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7 梁荀:我休年假了……

第7章 Chapter7 梁荀:我休年假了……

游輪緩慢地駛過燈火輝煌的維港,甲板上正在舉行着一場豪華派對。

許嘉時靠在欄杆上,搖晃着手裏的香槟。

有人上樓來了,鞋底摩擦地板的聲音越來越近。

“夫人,先生叫您下去一趟。”

來人站在許嘉時身後半米的距離,藍色格紋西裝,頭發輸的一絲不茍,在娛樂的場所裏打扮的如此板正,從某種層面上講,只能是還有公務在身的人。

與許嘉時視線相對的瞬間,對方微微一笑,不用她開口問,就做起了自我介紹:“我是梁荀先生在紐約的私人助理陳非,這次和他一同回國。”

“我見過你。”許嘉時很肯定地說,“在澳大利亞。”

“是的,當時我參加了您和先生的婚禮。”

許嘉時點了點頭,将酒杯放在吧臺上。

“走吧。”

她跟着陳非來到了游艇的第四層,梁荀就在樓梯口等她。

“怎麽了?”

“累了,想回家。”梁荀不加掩飾自己的疲憊,“我帶你和他們打聲招呼,我們就走,行嗎?”

“行。”許嘉時也是一個人待着。

紙醉金迷的光與夜,讓她生出幾分無聊。

梁荀口中的“他們”是指以霍聞謹為中心的港城公子哥,其中不乏只會花天酒地的人,但其背後代表的各方資本不容小觑,梁荀避免不了要和他們進行社交。

霍聞謹,港城霍氏銀行的三公子,還未出生,就繼承了其祖父數百億的遺産。

他本人也争氣,畢業後自立門戶,在ai汽車行業混得風生水起。

據說他和梁荀是本科同學,梁荀在華爾街嶄露頭角之前,他們就已經成為了朋友。

許嘉時跟着梁荀進去,一進門和霍聞謹打了個照面。

霍聞謹是比梁荀更高調的存在,梁荀內斂,而他張揚。

白衣黑褲,西裝革履,可偏偏頂着一頭紮眼的紅發,見到他們後,揮了揮手,嘴角揚起笑,露出一口白牙:“要走了嗎?我讓人送你們。”

“不用了,我開了車。”

霍聞謹這才抱住了梁荀,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那我就不送了,有機會再約。”

“好。”

之後,霍聞謹朝許嘉時伸出手:“Stella,再會。”

許嘉時點頭,微笑:“再會,Vincent.”

坐着快艇返回岸邊,戴着領結的服務員走過來把車鑰匙遞給陳非。

梁荀在香港的車是一臺勞斯萊斯幻影,黑色的車身在燈下散發出低調的奢華。

他拉開後車門,問許嘉時:“要去逛逛嗎?”

“你已經很累了,回家吧。”許嘉時搖頭。

今天本是她在港城團建的最後一天,按照安排,所有人自由活動。

因王思亦要上課,只剩下許嘉時一人在家。

照例運動完洗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和進屋的梁荀碰了個正着。

“你……”許嘉時裹緊浴袍,看着風塵仆仆的梁荀,說不出話來。

“抱歉。”

梁荀退出房間,幫她關上了房間門。

“你怎麽回來了?”換好衣服的許嘉時站在客廳,梁荀的行李箱靠牆立着,拉杆沒收,上面搭着他的西裝。

“這周都在新加坡的辦公室,離這邊近,就想回來看看爸媽。”

還有“和你”這兩個字,梁荀沒有說出口。

許嘉時看了眼表,新加坡直飛港城近四個小時,時間剛剛過了十點,那就是說梁荀四點就起床了。

“需要休息嗎?”許嘉時指了指卧室。

“不用。”梁荀放下手裏的水杯,“霍聞謹今天生日,邀請我們去參加他的派對。”

“可我什麽都沒有準備。”

許嘉時想了下,行李箱裏都是片休閑的衣服,甚至找不出一雙帶跟的鞋子,“要不你自己一個人去吧,我留下來看家。”

而且她不想和梁荀的朋友産生交集。

越高調,越難以收場。

“淺水灣裏有。”梁荀頓了下,似乎是看到許嘉時眼裏的猶豫和抗拒,“Vincent知道你也在港城,特意讓我把你帶着。”

許嘉時堅持:“我……”

“Vincent還說,你不去的話,我也不用去了。”

梁荀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紐扣,手上的戒指明晃晃地提醒着許嘉時他們已婚的事實,嘴裏的話像是随口一說,又讓她難以拒絕。

……

“我跟你去。”許嘉時轉動着自己難得戴在手上的婚戒,在心底重重地嘆了口氣。

從邀請人數來看,霍聞謹的生日派對舉辦的不算隆重。

但場面絕不失他的身份。

見面難免少不了一通寒暄,許嘉時先待在梁荀身邊,後來又溜走,一個人靠在欄杆上,感受着繁華的維港和攢動的燈紅酒綠。

回程是陳非開車,梁荀和她并排坐在後面。

快到的時候,梁荀卻讓陳非在路口停了車,轉頭對許嘉時說:“陪我走走吧。”

看着梁荀請求般的眼神,許嘉時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好。”

夜晚的風很涼快,吹起許嘉時的頭發。

梁荀比她快了兩步,這是他們在一起時,難得疏遠的距離。

下一秒,梁荀卻像反應過來,停下了腳步,轉身問:“你喜歡這裏嗎?”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話,她不久前剛問過梁荀。

也是那一次,梁荀講,他會在周末前往深市,而梁荀不知道的是,許嘉時也會在很多個周末,跨越深圳河,抵達彼岸。

如果過去那些年的軌跡被可視化,她與梁荀會有很多相交的點。

在某一個口岸,在某一條輪渡上,亦或是在某一個書店裏。

喜歡港城嗎?喜歡的。

除卻家鄉,這裏是她來過最多的地方。

許嘉時抿了抿嘴,嘴唇微幹:“還行。”

梁荀嘴角勾起一抹笑,眼裏的落寞一閃而過:“等我休完年假,就不會有太多時間了,不能像以前那樣經常往返深市陪你。”

“我不要你陪。”許嘉時心裏暗喜,“你忙你的。”

梁荀看着她,眼睛在光線下更加深邃:“雲溪,你看起很開心。”

“沒有。”許嘉時搖頭,大腦飛速運轉,“突然想起明天周末,很開心。”

她還穿着參加派對的亮片長裙,魚尾裙擺随着她的動作搖擺起來,像一朵正在綻放的花。

梁荀脫下外套,蓋在她的肩膀上:“晚上涼。”

“還行。”

路程不遠,兩個人一直保持着一前一後的距離。

許嘉時走前前面,梁荀跟在她的身後。

他穿着黑色襯衫,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拎着許嘉時的包,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許嘉時的身上,像最虔誠的騎士。

那晚,是他提出要走走,後來果真只是走走。

許嘉時在港待了五天,梁荀陪着她一起返深。回來前,她試着推脫了一下。

梁荀卻以沒有以後時間,要來看許文忠和陳敏為由,和她一起回來。

出了關,管家親自過來接他們,許嘉時上了車,滿眼疑惑:“陳叔,司機呢?”

銀湖只有她一個人住,加上許嘉時自己開車上下班,因此只有一個備用司機。

“去取老爺的行李了。”

陳叔轉身過來,面帶微笑。

許嘉時在心裏拉響了警鈴,陳叔口中的“老爺”是許英才。

許英才何許人也?中國內陸知名實業家,曾擔任政協商會議全國委員會副主席、亞太總商會名譽會長等職務。

哪怕早已卸甲歸家,不參與生意運作,但他的一舉一動,仍然影響着本地的經濟發展。

許嘉時小心翼翼地問:“爺爺現在在哪裏?”

“銀湖。”

随着陳叔落下的話音,許嘉時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但和涼了沒區別。

“什麽時候來的?”

“今天。”

“為什麽沒有人通知我?”

“老爺聽說你在港城,特意讓我們別打擾你。”

“你來了,誰陪爺爺啊?”

“先生和夫人都在。”

許嘉時心裏升起一絲不安,試探性地問:“爺爺有說要住多久嗎?”

“小姐,這個我不太清楚。”陳叔笑道,臉上的皺紋都多了幾道。

“梁荀。”許嘉時坐直了身子,鄭重地對梁荀說,“要不你這幾天住酒店。”

“為什麽?”梁荀的眉頭都要皺起來了,“理應我都應該見見的。”

“只有三個卧室。”

許嘉時頭疼,銀湖別墅的面積上千平,可偏偏只有三個卧室。

她暗自決定,以後的房子一定要多備客房。

梁荀如善如流:“沒關系,我可以打地鋪。”

許嘉時撐着頭,決定回家掙紮一下。

許英才正在院子裏喂鳥,許嘉時跑過去抱住他:“爺爺,我好想你。”

“想我了也不知道去看看我。”許英才撥了下籠子,吹胡子瞪眼。

許嘉時明白對方這是生氣了,哄起人來信手拈來:“我還沒來得及去,您就來了。”

“我不能來是嗎?”

“不是。我就想說,來都來了,您就多住一段時間,讓我好好陪陪您。”

“哼。”許英才看向梁荀,眼裏的欣賞和喜歡毫無保留,“梁荀不是休年假了嗎?有他陪我就夠了。”

許嘉時讪讪地笑了笑:“您消息還挺靈通。”

然後轉過身看着梁荀,用眼神交流:“爺爺怎麽知道你休年假?”

梁荀歪頭一笑,徑直越過她:“爺爺,這幾天我好好陪您。”

許嘉時總算知道了,老爺子就是為了梁荀來的。

分居的事情自然不能被許英才知道。

浴室的水聲被門隔了一大半,看着衣帽間裏多出來的梁荀的物品,許嘉時重重地嘆了口氣。

好像在梁荀面前,所有的事情都會失控,脫離她原先預想的軌道。

水停了。

許嘉時把夏涼被放沙發上:“睡吧。”

梁荀一身深色純棉睡衣,站在卧室門口:“你生氣了。”

在絕對的肯定句面前,許嘉時矢口否認。

“沒有。”許嘉時又俯身從床上取了個枕頭,遞給梁荀,“很晚了,早點休息。”

“你先睡,我出去一會兒。”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久到許嘉時快要睡着了。

才聽到梁荀從外面進來,帶回了幾分淡淡的煙草味和似乎不想讓她聽到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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