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你拒絕別人的表白都是用……

第41章 你拒絕別人的表白都是用……

41

餘聞嘉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順着池鏡的目光低眸看了眼自己的左手。

“好像沒見你戴過。”池鏡又說。

餘聞嘉日常就是做實驗做手術,實驗期間戴戒指不方便,做手術就更不用說了,規定就是不能戴首飾進手術室。他結婚頭兩天時時刻刻戴着,進實驗室、手術室前會把戒指摘掉,每天這樣戴了摘、摘了戴,保不齊哪天就把戒指弄丢了,所以後來他幹脆不戴了,把戒指放在了學校宿舍。

“做實驗、做手術都得摘,摘摘戴戴的,我怕弄丢,就沒戴了。”餘聞嘉說,“戒指在宿舍。”

池鏡點了點頭:“好的。”

池鏡開門進屋:“晚安。”

“晚安。”

餘聞嘉關燈躺床上後才看到蘇文的消息。

除了被池鏡不小心看到的那幾條,他後來又發了一條:不會把我拉黑了吧?

其實餘聞嘉在這方面有點遲鈍,蘇文不是突然對他有好感的,一直以來對他的态度都帶着點不失分寸的微妙,只是他一直沒察覺到,直到今天蘇文摸他臉的那一下。

餘聞嘉一句廢話也沒有,回複他:我已經結婚了。

蘇文秒回:???????

蘇文:[衰][衰][衰]

蘇文:師兄,你拒絕別人的表白都是用……這種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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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聞嘉:不是理由,是事實。

蘇文:……?

餘聞嘉把手機放一邊,沒再回複。

幾分鐘後,手機屏幕又亮起來。

蘇文:你真的結婚了?

餘聞嘉回了個“嗯”。

蘇文後來沒再回消息,餘聞嘉在昏暗中擡起左手,看了一眼自己的無名指。

池鏡臨睡前收到了陸思遠的一條微信:這周六有空?池鏡:怎麽了?有事?

陸思遠:還沒睡啊。

池鏡:嗯。

陸思遠:那打電話說?

池鏡:行。

陸思遠打了通電話過來:“這個點還以為你睡了。”

池鏡看了眼牆上的鐘,說:“也沒多晚啊,我也不是老年人。”

陸思遠笑了笑,說正事:“這周六有時間嗎,有沒有興趣去露營?”

“你組織的?”

“啊。露營是次要的,主要是想炫一下我新買的房車。”

“房車?”池鏡稍感意外,“這麽酷。”

陸思遠話裏帶了點笑意:“惦記好久了,前不久剛拿下。”

池鏡笑着問:“怎麽想起來買房車了?”

“想去流浪啊。”陸思遠開玩笑說,“我不僅惦記房車,我還惦記辭職。”

陸思遠是醫生,全年基本無休,買房車于他而言其實很雞肋,他也确實是糾結了很久才決定買的。想辭職也是真的,辭職了自駕去旅行,是他一直想幹的事兒。

“不想幹醫生這行了啊?”池鏡問。

“早不想幹了。”陸思遠說,“就是目前決心還不夠堅定。”

“車都買了,離你決心堅定也不遠了。”

陸思遠笑了:“哎是。”

“那你周六怎麽說,來嗎?”陸思遠問。

“來。得看看你的車。”

陸思遠笑道:“真給面兒啊。那到時候我直接開車去接你,你給我個地址?”

“行。用我帶什麽嗎?吃的喝的什麽的。”

“什麽都不用帶,帶你個人就行。”

這次露營陸思遠還叫了餘聞嘉,餘聞嘉是李徹直系師弟,陸思遠跟李徹又是鐵瓷,因着李徹的緣故,他倆關系也挺近的。

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陸思遠就跟餘聞嘉提了這事。

約好後,陸思遠說:“周六我跟李徹去學校接你,到時候提前打你電話。”

餘聞嘉現在很少住校,大多數時候都住池鏡那兒,他跟陸思遠說:“我周六那天不在學校,你們在哪兒出發?我過去找你們。”

“你這周要回家?”

“嗯。”

“你家在哪個區?”

“就這個區。”

“那不用麻煩了,我們直接上你家接你。你晚點給我個地址。”

李徹問陸思遠除了他倆,還叫了誰,陸思遠提到池鏡名字的時候,李徹的表情頓時變得耐人尋味:“我記得有人之前跟我說過早不惦記人家了啊,這話到底是真是假啊?”

“我非得惦記人家才能叫人家出來玩?你這是什麽邏輯?我還叫了你和聞嘉,按你的邏輯,我還惦記你跟聞嘉是吧?”

“那你怎麽想的,真不惦記了?我覺得你真要還有點那個意思,現在出手也來得及,真的,你還上哪兒去遇到個這麽好的,錯過了多遺憾啊。”

“你就非得給我扣個戀愛腦的帽子是吧?我現在就是拿人當個朋友,要我說幾遍才懂?”

“行行行,不說了。是我以戀愛腦之心度事業腦之腹。”

陸思遠笑着說:“抱歉啊,我也不是事業腦。”

“知道了知道了,趕緊辭了職去流浪吧,趕緊着。”

晚上餘聞嘉加班,九點多才到家。他換鞋進屋,客廳的燈關着,電視機屏幕忽明忽暗,池鏡歪着腦袋躺在沙發上,懷裏抱着靠枕。

餘聞嘉脫掉帶着冷氣的外套,走向沙發,彎腰想把池鏡抱回屋裏,手剛碰到他,他就醒了。

池鏡眼皮動了一下,眼睛慢慢睜開,開口時嗓音有些啞:“怎麽每天都加班。”

“有手術。”餘聞嘉說,“怎麽又睡客廳。”

餘聞嘉這陣子基本每天都回家,也基本每天都晚回家。他回來前池鏡就一直待在客廳,等他回來了才回房間睡覺。

池鏡按了按眼睛,說:“我剛在看電視。”

“餓嗎?”池鏡問。

“不餓。”

“那你早點洗澡睡覺。”池鏡從沙發上起來。

“周六你跟思遠哥去露營?”餘聞嘉問。

池鏡愣了下:“嗯是,他也叫你了?”

“嗯。”

陸思遠是他們倆的共同好友,結婚的事是向他坦白還是隐瞞,這是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畢竟這件事陸思遠完全不知情,好好的一場露營,沒必要在大家一起出行玩樂的日子,突然告訴人家:我們倆結婚了。

挺不合時宜的。

餘聞嘉自己是無所謂,他考慮的是池鏡的處境。

他之前說過希望池鏡出門在外都戴着婚戒,但這也要分具體情況。

于是周六出行那天,兩人還是把婚戒摘了。

餘聞嘉給陸思遠的地址跟池鏡是同一個,陸思遠倒是沒多想,他知道餘聞嘉跟池鏡認識,就是沒想到兩人竟然還住同一個小區。

兩人沒戴戒指,但也沒刻意避嫌,一起下的樓,一起出的小區。陸思遠的車停在小區門口路邊,龐然大物一個,非常拉風。

陸思遠開車,副駕坐了個餘聞嘉和池鏡不認識的人,是陸思遠科裏的同事,他笑着跟他倆打了聲招呼。

池鏡和餘聞嘉一前一後上了車,陸思遠轉過頭來看他倆:“沒想到你倆還住一個小區。”

“多省事兒。”副駕那位朋友說,“開一趟接倆人。思遠,後面我開呗,你上後頭歇着去?”

陸思遠搖頭:“那我還有什麽樂趣。”

池鏡笑着說:“辛苦陸大夫了。”

“不辛苦。”陸思遠笑了笑,“你們後頭坐吧,吃什麽冰箱裏自己拿。”

後車廂還坐着倆人,陸思遠這次叫了五個人,除了池鏡他們幾個,還有他另外兩個朋友。他跟他這兩個朋友介紹了一下池鏡和餘聞嘉,幾個人互相打了招呼。

房車,顧名思義,就是個移動的小屋子。車內空間很大,有桌有房,還有衛生間和小廚房。他們進來的這個地方是個小客廳,窗邊擺着一張桌子,桌子兩邊各放着一張雙人座椅,光客廳區域就可以坐四個人。

池鏡點着頭,誇了句:“酷。”

陸思遠聞言笑了聲:“可算有人講點我愛聽的了,都說我吃飽了撐的買個房車。”

車尾是張小床,這床陸思遠還沒上去睡過,李徹就沒拿自己當個外人,一上車就躺那兒了。池鏡和餘聞嘉上車的時候,他還翹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看手機。

陸思遠讓他滾下來。

李徹下了床,跟房車主人似的招呼池鏡和餘聞嘉。幾個成年男性坐一塊兒還是挺有話聊的,陸思遠兩個朋友都是健談的人,一路上車裏都很熱鬧。

陸思遠平時工作忙,只能湊出一天出門遠行,沒去太遠的地方,在郊外選了個露營地。

車廂底下有片儲物的區域,今天露營要用的、吃的東西都在裏面了,到露營地後,幾個人幫忙把東西搬下來,支起小桌和遮陽棚。

今天氣溫有點低,但沒風,天氣晴朗,陽光撲在臉上暖呼呼的。

中午吃的是火鍋,好在是鴛鴦鍋,一邊是清湯,不然池鏡真是一點口福都沒了。他這陣子在養胃,重口的不敢吃。

陸思遠問池鏡喝不喝啤酒。

池鏡搖頭:“不喝酒。”

“那酸奶?”

“行。”

陸思遠給他遞了盒酸奶,酸奶是剛從車載冰箱裏拿出來的,還是冰的,餘聞嘉轉頭看他一眼,說:“別喝冰的。車裏有熱水,我去給你倒。”

陸思遠聞言看了餘聞嘉一眼。

池鏡把酸奶放下了,餘聞嘉起身去車裏倒熱水。

陸思遠有點迷茫地看着池鏡:“怎麽了?胃不舒服?”

池鏡笑了下:“老毛病了,胃一直不太好。”

餘聞嘉拿一次性紙杯倒了熱水回來,遞給池鏡,然後坐下繼續吃菜,連個眼神都沒給。

他倆一路上交流不多,看上去就兩個字——不熟。

陸思遠看了眼池鏡手裏的那一小杯熱水,心想,這不可能不熟。

這裏是一塊集中露營的區域,今天是休息日,天氣又好,草地上有不少人支着帳篷在露營。吃飽喝足,玩的玩,休息的休息,李徹和另兩位朋友坐在遮陽棚底下鬥地主,池鏡和餘聞嘉躺在野餐墊上曬太陽。

草地前面是一片湖,可以釣魚,陸思遠帶了漁具,問有沒有人要跟他去釣魚。那三個人打牌打得正上頭,沒人要去,陸思遠就拎着魚桶魚竿來問池鏡和餘聞嘉。

池鏡跟着陸思遠一起去釣魚,餘聞嘉還是躺那兒曬太陽。附近有人在跟狗狗玩飛盤,不小心把飛盤甩到了餘聞嘉這邊。餘聞嘉聽到東西落地的聲音,睜開眼睛看了眼。

遠處跑過來一只大金毛,叼起草地上的飛盤,甩着尾巴看着餘聞嘉。無辜的眼神,蓬松的毛毛,餘聞嘉對貓貓狗狗一向沒什麽抵抗力,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

大金毛咧起了嘴,嘴裏的飛盤掉了,尾巴甩得快要飛起來。

它低頭咬住飛盤,嘴筒子拱過來,飛盤抵在餘聞嘉膝蓋上,這是讓他幫忙扔飛盤的意思。

餘聞嘉接過它嘴裏的飛盤,它主人站在不遠處,一個皮膚黑黑的男孩兒,他朝餘聞嘉揮了揮雙臂,十分豪放地喊了一聲:“哥!把飛盤扔過來!”

餘聞嘉揚手把飛盤扔了回去,金毛猛地一個轉身,直奔飛盤而去。沒等飛盤落地,狗子一躍而起在半空中接住了飛盤,而後又急轉身朝餘聞嘉這邊跑來,叼着飛盤送到餘聞嘉手裏。

已經玩暈頭了,不知道誰是主人了。

餘聞嘉揉揉它的大腦袋,把飛盤扔回去。狗子太興奮,跑跑跳跳的,脖子上的狗牌都掉了。餘聞嘉彎腰撿起草地上的狗牌,還沒起身,不遠處狗子叼着飛盤猛沖過來,直直地往他身上一撞。

餘聞嘉彎着腰,重心不穩,直接被撞倒了。他手在地上撐了一下,掌心壓到了一塊小石子,慣性使然,他手沒撐住,又壓着那顆石子往後一滑。

他最近可能跟貓貓狗狗有點犯沖。

掌心傳來一陣明顯的刺痛,黑皮男生快步跑過來:“你沒事吧哥!”

“沒事。”餘聞嘉把手裏的狗牌遞給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男生懵懵地接過狗牌,看見他手心的傷口,眼睛一瞪:“我靠。”

餘聞嘉手心被石子劃破了,傷口在冒血。

“怎麽了聞嘉?”李徹放下牌走過來,喊着問了聲。

池鏡在幾米開外的湖邊釣魚,依稀聽到李徹的聲音,他回頭看了眼,看到餘聞嘉坐在地上,李徹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搖了搖頭,一只手撐着地站起來,起身後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怎麽了?”陸思遠也朝那邊看過去。

話音剛落,池鏡已經放下魚竿朝那邊跑過去了。

“怎麽了?”池鏡馬上過來了,一來就盯着餘聞嘉的右手,“手怎麽了?”

“沒事,摔了一下。”餘聞嘉把手垂在身側。

池鏡把他手拽起來看了一眼。餘聞嘉手心被劃了一道痕,傷口不大,但有點深,傷口處滲出血來。池鏡從兜裏摸出紙巾,抽了張按在他的傷口上。

陸思遠也過來了,問:“手摔傷了?”

“沒事,被石頭刮了一下。”餘聞嘉說。

“車上有消毒的嗎?”池鏡轉頭問陸思遠,“酒精碘伏什麽的。”

“有。走,去車裏吧。”

“不好意思啊哥,這家夥人來瘋,它不是故意的。”黑皮男孩帶着歉意地說,大金毛乖乖地坐在他腳邊,尾巴還一甩一甩的。

餘聞嘉看向大金毛,還想揉揉它的大腦袋,他微微笑了下,跟男孩說:“沒事。”

池鏡跟餘聞嘉一起去了車裏,陸思遠找出藥箱,從藥箱裏拿出生理鹽水和碘伏。他把消毒的藥水放桌上,等從箱子裏翻出無菌敷貼的時候,池鏡這邊已經在拿生理鹽水幫餘聞嘉清洗傷口了。

看到池鏡抓着餘聞嘉手腕、眉頭緊鎖的樣子,陸思遠動作微微頓了下,随後把無菌敷貼放到了桌上。

“那你幫他弄吧,我先出去了,魚竿還在那兒放着呢。”陸思遠說。

池鏡擡了下頭:“嗯。”

傷口是有點深,一直有血冒出來。

餘聞嘉垂眸看着池鏡。池鏡低着頭,抓着他手腕,眉心蹙着:“怎麽弄了這麽深一個傷。”

餘聞嘉是學醫的,手受傷池鏡肯定緊張,更何況傷的還是右手。

“沒事。”餘聞嘉說,“沒幾天就結疤了。”

清洗完傷口,池鏡拿棉簽沾了碘伏,打着圈塗在傷口處,等幹了再貼上無菌敷貼。

餘聞嘉手受傷了,碰不了水,當天晚上回家,是池鏡幫他洗的頭。洗完頭拿毛巾擦幹,餘聞嘉再拿着換洗衣服去洗澡,他走到浴室門口,聽見身後池鏡叫了聲“聞嘉”。

他轉過頭,池鏡遲疑了一下才問:“你自己一個人能洗嗎?”

餘聞嘉沉默了會兒,說:“不能洗你幫我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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