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他殺過人

第15章 他殺過人

清晨五點，白無常抓着黑乎乎挂血的鱗片前來禀報。

“冥王大人，陸有為供奉的是一只妖。”

秦暮雲生氣離開之前，召喚黑白無常盯着那邊，他擔心喬明基安危。

“妖？”他嘴裏嚼着巧克力，扔給白無常一顆，“妖怎麽會金光纏身。”

“多謝冥王賞賜。”白無常舍不得吃，揣兜裏。

“又要留給黑無常呀，”秦暮雲調侃，又扔過去幾顆，“天天酸死誰。”

他拉回正題：“喬明基呢？”

“很安全，很能打，我和老黑沒怎麽幫忙。妖物跟陸有為去特殊管理接待處，挑釁喬明基，我們也跟着。他一個人把陸有為打得鼻青臉腫，追到老巢，幹脆利落摧毀了妖物神像。”白無常豎大拇指，“不愧是大帝嚴選的公職人員。”

秦暮雲驕傲點點頭，冥界考公務員的最後一項考核，是親自和大帝比武。

實力強悍者，才能通過。

哪怕能跟大帝接上簡單幾招，出去對付高等級妖魔鬼怪都是綽綽有餘。

他接過帶血鱗片，仔細端詳：“像蛇。”

秦暮雲接觸的妖很少，冥界沒有妖，都是鬼。偶爾誤闖進冥界的小妖，他也沒在意過。

所以不太确定鱗片是不是蛇。

“看着像，”白無常說，“不知道是不是制造假象給我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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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秦暮雲虛心好學。

“很多妖擅長僞裝，它們利用其他妖物的東西迷惑敵人，禍水東引。”白無常猜測，“可能跑掉的妖物，是狐貍黃鼠狼什麽的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秦暮雲懂了，“這和大帝教我栽贓嫁禍是差不多的招數！”

曾有一戰，兩方惡鬼勢力聯合造反，刺殺段亦。

大帝被圍剿，絲毫不慌。他教秦暮雲，這一站，不動任何陰兵，就能完勝。

秦暮雲當時覺得段亦吹牛逼。

可後來，大帝在和它們不知道單獨聊了什麽，那兩方勢力打了起來，三天三夜不停，兩敗俱傷。

段亦還好心給它們收屍，沒死透的也收。

他告訴秦暮雲，打仗，擊潰領首者最堅信的信念，能省不少力氣和傷亡。

兩只惡鬼心中都貪圖酆都大帝神位，不過是單打獨鬥擔心全軍覆沒，才互相戒備着聯手。

他們之間沒有信任，很容易挑撥離間。

他對一方惡鬼說：“你的合夥方果然誠信，本帝要你項上鬼頭，他果真送來了。”

此惡鬼一聽，火冒三丈。

段亦又對另一惡鬼說：“對方将你老巢全盤托出，本帝已封它做冥官，與我平起平坐……”

話都沒說完，兩方惡鬼激烈打起來。

當時秦暮雲頭一次知道，看起來古板死心眼的大帝，好像……挺會整活。

白無常點頭：“兵不厭詐。”

打仗哪能太老實。

“妖界的事兒是不是不歸我們管？”秦暮雲問。

“不歸，但妖界現在十分散亂，沒有領頭者，也沒誰能管逃跑大妖。陽間道士遇見了，或許會出手。”

“等一下，陽間駐冥界有特殊接待管理處，那妖族駐陽間是不是也有一個類似的管理處？”秦暮雲覺得不能放任妖物橫行陽間。

“确實有，不過……”白無常搖搖頭，“妖管局所有公職人員在一次人妖戰争中，犧牲太多。妖族修煉極其慢，現在靈力又稀薄，它們也成不了氣候。所以妖管局又招不上人，就這麽扔着呢。”

“據我所知，妖管局目前只有一個人，還願意上班。”白無常想了想，說：“好像是個天生命格克妖的年輕男人，他的壽命，捆綁殺妖次數。”

“嗯？好有意思，具體怎麽個事兒？”秦暮雲把鱗片收起來，又吃了一顆巧克力。

白無常如實禀報：“我和老黑經常來陽間勾魂，倒是與這位年輕人見過數次。”

“他殺一只壞妖，可根據妖的造孽程度折合壽命，壞事兒做得越多的妖死在他手裏，他能獲得更多壽命。上次與他淺談一下，沒記錯的話，如今的壽命已經攢到了500多歲。”

“哇哦，這麽說，只要他一直殺妖，豈不是可以永遠不死？好棒啊這個技能！”秦暮雲看看時間，“可惜我8點上班兒，不然真想找他聊聊。”

現在早晨七點多，雖然會瞬移，可他發懶，不想動。

“我下了班去。”

“大帝不是解封您的銀行卡嗎？”白無常不懂冥王為什麽還要上班。

“你不懂，我第一次上來做人，就要按照人的流程賺到屬于自己的第一桶金。”其實他堵着一口氣，要證明給段亦看，自己不用他發工資也餓不死，誰稀罕他把銀行卡解封。

白無常支持：“冥王加油！”

秦暮雲開心，對做人的未來日子，充滿期待：“發了工資請你和老黑搓火鍋。”

“好啊，謝謝冥王大人。”白無常行了個大禮。

為了不露餡兒，秦暮雲出現在無人角落，化出身形，重新在監控下走進電梯，來到元昊網商公司。

雖然昨天只露了一面兒，也沒有走正式的上任流程。可他一身白衣，一頭白發和美貌驚豔了策劃部所有員工。今天他一來，大家都整齊劃一站起來跟他打招呼。

秦暮雲風度翩翩，微笑回應。

進入策劃部辦公室後，總經理程有明已經在了。

他問：“昨天去了老總辦公室後，你一直沒回來，我聽說，下班時間，保潔阿姨去老總辦公室打掃衛生，地上有血。”

他八卦：“發生什麽事兒了？”

“血？”秦暮雲裝傻，“我不知道啊。昨天于總跟我說了一些事兒，就讓我提前下班兒了呀，他說今天才算正式上班兒。”

程有明“啧啧”兩聲：“本來于總今天要開會，臨時通知說不來了。”

“哦。”秦暮雲點頭，看了眼程有明肩膀。

兩只小鬼長大了，模樣更兇幾分。

他好心提醒：“肩膀沉酸醫院看不好，可以試試偏方，找老中醫或許能緩解。”

很多道醫，除了看病，還能驅鬼。有緣分找對人，也許還能渡他一把。

“中醫啊。”程有明一臉嫌棄，他揉揉肩膀，搖頭拒絕提議。

“不好了，程總！”辦公室門被人慌張推開，“咱們公司業績第一的主播電腦被黑了！”

“我們技術部的幾個員工無法攻克，現在直播的內容，對我們非常不好！”

“？”，程有明訓斥他，“毛毛躁躁，有事慢慢說。”

“程總您看看直播間就知道了！”員工說着打開自己手機，走了過來。

秦暮雲湊過去。

直播間畫面裏，是于鷹和……

“真是晦氣，住院也住不踏實，怎麽十來個頭部主播找我辭職？這是反了嗎？看我怎麽找媒體封殺這些網紅，還要買水軍，罵到她們退網！”直播畫面，是于鷹躺在vip病房中，左擁右抱兩個衣着暴露的美女。

如此言行，遭到觀衆異常激烈的罵戰，彈幕密密麻麻，導致直播有些卡頓。

秦暮雲注意到，于鷹身上背着的招財黑狗陣扭曲散亂，眼看就要沒了。

看來喬明基應該抓到了妖物，而且妖物此刻受傷不輕，導致陸有為借助她力量設下的黑狗陣慢慢消失。

喬明基是陽間人，他收拾妖物和陸有為這種喪良心的野道士，改變因果全然可以，還算作功德一件。

“幹得漂亮！”秦暮雲笑兮兮，誇喬明基。

于鷹身背招財黑狗陣，拿了太多人財運運勢，逆天改命，遲早會出問題。

程有明扭頭看一眼秦暮雲，趕緊做了個“噓”的手勢。

“公司馬上就要垮了，你倒是忠心。”秦暮雲不以為然，“于鷹做的缺德事兒，注定得不到好下場。”

“于鷹人脈好，這場直播哪怕影響再壞，他也有本事讓互聯網失去記憶。”程有明覺得秦暮雲真是年少輕狂，不知這裏水多深，“你小心被他盯上。”

“這次翻不了身。”秦暮雲篤定，“唉，第一份工作，胎死腹中。我的六萬塊，沒咯。”

他盤算下一份工作找什麽。

直播裏，于鷹脖子纏繞繃帶，帶着傷都阻止不了他要和兩個美女玩三人行。

還是動物+制服的視覺大片。

舉着手機的員工面紅耳赤不好意思看，程有明趕緊退出直播間。

不過三人露骨聲音并沒有停止。

秦暮雲舉着手機，笑話他倆：“你們是不是成年人？這都不敢看？”

程有明：“……”

“那個程總，小于總今天也沒來，我，我也要辭職，工資不要了。”員工一臉惡心地走了。

于鷹醜聞直播出來，在這裏工作過的網紅和員工，大概率都要被黑一通。

趁早離開，明智。

秦暮雲看着刺激畫面，和程有明揮手，“有緣再見。”

他也走了。

出了公司，商業街三座商廈的巨型LED屏幕播放內容活色生香，刺激非常，都是于鷹。

“哦豁，喬明基不愧是大帝嚴選，做事風格好像。”對于作惡者，一點活路不留。秦暮雲駐足觀賞。

于鷹眉飛色舞，張狂至極：“誰敢和我于鷹作對，我就讓誰消失，警察都查不到。”

他運動加速，問兩個嬌喘美女：“你們知道大網紅xx嗎，她不願意跟我合作，我把人送去x北了。只用了三天，活活折磨致死！”

他表情享受，半點沒把人命當回事兒。

秦暮雲：“……”

奶奶的！到了冥界，十八層地獄得讓于鷹玩個通票！

于鷹的話，吓壞了不少人。

商業街上人來人往，驚呼聲接連不斷。

誰能想到，于鷹他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