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鳶尾金釵
第13章 鳶尾金釵
衛循到底沒叫大夫。
炭盆的火将屋裏熏得暖烘烘,男人的大掌溫柔的給她揉着,阿鳶舒服的都有些昏昏欲睡,困擾她多年的痛經也沒有那麽難受了。
小通房像只乖巧的貓兒一般,小臉埋在他的胸前,只要他低頭,就可以看到她嬌俏柔媚的小臉。
衛循心中軟成一攤水,手臂更緊的抱住她。
“唔......好硬。”
阿鳶後腰突然被硌了一下,惺忪的眸子睜開,伸手往後探去。
衛循抱起她,才想起自已買的東西。
他一手攬住阿鳶,一手從懷中掏出個雕刻精致的木盒,“試試。”
“這......是什麽?”
阿鳶懵懂接過,擡頭看向衛循。
男人手指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傲矜。
“路過首飾鋪随手買了支簪子,你若不喜歡便打發給丫鬟戴。”
堂堂衛世子哪裏會随便進首飾鋪子,阿鳶細想一下便知這是衛循專門給她買的禮物。
她起身,跪坐在男人懷裏,受寵若驚的打開。
鳶尾入眼,阿鳶心尖仿佛被羽毛掃過,又酥又麻,手心驀地攥緊了金釵。
這象征她名字的金釵,怎會是衛循随手買的。
她胸口又酸又漲,扶着男人的大腿傾身在他臉頰落下一吻,“謝謝爺,阿鳶很喜歡。”
小通房嬌嬌軟軟,語氣還帶着讨好,衛循強行抿直的嘴角不由得上揚。
“我給你戴上。”
衛循自然是不會挽發的,但耐不住他學習能力強,記憶又好,只是聽阿鳶說了一遍,就挽出個垂鬟分肖髻來。
鳶尾簪在烏發中,動作間,仿佛活過來一般。
衛循滿意的點了點頭,原來挽發也并沒有那麽難。
若每日都能替小通房挽發,他也是願意的。
“爺,好看嗎?”
阿鳶跪在男人身前,看不到挽好的模樣,扭着小腦袋想去照鏡子。
衛循不讓她下床,自已去取了銅鏡遞給她。
鏡子裏,阿鳶眼眸潋滟,素面朝天,金釵襯得她多了幾分貴氣。
“好看。”
她自言自語念叨了一句,但臉上的表情能看出是真的喜歡。
衛循的心情越發愉悅,居高臨下捏了捏她後頸的軟肉,似在逗弄他圈養的小貓。
“喜歡便戴着,想要首飾爺以後再給你買。”
“釵子就很好了,爺不用破費。”
阿鳶是真的恐慌,衛循對她越來越好了,她倒是希望他能維持之前的冷淡。
看着自家通房乖巧謹慎的模樣,衛循輕笑一聲,“怎麽?怕爺養不起你?”
這話阿鳶哪裏敢接,她拽着衛循的袖子連連搖頭,“阿鳶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逗你呢。”
衛循見好就收,生怕将小通房惹哭了。
畢竟真惹哭了,還要他來哄。
他起身,卻不料袖子還在阿鳶手中,起身的功夫,裝在袖中的荷包被抖落出來。
阿鳶本還有些羞惱衛循逗弄她的事,然而當荷包落在眼前,她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無他,這荷包正是阿鳶委托春桃娘拿出去賣的。
卻不知,怎麽會落到衛循手中。
阿鳶的心猛地提起來,她賣繡品的事都是瞞着衛循的,這是她的秘密,是她為了尋親準備的銀子,若衛循問起,她該如何說?
阿鳶的緊張都落在衛循眼中,他看了眼床上的荷包,眸子眯了眯。
他自然是不懂刺繡的,但阿鳶的繡品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她喜歡繡吉祥紋。
之前沒注意,看到阿鳶的眼神,衛循才想起來。
這荷包定是阿鳶繡的。
想到失蹤的劉娘子,衛循表情變得嚴肅。
難道阿鳶與她有關系?
阿鳶心揪着,想問又不敢問,只能眼睜睜見衛循将荷包收起來。
“爺......”
她支支吾吾着,衛循斂眸等了她半天,都沒等到下一句話。
知道她是刻意瞞着自已,衛循的臉冷下來。
“休息吧。”
“世子爺......”
直到衛循走到門外,阿鳶還是沒問出口。
屋外,男人腳步微頓,手中的荷包被他攥出幾個印子。
不管這荷包是如何到劉娘子手中的,阿鳶定有秘密瞞着他。
衛循冷着臉回到外書房,長遠看到他的臉色心裏打了個突,難道爺送的金釵,謝主子不喜歡?
衛循卻不理他的疑問,将荷包丢過去。
“去查清楚劉娘子從哪得來的這個荷包,順便也查查阿鳶最近有沒有跟外人接觸過。”
“爺是懷疑謝主子......”
長遠人都呆了,手中的荷包也變得燙手。
京中少婦失蹤案,怎麽會和謝主子有關系。
“盡快!”
衛循一個眼風掃過去,長遠再不敢耽擱。
他人雖憨傻了些,但能力是出衆的,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将荷包的來歷查個一清二楚。
“這荷包是三個月前劉娘子在錦繡閣買的,平時她賣豆腐的錢都被王家母子搶走,怕王成說她亂花錢,便說是客人送的,只是王成沒信,還懷疑她與人私通。”
所以才有了王成拿着荷包報官的事。
“錦繡閣?”
衛循擡眸,“阿鳶的繡品怎麽會在錦繡閣?”
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只是不敢相信罷了。
長遠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自家爺,“謝主子讓朱婆子偷偷拿去賣的......”
“什麽時候開始的?”
衛循的表情格外平靜,可長遠跟了他這麽久,哪裏看不出他平靜下面的洶湧。
“兩年前......”
竟然這麽早。
“啪!”
衛循手中的茶杯生生被捏碎,鮮紅的血從指縫中流出,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知道了,下去吧。”
“爺,或許謝主子有什麽難處,您別生氣......”
長遠這顆心都快蹦出來了,他也沒想到阿鳶膽子那麽大,竟然偷偷賣繡品。
她怎麽也是爺的女人,難道爺還能缺她的銀子不成。
“難處,呵!”
衛循嗤笑,胸口像堵了塊大石頭,悶得生疼。
再想阿鳶往常乖巧的模樣,衛循嘴角的自嘲更深。
或許這都是她的僞裝,不知她還瞞着自已多少。
“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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