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番外]

第 15 章

哥哥視角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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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浩真倔。

他在武館守着我，追着我，問我怎麽翻篇。

翻篇？

我不知道什麽叫下一頁，在我的詞典中，何家對我的所作所為我永遠忘不掉。

我忘不掉我爸，忘不掉親手把我推出家門的二伯，忘不掉等我回家的爺爺，忘不掉那個雨夜我看着門縫中逐漸變小的何家內堂，忘不掉記憶中何家浩追着我的車跑。

他的臉上落滿了雨水，撕心裂肺的跪在地上哭，求我不要離開。

這不是我能選擇的。

我逼着我弟站上龍舟，我看着他一步步朝着龍舟走近，眼前突然一片恍惚，仿佛回到了我第一次回西樵，看着我弟走到河邊，雙眼失神，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下去了似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我覺得我完全看不清我的內心了，我本來只想讓我弟好好的，繼承我的遺産，和我撇清關系，然後剩下我我帶着不理智的感情前往無人相識的禁地，一個人就那樣渾渾噩噩的活一輩子算了。

可是何家浩不眠不休的糾纏，自殺式的伏擊，他每次出現，我的眼神都止不住的跟着他移動。

我弟笑的起來的時候仍舊像小時候那麽可愛，雙眼彎彎的，閃着光，只是再見的時候，他瘦了許多，我想摸摸他的臉，問他過得好不好，但是我沒有這個名分，我不該去問，更不該打擾他原本平淡的生活。

我現在在懷疑我回西樵的決定，如果不回來，我弟會不會不像現在這樣，瘋了魔似的對上龍舟有這麽強的執念，對翻篇這件事執着到可怕。

他上午被杠鈴壓到脖子的時候，我的魂都要沒了，何家浩到底有什麽病，要把自己往死裏折騰。

我想走了，說實話。

我讓我弟下龍舟，冷眼旁觀，告訴他永遠不會翻篇。

何家浩，能不能對我失望啊。

別來找我了，別讓我這個野種影響你的生活了。

何家浩……

我的話是不是說過頭了，我心中難受的像是被人用刀刺入，汩汩的冒血，那是一種名為愧疚和懊惱的情緒，死死的占據了我的心神。

我弟走了，身上濕噠噠的，外面下了大雨，我看着大雨侵盆，覺得喉嚨幹澀。

沒拿傘，我跑了出來。

龍哥原本正在收拾東西，下一秒就不見了我的蹤影，看着我沖進雨裏的背影，聲音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他讓我拿把傘。

我弟也沒傘，我憑什麽打傘。

長長的巷子滴滴答答的落着雨，昏暗幽長的的道路走不到盡頭，青石板路上的積水浸透了鞋子，腳一踩下去激起水花陣陣。

我失神的快走，雨水打濕了我的褲腳，擡頭望前方的霧蒙蒙看去時，終于看到了那眼熟的背影。

失魂落魄，又極其不服輸。

我知道我弟的性格，堅強，不服輸，但是乖得可怕，聽話的時候恨不得你掏出整顆心給他，犟起來的時候也根本沒辦法對他發脾氣。

我看着我弟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我的頭上是巷子口的三角梅，我的腳下是西樵的青石板，我的眼前是離我而去的何家浩。

越來越遠。

何家浩，回家吧。

不要回頭，不要看我，我們，不是一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