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小墨鏡一戴

第6章 小墨鏡一戴

傑森和彼得離開後，蝙蝠洞。

“老爺，您已經連續二十六個小時沒合眼了，如果您不是打算坐在這裏進化成吸血鬼，我的建議還是去睡一覺。”阿弗說。

“先整理昨晚那個人的情報。”布魯斯挽起睡衣袖子，露出手腕通訊器，投影播放紅頭罩錄下的和黑衣神秘人交鋒的視頻。

嚴格來說這不算交鋒，因為對方從頭到尾都表現出了友善的态度。

盡管對方一言未發，布魯斯仍然找到了很多線索。

“他免疫于小醜毒氣。”布魯斯說着最明顯、也最重要的發現，這是蝙蝠系義警無法做到的，“大概率有身體強化。哥譚最近沒有嶄露頭角的新義警或者惡人，他是外地人，路過？還是長居？”

阿弗唰唰地記着布魯斯的推測。

“移動方式與我們類似，或者說單純的，他可能會飛。真正的‘長翅膀的老鼠’。”

阿弗的筆尖一頓：“那是個笑話嗎？布魯斯老爺？”

“……不好笑嗎？”

“我不會建議你和孩子們開這個玩笑，除非您想冰凍餐桌氣氛，雖然他們仍然會捧您的場。”

布魯斯悻悻地喝了口咖啡：“身體變異，不殺原則。”

阿弗說：“也許這次哥譚交了好運。您忘了他還是個啞巴，或許聽力也受損，這對他抵禦精神攻擊十分有幫助。”

誰都知道哥譚那幫精神病犯罪十分擅長用言語擾亂義警們的心智。

布魯斯意味深長：“對于交好運那部分，我不會如此樂觀。他不是啞巴，他對小醜說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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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定格在彼得靠近小醜的那一幕，重複播放，嘴部的位置有動作，“他可能擔心傑森認出他的聲音，也許是真實身份和頭罩有過接觸。”

“需要告訴傑森少爺嗎？”

“暫時觀望。”

不能開彼得已經見過的紅頭罩機車，傑森決定還是從車庫挑一臺韋恩家的坐騎，銀灰色的蘭博基尼——正是阿弗推薦彼得開去上學的那輛，帶着他去了二手車市。

時間還早，二手車市根本沒什麽人，老板流着口水繞蘭博基尼打轉，甚至顧不上招待客人。

看着停車場一片蒙上灰塵的舊車，傑森環着雙臂：“你不覺得這樣多此一舉嗎，老頭的車你想怎麽開就怎麽開，一定要來開一輛二手的？”

“我已經接受很多幫助了，”彼得固執地往低價區鑽，不一會兒蹭了自己一身灰。

傑森挑剔地随手敲了敲身旁一輛黑車車頂，敲得它一震，擋住了半個車頭的塑料篷布滑落，露出車頭黃色的塗裝。

“哇哦，酷。”彼得被吸引了視線，轉過來。這是一輛相當老的科邁羅，線條還是硬朗的上世紀七十年代風格，主色調黑色，車頭車尾則是鮮亮的黃色裝點，外形十分酷炫。

不過別說現在流行的新能源了，它甚至還是手動擋汽車。

彼得興致勃勃地坐上駕駛座，擰了一下車鑰匙，聽着十分複古的引擎的聲音，這時收銀機突然自動打開，不知調的是哪個頻道，傳出一句“歡迎登船，船長！”

“哇哦。”這給了彼得一個驚喜，他輕輕地撫摸收音機，認真地把灰塵擦掉，探頭出去問老板，“這輛車多少錢？”

老板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視線從蘭博基尼上拔起來，看了一眼彼得選中的科邁羅，頓時覺得它更破、更礙眼了：“三千塊給你，如果你們讓我開開這輛寶貝，再便宜五百。”

傑森冷冷地說：“多給你五百，把你的爪子拿開。”

老板一噎，悻悻地收回了手。

大學的報道日一向是牛鬼蛇神齊聚的場合，不過這樣的場景還是大家第一次見：銀色蘭博基尼在轟鳴聲中潇灑漂移進停車位，接着，另一輛老古董科邁羅晃晃悠悠地停在了蘭博基尼旁邊。

蘭博基尼車門緩緩擡起，一條裹在皮褲中的長腿萬衆矚目地伸出來，接着，傑森踏出座駕，摘下墨鏡的動作配合得恰到好處，露出自己标志性的藍眼睛。

BKing傑森自我感覺十分良好，有種自己才是哥譚王子的感覺。不過下一秒，他的超絕不經意氛圍感就被科邁羅裏鑽出的小卷毛破壞了個幹淨：“哇，這就是哥譚大學！超酷！我喜歡這個哥特風格！傑森，你也是哥譚大學畢業的嗎？”

傑森看他幾秒，放棄地把墨鏡裝回口袋裏：“我沒上過大學。”

彼得頓時噤聲三秒，擠出一聲嗑嗑巴巴的：“抱……抱歉。”

傑森聳肩：“有什麽好抱歉的？不要搞得好像我欺負你一樣。”

彼得頓時更結巴了：“這個也非……非常抱……抱歉！”

傑森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他的嘴唇，威脅道：“再讓我聽見一次你說抱歉，我就……”他環顧四周，指了指工程學院的建築頂，“我就把你挂在那上邊。”

彼得被捏着嘴巴費力轉頭，剛好看到工程學院樓頂十分具有設計感的齒輪，正好适合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蹲在那上邊俯瞰全校。

雖說大學裏發生暴力搶劫的概率并不高，但誰知道呢，這可是哥譚，在哥譚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嗚嗚嗚，嗯嗯嗯嗯嗯！”聽到彼得哼哼嗚嗚地想說話，傑森這才放開手，對于自己已經完全掌控了這位新來的“弟弟”而露出一點得意的表情。

“那就是我的學院！”彼得一點也沒介意傑森捏自己嘴巴的行為，反而興高采烈的，“你看過我的錄取通知書了嗎？”

工程學院——生物材料專業。

在學校和專業上，彼得并沒有別的選擇，它們被印在自己的錄取通知書上。不過想到這是斯塔克先生替他選的，而且正是彼得擅長、想要繼續深造的領域，所以彼得為這樣的安排反而感到十分舒心。

這只是入場券而已，彼得·帕克。他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不管是完成學業，還是當好哥譚義警、償還韋恩家為他買車的債務，他都只能靠自己完成一切。

兩人打算直接去工程學院的新生集合點，然而彼得感覺到隐隐的不舒服，仿佛是尖銳的針放在自己眉間似的，讓他皺起眉，環顧了一圈。

他這才發現停車場有不少仿佛是奢侈品展覽架子的年輕人們，他們從各式各樣彼得叫不出名字的豪車上下來，朝彼得的科邁羅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再和自己的同伴輕聲交流對二手車的鄙夷。

表面上看起來文質彬彬、優雅的上流人士，并不會像彼得高中時期碰到的霸淩者弗萊士一樣，用籃球砸他、把他逼到廁所角落再潑髒水……但隐藏着的傲慢和惡意，讓彼得渾身發癢。

彼得無視着那些沒由來的、幼稚的惡意，面色如常地招呼傑森：“我們走吧。”

但是傑森沒有動，他翻回敞篷車的駕駛座，讓蘭博基尼空轉，引擎猛地轟鳴起來。

巨大的噪聲把周圍的富家子弟們都驚到，一時間傑森吸引了周圍所有的目光，冷冷地問一個滿臉雀斑的男孩：“你看什麽看？”

“那是傑森·陶德……韋恩收養的兒子。”彼得聽到有人小聲說，“快走。”

“他也是黑發藍眼……”

“什麽時候收養的？我怎麽沒聽說過？”

“早就收養了，後來失蹤過好幾年，聽說韋恩以為他死了，沒想到又找了回來。”

傑森的身份如同病毒一般在富家子弟中間傳播，很快竊竊私語遠離，蜘蛛感應也偃旗息鼓，傑森神色如常地離開蘭博基尼，看起來絲毫不為自己作為別人口中的談資而苦惱。

“謝謝。”彼得小聲說。

他們一起逛了校園，給彼得選了課程，又挨個找到每門課需要去的教室認過路。社團招新在周日開始，彼得不好意思讓傑森再陪他，兩人回到停車場。

彼得當即一愣。

剛買的科邁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