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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田切敏郎順勢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周圍有眼力見的警員已經主動泡好熱茶端上辦公桌,白煙袅袅。
小田切敏郎斜睨一眼争辯的兩人,冷冷出聲:“齋藤。”
齋藤就是和上原梨香争辯的男人,也是搜查一課1系的負責人,職業組警察,目前和目暮十三同警銜。
小田切敏郎淡淡道:“偏執型人格障礙的特點是什麽?”
“這……”齋藤答得結結巴巴,好半天才說完。
小田切敏郎看向上原梨香:“你來說,偏執型人格障礙的特點。”
“是,”上原梨香平靜地回望向小田切敏郎,“偏執型人格障礙的特點是持續、無端地懷疑他人。(1)固執、多疑、心胸狹窄。”
“不僅如此,偏執型人格障礙還具有将外界事件解釋為陰謀的特點,捏造、放大周圍的惡意。對曾經受到過的傷害耿耿于懷,極大可能對目标采取報複性暴行。”
多數人都具備偏執的特性 ,但正常人的偏執處于正常的阈值範圍。偏執性人格障礙者則遠遠突破阈值,思維運轉方式已經異于常人。他們擅長扭曲事實真相,幻想自己遭到迫害、背叛,認為自己的違法行為是在自保或者肅清敗類。
社會新聞裏不缺偏執型人格障礙患者的身影。
《丈夫因妻子與男鄰居說話,懷疑妻子出軌并将兩人雙雙殺害》,諸如此類新聞,行兇者就是典型的偏執型人格障礙患者。
上原梨香繼續道:“偏執型人格障礙和反社會人格障礙都屬于一旦犯案,手段殘忍、後果重大的類型。”
小田切敏郎又問:“熟人作案有哪些特點?”
上原梨香思索片刻:“作案人對現場及被害人的熟悉程度很難完全掩蓋和僞裝(2),具體可體現為……”
她按一二三的方式逐一列出備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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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原梨香答完,小田切敏郎扭頭冷冷看向齋藤。他什麽都沒說,眼神卻已經道明一切。齋藤摸着鼻子緩緩低下頭,沒再吭聲。
小田切敏郎不欲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他用手指在桌面用力敲兩下,對齋藤道:“你鑽牛角尖了,不要被先入為主的觀點影響判斷。”
随即站起身:“上原,跟我過來。”
“是。”
上原梨香跟小田切敏郎穿過搜查一課,一路向東,路上遇到的同事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悄悄看她。這也怪不得其他人,小田切一郎職位太高,整個搜查一課也只有松本清長有資格被他召見。
要不是上原梨香堅定相信自己沒有犯錯,不是被請去問責,不然現在她也得發怵。
小田切敏郎推開辦公室的門:“進來吧。”
上原梨香盯着門口被擦得铮亮的金屬牌子和上面遒勁有力「刑事部部長」幾個大字,沉下心思。這種級別的大人物把她單獨喊到辦公室,到底是什麽事。
寬闊的辦公室格外氣派,雪白的牆上挂着一幅大比例東京地圖,厚重的木門板自帶隔音效果。小田切敏郎坐下後,開門見山道:“上原梨香,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上原梨香略作思考:“您是指成濑光的事嗎。”
警方在動用特權調取人員資料時是會被系統強.制留下記錄的。看樣子成濑光的重要等級比上原梨香想象得還高,她才剛翻閱完他的資料,小田切敏郎就上門堵人。
小田切敏郎沒有直接回答,他單手托颚,反而說起其他事:“兩年多前,你提交了一份關于不明物質X的屍檢報告,我看過那份報告。現在我可以明确告訴你,X和公安部正在調查的某起大案密切相關。”
錯愕在上原梨香眼底一閃而過,她面上波瀾不驚,平視向面前的男人:“當年松本管理官出現在法醫部,狀似不經意地邀請、鼓勵我報考警校,是因為我檢查出不明物質X ?”
“是,”小田切敏郎也不再隐瞞,“一是因為物質X太過敏感,二是我們看中你的才華。”
上原梨香垂下視線一言不發,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猜測很可能是現實,但它太過離譜,上原梨香需要幾秒時間整理思路。
“小田切部長,”上原梨香再次出聲,才驚覺自己的嗓音因為緊張變得沙啞,“警視廳公安部的隊伍裏出現了老鼠,對嗎。”
小田切敏郎皺眉:“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首先是成濑光,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他是公安部的人。公安部插手刑事部的事輕而易舉,但他卻要以刑警的新身份行動。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他有不得不僞裝行動的理由。”
“其次是昨天的解剖。”
“公安部寧願派遣兩名手生的公安來為我做助手,也不願讓專業人士參與解剖,這證明公安部試圖嚴格控制知情人數。公安部的風見裕也先生更是告誡我不要把昨天的事告訴任何人,他特意強調‘任何人’,這其中就包括公安。為什麽不可以告訴其他公安,難道公安部存在不能知道X存在的人?”
“兩相思考,這不難得出答案。”
“哼。”
小田切敏郎嘴角勾起,鷹般犀利的眸子死死鎖定住上原梨香:“确實是塊值得細細雕琢的上好璞玉。 ”
随即他話鋒一轉:“但是不可以再深入了。把你的疑惑按死在心底,不要過分好奇。這件事目前就連松本清長都不曾知曉。”
小田切敏郎沉聲道:“你很聰明,也足夠鋒利,但深入探究只會讓你過早折斷在這裏。需要的時候我們自然會讓你加入這支隊伍,但不該是現在。”
不會的,她才不會因為這種事死去。能讓她死的只有……
上原梨香在心底默念系統,調出柱狀條的成就點,随即啞聲應道:“是。我明白了,小田切部長。”
“行了,去忙吧,發現問題可以找我。”
“是。”
上原梨香欠身,即将退出辦公室時,小田切敏郎再次叫住她。以剛正不阿出名的刑事部部長一言不發,擡手在嘴邊豎起一個食指。
噓。
上原梨香點頭,緩緩合上房門。
她沉下臉色,心事重重。小田切部長沒有否認她的話,警視廳公安部果然有老鼠。
·
第三次會議在下午召開,這次連機動隊各隊長也來了。
松田陣平一身西裝跨進會議廳時,上原梨香正抱着資料和幾個男警說話。她沒注意到身後出現的機動隊隊長,但她面前兩位男警卻驟然變臉,一副活見鬼的表情緩緩錯開視線,轉身離開。
冰冷的低氣壓不停從身後湧來,上原梨香微笑嘆氣,裝作不知道身後的人是誰,大步離開。
但松田陣平憑借腿長優勢兩步追上來,跟在上原梨香身側,緊挨着她在第二排落座。
松田陣平翻開筆記本為會議做準備,他沒有看身側的女人,卻忍不住開口:“梨香,案件解決後我們好好談談。”
“又談。”
上原梨香單手托腮看向講臺,松本清長已經開始在白板上貼資料,會議馬上就要開始。
“我願意接受并遵守你的交往原則。”
松田陣平聲音平緩,反複滾動的喉結卻把他心底的忐忑出賣得一幹二淨。
上原梨香沒有回答,她低頭任由垂落的烏發遮住半邊臉,掩飾住她錯愕的神情。
“我是挺想要孩子的,不過沒有也無所謂。至于結婚……”松田陣平稍作停頓,才悶聲道,“如果是怕婚姻會拖累你 ,我還沒有傳統到要讓女人主內,我不會阻擋你前進的腳步。家務我會做,實在不行還可以雇家政。”
“但如果你還是不願意和我結婚,我可以——”
松田陣平驟然收聲,他和上原梨香周圍不知不覺間已經聚攏一群人。八卦的同事們紛紛化身長頸鹿,用手在耳邊搭成個喇叭,朝兩人的方向歪着身子,恨不得直接趴到松田陣平背上偷聽。
青筋在松田陣平額角跳躍:“我說你們……”
同事們立刻坐回原位快速翻閱資料,做作地和旁邊的人讨論案情,仿佛剛剛偷聽的人不是他們。徒留松田陣平一個人坐在原地生氣,像只飄着黑氣的地獄惡犬。
松田陣平十指交叉搭在桌子上,額角爬滿抽動的青筋。
機動隊隊長松田陣平在放棄[要暴揍警視廳總監所以來當警察]的不切實際的幼稚夢想後,誕生了[幹脆暴揍同事吧]的可怕想法。
會議開始,松本清長點名成濑光要他複述調查進度。
“是,”諸伏景光站起身,“我們重點排查了第三起命案現場,并在浴室的下水道檢測出血液反應。但受害人是倒在從玄關逃往房間的路上,浴室的血跡應該是兇手留下的。”
上原梨香皺眉,新的場景再次在腦海中構建。
陰鸷的下水道老鼠躲在暗處觀察目标,在确認受害人獨自在家後,借口物流配送的名義騙受害人開門。以為是丈夫秘密驚喜的女人滿臉欣喜地拉開房門,迎接她的卻是翻着寒光的匕首。
鮮血飛濺在兇手身上,殺完人,他鎮定自若地進入浴室沖洗血跡,離開現場。
齋藤警官站起身發問:“洗衣機有發現血跡反應嗎?”
諸伏景光搖頭:“沒有血跡反應。”
齋藤警官皺眉:“可是成濑警官,身上的血跡可以用沐浴的方式掩蓋,但衣服上的血跡就算用洗衣液也很難清洗。案發時間是下午三點,丈夫是在晚上七點報的案,所以兇手一定是在太陽還沒落山前就離開了。”
“請問兇手是如何在不清洗沾血衣物的情況下安全逃離現場的,衣物上有血是一定會引起路人恐慌的,但我們沒有采集到任何相關目擊證詞。”
“所以兇手很可能是盜用了受害人丈夫的衣物。因此,我們偏向于熟人作案。”
高木涉有點沒進入狀态,他左右打量一眼,用筆帽輕輕戳上原梨香的背,小聲詢問:“上原警官,為什麽兇手盜用受害人丈夫衣物就是熟人作案。”
上原梨香原本坐得筆直,她彎下背脊讓後背緊貼座椅靠背:“如果是陌生人犯案,兇手在觀察受害人生活動向時不會靠得太近的。他無法單憑肉眼判斷受害人丈夫的衣物是否合身,誤差太大。”
“一個人如果穿着過分不合身的衣物出現在街上,同樣會引起矚目。但我們沒采集到相關目擊證詞,這證明兇手離開時穿的衣服普通又合身。”
“所以1系的人認為,兇手和受害人一定認識,能在犯案前準确評估出受害人丈夫的衣物是否合身,并在行兇後穿走衣物。就日本的社會環境而言,丈夫恐怕根本不記得自己衣櫃裏到底有幾件衣服,就算丢了其中一兩件也不一定能發現。”
“這樣啊,”高木涉若有所思,随即嘆氣,“那我們豈不是搞錯了調查思路。”
上原梨香低哼一聲:“高木你還有得學呢。”
随即在高木錯愕地注視下站起身:“管理官,我認為這是陌生人犯案。”
所有人齊刷刷扭頭看向上原梨香,滿眼期待或贊賞,只有齋藤閉目面露痛苦。
松本清長十指交叉撐着下巴:“展開說說。”
“我調查過,三位受害人遇害當天都在下大雨。為方便配送,物流配送員都會選擇雨衣而不是雨傘。兇手先是用快件騙受害人開門,随即将其殘忍殺害。犯人窮兇惡極,在受害人開門的瞬間連捅數刀,切斷受害人呼救的能力。”
“塑料做的一次性劣質雨衣很容易清洗血跡,他套着雨衣行兇,血跡很難濺射到裏面的衣物。行兇後,他只消在浴室沖掉身上的血,就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
“這樣的大雨天,一個配送員身上滴水的穿梭在建築物內也沒有人會起疑。劣質塑料雨衣價格低廉,用完立即銷毀也不會心痛。而且因為數量大,排查起來也麻煩。”
上原梨香說完自己的推論,全場陷入死寂。落葉可聞的寂靜中,齋藤率先鼓掌。
啪,啪,啪。
他長嘆一口氣,笑着搖頭:“你是對的,這次的案件确實是我方向錯了。”
雷鳴般的掌聲中,齋藤繼續道:“我在警視廳幹了五年,上原警官你只幹了兩年,我曾經抱怨過憑什麽你比我先被升職為警視,今天我算是心服口服,你确實有實力也有資格爬得比任何人都快。”
上原梨香淺笑着沖齋藤欠身:“您過譽了,能和您這樣優秀盡職的警察共事是我的榮幸。”
勇于承認自己的錯誤,接受別人比自己優秀,也是一種優秀的品德。
松本清長笑笑,用手指在桌面敲擊兩下示意大家收音,随即重新沉下氣場:“成濑光。”
諸伏景光立刻意會,他再次站起身:“我們已經以三位受害人的住所為圓心在地圖上畫圈,重點排查三個圓重疊面積範圍內符合條件的人員。但物流公司遞交的人員名單表上有128人,我們還需要一點時間。”
松本清長點頭:“機動隊的幾位隊長,接下來幾天也要繼續辛苦你們了。”
萩原研二代表機動隊站起身:“這是我們該做的。”
萩原研二出了名的情商高,機動隊只要出現需要對外展示形象或者與人合作的活,全都一股腦塞給萩原研二。其他幾位機動隊隊長也習慣了由萩原研二代表他們發言。
上原梨香掃萩原研二一眼,繼續思考起案情。
松本清長驟然出聲:“上原梨香,佐藤美和子。”
“是。”
被點名的兩人齊刷刷站起身。
“目前為止,我們搜集到的受害人共同特征是大波浪長卷發,170左右的身高,工作是模特、前臺等比較注重外貌和打扮的職業。”
“接下來我需要你們進行僞裝,獨自在街上閑逛,看看能不能吸引兇手注意。當然,警視廳也派刑警喬傳打扮,随時保護在你們身邊及住所周圍。”
佐藤美和子聲音嘹亮:“是!”
上原梨香:“是。”
和幹勁滿滿的佐藤美和子不同,上原梨香垂下視線若有所思。她讨厭出于外界因素被動暴露家庭住址的感覺,會讓她誕生出一種領地被冒犯的不适感。或許可以找一個地方暫時借助……
上原梨香瞥松田陣平一眼,随即主動收回視線。
算了,她不該因為這種事去打擾松田陣平。
但松田陣平卻抽出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幾秒後,他把寫有字的白紙推到上原梨香面前:你可以來我家裏借住,我打地鋪。如果需要,我也可以暫時出去住旅館。
“!”
上原梨香輕笑一聲,溫柔的流轉在她眼底流轉。
松田陣平這個笨蛋。
怪可愛的。
·
上原梨香接受了松田陣平的提議。作為交換,她主動把新住址告知給松田陣平,并帶着他回去搬行李。
下班後,拎着攝像頭屁颠屁颠準備安裝的萩原研二在看到出現在客廳的松田陣平時,用力揉了揉眼睛。
“梨香,我好像出現幻覺了,我看到小陣平在我們家裏。”
“什麽叫你們家!我是來接梨香去我那裏借住的!”
“诶!?我原本還打算帶梨香去找個短租房暫時應付。啊可惡,居然輸在這種地方。”
萩原研二搬來梯子,在玄關處安裝攝像頭。他挂着可憐兮兮的表情嘟囔道:“幹脆我也過去打地鋪好了,反正我已經提交過搬離警察宿舍的申請,目前是自由人狀态。”
上原梨香懶散地坐在桌邊,端起松田陣平沖泡好的咖啡咽下一口:“我倒是無所謂。”
松田陣平扶着梯子,嘴裏咬着一根沒點燃的香煙:“你跟過來幹嘛,我客廳可沒那麽多空間給兩個成年男性打地鋪。”
“少來,上次我、班長還有你,我們三個可是一起在你客廳打的地鋪。”
“那是夏天,一床被子就搞定了。”
“就算是冬天需要多鋪好幾層,擠兩個人也是沒問題的。”
松田陣平翻了個白眼:“啧,我要追梨香,你跟過來湊什麽熱鬧。”
“小陣平才是,不要成為我複合路上的絆腳石。”
上原梨香單手托腮,盯着面前兩人若有所思。為什麽這兩個本該是情敵的家夥能如此坦然地接受對方存在,這就是幼馴染的魅力所在嗎。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吵吵嚷嚷,說是争風吃醋,反倒更像是在拌嘴。
直至萩原研二裝好攝像頭從梯子上下來,兩位機動隊王牌還沒結束關于[松田陣平的客廳到底能睡幾個人]的争辯。
上原梨香丢下已經喝幹淨的咖啡杯,不再搭理身後拌嘴的兩人,起身上樓收拾行李。
“梨香我——”
“樓下等着,不準跟過來。”
“哦。”
一滴雨濺落在窗臺,外面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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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1)偏執型人格障礙的特點是特點主要表現在持續地、無端地懷疑別人,對覺察到的輕蔑或威脅往往以憤怒甚至暴力對抗。——《人格心理學(第二版)》
(2)作案人對現場及被害人的熟悉程度很難完全掩蓋和僞裝。——《犯罪現場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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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3-01-29 13:08:31~2023-01-30 14:54: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翎姝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風化雨、Vanilla_Latte 10瓶;17473541 9瓶;何藏 8瓶;雒洛梨 5瓶;君臨 3瓶;漫上沿灘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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