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文霁青的生活一直很穩定，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健身，到了周末要豐富一點，還會看電影做家務，但也被衛晨明吐槽過很多次了。

說他活得比大學的時候還無聊，還不如武漢的大爺大媽有活力。

那也的确是沒法比的。

四五十的大爺大媽們家裏孩子都長大了，忙自己的事去了，壓根不想要人管。他們有閑有錢，人生早已進入了next level，生活幸福程度實在不是社畜可以相比較的。

八點整做完最後一組動作，他把最後半瓶純淨水全灌進肚子裏，單手随便刷了下朋友圈，就看到了林杳杳剛發的合照。

照片裏有三個人，林杳杳穿着漂漂亮亮的小吊帶，笑得比誰都開心。

不過這張照片的主角顯然不是她，她站在照片右邊，和她那個高中男同學一起舉着手寫的簡易橫幅，上面寫着“恭賀江蔓女士重獲自由身！！”

這個江蔓，應該就是中間這個戴着眼鏡的女孩子。

文霁青感覺有點眼熟，想起來和林杳杳一起去健身房的好像就是她。

他思考着是不是要給林杳杳這條朋友圈點個贊，這時屏幕上方彈出了林杳杳的微信，【你還記得前幾天我朋友被公司惡意勸退那件事嗎？】

文霁青記得，也很快把這個被公司惡意勸退的朋友和江蔓聯系到了一起。

文霁青：【記得，怎麽了？】

林杳杳：【她今天和公司談好了，已經離職了。】

林杳杳：【因為你之前教了些實用的話術嘛，她要到了一個月的賠償，所以要我幫她和你說一聲謝謝。】

文霁青：【能談妥主要靠她自己，不用謝我。】

Advertisement

林杳杳：【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反正感謝已經帶到了～】

這句發完她就沒了動靜，按理說他們也沒有繼續往下聊的必要了。但文霁青切回去給那條朋友圈點了贊，又切回來，【火鍋吃完了？準備回家了？】

林杳杳：【不，我們準備轉場再drink一下～】

文霁青：【還是你們三個人？】

林杳杳：【那當然啊！】

林杳杳：【你怎麽老問這個！】

他們轉道去光谷法國步行街那邊的大冰的小屋，天氣熱懶得走路，就一起叫了輛車過去，程楊帆坐副駕，林杳杳和江蔓就一起坐後面。

江蔓看她從上車開始就抱着手機打字，湊過去問：“你和誰聊天啊？”

“文霁青啊，在幫你表達感謝呢。”

“你不是說晚點再跟他說嗎？”

她直接把林杳杳手機拿過來，“我看看你都說了什麽。”

林杳杳聳聳肩随便她看，她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倒是其他人休想看她和江蔓的聊天記錄一眼，要不然她倆就可以攜手和世界說再見了。

社會性死亡，莫不如此。

她和文霁青的聊天記錄很少，江蔓随便扒拉幾下就看完了，“他還知道我們吃了火鍋？”

林杳杳點頭：“因為我和他說過啊，他還點贊了我剛發的朋友圈。”

“他看起來不像是會點贊朋友圈的人。”

“有嗎？可能就是順手點了一下吧。”

她關掉手機看向窗外，關注點完全不放在這裏，“這也無所謂，主要是我覺得好奇怪，他老問我是不是三個人一起，都問兩遍了。”

程楊帆聞言耳朵動了動，回頭問：“你和文霁青關系很好嗎？”

上次在電梯間遇到的時候，他就想問這個問題了，那天還在擔心林杳杳對他有意見，憋着沒問出來。這次總算是問出口了，他還是有點緊張，目光時不時落在林杳杳臉上，想觀察她的神情。

不過林杳杳都沒在意，表情也淡淡的，“一般般吧，算普通朋友？”

“可是我感覺你們關系好像很好诶。”

江蔓突然插了句嘴，林杳杳看過來，無語道：“你上次在健身房不是還說我們氣氛怪怪的嗎？今天又變成感覺我們關系好了？”

“我是有依據的，你們氣氛那麽怪，文霁青都還點贊你朋友圈，還正常和你交流，還關心你出來玩身邊有幾個人，你說這是不是側面說明了你們關系其實很好？”

說實話，林杳杳感覺這個道理有點硬扯，但她又無從反駁。

畢竟她和文霁青的關系好像是還行。

她鼓起臉頰想了想，恰好看到手機屏幕亮起，文霁青那邊又發來了兩條微信。

文霁青：【有點晚了，去酒吧注意安全。】

文霁青：【女生最好不要一個人出去喝酒。】

手機屏的光線随着昏暗的環境而變暗，微弱的光線映在林杳杳臉上，她小小“哼”了聲，“無語，他問有幾個人是因為怕我一個人去酒吧不安全。我們去的是清吧，又不是什麽聲色場所，至于嗎？”

“雖然但是，其實他也沒說錯吧？”

“我也沒說他錯啊，我就是感覺他把我當小孩，有點不爽。”

“有嗎？”

“你當然感覺不到，你是鈍感超人。”

“啊啊啊林杳杳你又說我！”

林杳杳和江蔓在後座聊得火熱，程楊帆在前面沒怎麽吱聲。

在他看來，不只是江蔓鈍感力強，林杳杳對感情也一樣不敏銳，否則她應該意識到沒有一個男人會無故關心一個女人，更不要說是反複提及了。

但這樣也很好，至少這說明她目前對文霁青沒有想法，他還有時間慢慢接受林杳杳以後也許會喜歡別人的事實。

他看着窗外的車流，呼出一口濁氣。

-

酒吧裏每晚都會有歌手駐唱。

前排的位置被占得差不多了，很難找到三個連在一起的座位。

到店的時候剛過八點半，上一位歌手歌沒有唱完。後面有位置剛好夠他們三個一起坐下，江蔓就和程楊帆一起挑酒。林杳杳說是來drink，但又喝不了什麽酒，就只要了個鹵鴨脖，跟着臺上的歌手一起唱趙雷的《南方姑娘》。

“南方姑娘你是否愛上了北方

南方姑娘你說今天你就要回到你的家鄉

思念讓人心傷她呼喚着你的淚光

南方的果子已熟那是最簡單的理想”

最後一句唱完，後面還有一小段啦啦啦，林杳杳也沒放過，跟着一起唱完了。

店員上餐很快，駐唱歌手說要唱他今天最後一首的時候，把他們點的鹵鴨脖和兩杯酒都端了上來。

有了上一次喝醉發酒瘋的經歷，林杳杳已經打算滴酒不沾了，即使對江蔓點的“南方姑娘”和程楊帆點的“武漢往事”再好奇，她也只是多看了幾眼。

就算江蔓說度數不高，可以嘗一小口，她也堅定地拒絕了。

不過江蔓對“南方姑娘”的評價還比較高，一直在問她：“你真的真的真的不嘗嗎？我感覺味道還行。你酒量也沒那麽差，今天不玩骰子，只喝一點點不會醉的。”

“不喝不喝，絕對不喝！”

“你不會是怕一個激動又把文霁青罵一頓吧？”

這什麽話這是！

她是這種随地大小罵的，沒素質的人嗎！

顯然不是！

林杳杳癟嘴：“肯定不會啊，他又沒做讓我生氣的事，我沒事罵他幹什麽？就算真的罵了，那肯定也是因為他做錯了。”

她理直氣壯，反正就是決定今天滴酒不沾了。

最後一首《姑娘》唱完，駐唱歌手抱着民謠吉他下了臺，要再等下一位駐唱歌手過來，就得等到十點整了。

林杳杳過來就是想聽歌唱歌的，趁着歌手不在，抓緊時間啃她的鹵鴨脖，又找店員要了杯涼白開過來，有一搭沒一搭跟江蔓和程楊帆聊着天，順手刷了刷朋友圈。

因此也第一時間看到了吳優的消息。

吳優：【騷瑞呀，拍攝剛結束，把你要的道具都清點完了。】

吳優：【你羅列的道具基地都有，你可以放心。】

吳優：【但是外景需要明天一起讨論一下。】

吳優：【讨論以後，看你和文哥什麽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勘景？】

在公司以外的任何場景看到工作信息，都足以讓一個體面的女孩當場抓狂。林杳杳心裏一股無名火竄上頭頂，但沉思兩秒，她自己給自己滅了火。

大家都是卑微牛馬，何苦為難彼此呢？

林杳杳：【怎麽勘景也要等他有空？】

林杳杳：【他一直都這樣什麽都親力親為？】

吳優：【對呀，他就是這樣的。】

吳優：【而且他還是這次拍攝的導演兼攝像嘛。】

什麽都要管，難怪他總是那麽忙。

林杳杳腹诽。

可他明明說過他沒時間時刻盯着項目，需要她多花心思，為此還多給了總報價1%的酬勞。結果前期文案和分鏡每個版本都要他把關就算了，現在勘景也必須等他。

林杳杳是無所謂他忙不忙啦，主要是那錢她都有點不好意思收了。

林杳杳：【好吧，我明天問問他好了。】

吳優：【可以的。】

吳優：【還有件事，燈光氛圍要貼圖給客戶看的話，你可以參考文哥以前拍的作品。】

吳優：【我打包發給你。】

林杳杳左手拿着雞脖啃，右手把手機平放在桌面上，一個字母一個字母戳着打字，【好嘞，我等你！】

程揚帆看她有一會兒沒說話了，問：“又在忙工作？”

江蔓坐中間，偏頭看了眼，“的确是。”

“辛苦。”

“不辛苦，命苦。”

林杳杳苦得一頭栽到在面前的桌子上，擺爛幾秒才又慢吞吞坐直，等着吳優給她發文霁青的作品集。

不知道是不是作品太難找，九點整下一位歌手上臺了，吳優還沒把作品集發過來。林杳杳也就抛之腦後，跟着歌手一起唱着歌。

唱到也許是第三首，也可能是第四首《逢別四季》的時候，她才收到了吳優發來的網盤鏈接。

吳優：【這都是文哥大學時期的作品。】

吳優：【你可以挑幾個看看。】

對于林杳杳來說，大學還是不久以前的記憶。但對于文霁青來說，已經是六年前了。

竟然是這麽久遠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