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獎勵 只要這個?

第18章 獎勵 只要這個?

裴硯初閉上眼躺在了床上, 兩條手臂向兩邊伸展,胸膛上的結實薄肌輕微顫動,一副人為砧板我為魚肉反抗不了就熱烈歡迎的架勢。

聞祈剛擡了條腿壓上床邊, 忽然想起來問:“你怎麽又沒穿衣服,不冷?”

裴硯初睜開眼, 老老實實道:“我習慣裸睡。”

他只脫了件上衣,已經很保守了。

聞祈有點困了,懶得糾纏, 點頭道:“行, 我們速戰速決。”

裴硯初想反對這個“速”字, 感覺事關男人的尊嚴, 又不敢吭聲, 只用灼灼的黑眸熱切地注視着他, 期待問:“我們從什麽開始啊?”

“吻痕、牙印,什麽都行。”

聞祈坐他身上, 神色疏離, 玫瑰色的唇瓣輕啓。

他的栗色發絲如上好的絲綢般柔滑閃光,黑色睡衣敞開v形領口,露出天鵝頸似的修長頸項,和一片釉面白瓷般細膩光潔的肌膚。

裴硯初的視線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直往旁邊飄,耳根也浮起一層淺淺的緋色,道:“哦、哦……”

聞祈看他這樣,滿臉懷疑:“你是不是不會?”

裴硯初立刻對上他的目光, 以不可置信的語氣質問:“難道你有經驗,你會?”

“沒有經驗。”聞祈很平靜地道,“但我看過片, 知道該怎麽做。”

一想到聞祈用這麽冷淡的臉也看過片,裴硯初渾身都莫名燥熱起來,血液似岩漿逐漸沸騰,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桃粉思緒。

想知道聞祈看的是什麽類型,想知道聞祈看的時候也會有反應嗎,會不會自己動手,到達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眉眼又會是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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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這麽想一想,裴硯初的呼吸像帶着火,胸肺也被燒灼得生疼。

他呆躺在床上,黑眸直勾勾地看人,都不帶眨的,更沒有一點動作,叫聞祈輕皺了眉。

平時插科打诨不是挺厲害,今晚怎麽表現得這麽遲鈍?

想到面前的人撞壞了腦子,可能确實不會弄,聞祈勉強按捺着性子,淡聲道:“我只教一次。”

教……什麽?

裴硯初的瞳孔微震。

還沒來的及深思,聞祈就伸手按住了他的半邊肩膀,輕俯下了身。

昳麗如桃花的面容在裴硯初的視野中如同電影慢鏡頭般一寸寸放大,裴硯初生出某種眩暈感,一瞬也不舍得眨眼,濃墨似的眸底竭力壓抑着什麽翻湧的情緒。

清瘦的青年似一只嬌貴的貓兒伏在他的身上,很輕,精致挺直的鼻尖擦過小麥色肌膚擦過,停留在頸側附近的位置,細軟的淩亂發絲輕輕垂落,似一支羽毛柔柔輕撫,掀起一陣細密的顫栗。

時間像是被無限地拉長、放慢,溫熱輕緩的呼吸拂過敏感的頸窩,叫那一小部分肌膚都變得緊繃,蔓延開來一片赤紅。

裴硯初下意識想伸出手臂抓住落進懷裏的人,又硬生生地克制停住,骨節分明的手指驟然攥緊,手背繃出道道青筋,身體似提線木偶般僵直,一點一點升溫,變得滾燙。

他啞聲喚:“小祈……”

下一刻,柔軟的唇,似一片沾着水露的濕潤花瓣,很輕地貼上了頸側。

裴硯初名為理智的神經猛地斷了,每一根神經末梢過電般蹿過一陣陣的酥麻,喉結上下滾動,終于抑制不住,溢出一聲悶哼。

聞祈埋首在他的肩頸間,正生疏而笨拙地啃咬着,耳邊響起似痛苦的哼聲,吓了一跳,以為是自己沒把握好力度,把裴硯初給咬疼了,有點慌地撐起上半身:“怎麽了……”

姿勢稍稍變動,他的話語一停,身形也倏忽頓住,變得僵硬。

兩人身形交疊,靠在一起,變化遮掩不住半分。

存在感實在太強太灼熱,讓聞祈想裝什麽也不知道都難。

“抱、抱歉。”

裴硯初拿手臂蓋住臉,耳根通紅似滴血,欲蓋彌彰地低聲解釋:“正常的生理狀況……”

他看起來太狼狽,讓聞祈覺得有些好笑。

晚上散步的時候還信誓旦旦自己不是發情期的狗,明明這麽容易就激動……

又生出騎虎難下的幾分猶豫。

都到這一步了,總不能趕裴硯初去浴室解決吧?

本來就很晚了,說不定要拖更多時間……

聞祈決定跳過這個插曲,徑直問:“學會了嗎?”

裴硯初的胸腔起伏幾下,勉強冷靜下來,拿開了擋臉的手臂,道:“學會了。”

“那就好。”聞祈點頭,“來吧。”

裴硯初卻沒有依言動作,深深地望着他,問:“要是我做的好,有獎勵嗎?”

聞祈蹙了眉尖,念在不能光薅人出力又不給獎賞,道:“想要什麽獎勵?”

裴硯初确認般地追問:“什麽獎勵都可以?”

聞祈隐隐生出一種好似選擇錯了的不妙預感,但箭在弦上,只能硬着頭皮接話:“只要你說的不過分。”

裴硯初笑了下,聲線沙啞:“好。”

聞祈的手撐在床面上,纖細的腰側被按上了兩只寬大的手掌,隔着薄薄的睡衣面料,傳遞滾燙似火焰的熱度。

“你……”

聞祈的瞳眸一縮,身形變換,視野天旋地轉,被豹子般翻身而起的裴硯初壓在了身下。

裴硯初撐起了手臂,整個人并沒有實際性地将重量覆蓋在聞祈的身上,深邃的桃花眼似含着脈脈深情,唇角輕勾:“是這樣的吧?”

至少第一步,和剛才聞祈的做法一致。

聞祈嗯了聲,忽略掉自己居于人下的微妙古怪感,将身體放松,等待着裴硯初執行後面的步驟。

裴硯初的視線落下,在他露在外的雪白肌膚上逡巡游移,反複地看來看去,臉頰漸漸漫開一層緋色,沒有繼續動作。

聞祈等了又等,實在忍無可忍:“你還要磨蹭多久?”

裴硯初的聲音低下來:“我在看哪裏适合……”

聞祈催道:“都行,趕緊。”

等待本來就讓人緊張,再加上某人的狗東西杵着他就沒下去過,讓人背脊發麻,生出一種被觊觎的危機感。

裴硯初小心翼翼地湊了上來,溫熱的呼吸緩慢靠近,薄唇貼上了精致的鎖骨。

毛絨絨的腦袋刺着聞祈的肩頸,蹭開一片細細密密的癢意。

聞祈望着房間的天花板,恍惚中生出一種終于開始了的慶幸感。

唯一的問題在于,裴硯初的動作輕且緩慢,比起什麽情.色的舉動,更像是在有只小狗在用濕漉漉的小舌讨好地親親舔舔,用腦袋拱來拱去。

這樣怎麽可能弄出痕跡?

聞祈的額角青筋直跳,手指抓着裴硯初的頭發,直接把人扯起來,問:“你到底會不會?”

裴硯初的唇色比平時顯得深紅,遲疑地問:“我做的不對嗎?”

聞祈閉了閉眼,咬牙切齒道:“起來,我去浴室看一眼。”

“哦哦,其實不用的,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可以了……”

裴硯初不情不願地讓開了,聞祈懶得理他,坐起了身,下床去主卧連通的浴室。

浴室的燈光吧嗒亮起,光線熾亮,把一切照得亮堂堂的。

聞祈看了眼鏡子,氣笑了,問跟着進來的裴硯初:“你看看你搞出來的,和我搞出來的是一個東西嗎?”

裴硯初依言看向鏡中的自己。

頸側修長,帶着一個深紅的吻痕,似烙下的标記,無聲地炫耀着占領者的所有權。

他又轉而看向聞祈的肩頸處。

鎖骨肌膚欺霜勝雪,泛着一片幾不可見的淡粉,折射着微微濕潤的水光,是他剛一番努力的結果。

裴硯初咕咚咽口水,問:“那、那我重新再來?”

聞祈卻突然發現了又一個問題,喃喃:“我也是傻了,讓你咬鎖骨這兒做什麽……明天穿上外套就擋住了,痕跡留在這兒根本沒人能看見。”

裴硯初虛心求教:“那應該在什麽位置?小祈,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這次肯定不出錯。”

聞祈偏頭看向裴硯初,按捺下性子,伸了指尖點點自己的頸側,道:“這兒。”

“好。”

裴硯初緊張地舔舔自己的唇,往前站近一步。

他的身形高挺,擋住了鏡面自帶的光源,給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

聞祈道:“你站我後面。”

他的本意是讓裴硯初別擋着光,但當裴硯初依言照做以後,又覺得有幾分不對勁。

寬大明亮的鏡子裏,兩人體型差明顯,站得又近,加上怪異的氣氛,像是剛新婚不久,生澀害羞地不知道該怎麽親近的小夫夫。

聞祈遏制住無端的聯想,別開臉,道:“開始吧。”

動作之間,一截玉白的纖細頸項展露在裴硯初的視線下。

裴硯初的喉結輕動,第二次确認:“那我開始了?”

聞祈嗯了一聲。

裴硯初低了頭,線條挺直的鼻梁壓低靠近,薄唇帶着熾熱的吐息落在雪白的肌膚上,落下一個吻。

輕緩厮磨,輾轉舔舐,給人以溫柔的錯覺。

裴硯初聽不懂人話嗎,怎麽還是這樣……!

聞祈騰的冒出一股火氣,正要生氣時,落在頸側的濡濕觸感卻驀然加重了力度。

拂過的呼吸變得急促,舔吮的動作也帶上幾分迫切,有酥麻的電流一陣陣地蹿開。

聞祈頭皮發麻,呼吸也亂了,幾乎是下意識地別開臉想躲,卻被裴硯初的一只手掌猛地按住了另一邊的頸側,不讓有半分的逃避。

似還覺得不夠,修長的手臂也圈上了聞祈細窄的腰,蠻橫地鎖在一起。

兩人的身形結結實實地相貼,不留一絲空隙,親密無間地傳遞着彼此的體溫。

聞祈被裴硯初按着頸側追着落下熾熱的吻,腰身同時被結實的手臂牢牢鎖住,一動也不能動,強烈而陌生的桎梏感傳來,身體有些發軟。

明淨的鏡面清晰地倒映出他們倆此刻緊貼的姿勢,暧昧不堪。

聞祈的視線像被燙到般,閃了閃,難以忍耐似的閉上了眼。

視覺關閉,屬于其他感官的感知卻如浪潮般洶湧而來。

壓在頸側的灼熱手指,短促微重的呼吸聲,緊貼在背後的結實軀體……

輕微的水聲似被浴室的封閉空間放大了,回響在耳邊。

樁樁件件,無一不昭示着身後的人強烈的存在感。

聞祈生了悔意,但此刻叫停也已經來不及了,進退兩難,只能勉強支撐着忍耐,直到身體軟到有些站不住,閉着眼,抖着聲線問:“還沒好嗎?”

像是恍然一驚,圈抱在腰上的手臂收緊一瞬,又緩慢地松開了力度。

“……好了。”

裴硯初聲音低啞道。

聞祈睜開眼,和擡起頭的裴硯初在鏡子裏對上了視線。

裴硯初的眸底浸着欲色,似濃得化不開的墨,深處有一簇火焰燃燒,灼亮得吓人,充滿了侵略性。

目光對上的剎那之間,裴硯初主動松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再擡眼看來時,那份貪婪餓狼似的危險感轉瞬消失不見,仿佛是聞祈的錯覺。

裴硯初輕聲問:“這個程度夠了嗎?”

聞祈回過神,從鏡中看向自己的頸間。

痕跡淩亂斑駁,緋紅靡豔若雪地裏的玫瑰花瓣,暧昧得令人遐想。

只需一眼,剛才鏡中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中,叫聞祈的身體也有些發燙。

他不自在地收回視線,道:“夠了。”

又記得自己作的承諾,轉過身,問:“想要什麽獎勵?”

裴硯初道:“誇我。”

聞祈一愣:“什麽?”

裴硯初的眼底赤紅,呼吸還未徹底平複下來,定定地望着他,很慢地道:“我想……聽你誇我一句,誇什麽都行。”

這個“獎勵”不在聞祈的設想之中。

“只要這個?”

“只要這個。”

聞祈稍稍遲疑了下,點了頭。

他注視着裴硯初的雙眼,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揉了揉裴硯初的腦袋,語氣微微生硬,但也認真道:“硯寶……做得很好,謝謝。”

面前的男人勾起唇角的弧度,低下頭去,仿若一頭被馴化的狼犬,輕蹭了蹭他的掌心。

他的發質偏硬,刺刺的,和元寶蹭玩撒嬌的感覺截然不同。

就算裝狗,也實在不像狗。

聞祈收回了手,別開視線,道:“你就用這兒的浴室吧。”

裴硯初識趣道:“那我沖個冷水澡,很快的。”

聞祈皺了眉:“這個天氣沖冷水澡?”

“沒事。”裴硯初笑起來,“我身體很好,不會感冒的,別擔心。”

誰擔心你了。

聞祈想回怼,話到了嘴邊也沒說出來,道:“我先出去了。”

浴室響起嘩啦水聲,很快又停歇。

裴硯初裹挾着一身冰冷的水汽再次出現在聞祈的眼前,十足乖巧道:“我回隔壁了。”

折騰了這麽久,聞祈困得眼眸半阖,纖長的黑睫輕掀看來,眸光潋滟流轉,語氣帶着威脅:“明天我媽過來,你知道怎麽做的吧?”

裴硯初嗯嗯點頭:“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大概是看多了許千鈞分享的狗血劇本,一來一往的幾句對話,讓聞祈恍惚生出一種他好像真的包養了裴硯初的錯覺。

聞祈揉揉眉心,道:“睡吧,晚安。”

裴硯初的眸底笑意轉深,很輕地回應:“晚安,明天見。”

主卧的燈光關閉,只餘昏黃的壁燈,房門關閉,留下一室落針可聞的寂靜。

聞祈躺回床上,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頸側。

上面好似尚帶着灼熱的觸感,和裴硯初本人一般,彰顯着讓人難以忽視的存在感。

越是刻意躲避,不去看、不去在意,那份存在感就越像是夏日的金陽般耀耀奪目,霸道又蠻不講理,根本不給人退避的空間。

他慢慢地阖上了眼,在暗下來的視野裏,再次确認了一件事。

——果然,他還是很讨厭裴硯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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