈在哪裏讀的大學,但是找不到,只看到她常常呆在一個工作室一樣的地方,裏面亂糟糟的。她不會是沒讀大學吧?或者是讀了個大專,舒保加想。因為印象中的夏慈姐姐,是一個很典型的白富美;應該是那種受着父母的供養,過着奢靡華麗生活的千金小姐;可能讀書成績也不怎麽樣,因為頂着這樣一張臉,很難不受幹擾地好好學習吧。有一句話叫什麽來着——美則美矣,毫無靈魂。美人若想獲得他人尊敬,恐怕還要付出雙倍的努力。夏楊、吳淼、毛宇文和梁允給她的每一條朋友圈都點了贊,也常常評論,評論的語氣與本人形象大相徑庭。她到底有什麽魅力?即便是資質普通如舒保加,也會對人有刻板印象,或者說得更直白一些,也會嫉妒。

看了快半個小時,舒保加也一直都沒有退回去回複夏慈的那句問候。她羞于承認自己心底裏的那一股酸澀的感覺。

可是随着她看得越來越多,她也不得不承認,夏慈并不是一只易碎的花瓶。她樂觀、開朗,熱愛運動與美食、富有愛心(起碼從朋友圈看來是這樣);她在念大學的時候就實現了經濟獨立,每年都用自己掙來的錢資助貧困山區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她還在為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努力,吃下那些本來不必吃的苦。從一匹那麽高的馬上摔下來,應該痛得要命吧,她卻只擔心會錯過訓練。

在夏慈的朋友圈裏,舒保加也會不停地看到夏楊和吳淼的影子。比如她生日的時候,會受到他們提前寄過去的禮物。但是在過去的一年裏,吳淼從來沒有提過這些事情,夏楊也沒有。到底是因為,他們都是兩面派,還是因為舒保加從來都沒有真正融入過他們?她又想起那天跟吳淼說的那些話——讓他不要有太高目标之類的話——簡直羞愧得想死。她根本就不了解吳淼,她顯得是多麽愚蠢又可笑啊。

舒保加她一直看、一直看,直到看完最後一條。時間已經很晚了,但她的心好似一壺沸騰的熱水,撲騰得停不下來。她想知道的一切終于都有了答案。

第二天,她是頂着一雙黑眼圈去教室的。不過就是一夜失眠,臉上馬上有了痕跡。這樣的人,适合努力學習嗎?莫不是連天生的基因都在告訴我,我根本不是個學習的料子吧,呵呵。舒保加在心裏狠狠地咒罵。迷蒙中,還走錯了位置,一屁股坐在了靠教室窗戶那一排的倒數第二位,也就是她剛來師大附中時,在高一二班的座位。

中午,秦伽陸來十七班找她,兩人一起去飯堂吃飯。“你這個眼睛怎麽了?cos大熊貓?”

“熬夜了。”舒保加說。

“看朋友圈看的?”

舒保加有時也佩服秦伽陸,總是一語中的。

舒保加無精打采地說:“伽陸,你說人跟人的差距是不是很大?有的人每天訓練十五個小時,精神還能那麽好,我就晚睡了三個小時,就成了這副鬼樣子。你說我是不是從基因上就輸給人家了……”

秦伽陸一副吃驚的樣子扭頭看她:“保加,我給你推夏慈姐的微信,不是為了讓你陷入女性競争的陷阱的。”舒保加聽了,立刻有些羞愧地閉上了嘴巴。秦伽陸這句話,就像給她扇了一個耳光一樣,讓她難堪得無以複加,讓她覺得自己很糟糕。

秦伽陸用很認真的表情說:“夏慈姐很厲害的,她是清華美院的。”

這回輪到舒保加吃驚得張大了嘴巴。

“聽我爸說,她本來已經準備去法國留學了,沒想到被一個很厲害的導演選中去演電影,不過要封閉訓練兩年,她最後還是決定要抓住這次機會,等電影拍完再去讀研究生。”

“清華美院?看不出來……”

“她很低調的。她從來不發家裏的東西,也不發帶有清華标簽的東西。”

舒保加覺得自己真是愚不可及。一想到平時總是在大家面前裝瘋賣傻似的去表演一個笨蛋的人設,就感覺自己更加滑稽了。有夏慈這樣的姐姐,誰還會覺得她舒保加可愛呢?

秦伽陸有些嚴肅地說:“我感覺夏慈姐是把吳淼當親弟弟而已,你不需要對她有敵意。”

“吳淼算哪根蔥,我怎麽會因為他而對夏慈姐有敵意?”舒保加在做最後一絲的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像個笑話。

“因為吳淼也好,為了自己也罷,也許你是應該好好想想吳淼對你說的話。”秦伽陸說。

得,又一個勸我好好學習的。可是伽陸啊,對于天賦平平的人類,凡事都盡全力去做,真的很累的。難道我們這種懶懶笨笨的人,在你們這些學霸眼中,就那麽值得可憐嗎?

“要是我有很多很多錢就好了,那我就整天什麽都不用想,多快樂。”舒保加說。

“那你是沒見過我爸失眠的樣子。我幾乎沒有見他睡過一個安穩覺。相信我,有錢人的壓力比窮人大多了。”秦伽陸用很真誠很自然的語氣說出來,也就不讓人覺得她是在炫耀了。

“所以只要是活着就累……”舒保加說。

“我爸也說過這話,聽得我媽開始連夜抄佛經。”秦伽陸大笑着說。

輪到舒保加點菜了。點了一只炸雞腿,一份排骨,還有兩樣炒菜。阿姨早已認得她,主動多加了一勺米飯。舒保加端着滿滿當當的餐盤,找了空位坐下。咬了一口雞腿,啊,真香。還好,不管心情如何,好吃的東西總不會因此而變味。

調查小分隊完全恢複正常了。吳淼又是笑嘻嘻的了,但舒保加發現,吳淼再也沒問過她功課的事,也沒有在飯堂門口等過她,也沒有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像在看一樣很可愛的事物。盡管吳淼沒有疏遠她,但吳淼對她說話的語氣和對秦伽陸的好像沒什麽不同了。

她想,吳淼對我很失望了吧。在他拼命努力的時候,本來還想拉我一把的,結果卻發現我和他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因為舒保加從來都不會去努力争取什麽東西。她曾經甚至以此為榮——覺得這是開明的爸媽帶給她的“松弛感”。不然她也不會自以為是地去勸吳淼了。

一想到吳淼在夏慈的朋友圈下面卻是極盡“谄媚”之能事,心裏就酸澀無比。

她終于下定決心,要改變。

她花了一天時間,把桌面和抽屜收拾得整整齊齊,所有練習冊也按照科目和重要性排好序。買了一個精美的日程本,制定了學習的日計劃、周計劃。翻開日程本,裏面的“待辦事項”寫得很好看,完成了一項,就莊重地打個勾。

起床鬧鈴提早了二十分鐘,認認真真地聽課、背書、做練習冊,遇到不懂的題,去鑽研,直到弄懂為止。

還問了秦伽陸,累了困了怎麽辦,喝東鵬特飲嗎?秦伽陸發來一個淘寶鏈接,于是舒保加買了挂耳咖啡,還有一個很漂亮的馬克杯,送到家裏後,就迫不及待讓爺爺送到學校來。早餐後來一杯,對于剛剛開始對咖啡因建立耐受的她來說,劑量剛剛好。她終于感受到大腦一片清明的感覺,比以往更能集中注意力地去做一件事。

她對秦伽陸說:“以前不知道咖啡是這麽神奇的東西。”

秦伽陸說:“你聽過4小時睡眠加4杯咖啡加GPA4.0的說法嗎?”

很快,一天不喝咖啡,腦袋就是昏昏沉沉的;喝了咖啡,感覺腦子轉得飛快,手速跟不上腦速。

又過了一段時間,午睡後也要再來一杯。

心裏一邊鄙視自己曾經産生過的嫉妒壞情緒,一邊又忍不住繼續在朋友圈裏窺視夏慈的生活和吳淼的評論。在日程本裏寫下很大的幾個字:我一定要變得更優秀!比她還要優秀!

又經常去十六班找沈希羽了。在朋友中,只有梁允、沈希羽和鐘靈在文科尖子班,而鐘靈因為她跟董茗茗是同桌而故意疏遠她,梁允解釋問題也總是不清不楚。所以,舒保加幾乎每天都帶着不懂的問題去找沈希羽。而沈希羽解釋問題的思路,總是那麽清晰又直接,甚至比學校裏一些老師講得更好。有些老師,還要先看過答案才敢開始解釋。有一次,舒保加帶着一道選擇題去問那個剛畢業一年的政治老師,結果老師看錯了答案,卻硬是花了好幾分鐘往那個答案上面去掰扯。等到發現答案不是這個,又重新花了好幾分鐘往正确選項上去解釋。但沈希羽不一樣,懂就是懂,不懂就說不懂。

每次去找沈希羽,她也總是在學習。

舒保加慢慢總結出來,天賦不是什麽都不幹就能考一個好成績,真正有天賦的人,除了有頂尖的理解力,還要有超乎常人的執行力。換句話說,在十幾歲的年紀,控制自己少玩游戲、不去攀比,知道受教育是最重要的任務,并且發展出一套适合自己的學習方法,這本來就是一種了不起的天賦。

十五班的第二場籃球賽,迎來了吳淼的回歸。鄭喬、吳淼,還有毛宇文,三大得分點再加上兩個技術不算太差的隊友,讓十五班一下子被很多人所看好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舒保加到十六班教室外面喊:“希羽,有空嗎?”又是帶着問題來了。沈希羽就在教室外面的走廊裏為她解答。過了幾分鐘,梁允背着書包走出來,叫她:“舒保加,不去看球賽嗎?”

“啊我差點忘了這件事!”舒保加興奮地笑着說。今晚是十五班對八班,不算太強的一個班,十五班很有希望闖進第三輪。

“希羽,一起去嗎?”

沈希羽好像是想了幾秒鐘,然後說:“去吧。你等我拿一下書包。”

“不急,我再去叫一下伽陸!”

到了球場,秦伽陸和舒保加很自然地往十五班的位置走。沈希羽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說:“我坐遠一點吧。”于是舒保加和秦伽陸又陪着她坐在看臺稍遠的位置。

鄭喬正帶隊在籃下熱身,一頭自然卷的頭發有些稍長,幾乎遮住了眉毛。看到沈希羽三人,他朝這邊招了招手,然後指指場邊的運動員席,意思是讓她們坐到那裏去。秦伽陸說,沒戴眼鏡,有點看不清。于是舒保加硬拉着沈希羽坐到了十五班的球員席。鄭喬沖她們露出了一個很陽光的笑容。

場邊圍着的人越來越多,當中還有很多女生。“這些都是老鄭的粉絲。”舒保加向秦伽陸和沈希羽介紹道,“老鄭還有個後援會,笑死我了,每天都有喝不完的佳得樂。”

比賽開始了,鄭喬持球,組織全隊進攻。場外的女生瘋狂大叫起來。

沈希羽想,如果林士凡看到,恐怕又要聳聳肩了。

十五班得分,很多女生聲嘶力竭地喊起來,“好帥!”“鄭喬加油!”“加油!”很多路過的高一和高三學生都駐足觀看。

沈希羽看着這些激動得快要暈厥的人,心裏暗暗好笑。這時,八班一個隊員運球往內線突破,鄭喬看準他的軌跡,反向加速,伸手一掏,把球搶斷下來。其他球員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奔向了另一個半場,一氣呵成地完成了一個漂亮的暴扣。

全場再次沸騰起來。歡呼聲、尖叫聲此起彼伏,十五班的替補隊員沖進場內擁抱鄭喬,八班趁此喊了暫停。八班的隊員們垂頭喪氣,完全喪失了鬥志,面對鄭喬,他們本能地産生了恐懼。當鄭喬闖入內線時,他們已經不敢防守了。師大附中不是傳統的體育強校,像鄭喬這樣水平的運動員,不說罕見,起碼也是十年難遇。姜振東和那群與鄭喬曾經是高一七班的兄弟就站在舒保加身後,他感嘆着說:“喬爺更厲害了。”

舒保加想,可不是嗎,每天訓練,風雨無阻,發誓說要帶十五班拿冠軍呢。自從師大附中的男子籃球賽開創以來,還從來沒有過尖子班拿冠軍的前例,如果鄭喬做到了,那他就是創造了歷史。哎,為什麽比她聰明的人還比她努力?舒保加想。

鄭喬領着十五班的球員們回到休息席,大家的臉上都洋溢着勝利的光芒,其實離比賽結束還早着。鄭喬經過沈希羽旁邊時,向沈希羽笑了笑。他好像完全不記恨過去的事情,包括沈希羽對他的淡漠、對他的“惡語相向”,他還是那個溫和的鄭喬。

身後的“粉絲團”尖聲喊着鄭喬的名字,紛紛遞上各種顏色的佳得樂。鄭喬随手接過一瓶,那個女生竟然激動得和旁邊的人擁抱起來。

沈希羽看着這一切,心裏竟然抑制不住地得意起來。這些女生恐怕不知道,你們口中的男神,只給我送過巧克力吧。你們應該喊得太激動了,都沒發現,他的扣籃是故意表演給我看的吧。只要我對他笑一笑,恐怕他就會高興得跟什麽似的,這你們也想不到吧?要是你們知道鄭喬喜歡我,你們會是什麽反應呢?她拼命壓着嘴角浮起的那一抹笑,之前對鄭喬的反感統統消失了。

看完球,舒保加看到夏慈的朋友圈又更新了。是她和訓練營的其他新人演員的合照,滿屏的帥哥美女,但夏慈在裏面依然美得很突出。大家都穿着練功服,素面朝天,朝氣蓬勃的。舒保加也在心裏暗暗給自己打氣。因為下午去看球賽了,耽誤了一個小時,下晚自習時今天的作業還沒有做完。秦伽陸過來找她,她只好讓秦伽陸先回去,自己在教室繼續奮鬥。

十點四十五分,保安大叔的大喇叭準時響起:“關燈了!還沒下來的趕緊下來!”舒保加幾乎是依依不舍地又寫了幾個字,才把練習冊合起來。她打開日程本,把今天完成的任務一一勾好,心裏的那股成就感,是支撐她明天繼續早起的動力。很神奇,原來學習是越投入越有趣,看到自己的點滴進步,竟然會發自內心地想要持續努力。

把日程本收進書包裏背着,今晚睡前還要安排好明天的任務,然後寫在本子上。就是丢了手機,都不能丢掉這個本子。

關了燈走出教室,突然聽到有人喊她:“喂。”

很熟悉的聲音——是吳淼。站在旁邊十六班外面的走廊,看起來是在等她的。兩個人又很有默契地并肩走回宿舍,就像高一時的那樣。

兩個人一路都沒有說話。但舒保加已經讀懂了。吳淼也看到了她的變化了吧。

到了C棟,舒保加才對吳淼說了第一句話:“明天早餐想吃什麽?我順便幫你帶。”

吳淼笑了,對舒保加說:“這次輪到我幫你帶。說吧,想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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