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不要臉

第02章 你不要臉

冥界銀行總行負責人突然收到酆都大帝一則通告：停用秦暮雲所有在陽間可以兌換RMB的權利。被問，就說冥界銀行系統維護，随機停用的銀行卡客戶，包含秦暮雲。

顯而易見地控制。

負責人眯眼琢磨：冥王秦暮雲這不才走？咋就給停卡了呢？這管得确實有點嚴啊。

難不成是想秦暮雲身無分文在陽間生存不了，只能回到酆都大帝身邊？

啧，這占有欲。負責人偷笑，按令辦事。

這邊小鬼一臉谄媚把秦暮雲帶到燈紅酒綠門面頗為豪華的門店，眼珠子一瞥，笑嘻嘻介紹：“這裏頭，都是年輕的俊男美女，冥王大人您随便挑，就是價格有點貴。我給您找的地兒，是本地最高級的會所。”

秦暮雲擡頭瞅了瞅白天都能閃瞎眼的大招牌，好奇滿滿。他可不知道這裏到底經營的是什麽生意，滿腦子都幻想怎麽邂逅美好的另一半：“貴，能有多貴？”

他有錢，滿不在乎，他現在就想享受人生。

不過此時，秦暮雲冥界使用的手機收到一條銀行發來的信息。

看完後他沉默了：“？”

他的錢拿不出來了。

“嘁！”秦暮雲秒懂，這是酆都大帝不肯放過壓榨自己機會而故意制造出來的事件。

哪有那麽巧的事兒，他剛來陽間，冥界銀行就出了問題，系統卡他的bug？

神煩。

幹嘛總盯着我一個！

秦暮雲沒好氣。

小鬼看他前一秒自信滿滿，春風拂面，後一秒臉色變沉，氣場急下，轉身就走，戰戰兢兢問：“您不進去了？”

“總有一天我會進去的！”秦暮雲篤定，“我先去賺點錢！”

小鬼：“？”

堂堂冥王，身上沒錢？

它出主意：“您去各大道觀裏，但凡供奉您神像的大殿裏，不是随手都能撿一把錢回來。”

“你是不是傻，”秦暮雲撇嘴，“人們供奉我，是燒香，祈求各種願望。我除了能長功德，哪兒有外快可以賺？”

“嘶……”小鬼點頭稱是，它眼珠子轉了轉，又說：“要不您去路邊搶點兒？”

秦暮雲：“？”

小鬼：“在陽間，每天都會有人死去，所以每年的這一天都會是祭日。各地都能找到在十字路口給死去親人燒紙的人，那些錢您不搶也會被過路的小鬼搶走，真正的親人收不到多少。”

秦暮雲啧了一聲：“所以這個問題就老大難了，自我上任到現在500年，野鬼搶燒紙錢的事，就一直沒有得到妥善改善。”

他态度嚴厲起來：“巡街的那些小鬼官到底是幹什麽吃的？這點兒治安都維護不了嗎？”

小鬼一看秦暮雲更生氣了，直拍自己嘴巴子，它就不該提這茬兒。

“要賺錢我就要賺幹幹淨淨，心安理得的錢，在陽間不是可以上班兒嗎？我去找個班兒上。”秦暮雲信心滿滿，在冥界打工500年，怎麽做打工人，他可太有經驗了。

小鬼豎大拇指，連連稱贊：“果然是青天大老爺。公正廉明，不貪不圖！”

秦暮雲咧嘴一笑：“嘴不賴，退下吧，別對外說我跑陽間來玩了。”

小鬼一秒不敢耽擱，馬上消失。

這會兒陽間是上午九點半，陽光正好，微風徐徐。

“嗯，初夏，23°。和冥界永遠陰冷不變的黑色世界截然不同，真美好。”秦暮雲享受着溫暖，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游走在繁華的大街上，看着各色廣告牌，瞅見了一個招聘啓事。

一家圖文廣告公司招聘前臺一名，不過要求是女孩，需要長相甜美，溝通能力強。

不合适，他又晃悠到另一條街，一家網商公司也在招聘，沒有性別要求，沒寫工作崗位，就寫了工資5000起步。

“這個不錯。”秦暮雲對着大門口玻璃整理了一下白色披肩長發，潇灑進入。

由于穿着時尚，走路帶風，氣質超絕，大廳裏的兩個保安對視一眼，點頭哈腰以為大人物來了。

網商公司，經常需要合作各大網紅提高銷量，這些知名不知名的網紅，會來公司提供的直播間帶貨。偶爾還會有新晉流量小生合作，這些人都是保安惹不起的主兒。

保安按照平時接待網紅的标準流程，把秦暮雲帶到經理辦公室，就走了。

經理也沒多問，讓秘書帶秦暮雲去隔壁試衣間挑衣服，準備上播。

秦暮雲：“上播？”

冥界也有網紅，直播，小視頻，帶貨什麽的并不新鮮。

可他不愛幹這抛頭露臉的事兒。

“等一下，我這就算應聘成功了？”他一臉疑惑，問挑衣服的秘書。

秘書動作一頓，同樣疑惑回頭看這個高高瘦瘦的精致男孩：“您不是臨時替換我們談好合作網紅的人？那邊公司說，替換的人沒來得及錄入公司系統，沒給我們發照片，說人會在十點之前到。”

秦暮雲搖頭：“不是我，我是來應聘的。”

“你們這？都有什麽職位适合我？”他打量試衣間，這裏很淩亂，衣服款式比較誇張，顏色很豔麗。不是秦暮雲喜歡的風格，他喜歡淺色系衣服，最好是白色系列，越簡單越好。

“哦，”秘書放下衣服，把人重新帶回經理辦公室，“應聘需要我們經理面試，你把應聘資料放桌上就行。”

“啧。”經理眼皮子擡了擡，看到秦暮雲一臉不爽，“怎麽這個時候來應聘？”

脾氣大得很。

秦暮雲往椅子上一靠，點點頭，耐着性子說：“那就等他來面試吧，你耗到點，就拜拜。”

他用靈力查了查此人生平，生死簿上記載，對面那位其貌不揚的經理，是個踏踏實實苦幹之人。這家網商公司，能迅速崛起，他功不可沒。

可惜，生意風生水起了，合夥人要帶自己兒子賺錢，擠掉這位經理的位置。

啧，合夥人夠缺德。

不過這位經理離開這裏，激發了奮鬥欲望，後世，可是不賴。

所以被人擠掉不是壞事。

但秦暮雲不能說太多。

對面那位經理眯縫眼睜大了一些：“誰告訴你的？嘴這麽欠，我還沒離職呢，公司就傳開了我要被頂替了？”

他的不滿更上一層。

“別生氣，命運如此，抗衡不了。沒準兒離開這家公司你會有更好的發展前途。”秦暮雲安撫他暴躁的情緒。

“你知道什麽！不用拿這些假話來安慰我。”對方氣到笑，“這年頭靠自己永遠混不好。”

這時辦公室大門被人一腳踹開，砰一聲，經理吓了一跳。

秦暮雲回頭，看着叼着煙穿着奇裝異服耳釘好幾個的青年，摟着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差不多的狐系男朋友，嚣張笑着。

他陰陽怪氣：“恭喜叔叔可以安度晚年了！公司業務量太大，以後就讓我替您分憂了！好走，不送，有空常來指導~”

“哼。”眯縫眼男人不過40多歲還不至于安度晚年，他黑臉，不理一句，抓起手機快速離開辦公室。

小年輕歡快吹口哨，不過眼睛死死盯着秦暮雲，不像是慶祝自己擠掉了經理，而是捕捉到了一只新獵物的興奮。

他男朋友不滿瞪着秦暮雲。

秦暮雲開門見山：“我應聘。”

“很合适啊。”新任經理大搖大擺往椅子上一躺，二郎腿翹着，說：“你應聘成功了。”

他旁邊的小年輕不滿意：“那我怎麽辦？”

然後惡狠狠瞪着秦暮雲：“不要臉！”

秦暮雲：“……”

有意思，長這麽大，除了酆都大帝，誰罵過他？

不，就連大帝都沒罵過一句秦暮雲，一句狠話沒說過。

只是大帝自帶氣場會讓秦暮雲十分懼怕，渾身不自在。

他沉了沉臉色，盯着罵他的人，決定以牙還牙：“你要臉？他多少個男朋友，你不知道？你要臉，就不會為了一點上床費，對他惡心至極還要笑臉相迎吧。”

小年輕一聽這話，瞬間傻了眼：我靠他怎麽知道我心裏怎麽想的。為了錢接近公子哥于兆是他一個短期計劃，他只要想盡辦法伺候好了這揮金如土的煞筆，撈夠了錢就撤。

反正于兆身邊莺莺燕燕特別多，對自己的新鮮感也不會維持太久，只要短暫時間撈夠錢就行。

所以他才會對秦慕雲這個美人的出現如此反感，畢竟他在于兆的眼裏看到了貪圖美色的意味。

那代表着自己即将失寵，失寵就等于撈不到錢。

“智商不夠，情商不行，還想傍大款。”秦暮雲嘴裏有毒，怼得直接，又嘲笑于兆，“那麽喜歡整容臉？”

“你！”小年輕更驚訝了，“我割雙眼皮，墊鼻子的事兒跟誰都沒說過，你怎麽知道的？”

笑死，自爆。秦暮雲沒忍住笑出聲。

小年輕不是本地人，遠離自己城市，這裏沒有人認識他，都以為他是漂亮天然的媽生臉。

于兆頗為嫌棄看了一眼新歡，直接和他分手：“我最讨厭整容怪了。滾！

“于哥！于哥，不是，你聽我說，我當年是因為出了車禍，才整容！”

“別等我喊保安，啊。”于兆把煙頭砸向他，剛才和小年輕摟緊暧昧的眼神不複存在。

秦暮雲覺得好笑。

感情……究竟是什麽？

他處理過不少關于感情的事件。不忠，出軌，因錢而結婚殺人等等之類的事，數不勝數。

其實能夠真心相愛一輩子，攜手到老，終生不悔的真的少之又少。不過秦暮雲還是遇到過這樣的真實案例，他會為那樣的愛情為之動容，他也期盼着自己能夠在無盡無聊的生命裏，遇到一個對自己真心而向，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問題的伴侶。

他知道所存在的每一個空間都會有肮髒的事兒，可是親眼看見這種肮髒的事兒發生在自己眼前，那感覺和道聽途說完全不一樣。

夠惡心的。

原本想揭穿這一對虛假戀人的醜惡嘴臉以後，就甩甩手走人。可他覺得再去下一家公司也不一定能遇上什麽好人吧。

所以為什麽不留下來，陪這個于兆玩玩呢。

秦暮雲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不管小年輕有沒有氣憤離場，他雙手撐在辦公桌上，靠近于兆，稍微夾了夾嗓子，問：“于經理，準備給我安排個什麽職位？”

“卧槽，夠騷，我喜歡。”于兆眼裏冒光看着秦暮雲隐約露出的誘人鎖骨，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