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實驗設備
看到這個告示, 穆瓊心裏一松。
他的那封信,想來霍二少已經看到了。當然, 也可能看到的不是霍二少而是別人, 但這沒有關系。
青黴素的制作方法,他原本就是打算公開的,其實給誰都可以。
若是出了意外, 拿到它的人心術不正……那他馬上将之交給別人,也來得及。
左右這是救人的東西,而不是害人的東西,得到的人總不可能拿它來害人。
穆瓊正看着這個告示,魏亭就拿着幾本希望月報回來了, 他将希望月報分給辦公室裏的老師,道:“這天幸竟将稿費全部捐出, 當真是個性情中人……不過也不奇怪, 他的家境應該不錯,多半還留過洋,所以才對抽水馬桶什麽的這麽了解。”
“校長,真有這麽好的馬桶?”盛朝輝問, 他家雖然家境不錯,但用的一直是普通馬桶。
“有。”魏亭道:“不過在上海,能用上的人還不多。”
要用抽水馬桶,必須要有配套的下水管道什麽的, 現在就算是有錢,也不一定能用上。
而且, 現在的有錢人,也不會非要用這個。
雇個人一天給自己刷幾十遍馬桶,絕對比買抽水馬桶裝抽水馬桶簡單便宜。
“我也這麽覺得。”穆瓊點頭,又道:“真希望哪天我也能用上。”
“一定可以!”魏亭道。
魏亭對《我在百年後》這篇文章非常喜歡,上次他讓學校裏的國文老師讀給學生們聽,而這次,他依然如此要求:“孩子們在讀書之前,先要明白他們是在為什麽讀書!他們應該多看點這樣的文章,這樣才能知道未來的道路要怎麽走。”
老師們當然沒有意見。
像李衍一魏亭這樣,把這篇文章讀給別人聽的人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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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在百年後》第一次刊登,希望月報就賣斷了號,而這次……哪怕希望月報已經一次印了兩萬份,依舊一天就賣光了。
而買到的人,都覺得很值。
這份月刊裏,刊登了足足三萬多字的《我在百年後》,完全可以讓人看個夠!
就連穆瓊,都覺得希望月報着實給力。
這時候的雜志,尤其是刊登小說的雜志,往往提前一兩個月,就已經把下期內容定好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希望月報留出這麽多的版面給《我在百年後》,着實不容易。
要知道,這時候不管是紙張的質量還是印刷質量,都比不上現代,印的字也就比較大,月刊雖厚,但三萬多字,已經占掉整本刊物的十分之四了。
平安中學的學生,都不曾訂閱希望月報,但《我在百年後》這個故事,他們卻都讀了。
“魏校長真好。”
“是啊,當初我爸媽還擔心這所學校不好……我覺得我們學校,真的再好不過了!”
“我同學沒有考上平安中學,去了別的中學,他們學校別說英文了,物理化學都是不教的。”
“我覺得我這麽讀下去,一定能考上大學!”
“聽說魏校長要建個大學,我們到時候可以去考!”
……
學生們都很感激魏亭,感激過後,便讨論起《我在百年後》來。
“如果我也能去百年後看看就好了!”
“我倒是不想去百年後,只想讓百年後當真變得這麽好。”
“我們一定要努力!”
……
傅懷安也在這些學生中間。
聽到周圍人的話,他的心裏也翻滾起激昂的情緒來。
原本,因為早上被霍英身邊的人盯着鍛煉了許久的緣故,他是打算在學校裏補眠,好好睡一覺的,但現在……
他不睡覺了!
他要好好聽課!
傅懷安都被自己感動了,同時也有點懊惱,他竟然忘了今天是希望月報出刊的日子,沒有提前去買,也不知道等下能不能買到。
傅懷安到底還是沒能買到希望月報,只能失落地往家裏走去。
早上起得早不說還被盯着鍛煉,又上了一天課,他進家門的時候累得很,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的。
但他一進家門,整個人的狀态就變了,身體緊繃起來。
他又在家裏看到了霍英!
霍英的生意不是做得很大嗎?他應該很忙才對,為什麽傅蘊安都沒回來,他已經在家裏待着了?
傅懷安郁悶極了。
更讓他郁悶的是,霍英的面前攤開了一本雜志,那本雜志還挺眼熟的,正好就是他想買的希望月報。
傅懷安等着霍英批評自己,但霍英一直沒開口,見狀,他就打算繞過霍英,偷偷進屋去……
“呵……見了我這個哥哥,都不知道要打招呼的?”霍英冷笑着看向傅懷安。
傅懷安欲哭無淚。
“算你運氣好,我今天還有事出門,就不教育你了……還不快走?”霍英道。
傅懷安立刻就跑了。
霍英這才拿起手上的希望月報,去參加宴會。
他現在已經沒有剛來上海的時候那麽忙了,但依舊每天晚上都有應酬。
他今天參加的晚宴的組織者,是一位在晚清赫赫有名的官員的孫子。
清政府雖然被推翻了,但那些大世家依然屹立着,畢竟這種大家族裏出來的孩子,打小就受到最好的教育,不是普通人比得上的。
這位的爺爺是大官,他的父親在晚清時曾出使歐洲,他和他的兄弟姐妹則都去國外留學或者游學過……雖然清政府沒了,但他們一家依舊顯赫。
霍英剛進去,就發現幾道鄙夷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在心裏嗤笑了一聲。
總有那麽一些人看不清局面,在他家老爺子手上有槍的情況下,竟然還看不上他們。
霍英正這麽想着,那幾道目光已經收了回去,而接下來,所有人都對他很熱情,沒有絲毫怠慢。
但他覺得挺無聊的,相比于跟這些人虛與委蛇,他更樂意待在家裏和弟弟一起吃飯,再不濟去見見穆瓊也好。
霍英覺得非常無聊的時候,穆瓊拿着兩封信,走出了家門。
他換了一家郵局的郵筒,投出了自己的信。
在清政府還沒有建起自己的郵局的時候,就已經有洋人在他們的國家開了郵局了,五十年前,清政府有了自己的郵局之後,洋人的郵局也依然開着。
因此,在如今的上海,不僅有政府自己的郵局,還有法、美、日、德、俄等國開設的郵局。
當然了,再過五六年,洋人們開的被國人稱為“客郵”的郵局,就會因為國內愛國青年的強烈抗議而陸續關掉。
穆瓊将信投入郵箱,然後就去買了點吃的,拎着回了家。
他大晚上出來的理由,就是要買點吃食。
穆瓊回家的時候,朱婉婉和穆昌玉兩個人正在看希望月報。
上一期的希望月報,穆瓊買了一份回家,這次也一樣,而《我在百年後》這篇文章,不僅外面的人喜歡,朱婉婉和穆昌玉也喜歡,甚至愛不釋手。
穆瓊買回家的吃食是芝麻大餅。
芝麻大餅扁扁的,一個有盤子那麽大,裏面裹了豆沙,面皮上則撒了芝麻,吃起來很香。
“哥,你不是不愛吃甜的嗎?怎麽買了這個?”穆昌玉不解地問道。
穆瓊也不想買這個,只是沒看到別的能買的……“給你吃的。”
“謝謝哥!”穆昌玉笑道,拿來一把刀子把大餅切成四片,給了穆瓊一片。
穆瓊接過慢慢吃着,然後問:“《我在百年後》這部小說你們已經看完了吧?感覺怎麽樣?”
“很好看,但沒有哥哥你寫的好。”穆昌玉道。
朱婉婉也點頭。
穆瓊:“……”
穆瓊将味道跟豆沙月餅很像的大餅塞進嘴裏吃掉:“你們不用哄我,我很清楚,這個故事寫的比我寫的要好。”
“哪有,他寫的都是不着邊際的東西,沒有你寫的實在。”朱婉婉道。
“娘,你不喜歡這個故事?”穆瓊問。
“也沒有……”朱婉婉道,《我在百年後》這個故事,她其實挺喜歡的。
“這個故事寫的很好,比《留學》和《求醫》要好。娘,昌玉,我希望你們多看看,看裏面的女人都是怎麽生活的。”穆瓊道:“我們已經從穆家離開了,你們應該擁有新的人生。”
朱婉婉愣了。
這故事裏的女子,一個個都活得自由潇灑,她也能這樣?
像朱婉婉一樣,看了《我在百年後》,然後羨慕百年後的女子的生活的人有不少。
這本書描寫的百年後的一切,都太過美好了。
他們現在,真的很想主角張幸走出精神病院去外面看看,好讓他們也能看到更多的東西。
可惜的是,要等一個月,才能看到下面的內容。
一轉眼,新的一天就來到了。
《求醫》剛剛完結,《我在百年後》就緊跟着風靡上海,而今天,大衆報上還會刊登樓玉宇的新作。
樓玉宇的新作是什麽,大衆報一直藏着掖着,吊足了讀者的胃口,但越是這樣,期待的人越多。
看過《求醫》《留學》,又剛看了《我在百年後》的人,口味都被養叼了,他們這會兒,就惦記着樓玉宇的新作。
震旦大學。
鄭維新一大早,就拿着大衆報進了教室,他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後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
只一眼,他就看清了穆瓊的新書的名字。
“流浪記?這個故事,怕是跟《求醫》一樣讓人難受……”鄭維新有些失落,然後就仔細看了起來。
《流浪記》寫的,是一個無父無母,在外面流浪的孤兒。
這個孤兒名叫豆豆,他一開始其實有個幸福的家,可惜遇到了土匪,父母都沒了,他就開始要飯為生。
而故事的開頭,是他一路來到了上海,見到了這個繁華的城市。
這個故事,是穆瓊看到那個死在大年夜的孩子之後寫的,他寫這個豆豆的時候,總是想起那個孩子。
他想寫的是流浪兒童艱難的生活,偏又希望自己筆下的豆豆能過得開心愉快過得好。
因此,豆豆是一個個特別開朗的流浪兒童,他跟其他那些流浪的孩子都不一樣,他總能在艱苦的生活裏,找出不一樣的樂趣來。
穆瓊是從夏天開始寫的,小說的開篇天氣熱的很,剛到上海的豆豆被曬得難受,就摘了柳條,編了一個柳條帽子戴在自己頭上,興致勃勃地逛起上海來……
這篇文寫得非常歡快,豆豆的想法更是與衆不同。
他很餓,不得不去翻找別人扔掉的東西,從中尋找食物,但他稱呼自己的這種行為為“找寶貝”。
他晚上住在橋洞裏,被蚊子叮咬,但一點不生氣,反而對蚊子道:“我還餓着肚子,你們倒是先吃飽了!真羨慕你們!”
報紙上,依舊只刊登了三千字,而這短短三千字,就已經給讀者展現了一個聰明伶俐,樂觀開朗的流浪兒童的生活。
豆豆面對苦難的生活,沒有絲毫抱怨,而恰恰就是這樣一個孩子,反而更讓人心疼。
再多的有趣的事兒,也不能掩蓋這孩子一直在挨餓。
鄭維新看完一遍,又看了第二遍。
“我昨天看了《我在百年後》,當時覺得樓玉宇的文雖好,但比不上《我在百年後》,可現在……我又覺得他寫的小說更好。”鄭維新的一個同學道。
“我倒不覺得,依我看,還是《我在百年後》更勝一籌。天幸的文風用詞非常特別,可不是随便哪個人就能寫出來的。當然,樓玉宇的文雖然比不上他的,但跟別人比,已經非常好了。”
“這篇《流浪記》給我的感覺,跟《留學》有點像。”
“我也這樣覺得,看《留學》,我仿佛經歷了江振國的人生,看《求醫》,看到的卻只是被撕開的殘酷現實,但這《流浪記》……它又讓我開始經歷豆豆的人生。”
……
這些人的議論,穆瓊并不知道,但他要是知道,一定會告訴這些人,這是因為代入感的問題。
《留學》是一部代入感挺強的小說,但《求醫》不是,而現在這篇《流浪記》……它的代入感,興許比《留學》還要強一點。
這個故事,完全是從豆豆的角度去看這個世界的。
穆瓊已經寫了兩篇文了,擁有很多粉絲,不過他的新文到底剛開始刊登,開頭又沒有什麽爆點,因此大家雖然看了,但沒有讨論太多。
倒是《求醫》和《我在百年後》,讨論的人越來越多了。
今天的報紙上,甚至還刊登了某位知名人士寫的這兩篇文的讀後感,這位在自己寫的文章裏,将《求醫》和《我在百年後》都狠狠地誇了一番,號召大家都去看。
穆瓊的生活環境其實挺封閉的,他接觸的人就只有那麽幾個,可就算這樣,他還是聽到了很多誇獎,也在報紙雜志上看到了很多。
他在現代的時候,小說寫的很不錯,得了不少獎項,在網上也有很多人給予正面評論,但這樣被人喜歡,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穆瓊定了定心神,就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繼續寫起《流浪記》來。
既然大家喜歡,那他一定要多寫一點,讓更多人的可以看到。
他不能改變這個世界,但多改變一些這個世界上的人也是好的。
穆瓊這一寫,就一直寫到了中午。
吃午飯的時間到了,馮小丫在外面敲響了鐘聲,孩子們拿着自己的碗,一窩蜂地往外跑去。
穆瓊見狀,也拿着帶來的菜往外走去。
他今天帶的菜是蒸熟的醬鴨,不需要加熱,也就沒有提前放到馮小丫那裏。
學校食堂那邊,很多學生正在盛飯盛湯,見到他,他們紛紛打招呼:“穆老師好!”
“你們好。”穆瓊朝着他們笑笑,走進食堂。
食堂裏面放了桌子,學校的老師全都坐在桌邊。
最初只有穆瓊和鐘老師在學校裏吃飯,其他老師都是去外面買飯吃的,但後來魏亭來了,跟他們一起吃,再後來盛朝輝也開始跟他們一起吃……慢慢的,所有的老師就都在學校裏吃飯了。
每個人都會帶不同的菜來學校,放在一起吃,竟也能吃得非常豐盛。
比如今天,鐘老師帶了兩個炒青菜,穆瓊帶了醬鴨,盛朝輝帶了油豆腐燒肉還有鹹肉竹筍湯,更有別的老師帶了炒雞蛋什麽的……一桌子菜看着就讓人胃口大開。
而除了這些,馮小丫還端了一碗雞蛋鹹菜湯過來,又切了半只白斬雞。
魏亭給她交了夥食費,而她拿了錢之後,一直很努力地想讓魏亭吃好點。
穆瓊吃飯的時候,公濟醫院,傅蘊安也在吃飯。
公濟醫院給醫生提供免費的飯菜,而這些飯菜還挺豐盛的,甚至有西餐中餐兩種不同的選擇。
傅蘊安和瑪麗醫生坐在一起,兩人吃的都是中餐。
瑪麗醫生是醫生,同時也是傳教士,而這會兒,她就跟傅蘊安談起了她的信仰。
傅蘊安笑着跟他說話,但并沒有聽到心裏去。
他剛出國的時候,為了生活曾在教堂裏幹活,一度是相信神的存在的,畢竟他們那時候過得太辛苦了,他需要精神上的慰藉。
可是,兩個男人在一起,是不被神允許的……
傅蘊安很快就将自己面前的食物吃光了,笑着跟瑪麗醫生告辭。
瑪麗醫生道:“傅,你總是這麽忙,都不知道要休息。”
“我希望能多做一點事,多救一些人。”
“好吧……我其實跟你一樣。”瑪麗醫生道:“你快去忙吧!”
傅蘊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起病例來。
他下午有一個手術要做,有個病人的膽裏有了石頭,要把膽割掉。
正看着病例,他的助手來了。
“三少,天幸寄了信來!”助手一進來就道,将一封信放在傅蘊安面前。
天幸這個人,是傅蘊安先知道,先了解的,因而這件事,霍英全權交給了傅蘊安處理。
天幸的信,便也第一時間被送到了傅蘊安的手上。
傅蘊安打開信封,抽出裏面的信看了起來。
這封信上一句廢話都沒有,就只寫了一種藥物的由來和培育方法。
傅蘊安原先其實是不怎麽相信天幸的話的。他不覺得天幸真的可以知道這麽一種神奇藥物的制作方法,但當他将這封信來來回回看了幾遍……
哪怕他還沒有去做過實驗,對這信上寫的東西也已經相信了五成。
無他,這上面寫得太詳細了!
還有就是,這裏面寫了一些實驗器材,而那些實驗器材,沒進過實驗室的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而這樣設備完善的實驗室,在國內甚至根本就不存在!
這個天幸,恐怕不僅留過洋,還在國外的知名大學待過,并且擁有一個很好的導師。
傅蘊安的腦海裏閃過一些名字,他試圖将那些名字跟天幸對上,但又覺得都不像。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自己面前的信上。
天幸寫的,是一樣研究成果,就不知道這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還是從國外的實驗室裏竊取來的……
當然,不管到底是怎麽來的,他都會好好研究。
傅蘊安将信折好放在懷裏,過了好一會兒,心情才平靜下來,然後就拿出一張紙,開始寫東西。
寫了一會兒,他又放開不寫了,站起身,對着助手道:“你幫我叫一輛汽車,我要出門。”
“是,三少。”助手應了一聲,出門去了。
傅蘊安卻是找到了自己的同事,拜托他幫自己做下午的手術。
傅蘊安平常總是幫別人,在公濟醫院的人緣非常好,他的同事一口答應下來。
傅蘊安詳細地向同事介紹了病人的情況,然後才離開公濟醫院。他坐上汽車,就去找了一個英國人。
他的醫術非常好,而正是憑借着這醫術,他在租界的洋人圈子裏很受歡迎,那些洋人都願意跟他交好。
而他這次找的這個英國人,就是他的朋友之一。
“傅,真難得,你竟然離開醫院來找我了!”臉上長滿胡子的男人用英文說道,還想給傅蘊安一個擁抱。
傅蘊安躲開了:“抱歉喬治,我不習慣……我來是想跟你談一筆生意。”
“什麽生意?”喬治放下了自己張開的手。
“我有個朋友想要一套實驗設備,我知道你這裏有一套。”傅蘊安道。
“我這裏是有一套設備,但震旦大學那邊已經要了,就是價錢還沒有談妥……”喬治笑着看向傅蘊安。
“你要多少錢?”傅蘊安問。
“兩萬大洋。”喬治道:“傅,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該開這樣的高價的,但你知道的,實驗設備要運來這個國家非常難,那些政客不許我們賣這樣的東西給華人……”
“沒問題。”傅蘊安直接道。
他知道喬治這個價格賣得高了。
喬治手上的實驗設備并不是新的,而是實驗室淘汰下來的,還不齊全,在國外的話,怕是一千大洋都沒人要。
但他現在急着要,而且他自己去弄的話,不一定能弄到不說,就算能弄到,怕也要過幾個月才能到他的手裏。
“傅,你真爽快!”喬治立刻就道:“成交。”
傅蘊安這才松了一口氣。
喬治這時候又問:“傅,你的朋友要建個實驗室?他還有什麽想要的嗎?”
“當然有。”傅蘊安道:“好的實驗設備,他都是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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