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紅藍蜘蛛精

第18章 紅藍蜘蛛精

彼得最終在游戲室沙發上睡着了，腦袋不知什麽時候擱在了傑森大腿上，似乎是夢見什麽好吃的東西，夢裏還在吧嗒嘴、舔嘴唇。

比達米安更像小孩兒。

傑森心中冒出感嘆，他輕輕把彼得的腦袋挪開，起身去找阿弗。

年長者還在陪布魯斯複盤今天應對艾薇的錄像視頻，傑森一看到屏幕上那個跳來跳去的紅藍色影子就犯惡心，即使對方救下了車裏那一家人，他也吝啬于露出半點贊許的神色。

“他和黑衣人使用同種材料的裝置。”阿弗見傑森過來，給他展示化驗結果，“也許他穿黑衣服的時候身中不能說話的詛咒呢。”

布魯斯沉默不語地思考着。

“幫我分析他的弱點，阿弗，”傑森說，“下次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傑森。”布魯斯不贊成地凝視。

傑森冷笑一聲：“你攔不住我……”

布魯斯打斷他：“你無法對抗他。”

傑森一噎。

阿弗幹咳一聲，但沒能阻止住布魯斯後半句話：“你打不過他。”

傑森：“……”

傑森拂袖而去。

阿弗注視布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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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我又沒說錯。”

阿弗決定今天不給布魯斯的小甜餅裏放糖。

傑森離開之後，布魯斯去了游戲室一趟，還以為會在這裏逮到偷偷打游戲的達米安，沒想到看到了沙發上睡着的彼得。

他似乎累了，睡得很沉，身體蜷成一團，不知是感到寒冷還是沒有安全感。

布魯斯想起了迪克小時候也會因為訓練和夜巡過于疲憊，而在莊園各個角落睡着，姿勢也是這樣蜷着。布魯斯通常會把他抱回卧室，迪克多半會在搬運途中醒來，男孩那時很沒安全感，醒來發現被抱着就是一抖，看到布魯斯的臉才安心。

不過迪克小時候容易害羞，醒了就會跳下來要自己走。

彼得已經超過了被抱回卧室的年紀，于是布魯斯給他身上搭了一條毛毯。

睡得太暖和，彼得第二天醒來又是遲到邊緣。

多出的毯子上一股讓人安心的氣味，彼得神清氣爽地翻身起來，一看手機，就皺起眉。

手機上顯示有哈利的未接來電。

彼得一邊往自己的卧室走一邊打電話：“哈利？你還好嗎？找我有事情？”

“我……”哈利那邊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疲憊，“你能來嗎？我現在……需要你。”

“來哪兒？學校嗎？我現在就準備出發。”彼得快速穿上外套，小跑下樓。

“不，來我家。”哈利聲音沙啞，“我父親死了。”

“……”彼得一時失語。

“我把地址發給你。”沒有管對面的沉默，哈利挂了電話，彼得很快收到消息，地址顯示是一個富人區，似乎是哈利的家。

新聞上還沒有諾曼·奧斯本去世的消息，想必是還沒公布。哈利沒讓自己從新聞上得知這個消息。

彼得心情十分複雜。

沒有奧斯本家的新聞，彼得反而刷到了自己的新聞。昨晚不少人看到蜘蛛俠，網絡報道圖文并茂地描述了他的外表，和貌似有驚人巨力和短距離飛行的能力，還能搜到不少視頻，不過這些圖文視頻都很模糊，報道最後還寫了求購紅藍蜘蛛精高清圖片。

彼得額角跳着青筋，自己開小號評論“這是蜘蛛人吧”，努力把過分的外號壓下去。

奧斯本家在富人區，是棟別墅，其主人似乎不喜歡陽光，窗簾都被死死拉着。彼得被徑直領進哈利所在的房間，哈利正坐在床邊，聽到彼得的聲音，把諾曼奧斯本遺體的手放回被子下。

他朝彼得點了點頭，彼得安靜地站在他身後，一只手放在哈利肩膀，試圖給他一些力量。

老奧斯本臉色青綠，哈利顫抖着手，遮上父親的臉。

“我還得去公司。”他聲音顫抖着說，“我父親說那是他留給我的遺産，可是我看不出有什麽意義。”

彼得心中猜測是和奧斯本家的遺傳病有關，諾曼去世得太突然，哈利顯然根本沒做任何心理準備，這讓彼得十分擔心他身體的狀況。

但現在并不是讨論這個的好時候，彼得只需要陪着他度過這段時間。

“也許我應該轉讓股份，拿一筆錢去混吃等死。”哈利試圖讓自己聽起來輕松些。

但彼得握住他的肩膀：“別放棄，哈利，你還有時間，你父親一定給你留下了研究成果，我也可以幫忙，你不能這麽快就放棄！”

哈利看他的視線似有躲閃：“很奇怪吧，我們其實認識才兩天，我就把你叫過來面對這個。”

“就當我們這十幾年從來沒分開過。”彼得堅定回答。

彼得曾經和自己的同位體彼得帕克聊過天，知道他也有個青梅竹馬哈利·奧斯本，他們曾經彼此鬧掰、刀劍相向，可是後來那個哈利為了救蜘蛛俠，給他擋刀死去了。

他絕對不會讓類似的事情發生在哈利身上！

彼得保護欲爆棚，請假陪着哈利在奧斯本公司待了一天，陪他應付那些把他當一盤菜的股東們。

哈利只有二十歲，在股東們眼中還是黃毛小子。但他做得不錯，并沒有理會試圖給自己套近乎的股東，而是直接點了諾曼的助手，把她提為總助理，讓所有的事務都經她的手。

這些年跟着老奧斯本在哥譚，哈利沒少處理公司的事情，因此梳理起公司的主要項目、合作夥伴和實驗資助都井井有條。

他只是一時太悲傷于父親的離世和恐懼于自己的死亡。

落地窗外夜幕降臨，彼得知道哥譚燈紅酒綠下掩蓋的犯罪也在蠢蠢欲動，讓他難免有些坐立難安。哈利還在投入地在他那臺桌面電腦上尋找什麽，直到奧斯本的管家伯納德送來飯菜，哈利才猛地擡起頭。

他看向彼得，有些如夢初醒地：“吃完飯你先回去吧，我沒事。”

彼得看向伯納德，白發老人朝他點點頭，鞠躬表示感謝他對哈利的陪伴。這位年長的管家讓他想起阿弗。

彼得和哈利用力擁抱，快速下樓。

他忠誠的朋友大黃蜂自己從哈利家跟到了奧斯本工業，不過彼得出來的時候大黃蜂還在生悶氣，因為在奧斯本家門口，保镖說這車太破，看車下菜碟，攔了彼得好一會兒，氣得大黃蜂當場就想變成最新款的蘭博基尼，被彼得死死摁住。

彼得心情也很郁悶，當即決定和小蜂一起狠狠踢罪犯們的屁股，順便用他的相機拍一些蜘蛛俠的高清照，發給報社賺一筆零花錢。

彼得離開奧斯本工業大廈的同時，提姆正站在韋恩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落地窗前，用望遠鏡觀察着董事長辦公室裏的哈利。

從收到老奧斯本去世、彼得去了奧斯本工業的消息，提姆就在韋恩集團裏這麽暗中觀察。他覺得哈利·奧斯本把剛認識兩天的彼得拉去公司，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這時候觀察他，正是揭露奧斯本的好時機！

然而他觀察的大部分時間裏，哈利都在處理文件、擺弄他的電腦，而彼得也不覺得無聊的樣子，待了一會兒，他就拿出了教授留的作業開始寫。

提姆大為震撼。

這就是書呆子嗎！

時不時有股東或者他們派系的總經理來哈利這裏打探消息，小奧斯本看樣子蒼白纖細好拿捏，實則尖牙利齒，就連彼得也能偶爾蹦出一句話嗆到對方，讓提姆對他刷新了印象。

自家新弟弟是一個在特定環境下會伶牙俐齒的書呆子。

是的，提姆在奧斯本工業放了監聽器。

見彼得終于離開奧斯本工業，提姆這才稍微放下心，把監聽頻道轉給芭芭拉，拜托她繼續幫自己留意，提姆總裁便化身紅羅賓，投入哥譚的夜色中。

他仍然在查前天晚上的碼頭偷渡案。盡管所有逃走的偷渡客都被抓回來一起遣返，但這幫沒有來頭、也查不到下線的偷渡客，讓提姆心中充滿了懷疑。

他從當晚的搬運工人接觸過的人查起，這是項大工程，提姆兩天只睡了不到八個小時，還是拆開來的。

提姆有些疲憊地揉揉眉心，用鈎索穿行在紅燈區。

這裏平時是紅頭罩的巡邏地盤，犯罪巷出身的傑森對所有底層人民一視同仁，不管是撿垃圾的流浪漢還是流落煙花巷的女人，他都會一視同仁地提供幫助。

不過傑森中午接到電話，需要外出一趟查什麽東西，這塊區域臨時由提姆代替。

比起平時，這裏出乎意料地安靜，這可不太尋常。

紅燈區因為某些原因，總有些渣滓在這裏轉悠。從會所下班的女人一出大門就立刻叫出租車——會所的打手只照拂門前小塊區域，步行回家是萬不得已的選擇。

提姆打起精神，轉悠了半天，在經過一條小路的時候聽到了裏邊打架的聲音。

這才正常嘛。提姆幾乎是滿意地沖進去，然而剛一踏入小巷就是一個碩大的東西朝自己砸過來，提姆還以為受到了攻擊，當即閃身躲避，那東西落在地上一聲沉悶的巨響，提姆才看清是個人。

他愣了一下。

那張臉他認識。

是個警察。

提姆看向小巷深處，入目一個顯眼的紅藍色身影。

背後傳來輕微的嗡嗡聲，提姆回頭，只見身後一輛黃色的甲殼蟲堵住了小巷入口。

沒關系，紅羅賓不打算逃跑。

他握緊自己的長棍，沉聲道：“哥譚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紅藍蜘蛛精！”

彼得腳下一滑，驚天動地地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