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死過一次

第31章 死過一次

“大帝？”秦暮雲吃不下了, “張夙忍抓我是為了威脅你補天？”

段亦點點頭，“回冥界吧，安全。我不能時常盯着陽間，但張夙忍時間多得很。”

秦暮雲脫口而出：“大帝, 不會是您和他串通好, 配合起來, 做了場苦肉計吧？”

繞來繞去就是要他回冥界罷了, 他不太信段亦的話，剛才白擔心大帝了。

“我吃飽了，您慢用。”秦暮雲不開心, 抓了一個水果，起身消失。

段亦看着空空座位, 眉頭皺起。

“真不省心。”

這時服務生敲門而入，手裏提着塑料袋，是某牌子的招牌奶茶。

段亦專門給秦暮雲點的快送。

他接過奶茶, 喝了一口，眉頭更深，“小* 孩子怎麽都喜歡甜食。”

他又喝了一口，看着一桌子精心準備的菜肴, 神情不悅。

秦暮雲離開段亦, 周身無形壓迫消失, 別提多輕松。

這裏荒郊野外，把高端會所安排這種地方, 怎麽賺錢。

他看了一眼裝修奢華的小高樓，并不喜歡這種充滿金錢味道的地方。

他信步閑逛,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影視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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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劇組在這裏取景拍攝，有意思, 他駐足觀察。

此時夕陽西下，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淺水灣倒映着紅通通的晚霞，極其漂亮。

看幾個演員行頭，拍攝的是架空古代劇。

他突然出現，被場務總監誤以為是招聘來的日結工作人員，喊人帶他去幫忙。

“站着看什麽呢？沒點兒眼力見兒！快去道具組準備煙霧！要紅色的，今晚上拍厲鬼出沒！”

副導演拿着喇叭大喊：“演員就位了嗎？女鬼妝畫好了吧！來走戲，群衆演員等一下不要笑場。”

秦暮雲沒解釋，跟着工作人員一溜小跑進了一個簡易棚房，在衆多道具中找到一箱煙霧彈，抱着去了片場。

工作人員教他如何使用。

“一定要控制量，放多放少，副導都會罵，還會扣工資。”

“好。”秦暮雲心說放紅煙霧還用煙霧彈，待會他動動手，量大量小随心所欲。

不過，副導喊了半天，扮演女鬼的人遲遲沒有出現。

場記瘋狂給女演員打電話，好不容易接通，對面說自己急性腸胃炎，昏迷了，剛被電話吵醒，得去醫院。

副導頓時火冒三丈，“今天這場戲很重要的！咖位不大，脾氣不小！大不了我換人來演！”

“诶，導演，我可以推薦個人嗎？”秦暮雲自來熟，變出一包香煙，抽出遞給導演和副導演。

“你？”副導嫌棄拒絕。

不過導演用手勢壓下要罵人的副導，說：“你倒是長得标致，反串一下試試妝。”

秦暮雲：“哈？”

他本來想推薦冥界娛樂圈大紅大紫的原生鬼影後過來撐個場子。

“我？男扮女鬼？”秦暮雲摩拳擦掌，“試試就試試！”

他還沒演過戲呢！但他抓鬼的時候經常演，所以演技應該問題不大，抓樹妖時候，不就把景楓騙了麽。

副導反對，“李導，這部電影，女鬼可是主演，咱們不能只看臉……”

李導批評他：“跟不上時代會被淘汰，現在年輕人都追捧什麽？”

場務總監馬上搶答：“臉在江山在！”

他還做了個閃亮登場的手勢，在秦暮雲左右晃。

秦暮雲驕傲揚頭。

副導看着秦暮雲無可挑剔的臉，沒說什麽，但他還是不同意：“沒有演技，到時候我們又要被人罵，說硬給關系戶資源了。”

“你說誰沒有演技？”秦暮雲神色一變，冥王本色出演，渾身氣場大開，壓迫在場人員鴉雀無聲。

大家被吓到了。

副導呆愣，不敢回話。

接着秦暮雲又楚楚可憐，傷心難過，抹着不存在的眼淚，退後兩步，垂眸微微側臉，語氣受了天大委屈：“竟然有人，質疑我的演技……”

“卧槽！”

“切換自如！”

“媽耶，雞皮疙瘩起來了！”

大家誇。

“哎呀呀！”導演高興拍巴掌，“好好好，就你了！我果然沒看走眼過！”

副導被秦暮雲短暫切換的兩種狀态震驚，也跟着導演拍巴掌，後知後覺誇贊，“行啊這小子。”

秦暮雲眉毛一挑，嘿，有實力走到哪裏都不怕！

他被帶到化妝間，一位穿着時尚戴着唇釘的年輕男人準備給他化妝。

“什麽角色？”他問，“我不是專門負責給……”

工作人員解釋：“那個女明星說是去醫院了，這位是扮演女鬼的演員。”

“那費用？”化妝師沒有接受臨時換人。

工作人員保證，“按之前談好的價格算。”

“ok。”化妝師這才展露笑顏，準備化妝工具，他看着鏡子裏的秦暮雲忍不住誇，“真好看，哪個學校的？沒演過戲吧，看着臉生，第一次演戲？”

秦暮雲點頭。

“運氣不錯，李導是剛火起來的新星導演，

現在拍他的戲，基本都能紅。”

“你給演員化妝，價格不一樣嘛？”秦暮雲跟他聊起來。

“當然，像你這種沒有演戲經驗的新人，一般我不接，因為價格太低，我接有些名氣的明星。我的目标，是有朝一日，給著名影帝影後化妝！”他一臉羨慕，“給這種咖啡的演員化妝，最低價都是六位數起步！”

“咦，這種級別的大明星，都有自己的專用化妝師吧。”冥界大明星是這樣的，他覺得陽間也差不多吧。

“是，但是！”化妝師在秦暮雲精致臉蛋上一頓塗抹，吐糟一句，“你好白，肌膚細膩，上不上底妝沒差別。”

他接着說：“如果我的化妝技術讓某個大明星刮目相看，我就有機會成為專屬化妝師，那月月可以拿好多錢！通告越多，我錢越多！”

“原來是這樣，那你加油！”秦暮雲給他打氣，然後色兮兮問，“帥哥，除了成為高級化妝師，有沒有想過找人談戀愛？”

“男人先立業，後成家！”化妝師一臉壯志！

“我好想談一個你這樣有擔當的好男人。”他開撩了。

化妝師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會說我吧？我們才第一次見面诶！”

他笑，搖搖頭，“不行，你太好看了，我覺得我們不匹配。”

“匹配不匹配難道看臉？”秦暮雲視線下滑，“不應該看那個的适配度嗎？”

化妝師沒想到秦暮雲這麽開放，臉紅了。

“我就是很好奇，做起來是什麽感覺。”秦暮雲大大方方提出來。

對方臉更燙了，他問：“沒談過？”

“有人管得嚴，沒機會談。”就是狗段亦。

“家長管嚴格一點是對你好，”化妝師認真給他化妝，“眼睛往上看，下邊畫紅色眼影，突出女鬼的可怕感。”

“好。”

妝造做好，秦暮雲拖着一襲血染白裙出現，驚豔了在場人員。

“好貼合角色！”

“簡直就是女鬼本鬼！又美又可怕！”

“就是高了點。”

“沒事，拍攝角度可以調整，不讓他和男主全身同框就行。”

“劇本看了嗎，這場戲沒什麽臺詞，不要緊張。”李導對他十分有信心，就沖這張臉，就有人願意買票。

秦暮雲化妝時候，工作人員遞了劇本，他這場戲的臺詞就兩句話。

【怎麽，你也會害怕？】

【我不會饒了你！】

導演給他講戲：“你和男主胡金生，是青梅竹馬，可他為了前途名利，抛棄你，和別人結婚。你不甘心，去找他讨要說法，被胡金生親手淹死。你要演出對他絕望的情緒，同時還有愛恨交織。”

“懂。”秦暮雲點頭。

沒談過戀愛沒被人甩過更沒被人殺死過，秦暮雲還真不會演。不過他不慌，把冥界影後喚上來，讓她變成自己化妝後的模樣，講了講戲。

“哎呀，太簡單了，冥王大人瞧好吧。”影後信心滿滿。

秦暮雲隐身，影後直接帶着情緒上場，淚眼婆娑又含着堅定複仇的愛恨複雜情緒。

“絕了！”副導演誇贊影後進入角色的職業素養極高，“這場戲穩了，光看這老道眼神，哪像沒演過戲的，簡直是擁有幾十年演藝生涯才能揣摩出來的神态啊！”

“嗯！”李導滿心歡喜，他非常同意副導的說法。

“好，各就各位，第23場第一鏡……”場務還沒喊完，外景大燈閃了一下。

“是不是插線接觸不良，趕緊弄好。”副導大喇叭開啓，很不滿意，“演員情緒如此飽滿，你們……”

“滋滋滋……”

“嘻嘻嘻……”

另一個大燈也忽閃起來，還伴随清晰的幽幽笑聲，十分恐怖。

此時太陽幾乎全部沒入湖灣，天卻黑得不太正常，一下子就黑了。

“音控那邊怎麽回事兒？”副導雞皮疙瘩起來了，他兇：“現在放什麽背景音樂！”

“副導，我沒，我沒動調音按鈕！”音控師毛骨悚然，他覺得持續不斷的“嘻嘻嘻”就在自己左右環繞立體。

副導：“？”

他臉色不對了，看向李導。

“快，擺壇上香！”不能中斷拍攝，他經驗多，遇到小鬼，無非是貪錢讨食，只要給得足夠，再說些好聽的，一般都能順利拍攝。

鬼影後很快鎖定一片紅影，在片場票撒着歡地搞破壞，有一個大燈已經被它玩壞，徹底不亮了。

她對隐身的秦暮雲說：“冥王大人，不是鬼。”

“嗯。”秦暮雲打量飛行速度極快的紅影，跟上去。

這東西渾身散發着冰涼水汽，所到之處落下一片晶瑩血紅水珠，每個水珠上出現一張張扭曲大笑，血水橫飛的嘴。

“你不是你死了嗎？”水珠裏的嘴，齊齊開口，接着發出可怖笑聲，回蕩片場。

好多人吓壞了，往外跑，可四周忽然圍起水牆，一條條怪魚獠牙尖銳，不斷開合嘴巴，差點咬傷了這裏的人。

“救命啊，有鬼！”

“太可怕了，我不想死！”

人們擠在一起，亂糟糟。

鬼沒有實體，秦暮雲視線追随到處亂飛的紅影發出的碰撞聲，基本判斷，它是妖。

“我什麽時候死的？”秦暮雲接它的話。

“嘻嘻嘻……八百年前，你被……唔！”紅影聲音戛然而止，水牆頓時消失。

片場恢複正常。

導演開心：“我就說供奉足夠一定沒事兒！”

秦暮雲回頭，段亦看他一眼，轉身消失。

紅影痛苦哀嚎，一秒被段亦殺了。

“大帝，您有事兒瞞着我？我八百年前死過？”如果紅影信口雌黃，段亦才懶得管。

但是段亦出手了，這事兒等于不打自招，坐實了。

秦暮雲本就對自己身世很好奇，他為什麽會被酆都大帝養大。

段亦那麽忙，造只鬼出來，總有原因。

段亦碎了紅影，嚴厲：“什麽時候該知道什麽事，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