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Apple一急起來就手忙腳亂，“砸、砸牆嗎？老板允許嗎？還是我們悄悄地？”

砸牆動作那麽大，怎麽可能不被發現，聞妙決定還是要跟店主溝通一下。

于是三人走到點餐口，apple在躁動的音樂聲下，小聲：“請問老板在嗎？”

店員愣住，上下打量她們，擔心是來找茬的。

Apple着急解釋，“你家店牆裏因為是有縫隙，然後鑽進了小貓，我們想看看能不能救出來，問問老板。”

“哦，這樣啊。”店員放下心來。

很快一個圓滾滾白背心，露出花臂文身的男人走了出來。說明了來意，老板随她們出來。

男人雖然看着兇悍，但也是個熱愛小動物的，了解了情況後，他篤定地說：“肯定得救！應該是掉進管道裏面了，不過……”

男人小聲湊過來，“我也只是租的山莊的房子，這裏的建築外表都必須統一安排，怕是不能私自把牆砸了，這事兒得上報。”

聞妙皺眉，打字：這裏的物業辦事快嗎？

提及這，男人滿是對物業的埋怨，“這幾天陸氏在辦團建活動，按說物業有什麽事肯定處理得快，但為了一只小貓砸牆……有點懸。”

所以沒辦法了嗎？現在耽誤的時間，一分一秒都可能葬送小貓的生命。

聞妙有個沖動的想法，必須立刻砸牆，可是……像是心有靈犀似的，花臂男人腦袋望天，嘴裏嘀咕：“诶，我儲物間好像有個錘子……”

他進了房間，把錘子咚一下扔了出來，縮進身子，說：“聽我信號，音樂一大，你們就砸，聽懂了嗎？”

三人眼睛亮亮的，點頭，懂！

本就吵鬧的店鋪放起了更加震動的歌曲，排隊的人仿佛覺得自己身處酒吧，在動次打次的音律中自然而然地晃動起來，晃得失去了理智。

聞妙在歌曲每一下重音時掄錘子，apple和lemon擋住視線，老板又把宣傳優惠活動的易拉寶挪過來擋住她們。

聞妙砸得小心，生怕砸到了小貓，小貓似乎也是聰明，躲着牆被砸得中心。

最後悶悶一聲，牆漆粘着牆皮破開，裏面是一根陳舊發黃的乳膠管，管子破了一個小洞，依稀能看見小貓的毛發是灰撲撲的三種顏色。

一只小三花貓！

聞妙手砸累了，換apple繼續，小貓因為有人類來救，叫聲更大了，砸到手能伸進去的時候，lemon手腕仔細，彎着手伸進九十度的管道裏，把小三花抓了出來。

花臂老板激動：“抓到了，咦，這麽小一只啊，看着像是剛出生沒一個月的樣子，是哪只貓生的？”

衆人圍着小貓，小貓又瘦又小，一只手端得起，眼睛被糊住了，嗷嗷叫着，身上的毛黏在一起，還散發着惡臭。

那道被砸破的管子好險是被廢棄的，裏面沒有湧出下水道髒污的水，只有雨水浸進去。

聞妙打字：老板，我們把它送去陸氏醫療隊找醫生看看，這個洞只能先這樣了，等我們回來再找水泥給您封上。

老板擺手：“救都救了，這個算我的，我屋裏有黃漆。你們先去給小貓治病，我在店主群裏問問最近哪只小貓生崽了，問到了我也去找你們。”

陸氏集團舉辦內部馴犬比賽，邀請了超過一百多只小狗入住山莊，自然配了專業的寵物醫療隊，保證每只狗在活動中保持最好的狀态。

馬秘書發布的冊子上有醫療隊住的別墅地址，她們乘坐觀光小車往那兒趕。

小貓被放進lemon的帽子裏，被救出來後虛弱地趴着，偶爾擡頭望一眼人類，仿佛在确認自己現在安全了，才安心地卧下去。

Apple沒養過小貓，她看小貓這擡頭又趴下的動作，懷疑：“它是不是暈車啊？還是脖子傷着了，怎麽頭一耷拉一耷拉的？”

lemon：“不知道吶，希望沒有骨折或是要命的病，也不知道醫療隊有沒有帶ct檢測的機子呀。”

聞妙無法用言語安慰小貓，只是輕柔地一下下撫摸小三花的腦袋，想用濕巾擦拭一下它身上的髒毛，又擔心它身上發炎發膿，把它弄痛了。

到了醫療隊，apple和電視裏那種沖進醫院，大喊醫生醫生快救病人，ta就要死了的家屬一樣，一嗓子就吸引了臨時醫院裏所有人注意。

“有人嗎！”

一位染着紅發，白大褂裏穿的是熱帶風格花襯衫的男醫生悠閑走了過來，“這兒呢，到處都是人。”

聞妙看他身前挂的牌子上寫着——陸氏醫療隊負責人，林殷呈。

林殷呈說話帶着明顯的京腔，特別不正經，“喲，流浪貓，這是掉進什麽地方了？”

Apple有點擔心他的能力，“牆裏面的廢棄管子。”

他接過帽子，把小貓放到了桌上，手上動作不斷，“眼睛紅腫發炎，身上有明顯潰爛發膿傷口，得詳細檢查一下有沒有貓杯狀病毒什麽的，我摸着四肢健全，沒有骨折，但也要拍個片，具體看看。”

他叫身邊的護士過來，帶下去做相應的檢查，護士應了一聲，“好的，林醫生。”

從醫療隊其他醫生和護士的态度來看，林殷呈在這裏不僅地位最高，受尊重程度也很高。

聞妙等人才覺得他治小貓的時候挺靠譜專業的，他立馬就讓人大跌眼鏡。

林殷呈眼神在三人之間轉了一圈，“你們是陸氏的員工？單身？明天都參加聯誼會嗎？”

三人：……

她們無語，沒說話。

林殷呈眼神掃了一圈，落在最沉穩的聞妙身上，說了一句，“都是年輕人，加個微信，有空出來玩呀？我工作的地兒和陸氏挺近的。”

他身形站得很松，要不是環境不允許，她們都擔心他會拿出一支煙來抽，真的很街頭。

聞妙搖頭，本該繼續不理的，但她指了指嘴，故意張口難聽地“呃”了一下，希望尴尬能讓他閉嘴吧。

林殷呈果然愣了一下，“唱歌把嗓子唱岔劈了？”

這人好像有點傻，聞妙打字：我不會說話。

“哦！”林殷呈點了一下頭，居然來了一句，“那不是如果你是絕對音準，說不了話就更唱不了歌？可惜哦，我一看你就很會唱歌。”

聞妙第一次見，把啞巴當左撇子看待，覺得這還能随便調侃的人，不知是該說他活得肆意，還是說他傻缺。

一時間腦回路斷裂忘了回複。

林殷呈沒在意空氣中的沉默，繼續說：“害，我就随便一說，別在意。其實小貓狀态還可以，憑我看過那麽多流浪貓來看，它就是餓的，身上的外傷治個半個月就好了。

你們不用擔心，而且ct結果也要一會才出來，這段時間最難熬，我和你們随便侃一下，緩解一下你們緊張的心情。”

Apple嘟嘴，反駁，“我們挺好的。”你反而讓我們覺得莫名其妙。

林殷呈：“是嗎？要不要照照鏡子？”

三人互相看了一下，聞妙和apple都掄過錘子，手上和褲子上髒兮兮的。lemon雖然沒出力，但後背都濕透了，取了帽子後頭發散着，被汗水黏在頭皮上，大家是有點狼狽。

好在沒過多久，ct結果出來了。

診療室內，林殷呈仔細滑動鼠标看每一處部位，然後回頭堅定地說：“小貓沒問題。”

大家懸着的心終于落下來了。

診療室門被推開，花臂老板走了進來，先是和醫生打了個招呼，然後對着三人說：“貓媽媽找到了，是山莊的橘座大人，一只活躍在各個商戶之間，吃百家飯的大貓。

它一直吃得肚子滾滾的，誰也不知道它懷孕了，還偷偷生了崽。我和朋友在冰淇淋店屋頂的廢棄沙發裏找到了其他四只小貓，大家夥兒決定等小貓斷奶後就都領養走。”

說到這兒他嘿嘿一笑，指着小三花說：“既然它掉進我家管子裏了，就是和我有緣，我已經争得了它的撫養權，只是……”

花臂老板語氣忐忑，“你們不會和我搶吧？”

三人哈哈大笑，都搖頭，apple說：“我們家裏都養了小狗，又是上班的社畜，把貓帶回家也是家人幫忙養。大哥你這麽有愛心，我們相信你可以把這只小貓養得白白胖胖的！”

花臂大哥無聲耶了一下，對即将成為一名鏟屎官的未來表示了期待。

“不過……”大哥撓撓肥碩的後脖頸贅肉，“商戶群裏讨論得太激烈，店牆砸了的事也被物業知道了，管家已經聯系我了，說要讓我自費把牆面糊上，錢不是問題，就是牆漆是山莊統一購買的，我那油漆顏色配不上，我也真找不到山莊的供貨商，難在這兒了。”

山莊雖然風景好，設施好，沒想到物業卻是個吹毛求疵、摳搜的。

聞妙很想幫這個花臂大哥一把，但一時也想不到什麽辦法。

小三花需要在醫療隊打吊瓶，陸氏活動還會舉辦兩天，花臂大哥決定先在這裏治療，之後再去外面的寵物醫院。

聞妙三人隔着籠子看了一會虛弱地打吊瓶的小三花，自覺不需要自己在這裏陪護了，大哥和醫生都在，她們便加了大哥微信打算離開。

只是還沒走，林殷呈頭從電腦前擡頭，“你們真不加我微信了？嘿，沒看上我，我還有不少條件不錯的兄弟，相逢即是緣，別這麽冷漠嘛。”

三人都不太想搭理他。

花臂大哥沒讀懂空氣，嘴裏說着，“是呀，相逢即是緣，林醫生你加我，咱們五個有緣，我拉個群，就叫三花的義父義母們，以後我常在群裏發三花的照片，你們也能看到。”

于是……叮咚一聲，群成立。

回到五號別墅樓下，看見零食自動販賣機，聞妙錘子掄餓了，決定買點零食吃，apple和lemon都想早點上樓洗漱。

于是聞妙一人站在販賣機前慢慢選擇。

期間，大哥在五人群裏發三花打吊瓶的怼臉圖，聞妙掃了一眼，看到林殷呈回了很不符合人設的賣萌表情包，還連發好幾個，隔着屏幕都讓人覺得話痨。

他頂着綠色的頭像，微信名是一個大寫的“L”，像是随時給人發綠帽子戴，又浪又騷的人。

聞妙當沒看見，沒回。

買了泡面、辣條，以及飲料，機子出口咚咚咚掉落，她蹲下掏出來。

一起身，身邊什麽時候站了個黑影子，吓得聞妙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一回頭，是馬秘書，她苦笑打招呼：馬秘書吃夜宵？

馬秘書剛和陸總分開，他并不餓，只是遠遠看到聞妙，來打個招呼。

他搖搖頭，打完招呼就要離開。

聞妙突然想到花臂大哥，拉住了他的衣角，給馬秘書說了補牆這件事。

她想一個集團總秘，和山莊溝通場地的時候，應該會認識物業的領導之類的吧。

馬秘書沒有一口答應，只說：“行，我試一下。”

他又要走，聞妙還是沒忍住，打字問：今天一天都沒見陸總，他是不是沒在山莊？

馬秘書臉上藏着笑，“來了呀，也住在山莊。”離你還不遠哦。

聞妙又問：馴犬比賽陸總沒有出現，他這幾天是不是很忙？

馬秘書：“是呀，忙得走不開，不過馴犬比賽他肯定會去的，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吧。”當然是後天，你比賽的時候。

聞妙還想問什麽，馬秘書期待地等着，但她想了想，又問不出什麽了。

兩人分開，聞妙上了樓。

馬秘書目送聞妙離開後，給陸悼打了電話，“陸總，有一件事，聞妙今天救了一只貓，砸了牆，山莊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