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委屈的哇哇哭起來
第26章 第 26 章 委屈的哇哇哭起來。
她一個庶福晉,耿家又不是什麽高門大戶,所以這年禮也犯不着太多太複雜,點心四盒子,茶葉四包,香料四樣,再準備四匹布,四個荷包——荷包定然不能是空的,裏面得裝了銀瓜子。
這銀瓜子呢,也是內務府給做的,新的呢,還有內務府的标記。這東西呢,說是用銀子換的,其實該算是買的。因為你換一百兩的銀瓜子,需得用一百一十兩銀子,也就是說,耿文華還得貼補一些進去。
但這銀瓜子當錢用的時候,那可是多少份量就是多少的,半點兒不會給你多的。
在耿文華看來,這就跟現代你買金首飾一樣的。買的時候,那工費恨不能叫上天,你賣的時候呢,再好看再精致的首飾,也得看你克重多少,不會憑白多給你錢的。
她兌換了一百兩,總共是得了四百個銀瓜子。
這四百個呢,分了一半兒給耿家,剩下一半兒她自己留着——說實話,就她這身份,給賞賜也就是自家院子裏這幾個,別處的,真輪不到她。
自來只有上位者給下面賞賜的,長輩給晚輩的,哪兒有你做庶福晉的,給別人賞賜的?哪怕是給四阿哥都不行,人家四阿哥,那都是皇子龍孫,身份比你個庶福晉高多了。
這些東西收拾好,和那拉氏禀告一聲,那拉氏讓人給了腰牌,知春就帶着這老些東西回了一趟耿家。
回來還帶了一罐子小菜,說是耿家自己做的:“太太說過段時間她就遞牌子,進來探望您,讓您只安心照看好小阿哥就成了。”
耿太太的話可絮叨多了,知春也不好一一複述出來,只轉達點兒意思就成了。
耿文華就有些緊張,人親娘上門,該不會看出她不是親生的吧?
但該來的總要來,臘月二十三一過,耿太太就上門了,她拎着個小箱子,先去了那拉氏那邊請安——耿文華剛生了五阿哥,那拉氏也給她臉面,見了一下耿太太。若是換個人來,那拉氏不一定會見,懶得見。
“原本是要早些來的,不過你侄子這兩天有些不太舒服,家裏忙前忙後的,也就耽誤了些時候。”耿太太是個胖乎乎的婦女,進了門先将小箱子放在一邊,然後去炭盆跟前烤了手,這才來看小阿哥——洗三滿月他們都是不能來的,來的都是主子,他們算什麽牌面上的人呢,沒得讓人看低了小阿哥。
這一看,就滿眼歡喜:“長的和你小時候可真一樣,看看這眉眼,看看這臉蛋兒。”
又轉頭看耿文華:“你可真受罪了,這生孩子,不管啥時候,都是丢半條命的,現下身體可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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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文華抿抿唇,笑道:“只身上有些沒力氣,夜裏還是會出虛汗。”
耿太太就嘆氣:“這出虛汗還是身體太虛了,少說也得小半年。若是吃得好,那兩三個月也能過去……”
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皺眉:“王府裏還能餓着你了?”
按理說生了小阿哥,府裏該給些好東西補養一番的,但現下小阿哥也有快兩個月了吧?
耿文華笑道:“福晉賞賜了阿膠,我也做了阿膠糕,整日裏吃着呢,就是這些太上火,吃多了總長痘痘,我就不愛吃。”
“上火有什麽?你将自己身體先給補好了再說,你現下年輕呢,生一個小阿哥站穩了腳跟,再多生幾個,才能爆你一輩子無憂。”耿太太壓低了聲音說道,伸手點了點外面:“你看你們府裏那側福晉……”
不就是孩子生的多,這才被冊封為側福晉了嗎?
再者,這年頭,只一個孩子确實是不保險的,孩子但凡有個生病,有個萬一……就像是府裏的嫡福晉,那弘晖阿哥都去了多少年了,福晉現下不還是膝下空空嗎?
所以,趁着年輕多生幾個,能生幾個是幾個,就算是有個什麽萬一,日後也不怕沒了依靠。
耿文華是不太贊同這說法的,但她和耿太太不熟悉,就只好不說話,沉默應對。
耿太太将自己的小箱子拖過來,打開給耿文華看:“給你收攏的好東西,你且看看,這是人參,你阿瑪特意提前一年和藥鋪定的,雖說只有百年,卻也是稀罕東西了。”
耿文華一懷上,耿家那邊就開始準備了。
若是個格格…… 雍親王對格格也是十分看重呢,沒瞧那二格格,不就被雍親王想法子給留在了京城嗎?滿京城看看去,就連大千歲,當年多得寵一人,那嫡長女還撫蒙去了呢。雍親王能将女兒留在京城,可見是沒少下功夫。
這樣的人家,不管生女兒還是兒子,耿家都需得表現的十分看重。
“還有這長命鎖,特意在護國寺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寓意也好。”純金打造的,嬰兒拳頭大小,是祥雲的樣式。
耿太太連着拿出來好幾樣東西,都是十分珍貴的,搞得耿文華都開始懷疑自己準備的節禮是不是太薄了些。耿太太将東西放好:“你安安生生的在府裏,別讓王爺和福晉厭惡了你,你阿瑪現在,因着你的緣故,也被人看重,今年分的那米面,硬是比往年份量更足。”
這還是一方面的,其餘的孝敬,那更是多的數不過來。
耿文華就皺眉:“阿瑪收了人家東西?”
耿太太忙擺手:“沒有沒有,都是上面給,他才接的,你阿瑪的性子你還不知道?若是個善于鑽營的,也不至于這些年都不動位置了。再者,他也沒那膽子,生怕連累了你,你現在生了阿哥,那可不能和以前一樣了。”
別看面上說的,是男是女,都得看重。但說到底,阿哥和格格,不一樣。
阿哥若是沒意外,日後最低了,怕也得是個貝勒爵位,那日後作為親外家,耿家但凡求上門,就沒有什麽事兒是擺不平的。可格格……就算是不撫蒙,怕是日後也不會有什麽爵位。除非……這位王爺能更進一步。
親王往上,能是什麽?
但這種事兒,只能在心裏想想,萬萬是不能表露出來的。這幾年朝堂上因着這太子之位的事兒,鬧了多少風波了,上上下下,換了多少人了。若只是換也就算了,這還有被抄家滅族的,誰心裏不膽顫呢?
耿太太笑道:“你阿瑪心裏有數的很,你別擔心。在府裏,可過得好?四福晉素來在外面有賢名,必然不會苛待你,但其他人,你相處的如何?”
耿文華笑道:“都是十分好相處之人,額娘不用為我操心。”
耿太太拍拍她手背:“那就好,王爺……你需得伺候好了他,外面都說他十分冷厲,但男人嘛,在自家終歸是和在外面不同的,水能克剛,你是女子,需得柔順,軟和……”
耿太太語重心長:“你現在可不是在閨閣的小孩子了,萬不能随意使性子撒脾氣。若是有什麽不和心思的,且忍一忍,明白嗎?”
耿文華忙點頭應了,算是明白了,這一家子的性子,大概就是那種低調隐忍的性子。
既如此,也就不用很擔心會拖後腿了。
說了一會兒的話,耿文華本來想打算留下耿太太用午飯的,但耿太太沒留,只說時候不早,就起身告辭了,臨走又說起來銀子的事兒:“早些時候買宅子借用了你的銀子,這如今府裏也寬裕了些。你阿瑪說,這銀子就該還給你,免得你手頭緊張,畢竟你也生了孩子了,不比以往,怕是用錢的地方也多。”
說着話就往她袖子裏塞了一下,耿文華正要拒絕,但耿太太已經轉身走了,估摸着就是怕耿文華推辭,才特意要留到現在給的。
等人走了,耿文華才打開荷包,裏面裝着的是銀票,她清點了一下,總共是五百兩,這可比當時拿走的要多些。
但頓了頓,她也沒讓人再追出去,給就給吧,大不了日後,她在別的方面給補回去。
“咱們府裏可允許買鋪子?”她就問知春,知春眨眨眼,也有些不清楚:“這個,奴婢打聽打聽?”
耿文華就點頭:“也好,你打聽清楚了,咱們手裏這銀子也湊一湊,放着也是白放着,買個鋪子,好歹細水長流的,能有個收入。”
知春就笑道:“太太還是疼小主的。”
“與其說疼我,倒不如說……疼我這小阿哥。”耿文華搖搖頭說道,知春略頓了頓,想說什麽,但又沒說出來。耿文華就笑道:“我心裏明白的,難得糊塗嘛。凡事若總是計較到明處,難免心寒,日子就難過。”
她伸手抱起來小阿哥:“就是小阿哥,現在是在我懷裏呢,等長大了娶媳婦兒了,有了孩子了,指不定也就和我疏遠了,這世上,哪兒有絕對的好呢?”
知春忙笑道:“小主這話說的可不對,奴婢瞧着小阿哥是個聰明機靈的,将來長大了,必然孝順小主。”
随着她的話,小阿哥就是一泡尿,連帶着耿文華衣袖都濕掉了,他自己還一張嘴,委屈的哇哇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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