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第 28 章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許久,在薛齊的強烈要求下,許夏搬出來和薛齊住在了一起。
搬行李的那天,薛齊恨不得許夏将宿舍的東西一件不剩全部搬走,但許夏說有需要還要住,就剩了一些東西留下。
關門聲響起,終于将重要的東西都搬進家門,許夏光滑白嫩的肌膚泛着細細的薄汗,浸濕的襯衫貼在身上,将許夏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
薛齊擡手擦掉許夏額頭的汗,吞咽了一口口水,道:“你以後別在外面穿這件襯衫。”
“為什麽?”許夏一臉疑惑。
當然是因為不想別人看見你這副半透視的性感模樣。
薛齊将身上的短袖脫了,露出健碩的八塊腹肌和人魚線,蹲在箱子旁,大腿的肌肉也壓迫得很性感,他手拿剪刀,喀拉一聲,箱子被滑開,“你這件衣服穿太久,寒酸死了,我給你新買的。”
許夏蹲在另一個箱子旁邊,點了點頭,道:“随便你吧。”
将紙箱子裏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放在地上,薛齊都會看一眼是什麽。
“《追風筝的人》”,薛齊手裏拿着一本頁腳都泛黃的書,看了一眼書名嘴裏念念有詞。
“你小時候看了很多書嗎?”薛齊擡頭看向也在整理東西的許夏。
許夏見薛齊手裏拿着的書,莞爾道:“看了一些,也不算很多,你要是喜歡可以拿去看。”
小時候薛齊就被父母逼着看書,但薛齊看不懂那些名著,現在長大了,也不記得書裏的內容,看過的書都躺在書櫃裏,沒有再被拿出來過一次。
“講的是什麽故事?”薛齊翻開第一頁随便掃了一眼。
許夏盤坐着,拿出箱子裏的衣服放在地上,笑道:“看書的樂趣就在于你從字裏行間體會不一樣的人物和故事,我跟你說了不就沒意思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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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每個人心裏的哈姆雷特也是不一樣的。”許夏又補充了一句。
“愛你,千千萬萬遍。”
薛齊垂首,看見書的第一頁空白處寫着一句話,手指尖輕撫過鋒利硬朗的字體輕念出聲,他知道這是許夏寫下的。
因為童年,薛齊不喜歡讀書,甚至說得上是抗拒,但他想走許夏走過的路,看許夏看過的書,因為對許夏的愛,也生出一種愛屋及烏的情感。
“好吧,雖然本大爺不喜歡看書。”薛齊噘着嘴一臉傲嬌,“但你看過的應該還不錯。”
“哈哈,你有時間看吧。”
看許夏真誠地笑了,薛齊覺得自己完蛋了,只要看到許夏,就想過去和他貼在一起,甚至緊緊抱在懷裏一陣亂親,要是能上床就更好了。
不知不覺間,薛齊臉頰泛起晚霞般的紅暈,耳朵也被燒得粉粉的,他擡手捏了捏耳垂。
許夏說完話就又低頭認真地整理東西,薛齊明明覺得看自己老婆沒什麽好心虛的,卻總是悄咪咪地偷看許夏。
手裏的書逐漸變得沉重,薛齊懷着一顆真誠的心翻了幾頁,卻突然有一張什麽東西從書頁中掉了出來。
他手拿到的瞬間,是膠質的感覺,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張相片。
相片是一張集體照,如畢業照一般,前面坐着含蓄內斂的大人,孩子們站在不一樣高的臺階上微笑,照片本身看着沒什麽奇怪,但照片的背景卻讓薛齊心底一涼。
星雨家園,怎麽看起來那麽像一所孤兒院的名字。
薛齊将照片反過來,又看見背面角落裏的署名——星雨家園孤兒院。
看着漆黑生硬打印機的字,薛齊瞬間感覺心如浸在深不見底的冰湖裏,一股震撼和悲痛油然而生,從薛齊的心髒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他眼睛瞬間就紅了,擡頭看着毫不知情的許夏,心髒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抓住,狠狠捏住,讓他喘不過氣。
他終于知道許夏為什麽從來不回家。
因為他沒有家……
終于知道為什麽許夏要做兼職……
他之前以為許夏家裏很窮,所以沒有提也沒問過許夏的家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薛齊魔怔一般機械地念着。
灰藍色調的照片中,許夏身着藍白色的校服,站在人群的最角落,看起來也就才十幾歲的樣子。他的笑容很淺,像是快要幹涸的湖泊,沉寂,沒有生氣。
一滴滾熱的淚滴在十四歲的許夏臉上,但他卻感受不到。
薛齊控制不住自己,抱着泛黃的照片抽泣起來。空氣中本來只有物件和地板的碰撞聲,驟然響起人類的啜泣聲,許夏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擡頭,卻見本來好好整理東西的薛齊垂頭一抽一抽哭了起來,許夏立刻起身過去抱住了薛齊。
“你怎麽突然哭了?”許夏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天上的雲朵般。
薛齊擡起頭,紅紅的眼睛跟兔子一樣,他一時哽咽,說不出話,好一會才緩過來,從懷裏掏出一張濕了的照片,聲音沙啞道:“你以前一直在孤兒院嗎?”
看到照片,許夏有一瞬間的愣神,他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把這張照片放在書裏的。他擡手輕撫掉薛齊臉上糊着的淚水,“我都沒事,你傷心什麽?”
薛齊生氣,道:“就是傷心,哪有為什麽,你為什麽不跟我說?”
許夏親了親薛齊,哄道:“哪有人到處說自己是孤兒院出來的,你以為我傻嗎?”
撲哧一聲,薛齊被許夏逗笑了,他撒嬌般瞪了一眼許夏,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啦。”許夏捧着薛齊的臉,道:“都過去了,再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薛齊看許夏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更心疼了,淚又不受控制地嘩啦啦流,“我怎麽會不心疼,要是我早點遇見你就好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受那麽多苦?”
許夏抱緊了薛齊,薛齊的頭埋在他的頸窩,鎖骨窩都積滿了薛齊的淚水,他一下下輕拍薛齊的背,在薛齊的耳邊輕語道:“沒事的,我們現在遇見就剛好。”
薛齊壓抑着自己,頭靠着許夏,聲音帶着沉重的鼻音,他眼睫泛着淚光看許夏,“我以後養你好不好?”
“好。”許夏又親了親薛齊的臉頰。
薛齊知道許夏只是不想跟他争,但不論如何,他還是開心地笑了。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是酸的,讓人不禁沉浸于悲痛中。薛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但想的時候話就已經說出來了。
“那你的父母……”
“都死了。”許夏淡淡道。
死了……
空氣沉默半晌。薛齊愣着,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以後我替他們愛你。”
這句話閃過時薛齊就說了出口。
一瞬間,許夏的表情很扭曲,是驚愕,也有震撼,但更多的是痛苦。
許夏從來沒感受過真正的,毫不保留,無條件的愛,那對他來說本就是無法觊觎的夢,他也從沒想過自己會從他人口中得到如此的承諾,即使那只是口頭上。
許夏低下了頭,下垂的劉海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不想讓薛齊看破自己的內心。
“你別哭。”
薛齊心像被揪了一下,他抱緊了許夏,嘴唇親過許夏的眼尾,手掌順着許夏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安撫。
空氣安靜到只有嘀嗒嘀嗒走的時鐘和兩個緊緊擁抱在一起的靈魂。
薛齊相信他們是一對永不分離的愛人,即便分手,他也不會愛上其他任何人,他将許夏遮擋住視線的劉海撩上去,如岩漿般炙熱的眼神看着許夏,口吻發誓道:“我愛你許夏,我會永遠愛你,你信我。”
許夏的眼神左右顫動,屆時他感覺自己這些年親手鑄造的高牆破了一個洞,洞的對面是薛齊跳動的熾熱的心。
他沒回答,回答薛齊的是無聲的吻。
他們兩人在唇齒相接的那一刻都閉上了雙眼。薛齊心裏,許夏如神一般潔白無瑕,是他玷污了高高在上的神,但他無罪。
薛齊如久旱逢甘雨,暴風雨一般的攻勢掠奪着許夏的呼吸,強勢地越吻越深,許夏快被壓倒在地上。
許夏要倒下的一瞬間,薛齊将他抱了起來,“地上冷,我們去床上。”
失去平衡的許夏只能像小孩子一樣挽着薛齊的脖頸,他感受薛齊有力的手臂穿過他的膝窩,緊緊抱着他的豚部。
他們倆在一起後雖然說不上夜夜笙歌,但隔夜笙歌也是有的。
許夏醒來時,腰都快斷了,他是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的,擡起酸軟的手臂,推了推還在睡的薛齊。
“薛齊,去開門。”
薛齊睜開眼皮,望着天花板轉了一會眼珠子才反應過來,他沒穿衣服,随便撈了一條褲子穿上,打開門,卻見薛宇穿着整齊站在門口。
“哥?”薛齊揉了揉眼睛,還沒清醒過來。
“怎麽按那麽久的門鈴你都不開門?”薛宇掃了一眼薛齊,聲音冰冷道。
哥?!
門外一陣冷風吹進來,薛齊一抖冷才徹底清醒,他啪的一下把門關上,“你等一下我哥。”
薛齊火速跑進房間将許夏搖醒,慌張道:“我哥來了,你要出來嗎?”
“你哥來了?”許夏也沒睡醒,睡眼蒙眬,聲音含糊。
“哎,你在房間裏躲着就好,別出來了。”薛齊親了一下許夏的額頭,急忙關緊了房門。
昨晚的激戰從客廳一直延續到卧室,薛齊将散落在客廳的衣物和套套急速撿起來收拾好,才在玄關處吸了一口氣,打開門。
“你藏人了?鬼鬼祟祟的。”薛宇踏進門,将黑皮鞋脫在玄關處,徑直走向沙發坐下。
薛齊想起來自己和許夏還在沙發做過哎,頓時耳邊好似響起許夏的呻銀,腦子都快被燒得冒煙了,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強行鎮定道:“哥你來幹嘛?”
薛宇不是沒來過,只是一般沒事不會來探望薛齊,薛齊自覺和哥哥的關系不算好。
為了散氣,薛齊将落地窗打開,窗簾被風吹得像海浪一樣陣陣起伏,薛宇環顧了一下四周,眉頭微皺,道:“你大早上開什麽窗,而且怎麽家裏多了那麽多奇怪的東西?”
那些奇怪的東西自然是許夏的,看起來确實不像薛齊會買的,薛齊很緊張,生怕哥哥發現什麽蛛絲馬跡,道:“呃,我最近換了新愛好,這些都是最近才買的。”
薛宇沒理他,自顧自道:“上次不是說了爸叫你來公司熟悉一下嗎,怎麽一直不聯系我?”
“我最近有些忙。”薛齊撓了一下脖頸道。
“媽說最近都聯系不上你,你到底在幹嘛?”
薛宇眼神犀利直勾勾盯着薛齊,薛齊被盯得不自在,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正當氣氛焦灼到快要一點就燃時,一聲開門聲響起,許夏穿着衣服出來。
薛齊驚訝得手都一哆嗦,他本想将許夏推回去,但瞬間反應過來,嘴角微微抽搐,笑着對薛宇介紹道:“哥,這是我朋友許夏。”
許夏走到薛齊身邊,莞爾道:“哥哥好。”
薛宇身着藍黑色修身西裝,跨坐在沙發,雙手五指交叉垂放在緊實的大腿上,渾身無一處不散發着成熟男人的荷爾蒙。
他掃了一眼許夏,神情沒有絲毫變化,站起身道:“之前也沒見你帶朋友回家,有事微信上說吧,你打個電話給媽,別一天都聯系不上。”
說完,薛宇拍了拍薛齊的肩膀,對許夏示意性一笑,随着關門聲響起,客廳又回到了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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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