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33章

映紅雲層的大火逐漸熄滅, 黃昏接踵而至,一寸寸爬上雲端。

明日香沒有趕回警視廳,而是去了別的地方。

血一般絢爛的天空下, 半透明的小狗吐着舌頭眺望向遠方。晚霞穿過它愈發透明的身體,靈魂薄得仿佛随時要消失。

它還在等娜娜。

明日香抱臂在馬路對面看了會, 背靠夕陽向小花大步走去。被籠罩在陰影裏的小狗擡起頭, 沖明日香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

米花中央醫院。

住院部三樓。

松田陣平剛被送到醫院時像被從水裏打撈出來般,全身濕漉漉的。被帶着做過一系列檢查後, 護士送來了一套幹淨的病號服。

松田陣平身上有傷, 不可以洗澡。他裸着上半身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唇色泛白, 手臂、肩膀和背脊散布着燒傷後的紅色痕跡。

護士端來一盆剛接的溫水, 胳膊處挂着一條白色洗臉巾。她把東西遞給一旁負責看護的機動隊警官:“辛苦你幫松田警官擦幹淨身體,一會我們會有人來幫忙上藥。”

護士走後, 端着塑料水盆的機動隊男警盯着重新合攏的病房門, 陷入沉默。

松田陣平在警備部是出了名的惡人顏, 脾氣和臉一樣臭, 甚至敢拍自家上司的桌子。他只需要冷着臉,周圍其他人就會默契地避開視線, 努力壓縮自己存在感。

大概是氣質問題,自帶□□太子爺痞氣的松田陣平很難不讓人退避三舍。特別是松田陣平的下屬,主打一個指哪打哪,對他的命令不敢說半個不字。

此時此刻, 松田陣平的下屬之一——端着水盆的機動隊隊員緩緩轉動眼珠,偷瞄松田陣平一眼後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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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下一口唾沫, 還沒來得及踐行護士臨走前的交代,就被松田陣平提着後衣領一腳踹出病房:“不用, 我自己可以。”

松田陣平用詞還算客氣,但被丢出病房的機動隊隊員恍惚間仿佛聽到了一個震耳欲聾的“滾”字。

他想,松田陣平一定是用眼神罵他了,而且罵得很髒。

兩分鐘後,房門被人從裏面重新打開,機動隊隊員這才得以摸着鼻子灰溜溜鑽進病房。

松田陣平已經換好病號服,濕透的西裝被人送去洗衣房。護士為松田陣平塗抹好燒傷藥,朝他手臂插了一根滞留針:“明後天再打兩針就可以出院了,七天不能洗澡,只能用濕毛巾擦拭。每天抹藥,早晚各一次,一周後複查。”

松田陣平點頭,墊高枕頭靠坐在床上。

他身側,機動隊隊員笑着慶幸道:“還好只是輕度燒傷。幸虧消防隊及時趕到,不然隊長你可能兇多吉少了。”

松田陣平用遙控器胡亂跳轉着電視臺,含糊不清地擠出個音節,算是回應。

只有松田陣平知道,如果不是突然出現的幽靈警察為他擋住熊熊烈火,燃燒的房間大概撐不到消防隊出現。雖然不知道幽靈女警是怎麽做到的,但要是沒有她,他現在起碼是中度燒傷,根本不可能兩天後就出院。

但松田陣平不想說出幽靈警察的事。不管是大火裏驟然出現的人影,還是死而複生的萩原研二,全都太過玄妙,他不覺得其他人會相信。

電視裏,嗅覺敏銳的電臺記者已經在播報大樓起火的事,但與娜娜有關的信息被警視廳盡數隐去。

“咚咚。”

房門被人敲響幾下,娜娜被匆匆趕到醫院的臨時監護人平川警員領進病房。眼睛哭腫成核桃的小姑娘趴在床沿,努力踮起腳:“叔叔,你疼嗎?”

松田陣平搖頭,看向娜娜身後的平川:“娜娜檢查結果如何?”

“只是受了點驚吓,沒有大礙。”

松田陣平勾了勾嘴角,朝平川颔首,微蹙的眉也舒展開來。

娜娜用手指在松田陣平身上輕戳兩下,示意他看向自己,随後從口袋裏翻出幾張皺巴巴的米花飯店冰淇淋暢吃券遞過去:“叔叔,這個給你。”

松田陣平盯着面前畫滿卡通圖案的暢吃券陷入沉默。三年時間足夠将松田陣平從青澀的果實沉澱成回醇的佳釀,但他依舊不擅長處理人際關系。

起碼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收下這份在娜娜看來異常珍貴的冰淇淋暢吃券。總感覺不管他收不收,面前的小姑娘下一秒都會哭出來。

娜娜身後,平川警官一個勁地給松田陣平使眼色,但松田陣平仿佛開了防護罩,把平川的暗示全部反彈了回去。

眼見娜娜皺着臉逐漸委屈,平川閉目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徹底敗給松田陣平的表情:“松田,快收下吧,這可是娜娜的一番心意。”

“……”松田陣平伸手接過娜娜手裏的暢吃券,表情微妙。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被平川罵了,而且罵得很髒。

松田陣平對面,平川吞咽了口唾沫,似乎是在做心理鬥争。他比松田陣平年長幾歲,也比松田陣平更早進入警視廳,但他還是朝松田陣平深鞠一躬,久久不肯起身:“松田,多謝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見不到娜娜了!”

松田陣平不鹹不淡地哼笑一聲,沒太把這份分量沉重的救命之恩當一回事。他瞥了眼窗外漸暗的天色:“天色不早了,帶娜娜回去休息吧。”

屋外黃昏漸沉,路燈暈開淺黃色的光。

娜娜鬧了一整天,早就累壞了。她軟綿綿地趴在床邊打了個哈欠,被平川抱進懷裏。

“松田,我先帶娜娜回去了。等你出院,我們再來看你。”

松田陣平颔首:“去吧。”

·

冷空氣順着巷子灌入風口,娜娜裹着平川的西裝外套,小小一只趴在他背上。

只露出半截腦袋的小姑娘蔫噠噠地搭着平川的肩膀,過長的衣袖從他肩頭垂落。她用毛茸茸的小腦袋在平川脖子上蹭兩下,突然道歉:“叔叔,對不起,我不該亂跑的。”

平川瞳孔微瞪,情緒從驚訝轉為疼惜:“沒事的娜娜,這不怪你,是壞人太壞了。”

但娜娜卻開始低聲啜泣起來,不停說着道歉的話。豆大的眼淚從臉上滾落,她鼓着腮幫試圖憋住哭聲,眼淚卻越掉越多。

“對不起叔叔。”

“我沒有聽話。”

“對不起,叔叔對不起。”

平川右肩處的布料被暈濕,平川慌了手腳,連忙把娜娜從背上放下來,笨拙地用手指為她擦淚。

平川不擅長哄人,他向妻子撥去求救電話,摟着娜娜開始輕拍她的背。

這裏離平川家只有200米距離,收到電話的平川太太很快出現在兩人面前。他們抱着娜娜又親又哄,安撫着說明天就帶娜娜去找小花。

但娜娜卻趴在平川太太懷裏小聲啜泣道:“不找小花了。”

平川太太拍着懷裏人的背,輕聲安撫:“沒事的娜娜,壞人已經被松田叔叔抓住了,不用怕。”

平川也牽過娜娜的手:“還記得上次答應幫你找狗的姐姐嗎,她是我們老大。她說了,娜娜是我們全警備部的孩子,所以娜娜不用怕,你身後有一百多個警察叔叔為你撐腰。”

年僅五歲的娜娜暫時無法理解「警備部」三個大字背後的分量,她用手袖在泛紅的眼眶上亂擦一通,懵懂點頭,固執道:“叔叔,我不要找小花了。”

平川兩夫妻對視一眼,雙雙從對方眼裏看到茫然。他們耐心地為娜娜擦掉眼淚,柔聲問道:“娜娜,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不想找小花嗎。”

娜娜抽泣着,一五一十說出大樓裏發生的事。她不記得「硬盤」這類對她來說生硬拗口的名詞,但“小花死了,死得渣都不剩”這句話卻深深刻在了腦子裏。

小花是娜娜的生日禮物。

四歲那年,爸爸神秘兮兮地把手藏在背後,讓娜娜猜他準備了什麽小驚喜。連續答錯的小姑娘追着爸爸的後背繞了幾圈,試圖作弊,被他藏在身後的小狗卻主動汪了一聲,給娜娜遞上答案。

小花剛到娜娜家時小小一只,甚至沒有娜娜爸爸拖鞋大。入夜時,缺乏安全感的小狗在客廳哼唧着,被娜娜蹑手蹑腳地悄悄抱上床。

“小花不可以上床睡覺哦。”媽媽是這麽叮囑娜娜的,但她每晚都會在爸媽睡着後,悄悄推開卧室門,把小花抱上床。

“噓,”娜娜在嘴邊豎起食指,“小花你不可以發出聲音哦。”

小花聽不懂太多人類的詞彙,但它卻聽懂了娜娜的意思,每晚熄燈後都乖巧地端坐在娜娜房門前等待。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小花搖圓了尾巴從縫隙鑽進去,而後趴在娜娜身邊,枕着她的肩膀。

娜娜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某個盛夏的夜晚,她把小花帶進屋後,隔壁主卧的門被人從裏面打開。娜娜的父母相視一笑,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再次合攏門扉。

娜娜喜歡小花。每次剛到幼稚園放學的時間點,小花就會提前蹲坐在車站前,安靜地等待小主人歸來。

只要看到小花不管不顧地沖向前院,娜娜的父母就知道一定是娜娜放學了。他們會放下手頭的工作,笑着為小花系上牽引繩,帶它去家門外半公裏處的站牌下等娜娜回家。

午後的陽光溫暖透亮,娜娜雙腳并用跳下校車,雙馬尾似兔耳般在空中晃動。她笑着向老師招手再見,接住搖着尾巴向她撲來的小花,再被父母摟進懷裏親吻。

如今黃昏依舊,站牌的影子被夕陽拉長。校車依舊每日準點停靠,但等候在站牌下的人再也不會回來。

汩汩湧出的鮮血代替了夕陽,染紅身軀。

娜娜擦幹臉上的眼淚,抽泣着被平川夫婦牽起手。他們一左一右握住娜娜的手,溫暖的體溫順着相連的掌心傳遞向她。

平川太太在娜娜臉上親了一口,笑得溫柔:“娜娜,我們回家吧。”

她的丈夫适時出聲:“老大批了我五天假,可以好好陪娜娜了。明天帶你去游樂園玩,好不好。”

娜娜低着頭悶聲回應一個“嗯”,不再哭泣,但也算不上心情好。夕陽拉長三人的影子,娜娜被牽着慢慢走向家的方向——平川的家。

他們是她的臨時監護人,但也許不只是臨時監護人,也是家人。

“要是小花在就好了……”娜娜低頭數着腳下的步數。思緒飄遠,她忍不住喃喃自語。

娜娜無法解析複雜的感情,她不知道心底亂糟糟的情緒是什麽情況,她只知道她想要小花。

年幼的孩子無法透徹理解「死亡」,也不明白「遺物」和「念想」的含義。面對複雜的問題,他們無法條理清晰地給出ABC選項,只會用簡單直接甚至是笨拙的方式表達情緒。

千斤重的情緒堆積在娜娜瘦弱的身軀裏,壓得她喘不過氣。娜娜想要小花,這就是她全部情緒彙集在一起後得出的結論。

想要回陪她一起長大,承載着她太多情感和回憶的小花。

又或許,娜娜想要回的不只是小花,還有和小花一起接她回家的人。

娜娜的呢喃低語清晰地傳入平川夫婦耳中,他們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講話。雷厲風行的警官此刻宛若兩名戰敗的士兵,手足無措,刻意逃避着小花相關的話題。

無限沉默中,一行三人終于到達公寓樓下。

平川先生心想,也許可以試試給娜娜重新買一只白色柴犬,就說是小花投胎來找她了。

他正思考着把娜娜哄睡下後就和妻子商讨這件事,平川夫人卻驟然停下腳步,連帶着娜娜和他也不得不停下回家的步伐。

“怎麽突然停——”疑問句的後半段被咽回喉嚨裏,平川先生看着坐在夕陽下的白色小狗,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通往公寓樓大門的臺階上,一只白色小狗吐着舌頭坐在最上面一層。夕陽拉長小狗的影子,它拼命擺動尾巴,圓潤透亮的深棕色滿滿都是娜娜的身影。

娜娜擡頭後先是愣住,用了眨了眨眼睛,下一秒,才剛止住的眼淚再次唰一聲奪眶而出:“小花!”

平川夫婦松手,任由娜娜呼叫小狗的名字向它跑去。坐在臺階上的小狗也歡呼着撲進娜娜懷裏,圍着她又親又舔。

一人一狗近乎在地上滾作一團,娜娜長久以來壓制的情緒終于找到宣洩口,她抱着小花哇哇大哭,恨不得把這輩子的淚都流幹。平川太太擦掉自己臉上的淚,上前抱住娜娜和小花:“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娜娜指着挂在小花脖子上的牌子,哭得鼻涕泡都冒了出來:“平川阿姨你看,是上次那只小金毛給我留的字。”

小花脖子上,一張被剪成心形的卡片白紙金字落着幾個字:

「我找到你的小花了哦。

——收到糖果的金毛研汪」

平川先生背過身子悄悄抹掉眼角的淚,裝出冷靜的樣子上前揉了揉娜娜的腦袋:“小花流浪了這麽多天一定很累了,我們先回家,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三人身後幽暗的巷子深處,萩原研二背着手飄在半空,欣慰道:“明日香,小花順利和娜娜彙合了哦。”

明日香抱臂藏身于黑暗中,彎着嘴角吐出個“嗯”字。僅一字,尾調微微上揚。她擡手敲了敲萩原研二:“走了。”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

遇害的工程師大宅。

公安部進行過兩輪搜查後已經離開,黝黑的住宅樓被黃色警戒線圈住,風吹過時,前院的青竹發出沙沙響動。

別墅門口,重新被派回來駐守的警員端着黑咖啡坐在警車裏聊天,不時警惕地向巷子兩側張望。

明日香熟練地帶着萩原研二繞到無人看守的別墅後方。她仰頭看向面前兩米多高的白牆,挽起衣袖,活動了下手指,随即縱身一躍。

明日香甚至省去了退後助跑的動作,只是簡單的彎膝跳躍,便如同騰飛的燕,單手抓住圍牆頂端,輕松翻了過去。

她落地時悄無聲息,似一只踮起足尖的貓。

“哇哦,”萩原研二抱臂誇贊道,“輕盈到這種程度,就算是小降谷都未必做得到。”他們确實可以輕松翻過兩米多的牆,但落地時很難把音量壓制到極限。

客廳裏,濃烈的血腥味已經被風吹散。娜娜的父母漂浮在空中,單薄的身體近乎透明。聽見動靜,他們機械地擡頭看了眼翻窗進屋的明日香,又低下頭。

兩人的形态讓萩原研二意識到什麽,他滾了滾喉結,聲音低沉:“明日香……”

明日香垂下眼簾:“他們快消散了。”

她走上前喚了兩人一聲,無人應答。他們安靜得像睡着一般。

明日香思索片刻,再次出聲:“我今天見到娜娜了。”

聞言,即将消散的兩位靈魂體終于擡起眼皮,木讷的眸子也泛起微光。明日香繼續道:“娜娜現在過得還不錯,被警視廳保護着,身邊還有小花。”

女人低聲呢喃:“娜娜……”她透明到近乎消失,但臉上滑落的淚清晰可見。

明日香仰頭看向他們:“有什麽想對父母或者娜娜說的話嗎,趁着還來得及,我可以為你們寫信。”

女人聲音凄恻得像被霜打過一般,低下頭自怨自艾道:“想說的話有很多,但我已經死了,又能做些什麽。”

明日香抱臂思索片刻,回答:“給她一個完整的關于母親和父親的記憶。”

對上兩人疑惑的目光,明日香解釋道:“娜娜現在是我警備部的孩子,平川警員也成了她的臨時監護人。我不确定平川會不會收養娜娜——目前看上去應該會收養,但你們是獨一無二、不可取代的。”

娜娜現在才五歲,很多年後,關于父母的記憶會迅速模糊,只剩空白。那時她只能借助僅有的照片去想象、去揣測,在腦海裏一遍遍嘗試構建雙親的模樣。

明日香不想這樣。

明日香輕聲嘆息:“想想看,娜娜升入國中時,你們想對她說什麽。第一次戀愛時,你們會教導她些什麽。成年那天呢,還有結婚的時候…一定有很多想說的話。又或者,把你們的故事像閑聊那樣告訴我。我會寫成信,在合适的日子送過去。”

“你們是懷着怎樣的心情生下娜娜,對娜娜有着怎樣的期盼,為她起名字時翻了幾遍詞典又投票了多少次…”

明日香看向面前動容的兩人:“你們還有機會,為娜娜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有血有肉的父母的輪廓。”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奇跡。

近乎透明的兩人靜了片刻,緩緩出聲:“娜娜,六歲生日快樂。你應該快上小學了吧……”

“娜娜,成人快樂。從今天起,我們的娜娜就是大人了。”

“娜娜對不起,我們不能陪你長大,也不能為你遮風擋雨。但是無論發生什麽事,遇到什麽挫折,娜娜,曾有人深刻地愛着你。”

“娜娜……”

溫柔如白色羽翼的語調墜着千斤重的分量,一字字,一句句。他們笑着流淚,一遍遍喊着娜娜的名字,直至消散。

透明的靈魂徹底消失,唯一滴淚,滑落在地。

這是來自天堂的信。

唯此愛,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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